25 嫁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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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戎朝著傳來哀嚎的方向掠去,撥開繁密枝葉后,到了一處開闊地勢。 他還未將眼前情勢看清,便聽得一人驚懼交加地喊道:“二、二師兄……!來人?。【让?!” 這聲音倒是熟悉,薛戎往前一望,便見到十丈之外,邵問矜一副魂驚膽落之態(tài),圓胖的身子抖如篩糠,竟連雙腿都站立不穩(wěn),緩緩滑坐在地上。 在他的面前,乾明宗的二弟子鄒綱以一種怪異姿勢立于地面,臉色枯黃如金紙,五官已然凝固,停留在目眥欲裂的神態(tài)上。 再看鄒綱的上身,竟活生生被一只手臂洞穿,血漿飛濺,腥味四溢。 而使出此等兇殘招式的,卻是一名身姿婀娜的女子。她將鄒綱的胸背捅個對穿之后,便發(fā)力抽回手臂,鄒綱身上只留下一個血窟窿,腹中臟器淌出,鮮血噴涌不止,人也就此癱軟于地上。 那女子的手臂半截是玉白色,另一半截已被涂染至朱紅,她收回手后,不但不忌諱血腥,還伸出舌尖,舔舐了一口指尖上的鮮血。 薛戎這才辨認(rèn)出,原來她正是在觀星湖上與他們交過手的蔻娘。 她面容姝麗,然而此時幾滴鮮血濺于臉上,便破壞了她身上的千嬌百媚,只會讓人興嘆,好一個心狠手辣的玉面羅剎。 她開口時,聲音仍然嬌滴滴的:“奴家都說過了,眼下正忙著趕路,沒工夫同人糾纏。這位公子卻偏要出手阻攔,那就怪不得奴家使小性子了?!?/br> 聽了這話,薛戎不由得暗想,尋常女子使小性子,至多不過是摔東西罵人,蔻娘使小性子卻是動輒要人性命,要是正經(jīng)發(fā)起火來,那還得了。 想來,方才他們聽到的異動,便是蔻娘在林中穿行的聲音。 她遇上乾明宗的兩名弟子后,不知何故,被鄒綱惹惱,繼而對他使出殺招,才出現(xiàn)了眼前這一幕。 蔻娘解決完鄒綱,便將目光移到邵問矜身上:“還有另一位公子——喲,還是個小胖墩兒呢。真不巧,奴家最討厭胖子了?!?/br> 她的眼神簡直叫邵問矜肝膽俱裂:“嗚、嗚哇……救命……” 蔻娘抓起邵問矜領(lǐng)口,正欲傷人,忽有一片符紙從天而降,輕飄飄落于她發(fā)上。 她初時還未察覺,待到符紙靜悄悄燃起,將大片發(fā)絲點著了,散發(fā)出一股焦糊氣味,她才大驚失色地回過頭,對著自己的頭發(fā)又拍又撣,將火苗滅去。 她向來是把美貌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的,此時卻驚覺,原本完美無瑕的一頭秀發(fā),竟被燒掉了一大綹。 蔻娘一時難以接受,被氣得面目猙獰,狀若瘋狂,尖聲咆哮道:“是誰,是哪個賤人!竟敢毀了奴家的頭發(fā)!還不快快出來受死!” 這時,方才飄落符紙的樹枝上,施施然落下一個身影。 她抬起頭來,氣度冷然,一張清秀面孔上并無太多表情。薛戎見了,心頭有些欣喜,原來那是多日未見的清芝。 蔻娘見了清芝這副毫不動容的樣子,更是氣急敗壞,兩只手半握,露出尖利長甲,要往清芝身上抓去。 薛戎剛要提醒清芝,就見她雙手各抓了厚厚一沓符箓,仔細一看,全都是和剛才一樣的烈火符。 蔻娘修為不低,尋常的符紙原本對她構(gòu)不成威脅,然而她極為愛惜容貌,知道自己若是和清芝起了紛爭,保不齊頭發(fā)又要被燒去一、兩撮,便有些望而生畏。 最后,她只得咬牙切齒地瞪著清芝,憤慨道:“奴家今日正趕時間,沒空和你這賤人計較,下次遇上,定要讓你死無全尸!” 說著,她身形一閃,眨眼間已移至數(shù)丈開外,很快消失于樹叢中。 見蔻娘走了,邵問矜尚來不及為劫后余生而慶幸,便想起自己的二師兄身受重傷,連忙蹲下身來查看鄒綱的情況。 鄒綱昏死在地上,傷處仍在涓涓冒血,人雖還有生息,卻也是進氣少、出氣多,性命危在旦夕。 而清芝在逼退蔻娘后,便來到薛戎身邊,向他行了一禮:“尊上?!?/br> 薛戎趕緊擺擺手,示意她無需多禮:“清芝,你怎么來了?” 清芝嘴角抿成一線:“尊上,您現(xiàn)在沒有修為,本就十分危險。您還一聲不吭,獨自出了昭陽城,讓我一番好找。” 回想起當(dāng)日,薛戎一聽說梅臨雪離開了梅府,便心急火燎地騎馬去追,的確是將清芝拋到了腦后。他不由得有些心虛,撓撓頭發(fā)道:“本尊下次要去哪兒,都知會你一聲便是?!?/br> 在蔻娘對鄒綱痛下殺手之時,另有一人趕至這片空地,便是剛才與薛戎撞見的許赫良。 許赫良見薛戎一人落單,又知道他身無修為,便起了殺念,并自信以自己的身手,一定能順利取走薛戎性命。不想追上薛戎后,他卻見到自己的師弟被蔻娘捅得腸破肚穿,已是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 邵問矜朝他哭叫道:“大師兄!你快來看看??!二師兄、二師兄他快要不行了!” 許赫良面上并未露出多少關(guān)切之色,他緩步走到邵問矜身邊,朝鄒綱身上瞄了一眼:“嘖,有什么好哭的。” 邵問矜怎么也想不到,許赫良的反應(yīng)會冷漠至此,他愣愣地打了個哭嗝,才繼續(xù)抽噎道:“大師兄,你把固元丹拿出來吧……嗚嗚,有了那個,一定能保住二師兄的性命……” 只有乾明宗的弟子才知曉,固元丹是宗門中一味秘?zé)挼牡に帯7麓说ず?,能暫時將人的氣息封住,對于那些命懸一線之人,便相當(dāng)于求得了一絲生機。 可惜,煉制固元丹的材料頗為稀缺,只有乾明宗里德高望重的長老,以及他們最為寵信的弟子,手上才能擁有一兩顆。 同為太衡子座下的弟子,也只有許赫良才得到了師尊所賜的固元丹,至于鄒綱與邵問矜二人,連此丹的樣子都沒見過。 經(jīng)過邵問矜一番哭求,許赫良卻置若罔聞,抄著手站在原地不動。 見狀,邵問矜只好抱住了許赫良的腿,繼續(xù)苦苦哀求。許赫良嫌棄他的鼻涕眼淚蹭到了自己褲子上,連忙抽回腿,還順便朝鄒綱身上踢了一腳:“固元丹這么難得的丹藥,我怎么可能拿來救他?再說了,都是他剛才大喊大叫,才壞了我的好事!” 薛戎與清芝站在不遠處,對此冷眼旁觀。 于薛戎而言,鄒綱是敵非友,他可沒有那等隨手扶危濟困的菩薩心腸;而清芝未得薛戎的命令,是一概不會出手的,先前她逼走蔻娘,是為了替尊上掃清威脅,至于救下邵問矜,只是碰巧為之,故而她現(xiàn)下也是神情漠然。 不過,許赫良的反應(yīng)倒讓薛戎頗覺玩味。 他以為許赫良只是品行不端,沒想到于生死大義面前,對方也能棄同門師弟于不顧。再者,看許赫良與鄒綱二人平日里的相處,雖非情同手足,但鄒綱整日對許赫良奴顏媚骨、阿諛奉承,到了這種時候,許赫良竟能心硬如鐵。 聯(lián)想起自己經(jīng)歷的種種過往,薛戎不由得想到,大概在柳雋真眼中,自己的嘴臉比許赫良還要丑陋難當(dāng),便幽幽嘆了口氣。 如此耽擱了一會兒,邵問矜仍是沒求到固元丹,再俯身去探鄒綱的鼻息,才發(fā)現(xiàn)他已徹底斷了氣,身體的溫度也逐漸消散。 人既然死了,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邵問矜頓時由啜泣轉(zhuǎn)為號啕大哭:“嗚、嗚……二師兄被那個妖女害死了……嗚啊……” 見狀,許赫良的神情卻有些奇異。師弟死了,他非但不哀痛,反而隱約有狂喜之意,需要用力壓制,才能將咧開的嘴角重新閉上,還要故意裝出莊嚴(yán)肅穆的樣子。 兩種情緒在他臉上來回拉扯,便使他的五官有些扭曲失常:“饅頭,你為何信口開河,此處哪里有什么妖女?分明只有這個魔頭薛戎——還有你邵問矜!” 邵問矜一怔,也顧不上大哭了,兩眼含淚道:“大師兄,你、你這是何意?” 許赫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邵問矜,我和二師弟本是為了追捕妖女,才同你一起來到這片樹林中。未成想,那妖女沒找到,我們?nèi)藚s在林中失散了。待我找到二師弟,才發(fā)現(xiàn)你竟然與懾鬼尊薛戎勾結(jié)到一處,狼狽為jian,謀害了二師弟!事發(fā)之后,我竭力想救下二師弟,可惜為時已晚?!?/br> 適才鄒綱斷氣前,眾人有目共睹,分明是蔻娘重傷他在先,許赫良拒不救人在后。許赫良這一番話,卻顛倒黑白,硬生生將薛戎和邵問矜打成了真兇。 清芝不解道:“尊上,他在瘋言瘋語些什么?” 薛戎聳了聳肩膀:“不知道?!?/br> 他口中雖說不知,但心里已大致猜出許赫良的意圖。 恐怕許赫良對自己的兩位師弟早就心生齟齬,恨不能找個時機除掉他們。如今鄒綱死了,余下邵問矜依舊礙眼,也當(dāng)一并在他眼前消失。而他對薛戎的敵意,倒是簡單得多,只是為了殺人奪寶。 此番許赫良編造出這個故事,只需回到宗門,對著師尊聲淚俱下地控訴一遍,便能引得太衡子出手。屆時,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可除去看不順眼的師弟,分得薛戎身上的秘寶,還順便掩蓋了他對鄒綱見死不救一事。 自薛戎揚名以來,往他身上栽贓嫁禍的人不知凡幾,許赫良所捏造的謊言,還不算是最離奇的。 總歸,他是世間第一惡人,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懾鬼尊,猖獗無狀,殺人成狂,犯下任何惡行,都是合情合理的。 他對此早就習(xí)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