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紫衫之人紫色思念
呆子客棧的小生老板將封軒朗五人一路帶到了東廂房。這一路上,除了封軒朗外,其余四人都跟在后邊絞盡腦汁瘋狂腦補,瞅來瞅去,思前想后,都好難把眼前的這位看似年輕,實則老熟干練的男子,與呆子聯(lián)系在一塊兒。哎,這腦補簡直就是一個燒腦的活兒,終于,來到了所謂的東廂房。 東廂房簡直是個大房,布局還真的非常合理,里面有三個房間,一個大廳,廳中一張圓木桌上,當(dāng)五個人落座后,便看見一些伙計端著一些菜肴陸陸續(xù)續(xù)走了進(jìn)來,隨后將菜肴放到封軒朗所在的桌面上。 封軒朗眼前一亮,等等,桃花煮鱖魚,桃花羹,桃花糕……竟是和桃花有關(guān)的菜肴!當(dāng)最后的一壺酒上來后,小生老板則是客氣地笑道:“請各位慢用!”說著,一行人施施然離開了。 段安陵首先就動筷了,這三年來的修行,雖然伙食還算是可以,但也沒用這么豐盛,畢竟修仙之人,不可太過大魚大rou??匆姸伟擦陝涌炅?,賀云也開吃了。 “公子!”沈時見自家主子望著飯菜出了神,自覺幫自家主子夾了些魚rou,幫他倒了一杯酒放置前面。 “公子,用膳吧!” “哦,好!”封軒朗終于晃過神來,拿起酒杯,飲了一口。酒入口中,那股熟悉之感再度襲來,酒清香醇,入口綿甜,秋桑幾過落! 居然是……桑落! …… 當(dāng)酒足飯飽后,就是分配房間了。段安陵身為女子自然一個房間,剩下的兩間房落自然落在了封軒朗、沈時、柳擎和賀云的分配。按理說,兩人一間即可,封軒朗和沈時自然可以一間房,然而沈時卻榆木腦袋,堅持道:“主仆有別,哪有下屬和主子住在一起的道理?” 封軒朗道:“沈時,如今我都如此境地,豈會在乎尊卑之別?” “我和沈時一間房吧?!绷嬲f著,便望向賀云。 賀云卻道:“朗公子是主子,賀云自然不能亂了規(guī)矩。沈時,柳擎,我們?nèi)齻€一間房,我打地鋪便可。” 幾個人都這么堅持了,封軒朗也不便多說什么。他道:“那好,快入夜了,大家先回房歇息吧,養(yǎng)足精神,明天好趕路!” “嗯,好!聽軒朗哥哥的!”段安陵愉快地說道。其余人也是沒有意見,于是五人便回到各自的房間了。 當(dāng)封軒朗推開房門,映入眼簾之景,卻讓封軒朗的心,下一剎受到了巨大的震驚。他的房間,全部的裝飾,珠簾,床帳,床鋪……都是紫色調(diào)的,尤其在梳妝臺的面上,放置著一株落寞的桃枝。封軒朗環(huán)視了這一屋子的紫色調(diào),向著梳妝臺面上的桃枝緩緩走了過去。當(dāng)他靠近桃枝時,雖然桃花凋零,但卻縈繞著一股清幽淡雅的桃香,這股桃香,若即若離,熟悉而又遙遠(yuǎn)。 為什么會是這樣,想罷,封軒朗原本干澀的眼珠內(nèi),居然莫名地濕潤了起來。這種裝飾,這般情景,對于封軒朗,可謂是深入骨髓的。 三年來,除了禁足在金鑾殿,封軒朗也會偶爾去后山山林處的那個山洞里。里面的擺設(shè),完全沒有變化,封軒朗就這樣靜靜地坐在修阡陌的床上,望著這個曾經(jīng)修阡陌生活了整整一年的地方。這種色調(diào)的裝飾,兩年來,封軒朗早已刻骨銘心,因此剛才進(jìn)來時第一眼便是被震住了。 就在封軒朗陷入沉思之際,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封軒朗眨了眨眼睛,將眼中的絲絲淚水退卻,隨后轉(zhuǎn)過頭,問道:“請進(jìn)!” 房門被推開了,只見段安陵手中端著一盤餅食,開開心心地走了進(jìn)來。 “軒朗哥哥,今晚陪我一起吃月餅吧?” “吃月餅?”封軒朗疑惑道。 “是啊,十年前,我還記得你陪我一起吃月餅的情景呢!這些年啊,我一直都惦記著。前些天中秋的月圓之夜,我們都沒法見面,所以今晚補回來吧!” 月圓之夜???前些天是月圓之夜?是啊,他怎么把這個給忘了?這兩年,修阡陌離開的這兩年,修阡陌的月圓之夜又是如何度過來的,他現(xiàn)在情況如何?可還安好? 想到這里,封軒朗的心便無法安寧下來。段安陵發(fā)現(xiàn)封軒朗似乎又走神了,旋即喊道:“軒朗哥哥,軒朗哥哥!” “怎么了?”封軒朗回過神道。 “軒朗哥哥,為何你今天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走神呢?是不是,離開了長堯,離開了金鑾峰,離開了掌門上仙,有點想念呢?”段安陵很善解人意地問道。 “額……是吧!” 段安陵拉高興地封軒朗一起坐了下來,拿起月餅塞在了封軒朗的手中,道:“吃月餅吧軒朗哥哥,是你告訴我的,月餅寄托思念之情?!?/br> “嗯,好?!狈廛幚式舆^了月餅,湊到嘴角輕輕地咬了一口。而段安陵也拿起月餅吃了起來,邊吃邊說: “沒想到,軒朗哥哥的房間里,也是紫色格調(diào),我還以為,只有我的房間是這樣呢!” “你的房間也是紫色格調(diào)?”封軒朗問道。 “是啊,我剛剛出去找伙計拿月餅時,路過其他房間的門口,發(fā)現(xiàn)也是紫色調(diào)的裝飾,就隨口問了一下這里的租客,沒想到,不問不知道,一問啊,簡直令人震撼。”段安陵津津有味地講道:“紫色格調(diào)不是湊巧的,而是故意為之,因為,在家‘呆子客?!瑫r常有人看見一位穿著紫色長衫的驚艷之人,只是很奇怪,這美人卻披著一件與紫色調(diào)極為不搭調(diào)的黃色斗篷……” 紫杉之人,黃色斗篷!封軒朗原本心不在焉的,但是聽到段安陵這么一說,心神大震,他連忙抓住段安陵的肩膀,問道:“安陵,你剛剛是說,在這家客棧,有一位紫杉人?” 段安陵被封軒朗突然主動觸碰,心里竟然莫名地竊喜了,她美美地笑著說道:“是啊,而且,最讓人捉摸不透的是,那人實在是太美了,雌雄莫辨,所以說,這家客棧之所以這么生意紅火,我想,與那絕美之人,應(yīng)該有些淵源吧?” 是他嗎?真的會是他嗎?封軒朗心里反復(fù)猜測,想罷,他對段安陵說道:“安陵,我有些事,先出去一會兒!” 不給段安陵一些詢問機會,封軒朗頭也不回地飛奔了出去,留下了一臉驚愕和傻眼的段安陵獨自一人啃著月餅了。 當(dāng)封軒朗來到前廳時,只見小生老板送完了幾位貴客之后,便打算回到柜臺前,封軒朗隨即走上前去,攔住了小生老板的去路,禮貌地說道:“老板,在下想問你打聽一個人?!?/br> “哦,公子想要打聽的話,可是要遵守規(guī)矩哦?”小生老板說罷,雙手便若無其事地摩擦著。 封軒朗見罷,手伸進(jìn)乾坤袋內(nèi),取出了一錠銀子,塞進(jìn)了小生老板的手中。小生老板拿到銀兩,便客客氣氣地問道:“不知公子所問何人?” “桃花宴,桑落酒,紫色調(diào),桃花枝!在下問的,是那紫杉之人!”封軒朗一字一頓地說道。 小生老板聽罷,也是不動聲色,依舊笑臉相迎,道:“不好意思啊公子,您說的這位,我也不是很清楚的!這銀兩,還是物歸原主吧!” 說罷,小生老板將銀兩塞回了封軒朗手中,然后繼續(xù)回到柜臺前記賬了。看著對方并不打算回答什么問題,封軒朗也是非??鄲?,心知,繼續(xù)追問下去也是無益,也是垂頭喪氣地走開了。當(dāng)封軒朗離開之后,原本埋頭記賬的小生老板,嘴角揚起了一道隱晦的弧度。 封軒朗失落地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后院,抬起頭,望著夜空中那躲藏在稀疏云朵后的一輪明月,不禁勾起了對思念之人的深深掛念。他可以感受到,或許,思念之人就在他身邊,或許,思念之人未曾離開過他。只是,為何他就不愿意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呢? 想罷,封軒朗不禁想著天空中喊道:“云陌,你在哪里,我知道你就在這里,你出來見我一面好不好?你可知道,我很擔(dān)心你,真的真的,很擔(dān)心你!” 深巷內(nèi),一處不起眼的院子,直至延伸到屋內(nèi)的一個寬敞的房間內(nèi),一切陳設(shè),雖不破舊,但也鐫刻著歷史的痕跡與歲月的滄桑。一個紫色的長衫之人,坐在一把搖椅之上,若無其事地?fù)u晃著。眼前一面銅鏡里面,折射出的不是紫杉之人的面容以及房間里的一切,而是另一個場景,里面是一個后院,后院之中,還有一名黃衣男子。 望著銅鏡中那名對著天空高喊的男子,紫杉之人原本冷漠的神色,閃過了一絲溫柔的笑意。在這個寂靜的房間內(nèi),昏暗的燭光,燭火輕輕地?fù)u曳,與周圍地面上擺放著的無數(shù)香爐的裊裊香火之煙,相互映襯,形成了如夢似幻的氤氳之氣。在這個絕世之人的映襯之下,顯得如此盛世美艷,驚艷絕塵,迷離如夢。 末了,只聽這悠閑地躺在搖椅上來回?fù)u晃著的紫杉之人,看著銅鏡里面如此執(zhí)著的男子,略顯蒼白的面色,誘人的紅唇微微上揚,嫣然一笑,輕聲道: “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