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我還可以再信你嗎
“放心,呆子,有我在,我會陪著你的,我們一起去面對吧!” 封軒朗心里猛地一怔,愣愣地望著眼前之人,手被對方這樣握著,卻是感到了心安從容。但是,為什么是他呢? 末了,封軒朗掙脫了修阡陌,說了一句,“一定是瘋了!”隨后便是向大殿走了過去。 “說的是你吧!”修阡陌追了上去,不知死活地說道:“你都自己改名為瘋子了,以前是呆子,現(xiàn)在是瘋子,哈哈!不過無論是呆子還是瘋子,都是我的!” 封軒朗腳步停住,旋即轉(zhuǎn)過身來,冷冰冰的臉?biāo)查g變得笑吟吟了,“三少主,想死直說!” 修阡陌隨即捂住嘴巴,乖乖閉上嘴了,然后屁顛兒屁顛兒地跟了上去。就在即將踏入殿內(nèi)時(shí),封軒朗的腳步一止,旋即從乾坤袋內(nèi)拿出了兩顆藥丸,將其中一顆拿給身后追上來的修阡陌,道:“服下它,這是牛黃和長堯仙水凝制的避毒丸,雖然不清楚這疫病的來源,但應(yīng)該可以暫時(shí)抵擋住那些疫病的侵蝕。” “考慮周到?。∧氵@是關(guān)心我嗎?”修阡陌樂滋滋地伸出手,接過了這顆避毒丸。 封軒朗選擇屏蔽了修阡陌這句話,嘴長在修阡陌的臉上,他無權(quán)干預(yù)他的話語權(quán),也沒辦法讓他不說。但是耳朵長在他自己身上,他可以選擇不去聽修阡陌這些話,選擇無視。只能這樣了,否則真的不知道哪一天會被修阡陌活活氣死。 兩人服下避毒丸后,推開虛掩的宮門。宮門一打開,里面的太監(jiān)宮女連忙四處逃竄,有的躲在了柱子后面,有的躲進(jìn)了桌子下面,都駭然失色,以為封軒朗和修阡陌兩人,是來處決他們的呢。 對此,封軒朗心里一陣酸楚,旋即喊道:“大家放心,我們是大夫,是來大家治病的!” 治病的?眾人畏畏縮縮地探出頭來窺視,也正是這樣,封軒朗才得以看見這些人的樣貌。這些人,輕者臉部長滿紅斑,而嚴(yán)重者,卻早已潰爛毀容了??戳藢?shí)在讓人不忍,有些面孔,封軒朗甚至還有些印象,曾經(jīng)他在宮里時(shí),與柳貴妃也算得上偶爾照面,她身邊的一些人,封軒朗還是有印象的。 “你們放心,這位是我家公子封公子,我是隨從封安,我們是來為你們治病的!”修阡陌緩慢走了過去,環(huán)視著周圍這些病人。 眾人看到了修阡陌這張絕世的容顏,都不覺放下了警惕,慢慢走了出來。 “哇,好美的人啊!”其中一名宮女不禁說道。 “是啊,兩位公子都好美呢!” “你們真的是來救我們的嗎?”其中一名太監(jiān)問道。 “是的,你們放心,有我們在!”封軒朗毅然道。 眾人面面相覷。 封軒朗問道:“貴妃娘娘在哪,還請帶我去看一下娘娘!” “娘娘在寢宮里面!奴婢帶公子進(jìn)去吧!” 是宮女環(huán)兒!封軒朗有些印象,只是如今的環(huán)兒,面部早已潰爛得不成樣了。 “嗯,好,那麻煩姑娘了?!狈廛幚收f道:“那……封安,你先在這里看一下大家的癥狀!” “是,公子!”修阡陌愉快地說道。 走出大殿,穿過了長廊,封軒朗看見,原本庭院里面的種植的一顆顆的柳樹,被積雪覆蓋上,但是卻不是冬季時(shí)令的那種萎靡,而是干枯至死的糜爛。對此,封軒朗不禁起了疑慮。 當(dāng)來到寢宮時(shí),卻是一派蕭條。隔著珠簾,封軒朗可以瞧見,長塌之上,柳貴妃一襲藍(lán)色翠煙衫外裹著一件綠色的錦緞長襖,原本美艷的俏臉上,卻早已容顏盡毀。封軒朗發(fā)現(xiàn),柳貴妃的癥狀,似乎比其他人還要更加嚴(yán)重,渾身上下,都潰爛起膿,觸目驚心。 環(huán)兒稟報(bào)道:“娘娘,大夫求見。” “嚇!走開,不要過來!”柳貴妃頓時(shí)面容失色。 “娘娘!”環(huán)兒擔(dān)憂道,隨即想要上去安撫柳貴妃,然而卻被封軒朗制止了,只聽封軒朗道:“環(huán)兒姑娘,你先出去吧,剩下的,交給我?!?/br> 環(huán)兒雖然有些猶豫,不過最后還是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自家的主子,隨后退下了。環(huán)兒出去后,封軒朗旋即走上前去,來到柳貴妃身邊。 “你是誰,你走開,不要看本宮!”柳貴妃連忙擋住臉轉(zhuǎn)過身去,渾身顫抖。 見柳貴妃如今這般模板,封軒朗也是于心不忍。雖說之前她對自己也并沒有什么好臉色,不過如今這般遭遇,也是令人唏噓。 “娘娘,您冷靜一下,”封軒朗伸出雙手緊緊按住發(fā)狂的柳貴妃,“草民是來給娘娘治病的,娘娘放心,草民會治好娘娘的?!?/br> 柳貴妃聽罷,終于停止掙扎,她畏畏縮縮地回過頭,憔悴的雙眸打量著眼前人。末了,她譏笑道:“為本宮治???這么久了,連御醫(yī)都束手無策,你這個(gè)平民百姓又能有什么辦法?” “不試試看怎么知道呢?”封軒朗冷靜地說道,“娘娘,請讓草民為您診斷?!?/br> 柳貴妃深深地望了一眼封軒朗后,伸出了纖弱的手。 封軒朗將柳貴妃的手腕放置于塌上,雙手運(yùn)起了法力,往脈搏處輸入。在長堯的這些年,封軒朗也算得上對醫(yī)術(shù)有些鉆研,當(dāng)初在金鑾殿,還向霍重華請教了一些,醫(yī)術(shù)博大精深,雖然不能說是博聞強(qiáng)識,但也算略懂一二。封軒朗有預(yù)感,此等病情,絕非普通之病,絕不能以普通的診斷方法來診斷,必要的時(shí)候,必須借助仙力。 當(dāng)法力進(jìn)入柳貴妃的脈搏時(shí),封軒朗能夠感應(yīng)到,在她體內(nèi),似乎被另一種生物強(qiáng)行侵入,使得她的脈搏完全紊亂。封軒朗從乾坤袋內(nèi)取出一瓶藥水,這是在長堯時(shí),封軒朗從書上所學(xué),采用軒轅玉的功力以及他身上水屬性的法力,加上冬季山上的冰雪融水而調(diào)制的軒轅水,軒轅水為凈透之水,可透視藏匿的一些隱晦之物。 “娘娘,這是軒轅水,我現(xiàn)在要將它灑在您的身上,為的是方便查看病因?!狈廛幚式忉屩?,便打開瓶蓋,倒出幾滴軒轅水,隨即雙手結(jié)印,召喚法力,御起軒轅水,往柳貴妃的身上一灑。 封軒朗旋即凝神探索,融合了他法力的軒轅水,在那些被侵蝕的血rou皮膚中,尋覓著那些蛛絲馬跡。良久,封軒朗終于隱隱探析到,有一種近似活物的東西,在皮rou內(nèi)寄生著。然而卻只是一種模糊的存在,完全看不清是何物。連軒轅水都不能完全看清,究竟是一種何等隱秘的存在? “大夫,怎么樣了?”柳貴妃語氣甚是虛弱。 “請問娘娘,柳絮宮在還沒發(fā)生疫情之前,有何人來探訪過?”封軒朗問道。 柳貴妃自嘲:“柳絮宮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來了。除了明兒,還會有誰過來?” 封軒朗心里微微一怔,卻聽柳貴妃繼續(xù)說道:“聽你這么一說,本宮倒是想起,皇上也好久沒有過來了,自從jiejie昏迷不醒,皇上就只知道陪著她,一個(gè)半死不活的人!哈哈!” 封軒朗眼色一沉,雙手猛地緊握,一股怒火不由得生氣,末了,又是不著邊際地熄滅了。 他知道,柳貴妃口中的jiejie,就是自己的母后。半死不活?對于柳貴妃如此看待自己的母后,封軒朗自是不悅,然而又令封軒朗震驚的是,柳貴妃說,封君天這些年,都是寸步不離地陪伴著自己的母后,為了母后,甚至冷落了一度受寵的柳貴妃。呵呵,父皇啊父皇,你到底是一個(gè)什么樣的人! 封軒朗心里一陣煩躁,但是又耐著心繼續(xù)問道:“娘娘稍安勿躁,您剛剛說,之前的一段日子,都是明公子來探訪您的?” “是?!绷F妃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神恍惚,嘴唇囁嚅著,“不知道明兒現(xiàn)在怎么樣了?本宮現(xiàn)在這個(gè)樣子,他在別人面前又當(dāng)如何自處?” “娘娘放心,草民剛剛在金鑾殿上,看到了明公子,明公子一切尚好?!狈廛幚拾参康?。 “這樣本宮也就放心了!明兒……”柳貴妃顫然道,淚水不禁劃落了下來,柳貴妃捂住那殘敗的臉,失聲痛哭了。 “娘娘……”封軒朗突然一陣心疼。人世間最難割舍的,莫過于骨rou至親的親情。柳貴妃身為人母,對封軒明的掛念,何嘗不是一種母愛。 三年多前,封軒朗身陷囹圄,命垂一線,她的母后為了救她,不惜服毒自盡,這些年,他無時(shí)不刻不在掛念她。如今已然身處深宮,然而自己卻不能去看她,封軒朗心里更是難受。 大雪紛飛,寒徹人心。窗外的飛雪簌簌落地,卻也無法轉(zhuǎn)移封軒朗的思緒。當(dāng)他走出寢宮時(shí),抬頭仰望著這漫天飛舞的雪花,不禁縮緊身子,裹緊了裘衣。 修阡陌從前殿走了過來,看見封軒朗獨(dú)自一人立于寢宮前,望著那漫天大雪,凝神沉思,面容哀愁,讓人心疼。修阡陌踱步緩緩靠近了他,輕輕松松拍打掉他肩上的殘雪。 封軒朗被修阡陌的舉動微微驚動了,但他還是沒有回過頭去。 修阡陌再次伸出手,輕輕地刮了刮封軒朗的鼻梁,笑道:“公子,等我們把疫病處理完畢,我們就一起去見皇后娘娘?!?/br> 封軒朗那冰冷的心,剎那間被修阡陌指尖的溫度以及話語的溫情而暖化了,他欲語還休,對于這個(gè)曾經(jīng)欺騙他,現(xiàn)在又如此了解他愛護(hù)他的男子,封軒朗真的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待他。封軒朗凝視修阡陌的眼眸里油然生出一絲癡惘: 修阡陌,我如此渴望得到你的好,可是我還可以再相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