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111. 沒想到此番前去南域界山竟然耽擱到今天,處理完界山下來的那幫什么歸一宗的修士后薄椹緊趕慢趕地回了玄劍宗。 前日他和曲澗安退到山下準(zhǔn)備打道回府時突然涌過來一大幫人,為首的長者乃是界山附近歸一宗的五長老,修為已是化神后期,相比之下剛突破化神的兩人沒敢輕舉妄動。 看見來人后曲澗安倒是不著痕跡地舒了口氣,歸一宗和他們蓮山也算是盟友,實力不如蓮山和玄劍宗,不至于想不開來為難他跟薄椹。 長者見了曲澗安也是換上了慈善的笑,只說是聽見界山異動便前來應(yīng)對,寒暄幾句后兩方人馬本該各回各家,偏生曲澗安個眼尖的在大長老袖間瞥見了一個藏起來的赤紅玉墜。 “昂........我說怎么找不到赤絳和瓏玉呢,原來是被人捷足先登了了?!鼻鷿景裁嫔蠈ξ彘L老笑得和善,實則對身邊的薄椹傳音入耳道。 他遞了個眼神給薄椹自己則悄聲跟不明所以的五長老說了句“借一步說話”便開始添油加醋地先賣了番慘,說那山上有魔獸如何如何厲害,又連哄帶騙地半強(qiáng)制五長老跟玄劍宗和蓮山做了個交易。 “五長老,您手上那紅玉墜子怎么來的自己也有數(shù)吧”,曲澗安拍了拍大長老的袖子笑著道:“跟著魔獸來的東西可不是誰都能接手的。況且........魔族如今再次現(xiàn)世倘若就是這界山上有什么不該有的通道最先遭殃的不還是你們歸一宗嗎,這里距離玄劍宗和蓮山尚有一段距離,你說.......到時候你們和周邊的小宗能撐多久?” 那五長老神情糾結(jié)陷入沉思。在見到這發(fā)光的稀罕墜子前他根本不知道界山上有什么魔獸也不知道這墜子究竟是什么寶物。曲澗安言語模糊他卻不得不擔(dān)憂這小輩是不是真的知道這紅玉不是他光明正大從魔獸那奪來的,而是從宗門附近撿來默不作聲昧下的。 五長老眉頭皺的越緊一旁曲澗安笑得越歡,薄椹看見好友頂著燒焦的長發(fā)在那洋洋得意的樣子便覺得好笑。 果然心里有鬼的人就是經(jīng)不住嚇,沒多久曲澗安就跟一臉苦大仇深的五長老畫了契,拿著赤絳和瓏玉走了回來。 此事告一段落兩人也得趕緊啟程各回各山,只是曲澗安召出長劍在那通透的劍身映照時才看見自己撩著了的長發(fā)后氣急敗壞地要給笑得停不下來的好友一拳。 “?。”¢?!你明明看見了還不告訴我!還叫我頂著這副模樣去幫你嚇唬人!” 而另一邊薄椹早笑著御劍先跑了。 112. 等他風(fēng)塵仆仆地趕回玄劍山時已經(jīng)快到了初七子時,薄椹連自己寢殿都沒回,攥著從歸一宗交易來的赤絳和瓏玉便直奔第一峰寢殿。 他心里已然有些失落,朝郁的生辰宴都散盡了,只希望他能快點、再快點,能趕在凌晨到來之前將禮物送到小師弟手上。 踏上第一峰后薄椹臉上露出一絲動容,赤絳和瓏玉乃是世間罕有的朱雀精血凝化,他之所以執(zhí)著于要取得赤絳和瓏玉也是因為,因為他想將它嵌在星闌的劍柄中間,助他的小師弟更上層樓。 年少時他曾不小心傷到那人眉心,那人此后便一直留下了一個狹長的朱紅額鈿,而那顆血珠也長久地留在了其間。如今他親自尋了這赤紅剔透的和瓏玉嵌在星闌劍柄........ 這便是他對朝郁一種秘而不宣、卻極盡偏袒的喜歡。 哪怕是一回來就聽自己人誠惶誠恐地說成婚禮那夜今愿好似在第四峰花園里玩弄了小公子,而且此事已經(jīng)人盡皆知了。 薄椹垂眼,握緊了袖中的手快步往朝郁寢殿走,強(qiáng)迫自己不要在意這件事,一遍一遍說服自己今愿不可能就在花園要了朝郁的第一次。 這點僥幸在他腦海里盤旋了一路,直到薄椹不聲不響地到了寢殿門外不遠(yuǎn)處,親眼瞧見他心心念念的小師弟被人摁在窗邊cao干,又被翻過身露出泥濘yin靡的腿心大敞著雙腿夾住了一條蛇尾,情迷意亂地在一個陌生男人身下婉轉(zhuǎn)承歡時,他心底的怒意像越堆越高的黑色碳火點燃般瞬間達(dá)到了頂峰。 “........朝、郁?!?/br> 113. 第二次高潮后兩人都?xì)獯跤?,朝郁雙腿脫力地從蛇身上滑落,陰霜白凈的臉上眼角潮紅一片,目光也柔得能滴出水來,他似有些倦色,化成小白蛇繞到朝郁的手腕低聲道:“朝郁,我大抵是要進(jìn)入短暫休眠了。先前的傷并沒有養(yǎng)好,雙修后身體倒是突然有了修復(fù)的征兆?!?/br> “短暫是有多短暫呢?”朝郁嘗試著平復(fù)方才急促的呼吸,輕喘著問他。 “一兩天吧,畢竟只是因為雙修才有了自行修復(fù)的契機(jī)?!?/br> 蛇類無法閉眼,只見小白蛇的頭一動不動朝郁大概能想象陰霜困得已經(jīng)合上了眼。他扶著窗沿站直,緩步走到了床榻上將小蛇安置在里側(cè)道:“好,這兩天先休眠,萬事等你醒來后說?!?/br> 只是他兩人忘了一件事,在此番之前大蛇在性愛中咬著朝郁注射了大量的,催情液。 過后朝郁回到了窗前想要關(guān)上窗子,夜色深重,他卻鬼使神差地多往窗外打量了幾眼,然后——— 卻看見了他的師兄。 那一瞬朝郁緊張地松開了合窗的手,他心里后知后覺地涌上來海浪般滔天蔓延的驚慌,不知道那突兀地出現(xiàn)在寢殿的薄椹都看到了些什么。 “..........” 實則變故只發(fā)生在瞬息。而后朝郁所料想的斥責(zé)亦或是相顧無言的場景都沒有出現(xiàn),因為他聽見薄椹清潤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對他說道:“小師弟是高興壞了嗎,見到師兄怎么不說話。” 聞言朝郁一怔,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后關(guān)窗轉(zhuǎn)身出了大殿,一步步走到薄椹面前。 “.......師兄終于回來了?!?/br> “太晚了是嗎,打擾到你了?!北¢┲敝倍⒅簦菇谐魶]有來地第一次生出薄椹對他也居高臨下的感觸,他連忙說道:“...不..... ....” 薄椹沒有聽他說完便顧自說道:“可是我想現(xiàn)在便讓你收到我尋了一個月的生辰禮。” 他遞過來一個赤紅玉墜,朝郁惴惴不安地抬頭看了一眼薄椹的表情,才低下頭接過來捧著那物細(xì)細(xì)打量起來。 朝郁就在他身前一臂的距離處,薄椹垂下眼,在這清冷月光中抬起左手對準(zhǔn)那人的頸側(cè),在開口的同時面無表情地重重?fù)袅讼氯ァ?/br> 被擊中的那一瞬朝郁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什么都沒來得及說便暈倒在薄椹懷里。 “.......喜歡嗎?!?/br> . 夜還幽著,被輕微顛簸醒的時候朝郁甫一睜眼看見的便是夾道兩側(cè)蒼翠欲滴的竹林,再一打眼便是盡頭的一處房屋。 抱著他走路的薄椹好像還沒注意到他已然清醒了,也或許只是單純地置之不理罷了。從朝郁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師兄清瘦的下頜及突出的喉結(jié)。 清醒后朝郁心里已經(jīng)開始往最壞的預(yù)想傾斜,他沒貿(mào)然開口,這樣詭異的和諧氣氛圍繞在兩人之間直至薄椹沉默著一路走到房屋里,推開門將他放置在床榻上見他醒著也絲毫不意外,緩緩開口后終于龜裂了。 他聽見薄椹沒什么情緒地問道:“那個人蛇是誰?!?/br> “.......師兄....”朝郁緊張得下意識吞咽口水,他并不是很能明確薄椹到底是出于什么緣故將他打昏帶到這里來盤問,但他多少有點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什么。 “為什么帶我來這里?!?/br> 說這話時本來朝郁是很直接地盯著薄椹說的,可是話音剛落他突然感到一絲窘迫使他倏然地低下了頭。剛才關(guān)窗時朝郁只是簡單地披好了外袍防止春光外露,連下褲也沒穿就看見了殿外的薄椹,繼而被打暈弄了過來,可先前大蛇射在他屁股里的jingye這時卻淅淅瀝瀝地流了出來。 黏膩濕滑的觸感加上真空的下體叫朝郁突然一點也硬氣不起來了。 對面的薄椹就站在朝郁面前,微微躬下身抬起他下頜迫使兩人對視,一字一句道:“你當(dāng)真什么都不知道嗎?!?/br> “先不說在你寢殿里的那條蛇,現(xiàn)在全宗上下都傳瘋了‘朝小公子和今愿在第四峰夜戲’的事你也不知道嗎?!?/br> “.....什么?”這已經(jīng)是今夜朝郁第二次震驚了,“你是說我跟今愿,夜戲?夜戲是什么意思?!” 長久地打量了朝郁不似作假的茫然表情薄椹心里稍稍好受一些,他放下托著朝郁下頜的手,改為撫摸他的臉頰溫言道?。骸坝腥苏f水枝成婚那夜見到今愿抱著你在第四峰花園里..........這樣看來是今愿趁人之危啊,小師弟?!?/br> 聽罷朝郁如墜冰窟。 那夜......那夜根本不是做夢,他真的喝醉了跟今愿上了床。 一時朝郁僵住的表情倒叫薄椹突然沒了底,他快速問道:“‘夜戲’只是在花園里,那接下來呢?是今愿帶你回了屋子最終還是上了床?” 薄椹自己已經(jīng)猜出來了,朝郁只不愿面對地別過臉點了頭。 他從來沒想到事情會弄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決定跟薄椹和今愿保持好關(guān)系克制感情后,今愿卻不知出于何種原因在他醉酒的情況下跟他上了床并瞞了下來;和陰霜再度重逢時卻被薄椹撞破了情事,不明不白地發(fā)現(xiàn)自己跟著明明想回避的兩人都牽扯上了關(guān)系。 他干脆自暴自棄地和盤托出道:“我殿里的是我還沒被囚到水牢前的道侶?!?/br> “.........竟然是他......所以是他非要至秋暝于死地,你為了他當(dāng)初才會跟我說‘恕不奉告’”。 “道侶?朝郁,既然是道侶為什么玄劍宗無人知曉,為什么你的姻緣是在今愿那里?” 薄椹語氣平靜可說出來的話卻一句比一句難接,而此刻朝郁臀縫里的白濁已經(jīng)蜿蜒而下流進(jìn)了大腿內(nèi)側(cè),還有點兒滴答到了外袍上,由于這隱秘的酥癢感和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燥熱起來的身體,朝郁漸漸覺得前端竟然可恥地翹了起來。 “.........” 怎么會這樣,先前分明和陰霜做過了.......等等,好像陰霜咬他時注入了一些暖暖的液體,是情蛇的體液! 他腦子逐漸混亂起來,聽見薄椹說他的姻緣是在今愿那兒后臉上一片茫然,性器不受控地腫脹起來只能戳著那層薄薄的衣料干挺著,這滋味叫人難受的很,朝郁有些不受控地摩擦了一下身下的衣物。 只這一個動作他的好師兄便看出了不對,但薄椹并沒有立刻做什么,只是保持著躬身的姿勢神情自若地看著朝郁面上、耳后、頸側(cè)都漸漸泛上潮紅。 半晌后他突然輕笑道:“怎么了,小師弟?!?/br> 此時朝郁已經(jīng)在體內(nèi)大量催情液的催發(fā)下完完全全勾起了rou欲,身下的性器翹得老高,頂著一層外袍像小帳篷似的支棱著,他一轉(zhuǎn)過頭就見他白月光似的師兄似笑非笑地盯著那羞恥的地方。 “那條蛇是什么屬種?” “......陰霜是.....情蛇?!?/br> “方才你們上床的時候他對你做什么了,怎么這會兒叫你這樣情欲纏身呢?!?/br> “.....啊...嗯........師兄.....這并非我本意,我身體里有催情液......啊.......” 聞言,薄椹將手放到了朝郁腰間,慢條斯理地解著小師弟的外袍緩緩道:“這樣啊,跟師兄說是要師兄來幫你嗎?!?/br> “......你知道的,我和不止一個人睡過了?!背綦y堪地別過臉去,半晌才說出這話來。 又提起本就介懷的事,薄椹原本平靜的臉上顯現(xiàn)出不易察覺的沉怒:“......除了陰霜、今愿,還有別人嗎?” 朝郁抬起手把臉埋在寬大的袖袍里,從里面?zhèn)鞒鰫瀽灥穆曇簦骸霸陉幩?,你們都不知道的。?/br> 既然陰霜回來了他便不該和別人糾纏不清,今愿已然和他發(fā)生了不可逆轉(zhuǎn)的關(guān)系,但朝郁卻不想再拉清明的薄椹師兄沾染這趟渾水。 “我們....不該有那種關(guān)系......” “那種關(guān)系?你跟別人有得,偏生和我不該有?”聞言薄椹有些繃不住他那平靜的做派了。 “朝郁,你就敢說一點也不喜歡我,你當(dāng)初看我的眼神,你當(dāng)別人發(fā)現(xiàn)不了嗎———” 朝郁抬起頭來,這是他第一次見薄椹拋去溫和以外的皮囊,這么嚴(yán)詞厲色。他不禁問出聲:“這就是你的溫潤嗎,我也有竟到了和你歇斯底里的時候?” 此話一出只一瞬薄椹臉上就恢復(fù)了溫和的神態(tài),他淡淡道:“不,我溫潤是真的,偏執(zhí)也是真的。我感受到了危機(jī)。” “我沒那么博愛,能容忍別人也染指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