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暖床(?。?/h1>
夜間的風帶著涼意,吹散了心口的那絲郁氣,可隨即升騰起的卻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燥意,燒得人心里發(fā)燙。 沈洛皺著眉,潔白的月光正好灑落在他身上,為他披上一層淡淡的光暈,周身的戾氣也被洗去不少。 此刻的他不像那個心狠手辣喜怒無常的九千歲,反而像一個芝蘭玉樹的富貴公子哥。 沈洛抬腳上了轎攆,這轎攆由上好的梨花木打造,周身鑲嵌了無數(shù)珠寶,在月色下散發(fā)著幽幽的光芒。兩旁的扶手上雕刻著巨蟒,張牙舞爪的向上飛騰,遠遠看去,這氣勢竟比真龍還要強上幾分。 沈洛左手撐著頭,眉心不自覺的蹙起,嘴角繃得筆直,隱隱有發(fā)怒的跡象。 太監(jiān)小李子彎著腰,遞上一方手帕,低聲詢問:“督主可有事要吩咐?” 太監(jiān)雖說斷了命根子,不能算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可性欲卻比尋常男子更為重,可又時常無法發(fā)泄,只能日復一日的憋在體內,飽受情欲之苦。 沈洛撩起一絲垂落的長發(fā),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冷笑出聲,刺耳的笑聲仿佛來自地獄的冤魂,在寂靜的宮里回蕩,聽得人頭皮發(fā)麻,渾身冒冷汗。 “虞小將軍住在哪個宮殿?”沈洛一邊拿著手帕擦拭被茶水打濕的衣擺,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發(fā)問。 小李子垂著頭,不敢直視沈洛:“回督主,虞小將軍住在仁德宮?!?/br> 沈洛眼神晦暗,暴戾之氣愈盛,“去仁德宮。” 既然上趕著門來送死,那本督便成全你了。 小李子冷汗直流,低聲應下,指揮著宮人往仁德宮去。 沈洛來的意外,仁德宮的宮人匆匆忙忙間只來得及叫醒虞跡。 虞跡正睡得安穩(wěn),被喚醒時忍不住黑了臉,之前自褻后的衣服床單被褥也沒換,此刻被窩里涼颼颼的。 虞跡冷聲發(fā)問:“何事?” 宮女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哆哆嗦嗦的回道:“有太監(jiān)來傳,沈督主正往仁德宮來,此刻,此刻只怕是已經(jīng)進了殿?!?/br> 虞跡滿身的冷意因為“沈督主”三個字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撐起上身,語氣焦急的問道:“當真?” 宮女來不及回答,寢宮的門便被推開來,一道尖細的聲音傳入虞跡的耳中,“自然當真。” 一道艷麗的紅色映入眼簾,那張略顯慘白的臉也一同闖入眼中,虞跡下意識屏住呼吸,胸膛處的跳動猛然快了幾分。 宮女爬伏在地上瑟瑟發(fā)抖,沈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語氣不帶絲毫情緒:“滾出去?!?/br> 宮女連滾帶爬的出了寢宮,門便轟然一聲關上了。 沈洛放下手中精致的木盒,向床邊靠近,不知是聞到了什么,腳步一頓,唇角輕輕的勾了起來,“小將軍還真是火氣重?!?/br> 虞跡這才驚覺自己床單被褥還沒換,下身甚至還光溜溜的,什么也沒穿,空氣里也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檀味。 虞跡伸手裹緊被子,兩頰熱意上涌,他低下頭,實在是不好意思看沈洛,若是此時有地縫,他早就一把鉆了進去。 倒是沈洛,見著虞跡難堪,心情稍稍轉好,只是臉色還是冷得厲害。 沈洛:“虞小將軍今日今在大殿上說的話可當真?小將軍可是真心愛慕咱家?” 虞跡抬起頭,臉上還帶著紅暈,神色卻極為認真:“今日大殿上所言皆為我的真心話,”頓了頓,虞跡又開口補充 “我心不假?!?/br> 沈洛挑了挑眉,眼睛微微瞇起,不知是否信了虞跡這番話,他彎下腰,伸手挑起虞跡的下顎,拇指輕輕的在紅潤的唇瓣上摩擦。 虞跡仰頭望著沈洛,唇上觸感鮮明,他忍不住伸手拽住沈洛的袖擺,鼻間的呼吸重了起來。 沈洛掀起唇角輕笑,聲音不再是尖細刺耳的,而是略有些低沉,聽得虞跡耳根子發(fā)軟,心神蕩漾。 沈洛:“那小將軍便拿出點誠意來,也讓咱家看看小將軍的心意究竟有多深?!?/br> 虞跡望著沈洛烏黑的眼眸,發(fā)問:“那要如何?” 沈洛放開虞跡,轉身拿過木盒遞給他,見人打開木盒,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不如……小將軍今晚便替我暖床吧。” 木盒不大,五六寸長,卻很是有重量,燭光有些昏暗,虞跡好半天才看清里面的東西,頓時一股血氣直充頭頂。 木盒里赫然躺著兩根玉勢,玉勢十分粗長,有成年女子小臂粗,目測有二十厘米長。不僅如此,玉勢的表面還布滿溝壑,頂端的guitou處快有他拳頭這般大。 此時又聽到沈洛的話,虞跡終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艸?!?/br> 還有這樣好的事?。?/br> 虞跡面無表情的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做夢。 沈洛要和我zuoai! 沈洛要和我上床! 有些人在極度興奮的時候反而會很冷靜,虞跡就屬于這類人,他的表情看不出絲毫的愉悅,甚至看起來有些發(fā)冷。 沈洛瞇著眼睛,眉宇間的戾氣仿佛要沖破牢籠,撕碎眼前這個口是心非的人。 沈洛單手掐住虞跡的脖子,眼底血色彌漫,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生氣,“誰給你的膽子戲耍本督?” 聲音比今日在大殿聽到的還要尖細的多,刺得人耳膜發(fā)疼,仿佛是再也壓不住暴躁,急沖沖的便要破門而入。 虞跡被奪去命脈,臉因為缺氧而迅速發(fā)紅,雙眉不自覺的蹙起,手中的木盒掉落在床上,玉勢滾了出來。 沈洛的力氣大得驚人,虞跡費盡力氣也撼動不了絲毫,沒想到自己穿越一天不到就要光榮犧牲了。 許是生命臨到盡頭的回光返照,虞跡伸手扯住沈洛的衣領,往前一拽,沈洛來不及防備,被拽的往前釀蹌幾步,虞跡順勢往前湊,兩張唇就這么觸上了。 抱著反正都要死了的念頭,虞跡下了狠嘴,牙齒直接在猩紅的嘴唇上咬了一口,鮮血瞬間就涌了出來,又被溫熱的舌尖舔去。 沈洛當場愣住,瞳孔不自覺的張大,露出大片白色,手下的動作也卸去大半。虞跡難得有一絲喘息的機會,卻還是不管不顧的摟住沈洛的脖子親吻他的嘴唇,滑膩的舌頭在唇上反復舔過,留下一道道水印。 過了半晌,沈洛松開手,虞跡的脖子上被掐出一道刺眼的紅痕,怕是過不了多久,這紅色便會化作青紫。 虞跡渾身發(fā)軟,張大嘴急促的呼吸,胸膛起伏的格外劇烈,肺被突然涌入的空氣灌得發(fā)疼,嗓子和脖子也疼得厲害,虞跡趴在床上咳嗽,一聲響過一聲。 唇觸上冰冷的硬物,虞跡撩開眼皮,沈洛的臉就在眼前,他張嘴,溫水涌入口中,緩解了一絲疼痛。 待得虞跡緩過那一陣痛苦,他伸手掀開被子,也顧不上自己光裸的下身,伸腿在沈洛的腰上狠狠地踹了一腳。 “我他娘的又不是不和你上床,我,咳咳——” 話沒說完,冷空氣一股腦的灌入氣管,虞跡被嗆的劇烈咳嗽。 沈洛有些懵逼的坐在床沿上,嘴角繃得很緊,過了一會,才極不自然的伸手在虞跡的背上拍了兩下,卻被虞跡揮手擋開,白皙手背上被拍出一個紅痕。 虞跡是真的生氣了,沈洛是真的想殺他,下手沒有絲毫的留情,要不是自己剛剛的不管不顧,說不定自己此刻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 虞跡是看過原著的人,當然知道沈洛的為人,心狠手辣就是他的代名詞,他也從沒想過僅靠一朝一夕便改變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可人就是這樣貪心,在還未見到沈洛之前,虞跡覺得自己只要能見他一面就心滿意足了,可是見到之后,虞跡又想,要是能抱他就好了。 即使明白自己才和沈洛見過一面,不過相處了不到半個小時,可他還是私心的希望自己在沈洛心里是不一樣的。 可剛剛沈洛的那番舉動,徹徹底底的粉碎了虞跡的希望,他和其他人都一樣,沒有什么不同,只不過是沈洛眼里的一顆泥石罷了,或許,他都不曾進過沈洛的眼。 淚水自眼中滑落,眼眶被染得緋紅,喉嚨深處的疼痛遠比不上心中的疼痛,皮rou傷尚且可以用藥,心傷了可就藥石無醫(yī)。 虞跡是真難過了,更多的卻是委屈。 我都答應和你上床了,我也說了喜歡你了,你怎么還是想殺我呢…… 心中的悲傷仿佛要淹沒虞跡,穿越的恐懼也在此時涌上心頭,眼淚源源不絕的落下,很快就打濕了一小塊被褥。 沈洛眼神晦暗的看著虞跡落淚,那眼眶紅得有些刺眼,鼻子一皺一皺的,紅潤的嘴唇也微微嘟起。 說不清心中的想法,沈洛難得有一絲后悔,剛剛不該這么沖動的。 心中躁得厲害,虞跡一抽一抽的哭泣又讓他心煩,紛紛雜雜的纏繞在心頭,沈洛快要控制不住周身的戾氣。 床上的被褥早就被打濕,此刻虞跡又近乎赤裸的躺在濕滑的被褥上,深夜涼意又重,不一會,虞跡就渾身冰涼,肌rou緊繃。 沈洛站起身,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默默離開。 見著沈洛離去,虞跡哭的更加傷心,只是喉嚨火辣辣的,讓他連哭也哭不出聲。 最終所有的聲音化作一聲嘶啞的“沈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