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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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在雪殿的床榻上,身上穿著婚服的紅色褻衣。床側屏風上掛著脫下的中衣和外袍。 金紅的鴛鴦纏綿在上頭。勾人憶起洞房花燭里耳邊回蕩的心跳。 他身上有些酸痛,尤其是腰側陷下去的那一塊更是累極,不用看就知道上面定有許多的指痕,昨夜卿聞握的很用力……雖然如此,此刻他心里只有暖暖的滿足感和愛意。 秦笑試圖翻身下床去找卿聞,只是剛動了這個念頭,那人便披著滿身的雪色而來。卿聞將外袍脫下和婚服搭在一起,在床邊坐下。 他捏過秦笑的下頷傾身一吻,然后將人抱進懷里柔聲問道:“起得這樣遲,是不是昨晚弄得不舒服了?” 說著,他將手探進秦笑的衣擺,幫他揉捏起腰rou。 秦笑被他按得舒服,伏在卿聞肩頭饜足地瞇眼,懶懶道:“很舒服……今早是你把我抱回來的么,你又去哪兒了?” 卿聞感受著懷中人的溫度,輕輕閉眼:“去人間落雪?!?/br> 雖然昨日是人間三月,但因為天上地下的時間交匯不同,他們一回到天上便又是一天,地上的雪要年年落,于是他們便也天天去。雪君的職責在此。 兩人做完了任務,細細地感受著此刻新婚的廝磨,昨夜翻來覆去折騰到了很晚,實在累極困極,都沒來得及好好說話。 這般溫存著,卿聞摩挲著兩人指間深色的紅線,低下頭認真看秦笑的眼睛,道:“我愛你。” 秦笑蜷起手指,很快紅了臉,突然的告白讓他心中羞澀:“我也愛你……怎么、又說起這個了?” 這是昨晚纏綿時,兩人情到深處自然的脫口。卿聞眼神溫柔,埋進他的頸窩嘆道:“感覺不是真的?!?/br> “像黃粱一夢……” 因為太過愛你……什么黃泉無常,什么飛升仙君,只怕醒來,你還躺在那個棺木里,通體冰冷,獨留我一人在世上痛苦余生。 秦笑反應過來他在想什么,伸手回抱他,又在他臉上咬了一口,嗔道:“會疼便不是夢了。你好生看著面前是誰,安王妃?” 卿聞抱緊了些,笑道:“不疼怎么辦?” 不疼?他分明下了些力氣。秦笑眨眼,他聽著幾句話,也開始有點懷疑自己。 難不成一切真是個夢嗎? 只是這樣想著,指尖就已發(fā)顫。秦笑正要掐一掐自己,便聽見那人調笑道:“再多咬幾口,說不定就疼了。” !原來竟是在…… 秦笑抿唇,伸手擰了一把卿聞的大腿,將人踹下了床。但動作間不小心扯到了身上過度勞累的那個部位,又難受地去喚人。 卿聞不敢再拿彼此的痛處玩笑,將人摟進懷里好生撫慰了一番,這才作罷。 …… -人間- 這天臨近年關,落了新雪,街上人已經很少了,大家急匆匆地往家趕,沒注意粵花酒樓靠窗的里間拐進兩個樣貌出眾的男子,付了三兩酒菜錢。 隔間遮了簾子,屋內時不時有三言兩語的笑談飄出,留守店家的老板娘把一壺酒和兩個菜盤送進去了。 其實掀了門簾,兩人的對話便清晰了。一個拿了筷子在手里擺弄著,對另一個掌著酒杯的說:“我原以為做了神仙是不必吃東西的?!?/br> 秦笑咬著嘴里的素菜,嘆道:“怎么早上便這樣餓?!?/br> 卿聞伸手替他抹了嘴角的油水,柔聲道:“慢些,沒人和你搶。” 秦笑挑著菜,隨意問道:“昨日擺吃食了么?” “擺了,你母妃在?!鞭D世的貴妃娘娘是rou體凡胎,當然是要吃東西的。 “那你現(xiàn)在覺得餓么?”秦笑又問。 卿聞略一思忖,緩緩道:“好像也有一點?!?/br> 聽他一這么說,秦笑咧開嘴,夾了塊豆腐塞進他嘴里,道:“我就說,咱們肯定一樣的。” 卿聞看他一眼,把豆腐咽下去,低聲笑道:“不一樣。” “嗯?”秦笑有些漫不經心,他餓狠了,一盤菜連帶著一碗米飯很快便見了底,“……哪里?” 卿聞將炒土豆絲往他面前推了推,撐額逗弄道:“昨夜先累得要睡的是誰?” 秦笑一噎,竟全在這兒等他呢。他掀眼掃了似笑非笑的那人,面不改色地嗆回去:“你也吃,多補一補。” 他咬著牙說完,心里想著昨夜的猛勁兒,替自己倒吸一口冷氣。 “是么?”卿聞瞇起眼。 他慢條斯理地把玩酒杯,道:“那一會兒回去再……” 怎么這人一開了葷就滿嘴的腥味兒?! 秦笑當即撲過去捂他的嘴,哼道:“不許!” 卿聞趁機將人摟坐在腿上,親他的手心,把“豆腐”吃了個夠本,才心滿意足地放開手。 秦笑終于坐回去時,滿面薄紅,氣息不穩(wěn)地道:“我還餓著?!?/br> ……一頓飯這才得以順當地吃完。 飯后,兩人沒急著回去,而是牽手登入了皇陵。 人間百年,皇帝早已易了主。而皇陵如今還是那一家廟宇守著,和尚見到卿聞恭謹地行了一禮,給兩人開了門。 “他怎么認識你的?”秦笑疑惑道。 卿聞熟門熟路地帶他爬向上的階梯,對他說了句“小心些”,才緩聲解釋道:“想憶起從前事的時候,我常會來這里?!?/br> 他頓了頓,接著道:“對這里印象最深,所以找到了?!?/br> 秦笑很輕地“嗯”了一聲。 兩人在梁粟帝和他們一眾哥哥面前拜了拜,算是一起對當年打了個照面,然后又去了后面的妃子陵跪了貴妃娘娘。 秦笑攥著卿聞的手問好:“母妃,這是和我拜過堂的,卿聞?!?/br> “幸得母妃庇佑長大成人,教導有方……如今孩兒做了神仙,在天界當差,卿聞和我一起,您從前來看小寶時見過他的?!?/br> “當年……”秦笑勾唇,“您還說他文而不弱,該出將入相來著。” 卿聞捏了捏他的手心。 秦笑磕了個頭,輕聲念著:“前幾年沒能多看看您,是孩兒不孝。以后會常來的。” 卿聞扣住他的手,十指交錯,接道:“我會待殿下好的?!?/br> “……” 一番話說完后便出了皇陵。 年關新春,寺廟里的花椒樹被枝雪掩住了紅果。 候鳥倦歸,夕陽斜照。寺外有座鐘樓,樓上有道閣樓,那處高聳似要如云,倒是個觀景妙處。 和尚看天色云霞尚未染脂,給兩人指了路。院中借宿的旅人送了他們一壺酒。 兩人拎酒坐了上去,對斟而飲。 這時倒沒什么凡人會看了,秦笑便將仙法掩露下的原本模樣顯現(xiàn)出來。周身渾白的雪色,肅濃的銀發(fā)垂到腿側,隨風而動。 卿聞飲了口酒,同將身上的華光披流而下。 談笑間,像是夢回了從前廊下議政的對弈。雖然那時兩人并未相戀,但彼此敬重的情誼卻與今日相同。 只是這樣想著,尾指一顫,兩人一同看向指縫,紅線悄無聲息地扯動起來,牽著兩人的心跳。 于是相視一笑,又坐到了一起。 此刻夕陽無限好,暮色風起,有悠遠鐘聲混合著農舍的鞭炮聲響起。 卿聞一愣,轉而又笑道:“我倒是沒注意,竟是除夕?!?/br> 秦笑訝然,顯然也沒注意:“原來竟是為這個放炮仗……今日這一趟真是趕巧了?!?/br> “說不定……”卿聞抬頭看向天空。 “什么?” 秦笑跟著他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了一片蒼野。 卿聞攏住他的手,笑道:“每年除夕,鄉(xiāng)野鄰家都會放煙火?!?/br> “我知道宮里的煙火是極美的,之前在安王府……”他怔了一瞬,笑道,“說來,這似乎是和殿下在一起過的第一個除夕?!?/br> 他說話沒錯。 百年以前,秦笑每逢佳節(jié)都進宮去和皇親國戚們在一起,安王府里的下人也紛紛告了假回家,偌大的王府只留卿聞和老管家在一處,吃頓餃子就算過年了。 到了仙界,更是處處云霧繚繞,時間橫亙萬古,只有百年一次的仙宴還算熱鬧些。除夕類的,是留在人間的樂事。 雖說他們也確實下凡過幾次,但趕上過年還是第一次。何況……當下兩人新婚。 秦笑這么想著,心下微微澀然。忍不住拉下卿聞的衣領,親吻。 極巧的是,此刻夜幕初臨,一簇煙花在兩人身后敲響,細雪簌簌落下,像誰的心動開了花。 柔軟觸碰中他憶起最后那個除夕,卿聞似乎來找過自己。那晚落了雪,秦笑帶好兜帽要進宮去,卿聞在府門截住他。 “殿下今年……還是進宮么?” 他覺得這話奇怪,但還是道:“是……府中不是還有人在打理,我十五便回來了。” 卿聞染了風寒,面色白得發(fā)苦,輕聲道:“那能趕回來吃元宵么?” 秦笑聞言一愣。什么時候這人也能說出這番話了? 一時只聽得見雪聲。 秦笑還在斟酌著該怎么回,那人便又開口:“廚娘走前,教了我?guī)椎朗炙嚒N易龅脑兜辣炔簧蠈m里,但——咳咳咳……” 卿聞面色因劇烈呼吸多了幾分血色,嗓音微啞,道:“但還是想讓殿下嘗嘗,說不定就是喜歡的?!?/br> 秦笑聽完,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應了一聲好。 那年秦笑沒有失約,甚至正月十四便趕回了府里。宮里有位皇子被刺重傷,梁粟帝讓安王先行回府,過兩日再做傳喚。 但也因此,一頓元宵什么滋味也沒品出來。只有對兄弟間奪嫡相殘的悵然。 …… 于是秦笑勾住那人的脖子,在耳邊問道:“既然元宵會做,那餃子呢?” 卿聞眼眸一璨。 秦笑唇角揚起,犯起了嬌賴道:“安王妃,我想吃你做的?!?/br> “好?!?/br> 卿聞把他抱在懷里摟緊了,溫柔道:“回家給你包?!?/br> 我們回家,人間也有家。 那個小小的落腳,住了從前數不清的回憶,多少喜愛,多少心動而不自知,如今都好好地被人呵護著。 今日過了,就是新年了。他們眼里有煙花和彼此相伴。 煙火其實只一瞬。但留給對方的那份熱戀,會延續(xù)到歲歲年年。 會長相守。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