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進(jìn)我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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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進(jìn)我退 狐貍對小王子說,想要一個人對你感到特別,你要“馴服”他。我的生活十分單調(diào)乏味,我捕捉雞,而獵人又捕捉我。我感到有些厭煩了,但是,如果你要是馴服了我,我的生命就會充滿陽光。我會從腳步聲中辨別你與其他人的不同。聽到別人的腳步聲,我會立刻躲到地洞,而你的腳步聲會像音樂一樣把我從地洞里召喚出來。你看!你看到那邊的麥田沒有?我不吃面包,所以麥子對我來說毫無意義。但是,一旦你馴服了我,當(dāng)我看到金黃色的麥子,我就會想起你,因?yàn)槟阌泻望溩右粯宇伾念^發(fā);當(dāng)我聽到風(fēng)吹麥浪的聲音時,我也會想起你。 項景堯看著鏡頭里自己那頭金黃色的頭發(fā),猶如麥田一般,他十分想“馴服”那只小狐貍,讓他聽到他的聲音,立刻就從樹洞里爬出來。 周末,片場里,池安樂果然帶著書本,過來給崔元元上課了。 項景堯又一次見了池安樂老師,不過這次,他看到了那個男人的另一面。池安樂非常認(rèn)真的在給崔元元講課。 休息室里,窗戶開著,涼風(fēng)偶爾吹起窗簾,擋住了年輕人的臉。他白皙的臉龐猶如玉石一般光潤,在陽光下泛起一層淡金色的光芒。而此時,他表情專注,雙眸看著書本,嘴唇輕輕開啟,一張一合的唇,正說著什么,項景堯知道,那唇形小而豐滿,上唇中還有顆秀氣的唇珠,吻在嘴里的感覺,猶如鮮嫩的水蜜桃一般,飽滿而誘人。 崔元元去拍戲了,池安樂收拾東西,準(zhǔn)備離開。 項景堯推開門,反手關(guān)上,指尖輕輕一拉,落鎖。外面能聽到導(dǎo)演和場務(wù)說話的聲音,助理們跑來跑去的聲音,燈光師調(diào)試的聲音,房內(nèi),忽然一片寂靜。 池安樂驚訝:“你……有什么事?” 項景堯還穿著戲服,一身學(xué)生的校服破破爛爛,白色的球鞋也臟兮兮,可是并不影響他的帥氣,反而襯得人越發(fā)年輕,充滿朝氣。 他耳邊的耳釘,在陽光下閃耀了一下,光芒恍然間刺入了池安樂的眼中。這位大明星,真的很帥,簡直猶如海報里走出來的人物一樣,哦,不對,是到處都掛滿了他的海報,所以池安樂才會覺得他的腦海,隨時隨地都能出現(xiàn)男人的面容。 他強(qiáng)行控制自己狂亂的心跳,壓制自己的情感,畢竟,那一夜對他來說,如同中了彩票一般夢幻,直至現(xiàn)在,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項景堯睡了一覺。 他知道自己很渺小,在這樣光彩照人的人面前,自己卑微猶如一粒塵埃。所以塵埃就該做好的自己事,不要打擾他,不要期待他,更不要肖想他。 池安樂很清楚,對方的每一次試探,每一句話,都不該認(rèn)真,他的每個舉動,對自己來說,猶如鴆毒,即使渴死,也不能選擇飲鴆止渴。 可偏偏,那劇毒一般的人兒,一次次貼了上來,一次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腦海中建立的防線,馬上,就要崩盤了。 項景堯渡步過去,他身高對于池安樂來說,真的很魁梧。對方一壓制過來,猶如一座小山一般樹立在面前,他不自覺后退了一步,屁股頂在了桌子邊緣。 項景堯伸手,勾了他的指尖,俯身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道:“池老師,你也教教我?!?/br> 池安樂輕輕一哆嗦:“我……我教你什么?” 項景堯輕笑一聲:“教我……什么叫做……”最后一個字說的太輕,他險些以為自己沒聽到,事實(shí)卻是他聽得清清楚楚,字字在腦海中撞擊他的神經(jīng)。 池安樂臉轟然燒了起來,微顫的指尖還被人勾在手里,氣息一下子混亂了起來,他垂下頭,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脖頸里青色的血管在陽光下仿佛被照成了透明的顏色,看起來是那么青澀誘人。這樣子又讓項景堯想到了平靜水面上的白天鵝,天鵝的脖頸,如果狠狠咬上一口,鮮血會不會立刻迸發(fā)出來,染紅弄臟它潔白的羽毛呢? 兩人站在一起,有種學(xué)生調(diào)戲了老師的感覺,禁斷的戀情一觸即發(fā),這種隱秘讓人興奮的情感,慢慢從身體里滋生出來,一寸寸在陽光下光明正大腐蝕人心。 池安樂想推開對方,立刻逃走,可是為什么腿這么軟,明明想邁開腿走,腳下一個踉蹌,卻一下?lián)淙肓藢Ψ降膽牙铩?/br> 項景堯?qū)τ谕稇阉捅Ш喼陛p車熟路,伸手捏住了對方的下巴,微微揚(yáng)起起池安樂的臉,貼著他的唇,仿佛挑逗他一般問:“可以嗎?小池老師?” 池安樂腦子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轟然繃斷。 美男攻勢什么的,要不要這么厲害? 項景堯就像是一只大花蟒蛇一般,又艷麗又狠毒,他軀體冰涼,慢慢挽上獵物的軀體,一寸寸將獵物纏在身下,再慢慢收緊,壓縮,蟒蛇腹下的獵物被冰涼的恐懼感震撼,還未恢復(fù)理智的時候,忽然感到蟒蛇身體緊緊收縮,獵物險些被壓爆了內(nèi)臟,窒息感隨之而來,漸漸眼神黯淡下來,終于被蟒蛇猩紅的大口吞吃入腹。 幸好,在這場角逐中,獵物命不該絕。 “砰砰砰”的敲門聲及時響起,某位場務(wù)人員在外面喊:“請問有人在里面嗎?麻煩開一下門!” 池安樂漿糊一般的腦子,終于清醒了,本能告訴他,必須要遠(yuǎn)離這個男人。他一把推開項景堯小聲道:“項總還是找別人吧……”說完就去開門,拉了半天,也沒打開。 項景堯從他身后走了過來,那股危險的氣息又從后背覆蓋上來,然而這次項景堯并沒有再繼續(xù)逗他,只是伸出一截修長的手指,輕輕扭動了門鎖。 “咔”一聲,門鎖應(yīng)聲打開。 池安樂紅著臉對門外的人道:“抱歉?!憋L(fēng)一般的跑了。 門外的場務(wù)還在納悶這人誰啊,接著就看到項景堯兩手插兜從里面走了出來。 場務(wù):“……,項總?!?/br> 項景堯嗯了一聲,也側(cè)身離開。 項家的工作室,在娛樂圈也算是有名氣的,尤其還有項景堯這顆大樹,旗下其他藝人也都發(fā)展不錯,尋常大伙見了項景堯都尊稱一聲項總,不過聽池安樂這樣叫他,忽然就感覺自己是不是太過了,把人逗的厲害了,人都嚇怕了。 補(bǔ)妝的時候,小成遞了水過來。 項景堯問:“小成,來哥問你個事情?!?/br> 小成坐在旁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項哥你盡管問?!?/br> 項景堯:“就是有那么一種人,看見我就想跑,是為什么?” 小成噗嗤一笑:“還能為啥,肯定是因?yàn)楦缣珟浟藛h!” 項景堯:“帥我知道,但是不是那個意思。怎么說呢,之前還挺好的,后來再約他,就感覺人越來越怕我了。” 米可插嘴:“哥,別說話,抿一下嘴?!?/br> 小成:“那你就對人家好一點(diǎn)啊,項哥溫柔起來,誰能受的了?是吧米可?!?/br> 米可點(diǎn)頭如搗蒜:“就是,項哥溫柔起來,簡直不要太總攻!” 池安樂坐在書房里,書房角落里蓋著一架鋼琴,對面放著一張單人床,那天項景堯就是在這睡的。 他眼睛看了一會床,發(fā)現(xiàn)思緒被拉得很亂,自從遇到項景堯之后,仿佛自己的生活一下被那個突然闖進(jìn)的男人填滿了。 他明明知道,不過是一次偶遇,不過是成年人的一次你情我愿,不應(yīng)該再繼續(xù)深陷。然而每次看到那張艷麗的面容,張揚(yáng)的性格,他所有的感官都會被深深吸引。 池安樂從小就是個性格內(nèi)向的小孩,自己想要的,喜歡的,從來都不會表達(dá)。 比如幼時他想要吃草莓。草莓就擺在廚房高高的桌上,他只會傻兮兮站在一邊,仰頭,一雙圓圓的眼睛怔怔看著草莓。直到阿姨發(fā)現(xiàn)他,問他:“樂樂要什么?” 池安樂抿抿嘴,抓緊了阿姨的衣袖,依舊不說話。 阿姨問:“想要吃草莓嗎?” 池安樂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如愿吃到了美味的草莓。 隨著年齡漸漸長大,性格變化,他雖然還是內(nèi)向,不敢勇于表達(dá)自己的需求,卻也學(xué)會了不拒絕人。 曾經(jīng)青春期時候遇到的初戀,是池安樂這輩子鼓起最大勇氣干的一件事,然而事與愿違,白月光最終還是發(fā)了一張好人卡給他,他們成為了好朋友。 可是那時和白月光表白,出了點(diǎn)意外,直接導(dǎo)致了池安樂后來不爭不搶凡事隨緣的性格。你進(jìn)我一寸,我退一寸,你若敢進(jìn)我一丈,我立馬跑給你看。 直至二十七歲,戀愛也沒有談一場。遇到喜歡的,自己不敢上,遇到喜歡他的,越被追跑的越快。天知道他不過是不敢接受而已。 池安樂掀開鋼琴的蓋布,指尖在琴鍵上飛速跳躍,一首曲調(diào)悠揚(yáng)的樂譜,從手下飄出。他慢慢閉上眼睛,隨著音樂,思緒化作柔軟的輕紗一般,與樂符纏繞在一起,許多人,許多事,那些陌生的面孔,熟悉的面容,在腦海中來回播放,止不住的靈感,從指尖里流露出來。樂聲驟然停止,他抓起旁邊的紙筆,快速寫下了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