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章:但愿辰心似月心
“師兄!師兄!”蘇離鸞驚慌的將曰恕己扶著坐了起來,顏回淵一瘸一拐爬上山坡,他看到曰恕己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百思不得其解。 “奇怪,大師兄身上的傷口是被精怪咬傷的,這很明顯。但是,他為何會被火灼傷?”顏回淵看了看四周,這里確實遭遇到一場火災(zāi),但是,為何他和蘇離鸞沒有被火灼傷,曰恕己卻被燒傷了? “回淵師兄,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蘇離鸞扶著昏迷未醒的曰恕己,看樣子,曰恕己一時半會是醒不來的了。 “我們墜落懸崖,上元仙尊應(yīng)該還不知道。他知道的話,一定會第一時間下來找我們。所以,我們不宜走太遠(yuǎn)。這樣,小師弟,我們扶大師兄到前面看看。盡量找個有水源的地方或是可以遮蔽的地方?!鳖伝販Y想幫忙扶曰恕己,但是實在是力不從心。 蘇離鸞艱難的扶著昏迷的曰恕己在焦土上行走著,顏回淵則在前方探路。 他們所到之處,皆是焦土。寸草不生。尋了很久,終于在一個山谷里找到了一間破草屋。 西界之上,道一和婁玉簫正在和一個神秘人搏斗。神秘人帶著一個面具,那個面具像是一頭野獸的臉。由于神秘人帶著面具,所以道一和婁玉簫都看不清神秘人的臉。 但是神秘人既會仙術(shù),也會道術(shù)。 “玉簫兄,是他!”道一喊道。 “竹簡么?”婁玉簫突然停下來看著神秘人說道。 神秘人聽到婁玉簫說竹簡這個名字,愣了一下。 “你記得竹簡?”神秘人顯然有點吃驚的反問道。 “玉簫兄,你認(rèn)識竹簡?”道一這就不明白了,婁玉簫不是不認(rèn)識竹簡嗎?但是為何竹簡會問他那個問題? “不認(rèn)識。”婁玉簫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不認(rèn)識了么?”神秘人語氣似乎有些失落?!拔疫€以為,終有一個,會成功呢?!?/br> “竹簡,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道一不解的問道。 “我不是竹簡。好吧,我也算是竹簡?!鄙衩厝苏f道“竹簡,這個可憐的窩囊廢?!?/br> “???”道一看了看神秘人,又看了看婁玉簫,沒明白這到底是哪一出。 “上元仙尊!哥!”是道然。他剛從峭壁上來。西界的懸崖確實是又高又陡,婁玉簫是因為仙術(shù)精湛,所以上來并不需要費多大力氣。道一是因為道術(shù)精湛,上來也不需要費多大力氣。但是道然的道術(shù)并沒有道一那樣深厚,所以,等他上來時,上面已經(jīng)打了一架了。 “你怎么上來了?他們呢?”道一回頭看了眼,只有道然一人。連他的三個隨從都不見了蹤影。 婁玉簫見道然身后沒有人,皺著眉頭看著道然。 婁玉簫知道,蘇離鸞的仙術(shù)不在道然之下,道然都上來了,那蘇離鸞應(yīng)該也上來了才對。難道,下面的精怪還沒打完? “哥,我看他們在打精怪,我怕你們上面有危險,就先上來了?!钡廊徽f著跑到婁玉簫跟前說道“上元仙尊,你還缺弟子嗎?” “。。?!眾溆窈嵖炊紤械每吹廊?,話都不想回他。婁玉簫回過頭對神秘人說道“你剛剛問我是否記得竹簡,我若說記得呢?” 神秘人哈哈大笑道“也許那傻子相信你這鬼話,但是我,不是那傻子。” “哇,這誰啊!好丑的面具!”道然湊上前來看著神秘人的面具,忍不住吐槽道。 “他是我們的道界的道長?!钡酪簧锨罢f道。 “?????可是,不大像?。 钡廊幻H坏馈拔覀兊篱L???我怎么感覺氣場沒有這么強的?” “確實。這可能只是他的眾多分身之一吧?!钡酪唤忉尩??!八?,竹簡呢?”道一問。 “他啊,幾千年來,始終放不下心里那個結(jié)。既然那個結(jié)已經(jīng)是死結(jié)了,那就沒有解的必要。我慫恿他去把那個結(jié)直接斷了。”神秘似乎并不在乎自己是否被打擾,他饒有興致的問婁玉簫“婁玉簫,失去最愛的感覺是什么?你忘記沒有?” 婁玉簫眼神凌厲的望著眼前這個神秘人,總覺得眼前這個神秘人并不是蘇離鸞在云鶴仙尊時光術(shù)里遇到的那個神秘人。但是,形象又很像。 “失去最愛???”道然聽著神秘人說的話覺得有點奇怪,他問婁玉簫“上元仙尊,你最愛沒了?” 婁玉簫冷冷的瞪了道然一眼。 “我,我就是問問。。?!钡廊灰妸溆窈嵾@般憤怒,心里害怕極了。 “道祖!”是道一的那三個隨從。 婁玉簫心里忽然一緊,什么情況,為何這三個都上來了,卻還是不見自己徒弟的影子?婁玉簫忙伸出左手,乾坤符不見了!?。?!婁玉簫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左手,難道,離鸞出事了! 婁玉簫想也沒想轉(zhuǎn)身準(zhǔn)備縱身躍下懸崖邊上去找蘇離鸞。誰知,神秘人忽然晃到他跟前擋住他的去路。 婁玉簫更加確定了蘇離鸞他們可能遇到危險了。 “滾!”婁玉簫的憤怒已經(jīng)很明顯了,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神秘人,渾身紫氣散發(fā),強大的仙術(shù)回流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哥,這。。?!钡廊荒难柿丝诳谒粗鴬溆窈嵣磉叺南尚g(shù),感覺周圍的精怪都要炸裂了。 “快后退!”道一喊道。 婁玉簫一個箭步?jīng)_向懸崖,神秘人不知從何時起從手中拋出一個結(jié)界,那個結(jié)界直接將婁玉簫吸進(jìn)里面去了。 “上元仙尊!”道然見婁玉簫被結(jié)界吸進(jìn)去,他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奮不顧身就往結(jié)界入口跳進(jìn)了。 道一沒辦法,攔不住道然,道然又進(jìn)了結(jié)界,他只好硬著頭皮跟著進(jìn)去了。 道一的三個隨從傻楞在原地,看著結(jié)界關(guān)閉卻束手無策。 修仙界上,墨辰正將精怪打退到修仙鎮(zhèn)上。 墨辰剛剛在修仙鎮(zhèn)邊緣設(shè)下結(jié)界,疲憊不堪的他靠著一根柱子癱坐在椅子上。自從婁玉簫去邊界關(guān)閉結(jié)界,墨辰就帶領(lǐng)修仙界眾弟子驅(qū)趕盤旋在修仙界上空的精怪。 這些精怪源源不斷,墨辰和修仙界眾人費了幾天幾夜這才將精怪勉強驅(qū)趕到修仙鎮(zhèn)邊緣上。 素夕和三大真仙留在修仙界上,墨辰、元佑、瓏衍則帶弟子前往修仙鎮(zhèn)繼續(xù)驅(qū)趕精怪。 “啊啊?。∥乙偭?!婁玉簫,你是去完成任務(wù)的,可不是去旅游度蜜月的??!”墨辰一臉疲倦的癱廢在椅子上,望著結(jié)界外的精怪,他真是要瘋了。到底是哪來的這么多精怪啊! “那個。。?!笔窃舆M(jìn)來了。 自從他們幾個一起抵御精怪以來,元佑和墨辰之間終于不再零交流了。 “啥?”墨辰從椅子上驚坐起來“你可別告訴我,結(jié)界又被突破了!”墨辰驚呼道。 “呃,不,不是。別激動別激動。我,我是來給你這個的?!痹右娔嚼鄣陌c廢在椅子上,想著墨辰應(yīng)該還沒喝水,就倒了一杯水過來給墨辰。 “謝天謝地!我以為結(jié)界又破了。來來來,渴死我了?!蹦浇舆^元佑手上的水杯,一飲而盡?!斑€有嗎?”墨辰問道。 “有!你等等我!”元佑接過杯子飛快的跑到一旁的桌子給墨辰又倒了一杯水。他端著倒?jié)M水的杯子準(zhǔn)備過去墨辰那里,但元佑剛走了兩步,又折回去,將一整個水壺都拿了過去。。。 “謝了謝了,來,滿上?!蹦桨c廢在椅子上毫不客氣的等著元佑給他倒水。元佑也是好脾氣,一直耐心的在一旁給墨辰倒水。 一大壺水差不多見底了,元佑低聲問道“還渴嗎?” “還行吧?!蹦竭@沒心沒肺的家伙竟然沒發(fā)現(xiàn)元佑嘴唇都干了。 “那,你餓嗎?”元佑又問道。 “大哥,你兩小時前才給我吃了一大碗米線。剛剛又給我喝了一大壺水,你喂豬?。 蹦揭姽砹怂频目粗诱f道。 元佑不好意思的掩嘴笑了笑。墨辰有那么一刻愣住了,墨辰心里一咯噔:是自己錯覺嗎?怎么覺得這元佑有點,,,不大對勁?墨辰愣了一下,覺得自己有病。他不自在的說道: “笑什么?跟個姑娘似的?!蹦阶罱赡芑剂酥蹦邪?。。。 “我不是你大哥?!痹诱J(rèn)真的說道。“還有,可能我真的是在喂豬?!?/br> “啥?你說啥?”墨辰從座位上蹦起來,兇巴巴的對著元佑說“要不是看在你斯文的份上,這會子你就站不直腰板了!” 元佑聞言,頓時羞紅了臉。 墨辰本來沒覺得有什么,見元佑滿臉通紅,他也覺得好像是自己表達(dá)有問題。加上剛剛的錯覺,墨辰覺得自己極度不自然,最近這些天與元佑相處下來,覺得元佑這人確實似乎太過弱不禁風(fēng)了,姑娘似的。 墨辰尷尬的干咳幾聲后道“嘖嘖嘖,瞧瞧你,還是斯文人呢!我說的是一掌將你攔腰斬了!” 元佑看著墨辰那又氣又惱又羞的樣子,莫名就很想笑。但墨辰總是做出一副很兇的樣子,為了給墨辰面子,每次元佑憋笑都快憋出內(nèi)傷了。 “仙尊!不好了!南邊精怪突然暴增。南邊入口處結(jié)界快撐不住了!”門外忽然跑進(jìn)來一個弟子通報,墨辰聞言,急忙奔跑出去。元佑放下水壺,也緊跟著追了上去。 墨辰看著南邊的結(jié)界已經(jīng)被撕開了,他正準(zhǔn)備蓄存仙力重新凝聚一個結(jié)界,瓏衍突然在他身后出現(xiàn)了。 “你的仙術(shù)今日已經(jīng)用了很多了,我來吧?!杯囇苷f著準(zhǔn)備飛到結(jié)界撕破口處。 墨辰攔住他說道“你得留存實力,以防萬一?!蹦秸f著從手中凝聚一股仙術(shù)補了結(jié)界撕破口。 正當(dāng)大家以為結(jié)界可以抵擋一陣子的時候,突然一股黑梭梭的東西沖向結(jié)界剛補上的位置。這股黑梭梭的力量直面撞向墨辰,元佑剛好來到現(xiàn)場,情急之下,元佑來不及多想,他縱身一躍,直接擋在墨辰跟前,替墨辰擋下了這股力量的襲擊。 在場的都驚呆了,這元佑平時就是個儒雅的斯文人,而且,瘦骨嶙峋的他看起來弱柳扶風(fēng)的。誰都沒想到他竟會有這般迅速的仙術(shù)力量,眨眼間他就閃到墨辰跟前了。 “元佑!”瓏衍驚慌的喊道。但等瓏衍飛上去結(jié)界口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元佑因被黑色力量擊中,重重的飛了出去。 墨辰本想追那股黑團(tuán),但眼看元佑就要墜落了,墨辰只好急忙飛過去接住了元佑。 墨辰望著那團(tuán)黑霧離去的方向,心里有點吃驚,這團(tuán)黑霧和自己當(dāng)時成為異仙時使用的異仙術(shù)怎么這么像?重點是,這股黑霧不正是后來出現(xiàn)在時光術(shù)里的那股黑霧嗎?! “元佑!”瓏衍沖到元佑邊上,看著墨辰懷里昏睡的元佑,瓏衍一把將元佑從墨辰懷里抱走,憤怒的推開墨辰。 墨辰傻楞在原地,一臉懵的看著瓏衍離去的方向。 “啥?受傷的又不是你,你激動啥?”墨辰自言自語的吐槽道。 瓏衍抱著元佑一路御劍回了修仙界。剛到修仙界他就馬不停蹄的往藥仙閣跑去。 藥仙閣內(nèi),藥仙玄扶正在給裘莊把脈,他倆都大驚失色的看著瓏衍抱著昏迷的元佑。 “蒼鶩,這是怎么了?”藥仙玄扶忙起身詢問。 “玄扶,快給元佑看看!”瓏衍跑得滿額大汗,但他根本顧及不來自己,他此時此刻只想元佑安然無事! 玄扶見元佑臉色蒼白,忙上前替元佑把脈。 “怎么樣?要不要緊?”瓏衍迫不及待想知道元佑傷勢如何。 裘莊在一旁笑道“還是頭一回見蒼鶩仙尊這般性子急??v使是醫(yī)仙,也不能在觸碰到病人的手便能知道病人的病情,還請蒼鶩仙尊稍安勿躁。” 瓏衍被裘莊這樣一說,這才發(fā)現(xiàn)確實是自己太著急了。 玄扶替元佑把完脈,剛準(zhǔn)備說話,瓏衍又急著問道“他的傷勢怎樣?要不要緊?” 玄扶和裘莊對視一眼,均笑了。 “蒼鶩?!毙龊暗馈?/br> “只要我能做到的,盡管說。”瓏衍急忙回道。 裘莊和玄扶又是對視一笑,想不到,堂堂蒼鶩仙尊,一個平時不大愛說話,不大會表達(dá)的木訥蒼鶩,也有開竅的一天。 “這個啊,你還真的做得到?!毙鲂χ鴱淖约旱乃幐窭锬贸鲆粔K手帕遞給瓏衍。 “???”瓏衍看著玄扶手上的手帕,有點費解,這是要干嘛? 裘莊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蒼鶩仙尊學(xué)習(xí)仙術(shù)向來慧根不錯,今日方知,也有遲鈍之時。他給你手帕,是想讓你把額頭上的汗珠擦一擦?!?/br> 瓏衍聽罷,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是這個意思。。。 瓏衍不好意思的接過玄扶遞給他的手帕,忙把額間的汗珠擦掉。 “月下主要是傷到了運氣的地方,不運功倒是還好,若是強行運功,只怕他命不久矣?!毙稣f道。 “也就是說,只要休息一段時間,不要運功就可以?”瓏衍問道。 “不是一段時間,是一長段時間。”玄扶補充說道。 “一長段時間是多久?”瓏衍不解。 “少則半年,長則三四年?!毙稣f完,又道“他怎么受傷?修仙鎮(zhèn)上的精怪竟有這等能力打傷月下?” “不是精怪,那東西黑乎乎一團(tuán),突然襲擊了墨辰。元佑情急之下替墨辰擋了這一擊?!辈惶崮竭€好,這一提到墨辰,瓏衍就氣的眼都冒煙了,明明元佑是為他受的傷,他倒好,連關(guān)心都不知道上來關(guān)心下,當(dāng)真是沒心沒肺。 “看來,他們的目的是想讓拾憶沒辦法運功。畢竟,目下修仙界算是拾憶在把守著?!币恢弊谝慌缘聂们f說道。 眾人看著裘莊,都在思忖著這話。 蘇離鸞和曰恕己還有顏回淵三人在懸崖底下的一片焦土里找到了一間茅舍,但是,這懸崖底下幾乎都是焦土,根本找不到一點綠色植被,更不要說能找到吃的了。 曰恕己看來傷的不輕,蘇離鸞和顏回淵將曰恕己扶著進(jìn)了草屋。草屋里邊有一張榻,一張桌子,兩張凳子,一個水壺,四個水杯。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曰恕己還在昏迷中,蘇離鸞擔(dān)憂的看了眼曰恕己,又看了看顏回淵。 顏回淵右手摔斷了,看來,只能靠蘇離鸞了。 “回淵師兄”蘇離鸞喊道。 “小師弟,怎么了?”顏回淵剛剛坐下,還以為有什么情況,驚慌的問道。 “回淵師兄,別緊張。沒什么事。我就是想說,我出去看看,你和大師兄在這兒等我?!?/br> “不行!這下面一片焦土,定是有什么情況。你自己出去,萬一遇到危險,可就麻煩了?!鳖伝販Y說什么也不可能讓蘇離鸞一個人出去的。 “回淵師兄,你放心。我會小心點的。我們在這兒什么也做不了。還不如我出去看看。我就看看四周的情況。如果有發(fā)現(xiàn)城鎮(zhèn),大師兄和你的傷勢就能得到醫(yī)治了?!碧K離鸞說著便往門口走去。 “小師弟!”顏回淵還是覺得不大妥,但是,蘇離鸞已經(jīng)出去了。他只好在草屋里守著昏迷的曰恕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