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棋子與棄子/葉懟懟懟晨,當(dāng)面說晨曾為性奴(火燒起來了
當(dāng)天晚上,景云宸在一樓餐廳等了幾十分鐘,直到飯菜都涼透了,葉星瀚都沒有下樓來吃飯。 他打了個手勢,讓一旁伺候的侍奴把菜端下去熱加熱又端上來后,又派了人上樓去叫他。 景家的晚餐是有規(guī)定時間的,葉星瀚遲遲不下來吃飯,十有八九就是在鬧脾氣。 矯情。 他就是仗著自己喜歡他,舍不得把他怎么樣。 景云宸看著侍奴正一盤盤擺著葉星瀚喜歡的食物,只覺他白瞎了自己這份好心。 要是他還不下來,那就餓死算了?。?/br> 被派去叫葉星瀚下來吃飯的侍奴急匆匆跑下樓,面露驚慌之色,“家,家主,葉先生不見了!” 不見了??。?! 他難不成又跑了??? 景云宸“蹭”一下子站了起來,急聲命令,“還不趕緊去找!” 眾人紛紛散去,景云宸看著桌上冒著熱氣的菜品,氣惱之下一把掀了桌布。 碗盤“嘩啦啦”的散落一地砸成碎片,景云宸看也不看狼藉一片的餐廳,抬腳就往外走去。 葉星瀚,你特么真有種! 得寸進尺這件事,沒人比你更會的了?。?! 葉星瀚跑了么? 不,他沒有。 他是堂堂正正的從正門走出去的。 只是離開的時候恰好景云宸在外面,小樓里服侍的侍奴也紛紛回房休息了,故而沒有人看到他的離開。 什么? 你想知道他去哪兒了? 他當(dāng)然是去見那個肚子里懷了景云宸孩子的晏晏了啊。 就在前不久,葉星瀚接到了一通由景晨打過來的電話。 后者說要他去見一見晏晏。 并且還會告訴他晏晏懷孕的“真相”。 他深知這是景晨“曲線救國”讓他遂他心意勸景云宸留下晏晏孩子的一個策略,下意識就想拒絕,但景晨的下一句話讓他不得不答應(yīng)下來。 “順便你也可以了解一下南衡為何會突然失勢。還有你的父親,他前些日子也差點被連累,這事兒你應(yīng)該不知道吧?” “晨先生?!比~星瀚聲音依舊謙卑恭順,但語調(diào)急促,迫切之感溢于言表,“您的意思是…他們都是被我連累的么?” “不僅僅?!?/br> 景晨只留下一句“想知道就來主宅吧”便掛了電話。 葉星瀚聽到手機里傳來的忙音,只覺一陣頭暈?zāi)垦!?/br> 他從出國后就一直都跟家里人天天聯(lián)系,但父母弟妹都說他們很好,景云宸并不曾遷怒他們,讓他不必擔(dān)心。 難道…是家里人在騙他么? 景云宸…景云宸真的會一邊跟他結(jié)婚和和美美甜甜蜜蜜,一邊對付自己的家人么? ………………………… 晏晏被安置在主宅旁邊的一處小院落里,看起來狀態(tài)還不錯。 葉星瀚看他倚靠在涼亭的柱子旁,動作輕柔慢慢悠悠的撫摸著小腹,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之色。 他肚子里…有景云宸的孩子。 那個孩子還是在他剛剛離開時就有了的。 雖然所有人都說是晏晏給景云宸下了藥又冒充自己才成功爬上他的床,但到底……他是懷了景云宸一直都想要的孩子。 前幾天,他與景云宸領(lǐng)結(jié)婚證的時候,他曾問過景云宸關(guān)于孩子的問題。 他是個男人,他不可能給他生兒育女,而景家偌大的家業(yè),總是要有人繼承的。 景云宸只是渾不在意的告訴他,到了必須要有孩子的時候,就想辦法找人生一個,以后他們兩個人一起撫養(yǎng)就行了。 就像…老家主與晨先生當(dāng)初一起撫養(yǎng)他長大一樣。 他還提起一些他小時候的趣事,說他小時候多么可愛多么招人稀罕,還讓他到時候也生個女兒,說什么景家?guī)状际悄凶?,而他卻想要兒女雙全,但他們景家人可能基因里就不太好生女兒,讓他來生女兒就好了。 一人一個,十分公平。 那晏晏…他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想到此,葉星瀚失笑出聲,今天他在景燁景晨面前暈倒,景云宸會不會同意晏晏生下孩子還不一定呢,他怎么就能想到孩子的性別了? 晏晏聽到動靜側(cè)頭看了過來,見葉星瀚就站在不遠處,他慌忙站直了身子,又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一張清秀稚嫩的小臉毫無血色,慘白慘白的,看起來十分緊張。 葉星瀚鼻子有些發(fā)酸。 晏晏比他們要小上好幾歲,再加上他又長著一張雌雄難辨的娃娃臉,單看模樣感覺就像個中學(xué)生,就這么一個稚嫩的面孔,卻是一個跟他之前的性奴身份一樣不堪的存在。 性奴,有用的是身后的那個菊xue。 而晏晏有用的則是他那可以生育的肚子。 同樣的卑微卑賤,讓他自心底深處升起一股同命相連的悲哀感。 他快步走上前去攙住他,“你懷著孕,不能做這些大動作,要小心點。” 晏晏眼中閃過驚訝之色,隨即又問出口,“您,您不恨我么?” 葉星瀚苦笑,“咱們也算是認(rèn)識兩年多了,我知道你們都不是媚上邀寵的人,你會做出…做出那樣的事,肯定是有原因的?!?/br> 景云宸身邊的那四個侍奴,都是老實巴交的人,即使是最不著調(diào)的時秋,對他也是忠心耿耿的。 葉星瀚自認(rèn)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我還以為……”晏晏眼圈兒慢慢紅了,“我還以為您會恨我懷了主人的孩子,恨不得我立刻去死?!?/br> “怎么會?” 葉星瀚將晏晏扶到一旁坐下,問出心中疑問,“兩個月前,南衡大人失勢,是否跟你有關(guān)?” 晏晏輕輕點了點頭。 他終于放下心來。 他就說嘛…景云宸若是因為他遷怒他們,首當(dāng)其沖的就應(yīng)該是他的家人,而非南衡。 若他真的生氣,斷沒有饒過他的家人,反而去針對關(guān)系遠了一步的教導(dǎo)老師南衡的道理。 而晏晏接下來的話,讓葉星瀚大驚失色。 “如果不是南衡大人讓我給主人下藥,可能他也不會暴露的那么快吧?!?/br> “什么叫…暴露?” “您不知道?”晏晏驚愕出聲,“南衡大人并非是南衡大人,他是老家主兄長,從前叛逃景家的烙家主的心腹,明啊,他奉命潛伏在主人身邊多年,意圖不軌,他一直都假冒晨先生的名義讓我想辦法勾引主人,懷上主人的孩子,我那天…也是被逼得沒法子了。” 南衡…是南明? “多年?” 葉星瀚的臉?biāo)查g失了血色。 “他…在多年前就頂了南衡的身份了么?” 那這么些年一直教導(dǎo)他的南衡是誰? 當(dāng)年勸他父親把他送去選侍奴的又是誰? 晨先生要跟他說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在你選侍奴之前,南明就把南衡關(guān)起來頂了他的身份待在我身邊了?!?/br> 景晨的聲音從身后響起,葉星瀚身形一僵,無數(shù)念頭從心里翻騰。 他父親…與南衡是多年的摯交好友,他不信他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烙家主——景烙。 他曾在景家的密檔中見過這個人的資料。 他是老家主景燁的兄長,卻并非一母同胞。 甚至,他都不是景家人。 ——他是老家主的父母因多年無所出后在孤兒院收養(yǎng)的養(yǎng)子。 在老家主景燁出生前,他是以景家的繼承人培養(yǎng)長大的。 在老家主景燁出生后,他也不曾被剝奪景家少爺?shù)纳矸荩琅f大權(quán)在握,管理景家的一切事宜。 景烙后來與一同被收養(yǎng)的另外一個孩子,景燦,他名義上的meimei成婚,這才有了景晨。 再后來,景烙景燦為謀奪家業(yè)暗害景燁,事情敗露后被除名后逐出景家。 而他們的孩子景晨,卻在替父母還債為奴幾年后,與景燁兩情相悅,最終喜結(jié)連理。 這些都是在他與景云宸出生之前的舊事了。 難道,二三十年過去,那人還賊心不死么? 他在南明以及他身后之人景烙的計劃里,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愣神之際,景晨已經(jīng)走到了他身邊,他扶起向他施禮請安的晏晏,又打量葉星瀚幾眼,這才道,“你與晏晏一樣,都是南明的棋子。” 果真。 葉星瀚閉上眼睛,他慢慢平復(fù)呼吸,同時也在消化這句話所表達的含義。 晏晏的“用處”是生下景家的下一任繼承人。 那他呢? 他的用處又是什么? 總不能是為了讓他跟景云宸吵架吧。 葉星瀚臉色陰郁,若是他父親一早就知道南衡的真實身份,還將他送去選侍奴,那他就不僅僅是一抹棋子。 還是一枚棄子。 事情敗露后,晏晏能活下去是因為他肚子里有景云宸的骨rou,那他呢? 他唯一能倚仗的,就是景云宸的愛。 可當(dāng)年他們不可能算到他會與景云宸有那么一段情。 眼淚不受控制的自眼角滑落。 葉星瀚只覺一陣頭暈?zāi)垦?,他身子一軟,竟要跌倒在地,是景晨及時拉住了他。 “你曾經(jīng)差一點就如他們所愿了?!本俺块L長的嘆息一聲,“當(dāng)日你捅在阿云小腹上的那刀,差點要了他的命?!?/br> “他們…竟是想利用我害他的命么?” 葉星瀚的聲音都在發(fā)顫,他面色愴然,神情凄楚,“我…我父親…也是…也是他們的人么?” 景晨似是不忍直視他,偏過頭輕輕應(yīng)了一聲。 “呵!” 葉星瀚低低一笑,“晨先生,剛剛你說錯了?!?/br> 景晨與晏晏不解的看向他。 葉星瀚垂下頭,聲音輕飄飄的,尾帶顫音,“我與晏晏不一樣,他是枚棋子,而我卻是棄子。若…若景云宸真的死在我手上,我是不可能會獨活的。” 如果景云宸被他害死了,他不是被老家主殺了給他償命,就是會自己了斷。 他不可能會活著的。 “唉!”景晨嘴唇半張半闔,好半天才發(fā)出聲音,“我爹地他……他這些年被限制自由,有些神志不清了?!?/br> “神志不清么?” 葉星瀚忍不住反唇相譏,“多年謀劃,算無遺漏,將那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間,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神志不清?” 晏晏心肝兒狠狠一顫,他伸手扯了扯葉星瀚的袖子,暗示他不要亂說。 葉星瀚卻根本不理會他們二人陡然變色的臉,繼續(xù)發(fā)泄著心中怨恨,既是為自己,為晏晏,也是為景云宸。 “你們之間的恩怨,本不應(yīng)該牽連到景云宸這個下一代人的身上,更不應(yīng)該拿我們這些毫不相干的家奴的性命來布局。 事到如今時至今日,您揭露這一切也不過是想讓我知道我父親一直在利用我,告訴我我只有景云宸可依靠,甚至您還在暗指景云宸一早就知道真相,他隱忍不發(fā),也不曾處置我的家人,都是因為他心里有我,不想讓我得知真相傷心難過,從而讓我對他死心塌地?!?/br> 景晨神情微微一滯,他沒想到葉星瀚在受了刺激后還能這么快看出他心中所想。 真是個聰明人。 他的兒子,真的能降住他么? 景晨在心底自嘲的笑笑,他到現(xiàn)在竟然還有這種念頭,真是蠢得可以。 ——葉星瀚能從兩年前那般不堪的境地一步步走至今天,能讓他們的兒子冒著全族人的反對與他成婚,給他一個“平等自由”的身份,單憑這份心性,就不是他那個傻兒子能駕馭得了的。 他兒子對他用情至深,可他卻…… 他至今都看不出他對他有什么心思。 “晨先生,您也是做過老家主奴隸的人,我從前以為您能理解我們這些做奴隸的痛楚難捱,可以真的為我們著想?!?/br> 葉星瀚留意到他看自己的眼神,那種探究的像打量貨物一樣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加之他深知坑害他們的景烙是眼前這人的生父,而景烙現(xiàn)如今已近花甲之年,他做的這一切極有可能是為了景晨,他心中恨極,再沒有平日里的冷靜自持,開始口不擇言,“我聽聞,您曾做過老家主五年的性奴,也是經(jīng)歷了好一番磋磨折辱才能與老家主…破鏡重合…那您為何不能將心比心的體諒我們一下,反而像景家其他人一樣,將我們看成尚未開化的物件隨意擺弄利用呢?” “住口!” 一陣怒喝聲自不遠處傳來,景晨與葉星瀚兒人循聲望去,見自涼亭之后走出一個人來,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