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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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回了座位,姚放和宋忍忍聊得正歡,柯讓大致聽了一下,在聊專業(yè)學習上的事,也算是個共同話題了。 四人很快又繼續(xù)插科打諢起來,柯讓吃了很多烤串,啤酒一下肚,脹得他坐不住。 他打了個酒嗝,逐漸開始有點犯暈。 在此之前他一直認為自己酒量很好,多少杯啤酒都不在話下,現(xiàn)在看來,可能只是因為之前還沒喝到過能讓他醉的量度而已。 他站起身撐著桌沿緩解胃脹,暈眩使他力不從心站不太穩(wěn),于是干脆挪到了沈東勖身后,手臂從后纏上人脖子,下巴墊在肩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沈東勖身上。 得虧姚放去上廁所了,不然肯定又是一記白眼。 旁桌的客人也都不禁往這邊看了過來,有個別女性更是面容欣喜。 “勖仔,我頭好暈哦。”柯讓在沈東勖耳邊呢喃。 沈東勖安慰性地在他手背上拍了拍,“那就歇一歇,不喝了?!?/br> “你不暈嗎?”柯讓又問。 “還好,喝得不多?!鄙驏|勖往前傾了傾,讓柯讓趴得更舒服。 木質樓梯被踩得咚咚響,二樓有人散場,一行四五個男生從拐角處走出來,嘻嘻笑笑的,穿過大廳路過柯讓這桌時,隊伍末尾的錫紙燙突然轉過身,又往回走了兩步。 “喲,這不宋忍忍么?”錫紙燙夾著煙,彎腰往宋忍忍那邊湊,“這是在干嘛呀?你一女的,同時和兩個男的約會?” 宋忍忍嫌惡地向旁邊移了移,她當是誰呢,渾不吝又惹人嫌的孫承浩,換掉了離譜的掃把頭發(fā)型,她差點都沒認出來。 “要你管。”宋忍忍不愿與他多話。 但這動作看上去像是在給孫承浩讓位子,沈東勖便以為他們是普通的老友相見。 孫承浩吸了口煙,順勢在宋忍忍旁邊坐下了,他笑著說:“你的小跟班呢?人為了你吃拳頭,你背著他出來玩,也太不厚道了吧?” 宋忍忍沒聽明白,她知道孫承浩說的小跟班指的是柯讓,但這吃拳頭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吃拳頭?”她擰著眉問。 一直趴在沈東勖肩上的柯讓聽見聲音抬起頭,恰好與對面的孫承浩對上目光,他暈乎乎地瞇起眼,似是仔細辨認了一下,才說:“孫承浩?” “啊,原來你在???”孫承浩沒拿煙的那只手架在桌子上敲了敲,看著柯讓說:“怎么,不喜歡宋忍忍啦?你改喜歡男的了?” 沈東勖瞬間皺起眉,這才認真打量起孫承浩,錫紙燙的發(fā)型蓋住了一部分眉眼,他回憶了好久才想起這人就是之前在巷子里毆打柯讓的那個掃把頭。 看來他也沒認出自己,沈東勖想,不過這也正常,像這種只記當年勇的人,根本就不會記得自己曾經(jīng)被誰嚇慫過。 柯讓眨了眨眼,稀里糊涂地說:“你上次把我打得好痛啊?!?/br> “我cao你媽孫承浩!”宋忍忍反應過來,轉頭怒瞪著旁邊的人,“你又找他什么茬???有病吧你!” 孫承浩舉起雙手笑笑,“不是故意的,那次他真惹到我了?!?/br> “你給我滾,看見你就煩!”宋忍忍伸手把他往長凳外邊推。 孫承浩識相地站起身,自己也還有事要忙,他將煙頭摁熄在桌上的花甲殼上,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店門。 姚放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時看到的就是孫承浩從宋忍忍旁邊起身的瞬間,他沒太在意,入座后才發(fā)現(xiàn)除柯讓外,沈東勖和宋忍忍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宋忍忍悻悻道:“剛剛那人不知道柯讓是我弟……” 她說著說著便噤了聲,天吶,沈東勖冷臉的樣子也太嚇人了。 姚放看向右手邊的發(fā)小,由于柯讓整個人都壓在沈東勖背上,以至于他不得不齁著脊椎,姿勢看起來有些滑稽。 “醉了?”姚放問。 沈東勖點點頭,“都吃差不多了,散場吧?!?/br> 說完又看向宋忍忍,“你一個人回去可以嗎?我?guī)湍憬熊?,柯讓我就帶回家了。?/br> “?。俊彼稳倘棠驹G地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先思考哪個方面。 沈東勖又說:“他喝得爛醉,你一個人又弄不回去,與其特意跑一趟幫你把他送回家,不如我直接帶回家?!?/br> 有點道理,宋忍忍被說服了。 “你住哪啊?”姚放拎起書包背上。 “午陽路?!彼稳倘虥]敢直接報小區(qū)名,那樓盤太老舊了,說出來多少有點跌面子。 姚放已經(jīng)在手機上cao作叫車了,他說:“順路,一起吧?!?/br> 宋忍忍受寵若驚,連聲說好。 幾人出門等車,沈東勖將柯讓摟在懷里,自家男友也太乖了,喝醉了完全不鬧,安靜又聽話,讓他抱好,他就緊緊抱著沈東勖的腰,像個樹袋熊。 宋忍忍還在里頭結賬,沈東勖忍不住調侃一句:“順路啊,我怎么不知道你搬家了?” 姚放“嗐”了一聲,“這都多晚了,女孩子一個人總歸是不安全?!?/br> // 整座別墅靜悄悄的,從院大門一路走進屋,沈東勖牽著柯讓,走了有八分多鐘。 柯讓酒醒了點,但還暈乎著,路上嚷嚷要看優(yōu)雅天鵝,被沈東勖扣住了手指才沒讓他往后院的人工湖走。 “大鵝呢?”他癟著嘴委屈,“為什么不讓我看大鵝?” “太晚了,它們都睡覺了?!鄙驏|勖將柯讓牽進屋,客廳里亮著一盞鄭妍留的夜燈。 “明天星期六啊,大鵝睡這么早干嘛?”柯讓猛地向后跌進沙發(fā)里,摔得自己都愣了愣,瞬間又清醒了幾分,他問:“忍忍呢?” “忍什么?”沈東勖不解。 “宋忍忍?!?/br> “……”沈東勖在沙發(fā)前蹲下,與柯讓視線齊平,“她回家了?!?/br> “噢?!笨伦屚芭擦伺玻瑴惖缴驏|勖耳邊,小聲道:“我跟你說哦,宋忍忍喜歡姚放。” 沈東勖看他這神神秘秘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他說:“我看出來了?!?/br> “火眼金睛啊你!”柯讓一甩手,將胳膊搭在沙發(fā)靠背上,“那你幫幫忙唄勖仔?!?/br> “幫什么?我可不跟你一樣,喜歡當月老?!鄙驏|勖笑。 “我才不喜歡當月老呢?!笨伦屨f著腿也架上了沙發(fā)靠背,姿勢可謂是放蕩不羈,他說:“我喜歡你?!?/br> 沈東勖伸手捏他的小翹鼻,“姚放有想法的話是不會讓女生主動的,沒想法咱們做什么都是無濟于事?!?/br> “好叭。”柯讓皺了皺鼻子。 沈東勖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問:“不打算跟我說說那個孫承浩嗎?” “就是朋友啦,在步行街那邊認識的,他家拳擊館開在宋忍忍的培訓機構旁邊?!?/br> “朋友?”沈東勖一挑眉,“那他為什么打你?” 柯讓反駁:“不是他打我,我也打他了,只不過我寡不敵眾,你來的時候正好我在被打。” “你還是沒說原因呢?!?/br> “我想想啊,”柯讓向上翻著眼球,像是在回憶,“他人不壞,就是嘴臭,說話陰陽怪氣,追過宋忍忍,被很明確地拒絕了,因為宋忍忍喜歡姚放。之前李屹野……” 柯讓突然頓住,醉酒的臉上藏不住心思,明顯是在斟酌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沈東勖都看在眼里。 “李屹野是我前任啦?!笨伦専o所謂地笑了一下,“他以前也在那邊學畫畫,所以我就經(jīng)常去,順便和下了課的宋忍忍一起回家。孫承浩個蠢貨,以為我喜歡宋忍忍,還說我是她小跟班,總是找我茬,畢竟我是他情敵嘛,但宋忍忍和李屹野都護著我,他除了說些難聽的話,也不會把我怎么樣?!?/br> 鋪墊還挺長,沈東勖干脆盤腿在地毯上坐了下來。 “那天在巷子里遇到孫承浩,好久沒見了,孫承浩還挺熱情,一見我就開始臭嘴,雖然都是些老生常談的玩笑話,不痛不癢的,擱以前我根本就不會生氣,但那天我心情不好,嫌他煩,腦子一直就說了很多傷人的話,戳了他痛處,就打起來了?!?/br> 自從李屹野畢業(yè)人間蒸發(fā),柯讓就沒再去過步行街,只聽宋忍忍說過,孫承浩家里出了事,拳擊館沒開了,孫承浩也輟學了。 那一架打得非常痛快,算是一種負面情緒的宣泄方式。 “就這些啦?!笨伦屬M力地翻個身,“想洗澡了,身上好臭?!?/br> 沈東勖也站起來,扶著他下沙發(fā),只問:“為什么心情不好?” 柯讓聳聳肩,滿不在意地說:“那天是我爸的忌日?!?/br> 也是他第一次和宋蘭沁撕破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