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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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毓覺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身體也莫名其妙輕松了好多,他想要活動一下身體,才一動,手就先打到了一個東西。 他嚇了一跳,往手邊一看,才發(fā)現(xiàn)賀言居然趴在床上睡,似乎因為自己的這一動受到了不小的驚擾,眉頭皺起來,還發(fā)出了一些不滿意的輕哼。 云毓緊緊抓著被子,一顆心也高高懸著,生怕自己真的把他吵醒了,等他梗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之后才看到賀言只是在被子上蹭了蹭。 他一定一定好累的,不然怎么會睡著。昨天喝了酒,今天一睡醒就在照顧自己…… 還沒徹底確認(rèn),云毓小心地叫了一聲賀言。賀言在睡著自然沒有回應(yīng),云毓臉紅了紅,確定他聽不到之后才學(xué)著大家那樣輕輕喚了聲言言。 聲音比剛出生的小奶貓還要細(xì),叫了一聲之后還覺得有些不夠,又喚了句。 隱隱的歡喜將他籠罩起來,心底有多出來了一個專屬于自己的小秘密。 沒人看他,平日極少低垂的眼尾也彎了下來,密密的睫毛覆下,惹笑眼變得烏濃明艷,眼里的清波蕩漾出湖岸,在嘴角兩邊刻出淺淺的小窩。 可很快,這樣未對外人展現(xiàn)過的笑就僵在了他臉上,像是粉飾過頭的墻壁,失去了生機,雙目也變得空洞起來。 他都不需要過度的運動,僅僅只是將身體撅起來一些,那種蔓延在身體里的悶脹感便被無休止地放大開,隨時隨地提醒著他,他為了錢已經(jīng)讓一個陌生男人的jiba進入到自己的身體里了,他又有什么資格去……這樣叫他呢…… 而且本來今天就是郊游的最后一天了,還是他在耽誤賀言,本來他可以出去玩的,這一切都不是他的問題······ 云毓想了想,去找放在衣兜里的手機。這一天下來上面積攢了一些消息了,大多是同學(xué)的問候。云毓一一回復(fù)了沒事之后才跟安珊珊發(fā)了消息,問她們今天郊游有沒有出事,現(xiàn)在外面在下雨他們在做什么。 安珊珊謹(jǐn)記自己是班長的小衛(wèi)兵,趕緊回應(yīng),除了今天出發(fā)的時候因為用車和隔壁班發(fā)生了一些小摩擦以外一切都很正常,本來在參觀名人墓園,現(xiàn)在下雨了就打算提早回來開飯了回南城,現(xiàn)在大家都在回酒店的大巴車上。 云毓給人說了謝謝,又把手機放回了衣兜里。 這樣動作不免大了些,賀言幽幽睜眼,抓到了正在動來動去的云毓。 剛醒,還帶著些沒來得及隱藏的起床氣,想也不想就直接圈住了云毓的右手手腕,將人直接拉到了自己身邊,站起身來探人額頭上的體溫。 似乎降下來了,賀言緊皺著的眉頭又舒展了一些,可再一抬眼,卻正好和云毓的目光交匯,他眼睛都瞪得圓圓的,像是好吃驚,可眼下那塊的皮膚卻已經(jīng)漫上了紅,就連害羞都無法隱藏。 賀言愣了一下,才松動了緊繃著的臉,說道:“班長還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沒、沒有了……很舒服,不是,不是很舒服,是沒有、沒有問題了!”云毓簡直是語無倫次,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嘴巴那么笨,好在是賀言就算剛剛那么兇可本質(zhì)還是傻傻的,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異常。 云毓還想要說些什么,就被賀言抱住了,他眼睛又瞪大了一圈,聽賀言小聲說著,“班長你簡直要嚇?biāo)牢伊?。?/br> “啊……?”云毓都懵了,他想要把人推開,可一時間又覺得那里好舒服,不是沒有問題,是好舒服,好喜歡。 不過他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喜歡,只是不抗拒,讓人抱著。 不知道抱了多久,外頭的走廊里傳來了腳步聲,兩個人就像觸電一般立刻分開,也就在那一刻,外頭響起了敲門聲。 云毓要去開門,賀言已經(jīng)先一步去了,鞋都還沒穿好,到最后變成了一只腳踩著鞋子,一只腳蹬著。 站在門口的果然是華晨。 華晨急匆匆往床邊走,第一句就是,“怎么臉還這么紅,還沒退燒嗎?快快,我們?nèi)メt(yī)院看看!” 云毓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臉,辯解道:“沒有,我、我好了,是空調(diào)有些熱,所以才紅的······” 空口無憑,華晨給人量了體溫,一看現(xiàn)在才三十六度八,當(dāng)真是不發(fā)熱了。 云毓看見這么個數(shù)字之后也松下一口氣,小聲說道:“我就說是水土不服,睡一會兒就好了。不過還是要謝謝賀言同學(xué),照顧我?!?/br> 最后一句他說得輕而急,不仔細(xì)聽聽不出來。 華晨松了一口氣,不過還是征求著云毓的建議,“老師一路上都很擔(dān)心你,待會吃完飯后我們就得坐大巴車回去,老師想的是和你一起坐老師朋友的車回南城,你覺得怎么樣?” 這話一說出來,賀言已經(jīng)皺起了眉頭,說實話,他連直升機都準(zhǔn)備好了,只是至今沒找到一個合適的由頭,而不管怎么看來,華晨的理由都比他好。 作為老師總要關(guān)心學(xué)生,那他呢,關(guān)心同學(xué)? 可關(guān)心同學(xué)需要做到這一步么? 還是說要關(guān)心他的小鴨子······ 這倒是說得通,那能說出來么? 賀言努怒嘴,第一次覺得這么憋屈,想了想,就算云毓坐車回去也挺好的,至少不是擠大巴,那個更容易暈車,于是他也沒搭茬。 可惜的是,就連這個提議也被云毓否決掉了,云毓說什么都不愿意多麻煩,又說自己不是什么大問題,還當(dāng)著華晨的面又跑又跳。 華晨實在拗不過固執(zhí)的云毓,只是在吃完飯所有同學(xué)都上車回學(xué)校的時候讓云毓坐在了他的旁邊,好時刻關(guān)照著。 賀言落了單,安珊珊還想過去跟人說說話,結(jié)果看著人一言不發(fā)撐著臉靠在車窗上的樣子覺得有點子陰森害怕,縮回了試探的手,對著同伴們吐了吐舌頭。 這場雨還在下,從林安下到了南城,只有在經(jīng)過幽黑隧道的時候,那些打在窗上的雨點才會消停。起了風(fēng),將外頭的枯葉吹得咔咔響動,被車輪一卷,便只剩葉脈,少了rou心。 車程大約兩個小時,等所有人到一中門口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已經(jīng)有家長在校門口等著,小汽車、摩托車以及各種顏色的傘面占據(jù)了整個街道。 學(xué)生們跟老師和同學(xué)們打了招呼之后就直接投向了爸媽的傘下,賀言看著云毓已經(jīng)把書包頂在了腦袋上,而不遠(yuǎn)處那個獼猴桃又出現(xiàn)了。 賀言簡直要氣瘋了,剛想過去攔住,面前就突然出現(xiàn)了一把傘把他給隔開,撐傘的是兩個女生,他也不可能跟人家生氣,賀言說了聲抱歉就要繼續(xù)去追,可是等他還差一腳就可以抓到云毓的手臂時,華晨已經(jīng)搶先一步抓住了云毓,把人給拽到了門衛(wèi)室。 下著雨,聲音也嘈雜,華晨的聲音難得拔高了,“老師就是晃了一會兒神,你就跑了,淋雨回去,你這身體還要不要啦?。俊?/br> 無數(shù)人撐著傘從他和云毓的縫隙腫路過,所有人在那一刻都似乎融進了空氣中,一時間看不清他們的臉,賀言看著云毓放下了書包,像是在和華晨道歉。也就在這一刻,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抱歉,我剛剛一直在車上,沒能注意到您回來了,讓您淋雨是我的錯,還請您上車?!?/br> 是司機。 司機眼中滿是驚惶,似乎在等待著罪責(zé)。只是賀言現(xiàn)在一點罵人的心情都沒有,他只是應(yīng)了句就跟著人上了車,又接過了司機手上的毛巾擦臉。 車窗外還是嘰嘰喳喳的,似乎都在和父母講述著這次郊游的見聞,他們臉上的笑容越燦爛,賀言的臉色就越沉。他瞥了一眼門衛(wèi)室,華晨和云毓已經(jīng)不在那兒。 到家之后,賀言沒管自己的行李什么的,脫了衣服往樓上浴室走,肩膀上被人撓了的地方已經(jīng)結(jié)痂,洗的時候沒有那么疼。 洗完了也沒有什么別的活動,他把自己丟在了床上給云毓發(fā)了條消息,問他有沒有到家。 云毓的回應(yīng)了是,又問他有沒有平安到家。 賀言也應(yīng)了是,可發(fā)完了這個簡短的字后,他的手指卻沒有第一時間離開鍵盤。 明明心中有話要問,到最后變成了打了刪,刪了打,想了想還是干脆替換成了晚安。 云毓的回復(fù)也是中規(guī)中矩,說晚安。 時間已經(jīng)不早,賀言也有些累了,從抽屜里倒了藥往嘴里塞,又在床上靜著躺了一會兒,大約是一個小時后,被抵抗的藥性開始發(fā)揮作用,使他進入睡眠狀態(tài)。 依舊有夢,只是不太美妙。 他被重新賦予幼童的視角去觀察這個世界,看到爭吵,亦看到血色,才笑著看向自己的女人轉(zhuǎn)眼間變成一灘零碎的rou體,就連姣好的面容也被鋒利的石子割碎,血液從縫隙中傾涌而出。紅色的指甲油融化在了灰白的墻壁上,刻上了十道陰慘的血痕。 女人的聲音近在耳邊,問他為什么不去救自己,問他為什么可以獨活這么多年,問他—— 就算夢醒了,還會不會記得mama曾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