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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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劉賦游沒有選擇打車,他需要時間來緩和此時此刻蒼涼的心境。 雖然易文嶼的公寓也在學(xué)校附近,和他家卻是南轅北轍的兩個對角線,相距差不多三公里。 這么一想,他的易文嶼的生命也本該如此,他們唯一能相交的點唯有學(xué)校而已。離開學(xué)校,兩人就應(yīng)該背道而馳,隨后漸行漸遠(yuǎn)。 一切的起源,也許有易文嶼的強迫,但是劉賦游不能否認(rèn),這里面也有他貪戀。 貪戀那個人對他的好,貪戀那個人把他放在心上,貪戀那個人和他一起支撐起了他一個人獨守了二十一年的秘密。 而現(xiàn)在,他唯一慶幸的是,即使永遠(yuǎn)畸形的雙性身體,他從本質(zhì)上男人,他從來沒有奢望過能有一段開誠布公的感情。 他想這或許也是易文嶼找上自己的理由。 幸好,他不是一個正常的女性,不會因為這段關(guān)系而失去什么。 幸好,他沒什么可以失去的。 所以,沒什么可遺憾的。 劉賦游竭盡所能地這么勸服著自己。 回去的路上,劉賦游再次經(jīng)過了人來人往的商區(qū),商場入口的小情侶絡(luò)繹不絕,明明與剛才的景致別無兩樣,但是他卻沒來由地感覺一陣寒風(fēng)吹過。 降溫了嗎? 他裹緊了身上的外套,低著頭沿街穿過商場。 快到家的時候,劉賦游經(jīng)過十字路口的便利店,他站在街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進(jìn)去了。 出來的時候,他手里拎了一打啤酒。 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他就是很想喝酒,更想喝醉。 劉賦游是喜歡喝酒,但是受限于身體的條件,他唯一喝醉的一次,是因為有易文嶼在身邊。 這么多年來,劉賦游都是自己一個人苦守著自己的秘密。 不可以外宿,不可以喝醉,不可以和其他人一起更衣,甚至長那么大,劉賦游都沒有去過游泳館。 獨守秘密的感覺孤獨而艱辛,直到有人跟他說。 “喝吧學(xué)長,反正有我在?!?/br> 易文嶼可能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這句話對劉賦游而已,是魔咒。 一句釋放了他壓抑多年情感的咒語。 如果不是出于信任,劉賦游大可以找借口拒了那杯酒,但是他沒有。 啤酒入喉的那種苦澀的刺激,遠(yuǎn)比不上松開束縛的那種自由感。 自由的快樂是無窮的,只是劉賦游沒有想過,自由的代價不是。他最終還是要自己套上那層枷鎖,把自己牢牢地封起來。 但至少,人應(yīng)該有一個人買醉的權(quán)利才對,劉賦游苦澀地想著。 拎著啤酒回到家,他一個人坐在電腦桌前,“啪啪啪”連開了幾聽啤酒。 本來就是沖著買醉去的,所以劉賦游喝得很快。 透著麥芽香氣的碳酸液體滾過喉嚨,恍惚間他想起來為什么他會喜歡喝酒。 小時候,父親和奶奶一直在鼓吹,不會喝酒的男兒算什么男人? 所以劉賦游一直拼命慣著這個他不喜歡的苦水,只為了能讓父親和奶奶高興。 后來也許是習(xí)慣了,也許是時間久了,劉賦游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也開始喜歡上了這種發(fā)苦微澀的口感。 事實上,人生絕大多數(shù)都是如此。 以為是自己所熱愛的東西,卻是因為別人才喜歡上的。 劉賦游渾渾噩噩地想著,回過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桌上的一打啤酒只剩下了四聽。 難怪他已經(jīng)隱約有些恍惚,身體飄飄然的,連酸澀的心情都變得飄渺。 劉賦游記得這種感覺,這是那天失去意識之前最后殘留的記憶。 “學(xué)長,我不是說我不在的時候,你不準(zhǔn)喝酒嗎?” 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他握著啤酒罐的手一抖。 他猛地扭頭,看到易文嶼坐在床上,單身撐著下巴望著他。 “你怎么在這里?!我不是說了以后我們兩個橋歸橋路歸路嗎?” 劉賦游站起來去拽他的衣領(lǐng),手揮動了一圈,什么都沒有抓到。 等他再定睛一看,根本就沒有易文嶼的身影。 是幻覺啊…… 他苦笑了一聲。 也是,他才跟易文嶼撇清關(guān)系,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再次出現(xiàn)在這里。 不過看起來,他確實快要醉了,都能看到幻象了。 既然如此,那就一鼓作氣醉到底吧。 劉賦游一次性把剩下的四聽全開了,像灌水一樣盡數(shù)灌入喉嚨里。 他以為一次全喝完之后,他會徹底失去意識,然而并非如此。 他的眼皮很沉重,大腦皮層卻處于一個高度活躍的狀態(tài),先前與易文嶼經(jīng)歷的一切像是走馬觀花一般在腦海里閃回著。 “給學(xué)長留下證據(jù)的初衷只是想證明,我不會把學(xué)長的秘密說出去。如果我只是這么承諾的話,你肯定不會相信,所以我就給學(xué)長一點籌碼咯。” “我不是在替學(xué)長報仇,我只是為了學(xué)長在追求公平。” “學(xué)長,我犧牲了那么多,你不應(yīng)該多多少少給我點獎勵嗎?” “既然游學(xué)長說了,我就只能照辦咯?!?/br> 他用悅耳的嗓音,貼在他耳邊陳述著這些話。 然而下一秒,畫風(fēng)突變,看不清表情的易文嶼,用低沉的聲音說:“What the hell is your problem?Have?I?ever said that?I like men?I will sider you?first if I like men.” 一股錐心之痛爬上心頭,他覺得無比疲憊。 他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的頭蒙得嚴(yán)嚴(yán)實實,終于換來了一絲平靜。 一陣?yán)б庖u來,他想就這么睡吧,至少比繼續(xù)想下去好。 劉賦游陷入夢想之后過了會兒,他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而他睡得毫無知覺。 他只聞到一股很熟悉的香味,在周圍蔓延開來。 他睜開朦朧的雙眼,他用指紋解鎖了手機,胡亂點弄著微信列表里的頭像,然后給對方發(fā)了一句語音:“老公,我想你……” 他說完,再次昏睡過去。 易文嶼在手機自動鎖屏之前,將手機從他身下抽了出來。 他先把劉賦游誤發(fā)給王立的消息撤回。虧得王立這會兒不知道在哪里野,沒能即使查看手機。 撤回消息之后,他返回了人員列表,意外看到了謝依嫻照片的頭像。 他點了進(jìn)去。 “嘿嘿,老同學(xué),你學(xué)弟的微信能不能推給我一下???” “他有戀人了,這樣是不是不太合適?” “啊……這樣啊?那算了,不好意思麻煩老同學(xué)啦?!?/br> “嗯,沒事?!?/br> 黑夜中,易文嶼發(fā)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他把劉賦游的手機放到床頭上,坐在床沿邊輕柔地?fù)崦哪槨?/br> 是時候,該縷清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