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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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正去檢查了身體。 他其實一直以來都很理智,感情歸感情,gay這種圈子亂得很,他不亂來,不代表楊臻在外頭也不亂來,若是因為楊臻出軌得了什么病,霉上加霉,戚正只會更難受。 戚正拿到了檢查報告,松了一口氣。 這是最后一次復查,基本可以排除風險,但戚正心情還是很差。 ——這幾個月楊臻一直給他發(fā)消息,大多是求和好之類的信息,戚正直接拉黑了,估摸著也知道許小珩高考期間戚正是忍不了和楊臻糾纏的,也不來觸他的霉頭。 他們航班目前還沒有重合的,若是有重合,必然還是要糾纏一番,戚正心里也挺難受的。 男人怎么就那么容易被那二兩rou控制了呢?戚正郁悶地想,雖然他也明白那事情對男人的誘惑力,但他還是不能理解就為了這種事情,拋棄辛苦經(jīng)營幾年的感情,又不是動物,連管好自己都做不到,他不能理解。 戚正聽見外頭有聲音,抬眼循聲望去,看見是許小珩在開門脫鞋呢,他有些驚訝許小珩今天在做什么——許小珩自從高考完就搬了出去,他不上學了,自然也不用住在學區(qū)房附近了。 “小珩,你今天來做什么?” 許小珩離了校園,就開始不像從前那般清清爽爽的了,成天捯飭發(fā)型,揣著柳釘包兒去夜店蹦蹦,都很常見。 “哥……我想和你商量個事,”許小珩咬了咬牙,“哥,我能去學散打么? “嗯?怎么了?”戚正問,第一反應是被人欺負了。 “不是,是李榷軒他們幾個去學了,之后他們要去外國旅游,我……”許小珩的聲音降低了,“我本來就和他們攀不上什么關系,以后讀大學就要分開了,就沒聯(lián)系了,心里挺難受的,就想著這個暑假一起去學學,就當回憶吧……” 戚正問了問價格,確實挺貴的,不便宜。 “你要學,哥也給你錢,”戚正道,“只是哥有個想法,和你說說,那個李榷軒,聽你說家里是有錢有勢的,”戚正吸了一口氣,前兩年還清了大部分債,他算是收入不錯的了,但是和李榷軒這些人比,還是有質的差別,許小珩在貴族學校上學,學生心思都比較單純,長大后其實會發(fā)現(xiàn),每個人的家庭都有巨大的差別,不同階層不要強融,其實這樣才比較好。 “我看,李榷軒也不一定是個彎的,對你……也就是普通朋友關系,聽哥的吧,就算你倆看對眼好上了,他以后大概率是拗不過家里的,咱們最好和人家扯清楚啊,做朋友可以,要是別的,人家以為你帶壞了他,會放過咱們嗎?小珩,我看啊,還是別自不量力去惹這樣的家庭,?。俊?/br> 許小珩眼眶紅了,“其實哥……他和我……” 戚正其實挺感性的,說得自己入神,“這個錢,哥給你出,就是哥說的事,你再想想,好么?小珩,上了大學,一切都不一樣了,咱們還是好好規(guī)劃以后吧?!?/br> 小珩委委屈屈地嗯了一聲,吸了吸鼻子。 “好啦,別不開心了……哥以前高中的時候暗戀一個男孩子,原以為是什么刻骨銘心的愛情呢,”戚正沒來由地想起祁蘭忻的模樣,心中有些悵然,“現(xiàn)在呢,我連他長什么樣都忘記啦,你也是,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不怕遇不到一個踏實點好的?” ——這話說的,戚正自己就沒遇上個好的,心中不由得煩悶。 “哥……”許小珩問,“哥……我好久沒看到嫂……”他見戚正臉色不對,改口道“楊哥了,你們分手了嗎?” “嗯?!?/br> 許小珩哦了一聲,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啊哥,讓你難過了?!?/br> 戚正哎了一聲,“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小珩,你要祝福你哥找到個更好的。” 許小珩哎了一聲,甜言蜜語道,“我給哥求姻緣去?!?/br> 戚正嗯了一聲,其實心里挺難受的。 ——連一個固定的伴兒都難找,談什么天長地久呢? 戚正心里有些低落。 許小珩歡天喜地地去上了散打課,結果人家李榷軒聽說祁蘭忻沒來,整節(jié)課臉皮都是黑的。 許小珩也不知道李榷軒生氣了,只覺得今天李榷軒怎么都哄不好,心情差得很,一副他人欠了他錢一樣的臭表情。 ——許小珩想起他哥的話,心里一陣難受。 他何嘗不知道戚正的意思,只是人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就是喜歡人家,想對對方好,也知道戀愛不是這么一方上趕著的,只是他實在控制不住。 要說李榷軒對他好吧,也確實經(jīng)常送他東西,都不便宜;對他差吧,一通電話把他喊來酒店里,做完就讓他滾蛋,弄得許小珩特別難受。 許小珩嘆了口氣,又想起他哥哥的話,心里止不住地落寞。 啪地一聲。 許小珩嚇了一跳,轉頭一看是李榷軒氣得把手機一甩的聲音,把許小珩嚇了一跳。 “媽的,祁蘭忻不接我電話……” 許小珩愣了一下,“興許是有事兒呢?” “他去成都了?!崩钊盾帒嵟?,少年英俊的臉有些扭曲,“突然走的,也不叫上我——” “……人家家里有計劃也說不定呢……”許小珩道。 李榷軒還是很生氣,他知道祁蘭忻的哥哥在成都上班,十有八九是去見哥哥了,可見他哥,憑什么不喊上自己,提前遮著掩著不肯說——他們從小到大,除了祁蘭忻出去交換的一年,有哪一天不在一起? ——祁蘭忻今天在哪里? 這個問題只有戚正知道。 戚正今天執(zhí)飛飛四川天府的航班,四川盆地其實天氣變化挺大的,他雖然只是個副駕,有師傅帶著,心里還是很打鼓的。 待下飛機,戚正飛機上又喝了咖啡,睡不著,又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地呆著,實在太難受了,他半夜出來溜達——沒地方去,進了家gay吧。 ——戚正只是來喝悶酒的,他傷春悲秋地想,如果他和楊臻沒有分開,這是他們?nèi)苣昙o念日。 他甩甩頭,把寂寞時想犯賤的心甩了出去。 他想,人吧,都是越想干的事情越做不成,想維持穩(wěn)定的感情也維持不住,現(xiàn)在他又是孤單一個人。 戚正悶頭喝了一會兒,他酒量還不錯,腦袋還算清醒,音樂聲隆隆地,吵得他心煩意亂的,倒是有人搭訕,但都非常狎昵,大多都是為了一夜刺激之類的,戚正也沒心思理。 他還想給自己滿上酒,只見身旁伸出一只細白的手,手型和骨節(jié)都非常好看,捏走了他手中的酒杯。 “戚哥,怎么一個人喝悶酒?” 戚正聽這個聲音,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后面心里一驚。 “祁……蘭忻?” 來人正是戚正見過的,許小珩的同學,祁蘭忻。 幾個月不見,高考完脫去校服的祁蘭忻好像又長大了一些,更漂亮了,脖頸修長,氣質出眾,青澀的男孩氣質交織著點兒年輕男人的生澀味,讓人一看就挪不開眼。 “你怎么在成都?” “我大哥定婚,他在四川上班兒。” “……”戚正哦了一聲,也不知道說什么,這是個gay bar,而且是非常露骨的那種,上邊有半裸男的在跳舞,想抵賴都抵賴不了。 “蘭忻……你這是來?”戚正心里也一驚,思索著,這祁蘭忻不會也是個gay吧。 祁蘭忻這么漂亮的,戚正心里其實也猜測過對方的性向,因為覺得對方高冷又清美,他覺得沒什么男人女人能配得上眼前這樣的,自己想破頭也確認不了,也就絕了這探究人隱私的念頭。 ——難不成,對方也是個彎的? 戚正心里沸騰起來,理智告訴他,這是個小了你八歲、也就是將近十歲的男孩,高考完才剛剛成年,還是你弟弟的同學,可他心里實在是火燒一樣的癢,讓他恨不得抓心撓肺的。 ——實在是太漂亮了,眼前的男孩,不,不能用漂亮來形容,戚正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頂級的長相,對著他胃口似地長,量身定做似的。 祁蘭忻黑沉沉的眸子望著戚正,“戚哥,你來這種地方,我記得你是有男朋友的?” “……分了?!逼菡袷潜粷擦伺枥渌?,熱騰騰的腦袋清醒了些,結巴道,像是傷口被最在意的人撕開一般,血淋淋地,難堪得很,“我們處不來了……好幾個月了。” 祁蘭忻神色變了變,哦了一聲,戚正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 “你……也是?”戚正的聲音發(fā)著抖,心尖兒都在顫,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這么緊張。 祁蘭忻微微抬起頭,柔柔的眼波流轉,輕輕嗯了一聲。 “啊……確實……我在你這個年紀也很迷茫?!逼菡囝^和打結似的,真的太好看了,他腦袋生銹似地不轉。 祁蘭忻靜靜地望著他,夜店昏暗的光線也擋不住他逼人的美麗,漂亮的眼睛像倆黑葡萄一樣,睫毛扇子似的,鼻梁到嘴唇,臉上無一處不精致。估摸著也是喝了點小酒的原因,往日清冷的臉上帶了點紅暈,顯得有些…… ……可以接近,可以褻玩?戚正迷迷糊糊地想。 “你……”戚正不記得自己說了什么,他沒法管理自己的表情,往日他是定不會對著一個小了自己這么多的孩子露出這樣的神情。 他知道自己的表情定是很離譜,混雜著欲望、癡迷、渴求,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腦,他望著祁蘭忻,為對方的模樣氣質所折服,被酒吧里曖昧的氣氛撩著了似的,他從沒這么想要一個人,內(nèi)心著了火似的,瘙癢不已。 戚正不記得自己的嘴唇是怎么和祁蘭忻的碰上了,兩個人在舞廳人群的咆哮和尖叫聲中親了起來。 戚正心跳咚咚地跳,肋骨被敲打得都有些疼,幾乎快跳出胸口,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在做什么? 和一個比自己快小了十歲的男孩兒,接吻? 他可是自己弟弟的同學。 還是那個……漂亮得讓戚正一見就三魂六魄就丟了差不多一半的小孩兒。 戚正渾沌極了,他想推開對方,拒絕這個年紀的小孩的索吻。 但他其實是不愿意的,在這樣的夜晚,面對著一見面便極度驚艷的男孩,戚正只想沉浸在這樣吻里——他的手顫抖地伸進了祁蘭忻的衣衫里。 祁蘭忻比看上去有料多了,里頭的堅硬肌rou襯貼地磨著他的手,戚正腦袋登時燒開了,心中沸騰起來,火辣辣的。 和一個直男在夜店碰見心中女神,女神主動和他調(diào)情,還是傾國傾城那一類型的,誰頂?shù)米。?/br> 祁蘭忻其實吻技不是特別好,可以理解,畢竟是小孩兒,沒什么經(jīng)驗。 戚正覺得對方吻技青澀中還帶著些少見的掠奪氣息,覺得真是帶勁,實在是頂不住,他和祁蘭忻親了好一會兒,祁蘭忻這樣的美人怎么是昏暗的燈光能掩蓋的,身邊都有人開始吹口哨了 祁蘭忻微微瞇著眼,松開了戚正。兩人之間若有若無地牽出極細的曖昧銀絲。 “咱們……去……酒店……”戚正喘著氣道。 路上他們還跌跌撞撞地買了個套兒。 “這個……比較好用……”戚正喘著氣道,他已經(jīng)被和美男上床的喜悅沖昏了頭腦,身份、年齡差距都拋了個精光。 他們倆跌跌撞撞進了酒店,前臺望著他們倆男人開房,尤其是望著這個賊漂亮的祁蘭忻,愣了好一會兒,確認了一會兒年齡,說話都磕巴了。 戚正長得不算很英俊,但身材高大,體態(tài)很好,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有種痞里痞氣的男人味兒,加上又是飛行員,那股沉穩(wěn)的氣質挺特別的。 他們倆進屋就急不可耐地扒了衣服。 戚正本來被小帥哥迷得神魂顛倒的,看這小孩兒這么主動,以為人家sao呢,心里癢得很。 “等等……你……”戚正愣了一會兒道,這小孩在摸他哪里? 祁蘭忻瞇著眼,原本清清冷冷的眸子染上了欲望,像勁道的加冰威士忌,別提那感覺又多帶勁了。 “你想搞我?”戚正愣道。 祁蘭忻愣了一下,“……難道你想做1?” 祁蘭忻怎么會是1呢? 戚正想不通,這么漂亮一小孩,嫩得能掐出汁,在gay圈里,大部分人都想做0,尤其成都這兒的,更是0多1少的重災區(qū),但長祁蘭忻這樣的,也肯定不缺上趕著和他好的帥哥1…… 怎么會是1呢? 戚正張口結舌。 “怎么,你不想做?”祁蘭忻喘著氣,但也漸漸冷靜下來了,眼神恢復了清冽,聲音帶了點冷意。 任憑誰到了這種地步被叫停都挺難受的,尤其青春期小男孩,給他聞rou香又不給吃,人沒當場摔門而走都是不錯的。難怪祁蘭忻的心情一下子就壞了。 戚正低聲道,“不是,小蘭,你戚哥明天有航班飛,你這么小,其實技術吧,沒怎么鍛煉,挺危險的……要不我先教教你,以后我再……” 祁蘭忻哼了一聲,站了起身,給自己穿上外衣,戚正望著那漂亮勁兒瘦的rou體被衣服裹上,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真是少看一眼就一眼。 祁蘭忻不顧戚正的挽留,甩下戚正走了,門還是啪地一聲關上的。 戚正出去追,想著說沒必要打不成炮鬧成這樣,另外開一間房也可以的。 大晚上的,一個這么漂亮的小孩去外面蕩,多危險哪,但他衣衫不整的,酒意也上來了,腳和面條似的,也實在追不了。 祁蘭忻走得又快,電梯哐一下就關上了,留下戚正一個人在走廊上跌跌撞撞出洋相。 哎,這是什么破事啊。 戚正嘆息地想。 祁蘭忻站在電梯里,本來還算激動的心情像是被潑了涼水一樣,渾身都冷了,越想越煩,臉色差得厲害。 他下了樓,打了輛的士,坐在的士后頭看手機。 手機屏幕上是一個美麗溫柔的女人,懷里抱著個小孩,那小孩洋娃娃似的特別漂亮,皮膚白白的,眼睛撲閃撲閃的,睫毛細細密密的,——就是小時候的祁蘭忻。 女人是祁蘭忻的姨媽,祁蘭忻的母親去世得早,都是姨媽在管祁蘭忻。祁蘭忻兩個哥哥都大了他不少,所以小時候就是姨媽在帶,他姨媽沒有孩子,待他和親媽似的。 女人在祁蘭忻十二歲的時候自殺的。 原因是最老土的小三破壞家庭。 那小三就是楊臻的mama。 ——祁蘭忻想起這事眼睛就難受,他那時候還不知道為什么姨媽心情越來越差,還以為是自己不聽話,可姨媽從不對自己發(fā)脾氣,就偶爾接聽電話,傷心得流眼淚,電話里頭有另外一個女人對她破口大罵,那時候祁蘭忻聽得清清楚楚的,難聽得要命,什么咒罵她為什么不去死,生不出蛋的老母雞,占著茅坑不挪位之類的話,可能還有更多,但祁蘭忻也記不清了。 只是祁蘭忻當時很小,也不知道出問題在哪里了。 后面他姨媽去世了,姨夫帶著小三兒來拿姨媽的東西,祁蘭忻才知道,哦,原來是這樣。 那老男人后面也沒娶楊臻媽,轉身去找更年輕漂亮的了,楊臻他媽也潑辣,撈夠了錢,在北京買了兩套房子,兒子還做了空哥,滋潤得很。 唯一一個不滋潤的就是祁蘭忻姨媽,抑郁了小半輩子,走得早,白留下稱得上豐厚的嫁妝,便宜了那老男人。 老男人前幾年因為財務原因進去蹲號子了,就楊臻他媽還過得相當不錯。 ——包括她兒子。 祁蘭忻并不是不能整楊臻他媽,他要整也就是他哥一個電話的事兒,只是他哥不一定能理解他的恨意,而且要怎么整,都不是他是個才成年的毛頭小子說了算的;他也有其他的辦法,比如說過幾年,他上了社會,他有了點實力,憑著自己家的人脈地位,才能動手。 但他忍不了這幾年。 祁蘭忻臉色陰鷙,盯著手機屏幕的臉色極其難看。 他查過了,那楊臻早些年欠了許多錢,幾年前突然還清了。后面楊臻和他母親一系列的花銷明顯不是一個空少能承擔得起的,肯定有戚正這樣收入不錯的人在后頭支持,兩個人好了很多年,楊臻一直有在外頭斷斷續(xù)續(xù)出軌,但兩個人的財務糾纏很深,是很難分掉的。 這個戚正是個明顯可以利用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