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自己的外公外婆要回國，但是這件事來得如此快還是真出乎付華玉和衛(wèi)塵的意料。

    周日，衛(wèi)塵請好假提前離開學校與付華玉一起去接機。

    饒是付華玉與外公外婆之前鬧翻了關(guān)系，但是當外公外婆知道衛(wèi)塵的降生后還是軟了心。雖然一年只會見一次面，年紀小小的衛(wèi)塵每年都會期待那珍貴的機會。他與外公外婆在一起時，吃到外公親手做的蘋果餅，小小的衛(wèi)塵就會高興地蹦蹦跳跳，一邊大口吃著可口的蘋果餅，一邊用模糊的語聲說著：“這是我吃到的最好吃的蘋果餅！”

    外公外婆那時候總會高興地笑著，他們看向衛(wèi)塵的眼神就像是看著珍寶一樣。

    但是衛(wèi)東不喜歡衛(wèi)塵和外公外婆的見面。

    付華玉之后也無法再讓他們見面。

    再后來外婆因為身體不好出國去療養(yǎng)，一走就是三年。身體好轉(zhuǎn)后回到南城，那更是又一年后的事情。

    付家在付幸燃接手之后，付爸付母才安心的待在南城的隔壁市，那里比南城更好一點，更適合上了年紀的他們居住。

    然后付幸燃就打開了隔壁市的市場，經(jīng)常這兩頭跑。

    大部分時間付幸燃都是到處奔走，出國也是時常的事。

    就像衛(wèi)塵此時站在付華玉的旁邊，而不見付幸燃的身影。

    “你舅舅現(xiàn)在在國外出差，最快還要三天才回來。接機的事情就讓我們來了。而且，這是我們第一次好好見面?！备度A玉的聲音有一些些緊張，衛(wèi)塵沒有穿著校服，一身干練的偏正式服裝勾顯得他身姿挺拔，饒是一副大人的模樣。

    付華玉看著自己兒子略顯出眾的樣子，心里滿是驕傲。雖然臉長得更像衛(wèi)東，但是衛(wèi)塵的氣質(zhì)與其它一切遠勝過衛(wèi)東。

    這樣就好，付華玉已經(jīng)很滿意了。

    即使心里做過多次預演，但是當自己闊別多年的父母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看著他們年紀的面龐，付華玉還是忍不住哽咽著喊了聲爸媽。

    衛(wèi)塵站在一旁，自己的外公外婆和母親抱作一團。衛(wèi)塵不記得自己多少年沒有見過外婆外公，他們之前也沒有多少通話，最近的一次記憶還停留在上次過年時自己給他們打過去的新年電話還有外公外婆給的新年紅包。

    好在之前的生活終于結(jié)束了，他們終于能又一次坐在一起。只是這次，應(yīng)該是由衛(wèi)塵給外公做蘋果餅了。

    “衛(wèi)塵都這么大啦?！甭牭阶约旱耐夤诮凶约旱拿?，衛(wèi)塵這才向前走了一步，也是這時才能看清外公外婆的臉。

    和記憶里的差不多，只是他們的頭發(fā)都白了一點，臉上的皺紋更多了一點。

    “外公外婆，歡迎回家?！毙l(wèi)塵把自己準備好的鮮花雙手抱給外公。

    外公看著比他高出不少的衛(wèi)塵，笑著接下了盛開得繁華的花。

    “我們的衛(wèi)塵也是，歡迎回家?！蓖馄趴粗l(wèi)塵，眼中含著淚。

    付華玉欠自己的父母一聲抱歉欠了十多年，這次難得團圓在一起，付華玉在回程的車上哭得抽噎。

    外婆的身體這次去國外又療養(yǎng)半年，已經(jīng)恢復得相當好。這次回到南城先不著急去鄰市，而是去到北郊，先回付華玉那里小住。

    一頓行程讓外公外婆勞累不少，而付華玉的情緒顯然還未平復。所以他們一番商量，外婆決定等著再過幾日正好付幸燃回來的時候一家人再聚。而且衛(wèi)塵還要趕回去上晚課，所以他們不得不先行分別。

    行程定好，衛(wèi)塵把外公外婆的行李放好，和他們相擁而別。

    ……

    上次考試的成績已經(jīng)發(fā)了下來。衛(wèi)塵翻看著整個年級的成績表，與他估測的一樣，自己的成績還能在前十。雖然留了余地，不過這個成績還算可以。文科第一毫無疑問是貓貓滕孜文，而姚睿就在后面，一百多名的地方。

    “臥槽怎么回事老天開眼了嗎，我這次居然還能在這兒嗎？”姚睿在宿舍里抱著貓貓抱枕，亮出手機上顯示的自己的排名成績朝著自己的下鋪看去。他的下鋪就是滕孜文。

    這時的滕孜文坐在自己的床上翻看著從圖書館借來的，聽到姚睿的聲音，他合上書，把封面上大寫的白癡二字亮給上鋪的姚?？础?/br>
    意思就是說他白癡。

    靠。姚睿在心里暗罵一聲。

    “知道你臨時抱佛腳了，但是也不至于每次考完試出成績都這樣說。你的臺詞我都快背下來了。長點心下次考的好點不香嗎?！彼麍A潤的手指推了推眼鏡。

    姚?？粗挝男拚酶蓛舻氖种割^，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欸老滕，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來著？”宿舍是六人寢，這時只有他們兩個在。姚睿翻動著成績表，看著滕孜文無可挑剔的成績，又一次驚嘆得嘖嘖稱奇。

    “柑橙味的，怎么，要聞嗎？”滕孜文看著姚睿開始漲紅的臉，一時間來了興致。他用一根手指勾起自己頸后的衣服，亮出白凈的脖子。

    屬于alpha的腺體就在后頸皮膚之下，那是alpha最具有個人特征的重要部位，也是產(chǎn)生信息素的主要部位。

    見他這般直接，姚睿連連搖頭。

    “不了不了，反正我是個beta，對你們的信息素的味道也不敏感?！彼p叩了幾下手機屏幕，退出成績表的界面。又想到什么，他又冒出頭問到滕孜文。

    “那你明年想考什么學校??？”這個問題他問得很輕，尤其是當舌頭咬到“明年”這個字眼時，一種注定分別的苦澀從舌根那里彌散開來。

    “還沒想好。大可能去人大或者政法大學吧?！彪挝氖钦鏇]想到過這個問題，對于人大那只是他爸爸的母校罷了，他父親的母校是政法大學，這兩個學校是作為他選擇的首選。

    “這樣啊。那你可要加油了?？嫉竭@個學校里記得請我吃火鍋?！币︻１Ьo自己的小抱枕，嘻嘻哈哈地對他說下這句話又收回探出去的身子。

    剛想問他怎么問這個問題的滕孜文見他收回身子的動作，薄唇一抿，眼底里流光躍動又消逝，隨即噤聲不言，隨便翻開一頁書，強凝精神看了起來。

    躺在床上的姚睿沒有再看手機，他盯著天花板，頭枕在雙手之上，想得認真。

    …

    衛(wèi)塵想了想D3班應(yīng)該是理科班，他順手切換到理科的成績表，漫無目的地隨意翻看了起來。

    看到了眼熟的鄭長恩，成績是相當不錯。在她之下衛(wèi)塵隨便溜了一眼就看到了江逆的成績。

    聽聞江逆是美術(shù)特長生，看到江逆的這個成績衛(wèi)塵禁不住咂舌。

    不愧是多方面才藝大佬，連文化課的成績都能這么好。

    看了眼時間，晚課時間差不多了。他背起自己的包，出了自己公寓的門向著學校走去。

    衛(wèi)塵戴著耳機，隨意切了首歌掐好時間，在傍晚中就開始慢慢跑起來。五月底的風發(fā)燥，衛(wèi)塵跑了幾步身上便開始漸漸發(fā)汗。感覺到燥熱，他聞到了自己外露的信息素。很不巧的自己沒帶阻隔噴霧。家里的用沒了還沒有買，只有一瓶還被他放在了學校里。衛(wèi)塵對自己的信息素控制能力稍弱，尤其是運動的時候很容易發(fā)生信息素外露。此時他聞著自己熟悉的雨藤香，深呼吸去平穩(wěn)自己的心率，嘗試著阻斷信息素的外露。

    再一睜眼，衛(wèi)塵聽到自己前方不遠處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向前看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南城四中熟悉的灰藍色校服，再仔細一看，正是不久前才認識的鄭長恩同學。

    “好巧啊衛(wèi)塵！這下順路我們一起回校吧！”鄭長恩看著不遠處的衛(wèi)塵，激動地揮了揮手大聲喊到。

    衛(wèi)塵聽到不好回絕，于是慢跑幾步到她身邊，打了個招呼。

    “有些日子沒見了鄭同學?！毙l(wèi)塵友好地和她保持距離。兩個人步伐一致地向前走去。

    “嘿嘿，太見外了衛(wèi)同學。就叫我長恩就好，我的朋友們都這么稱呼我?！编嶉L恩拉了拉自己額前的碎發(fā)。一些細碎的頭發(fā)被裁剪的剛好，服服帖帖的空氣劉海搭在鄭長恩的額頭上，鄭長恩把弄好劉海后才收起了手。

    “好，叫我衛(wèi)塵就好，我的朋友們也這樣稱呼我。“衛(wèi)塵同樣輕松地對她說。

    “好的衛(wèi)塵，不過你的信息素袒露的有些多。我這里有阻隔噴霧，需要嗎？”鄭長恩敏感地感受到衛(wèi)塵那里傳來的雨藤香，alpha的信息素對于Omega來說還是有些冒犯。

    “那真是幫大忙了，我的隨身噴霧用完了還沒買。這次就先謝謝你了?！苯舆^來她遞過的噴霧，衛(wèi)塵拉開距離對自己的脖子噴了幾下，又為了安全在身上還多噴了幾下。

    “小事小事?！编嶉L恩微笑著看著一直和她保持著距離的衛(wèi)塵，獨特的雨藤香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阻隔噴霧的薄荷味。

    確認了沒有信息素的再次外露，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向著學校的方向走去。

    …

    回到學校里的晚課從六點半上到七點半，剩下的時間直到放學十點都是自習課。

    衛(wèi)塵打開微信，里面彈出一條鄭長恩發(fā)來的消息。他點開一看，是一只健碩的粉兔子，面部帶著打招呼的笑容，身體袒露著健碩的肌rou。配字是：“呔！”

    衛(wèi)塵被這圖搞得一笑，同樣也發(fā)了個小鯊魚豎起大拇指的表情發(fā)了過去。

    退出聊天界面，衛(wèi)塵看著新添加的聊天界面，江逆自從上一次轉(zhuǎn)過來的錢被他退還之后兩個人就沒有發(fā)過什么消息。想著即將到來的端午節(jié)假期，衛(wèi)塵想江逆會不會答應(yīng)和他一起出去。

    上課鈴一打，衛(wèi)塵不得不收好手機。

    只是，約江逆出去要用什么理由呢。

    衛(wèi)塵一下兩下地摁動圓珠筆，腦子里面思緒飛轉(zhuǎn)。晚課是政治，老師把這節(jié)課拆成兩部分，講完試卷之后剩下的時間都留給他們來背書。

    “同學們，六月份馬上就來了。上一屆的學長學姐們一走，你們馬上就是高三的人了。對待學習更是要打好精神，不能懈怠了去。等到上高三，那更是過得飛快的一年……”

    政治老師講卷子講到一半，情難自禁地對著他們這班學生不斷說導。

    衛(wèi)塵眸子里的神色暗了暗，高三后的高考確實很重要。他也沒有忘記自己來到南城四高的目的無非就是考個讓自己滿意的學校。

    只是，好不容易有認識到了新朋友，這一年對他們來說短暫又珍貴。衛(wèi)塵注視起手里的那份政治卷子，衛(wèi)塵的字跡并沒有很好看，有點中規(guī)中矩的樣子，以前經(jīng)常被朋友們笑稱樣板字，因為很像木頭片子那么板正。也就是正經(jīng)的字不如人。

    似乎想起了留在北方的朋友們，衛(wèi)塵短暫地愣了一下，隨后想起之前快樂的日子不免發(fā)笑。不管他們都在哪里，之前一起度過的日子都成了一段難忘的時光。不管怎么樣，記憶是會一只長存的，哪怕在一起的時間短了一些，衛(wèi)塵也會牢牢記住的。那都是一些無法遺忘的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