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撇清關(guān)系
聽這語氣,賀瀾是知道他跟莊亦麟的事了,也正常,他那小男朋友不也是呼浪的先生么,屢次見季嶼單槍匹馬去酒吧找莊亦麟,自然知道他懷的什么心思,會告訴賀瀾也不奇怪。 既然人知道了,季嶼也不想隱瞞,便說:“沒好上,就是我一廂情愿而已?!?/br> 賀瀾顯然不信,好歹他跟季嶼認識六、七年,這人有多招蜂引蝶他是知道的,“我聽說你追了他兩個月,沒追上?” 季嶼挺認真問了個問題:“怎樣才算追上?” “睡了就算追上。” 季嶼冷嗤:“膚淺?!币@么簡單倒好了。 “那……對方也表示自己喜歡你,這總該算追上了吧?”賀瀾說。 “但他沒表示?!?/br> 賀瀾絞盡腦汁想了半晌,納悶道:“不會吧……昨晚我明明看見你倆水rujiao融都快合為一體了,怎么可能……” 季嶼一怔:“你在哪里看見的?”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該不會自己和莊亦麟在車上共震的時候被賀瀾這廝撞見了吧? “廢話,除了呼浪還能在哪兒,你都不知道你倆昨晚已經(jīng)成為全酒吧的超話了,嘿喲那叫一個你儂我儂暗送秋波,跳個舞都這么不遺余力的互相挑逗,說曖昧都婉轉(zhuǎn)了點,你倆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yin蕩?。 辟R瀾口述黃河滔滔不絕,不過當(dāng)事人好像一副渾然不知的模樣。 季嶼一聽是在呼浪,提到嗓子眼的心臟才算放下,但還是不明所以:“你既然在場,為什么不叫我?” 這時候服務(wù)員把面條和烙餅端上桌了,賀瀾拌著自己那碗面條,識趣的說:“我他媽敢打斷你跟意中人調(diào)情嗎,會遭雷劈的!” 季嶼不禁自嘲的一笑,確實,昨晚在呼浪那會兒他的目光所及之處都是莊亦麟,他只知道自己想對莊亦麟為非作歹,完全無暇顧及周圍人的眼光,但事實證明他高興得太早了,過快沉溺只會將自己提前溺斃。 “你倆昨晚做了?”賀瀾滿滿一嘴面條,油絲呼啦的。 “做了?!奔編Z承認。 “感覺好不好?”賀瀾眼中燃燒著火光。 季嶼想都沒想就說:“好?!编说较襦舅幰粯?。 “嘖嘖嘖,”賀瀾搖搖頭:“聽凡凡說,這個莊亦麟是呼浪的臺柱呢,雖然不算年輕,但很多客人都挺喜歡他,說他那小眼神勾魂攝魄特能迷糊人。” 那些客人說的沒錯,莊亦麟那雙眼睛很善于偽裝和模糊情感,沒人能看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你說他不喜歡你?”賀瀾還是不相信,季嶼這種品相,不論外貌和實力在gay圈都是上上成,加上現(xiàn)在僧(零)多粥(一)少的殘酷局面,季嶼更成了稀缺貨,就這樣兒了莊亦麟還看不上他? “是啊,”季嶼也不知自己笑什么:“提起褲子就劃清界限了?!?/br> “都沒繾綣溫存一會兒?” “沒,昨晚上做完后,人家就表明這只是生理需要,并且不習(xí)慣跟人同床共枕,讓我滾回自己房間睡。” “所以你就這么被趕出來……”賀瀾突然覺得季嶼這話有語病,什么叫“讓我回自己房間睡”?難道不應(yīng)該是回自己家睡嗎? 賀瀾倏地瞪大眼珠子驚詫的望著季嶼:“那什么……你該不會是跟他住一起吧?” “是住在一起?!?/br> “你不是住你姑媽的別墅嗎?” “對啊,我跟莊亦麟合租那棟別墅?!?/br> “可是……我記得你一年多前就住在那里了,難不成你們……” “對,我們同一屋檐下住了一年多?!?/br> 信息量太大,賀瀾一時間無法理出頭緒,待他深思熟慮的了一番后,才又問:“季嶼,老實交代你跟莊亦麟到底睡多少次了?” 季嶼白他一眼:“什么叫‘多少次’?也就昨天那一次?!?/br> 賀瀾打死也不信:“你們都在一起住一年多了,昨天才第一次做?誰信??!” 季嶼之所以一直沒跟賀瀾提起他跟莊亦麟的關(guān)系,就是覺得這事說起來沒完沒了,但既然今天話趕話說到這里,他也不想再隱瞞。 他撕了一片烙餅,邊嚼邊慢吞吞的說:“你知道莊亦麟在家跟在酒吧差別有多大嗎?如果他在酒吧是妖孽女王,那在家就是一路人甲加老頭子扮相,天天面對他我都記不清他長什么樣兒,你信不信?” “我不信……哪有這么夸張。”賀瀾堅信一個男人不管打不打扮,他五官的硬件設(shè)施是真實長在臉上的,哪能有這么離譜。 季嶼嘆了一口氣:“如果他在家跟在酒吧是一個模樣,我會等到昨天才上他嗎?賀瀾,我第一次在呼浪見到他那晚,我真是腦子一片空白,我就納悶了一個人戴眼鏡跟摘下眼鏡怎么能有這么大差距?我甚至懷疑過那副眼鏡就是他的封印?!?/br> “封印什么?放蕩的靈魂?” “封印他那雙勾人不眨眼的眼睛。” 季嶼拿出手機,翻了張圖片遞給賀瀾,賀瀾看著圖片上那個身穿灰色運動衣正在彈鋼琴的人,問了一句:“這大叔是誰?” 季嶼默默說出三個字:“莊亦麟。” 賀瀾嚇得差點把手機都丟了:“臥槽,照片上這人怎么看也都四十了吧?”雖然照片是中景,但一眼看上去那人整體形象明明就是個瘦弱的中年男人,怎么可能是酒吧里那個萬丈光芒的莊亦麟? “他在家里都這副打扮,你說如果不是我在呼浪見到他的真身,我直到現(xiàn)在對他的外表都還是模糊的?!奔編Z說。 這回賀瀾相信了,他不可思議道:“凡凡卸了妝也沒他這差距大……” 季嶼沒說話,他很清楚賀瀾的凡凡是靠濃妝艷抹的加持來變身,而莊亦麟不需要。只要他愿意,隨時隨地都能成妖成魔,舉手投足都是妖孽,因為他浪蕩的靈魂就是與生俱來,他身上每一個細胞都是藝術(shù)而風(fēng)sao的。 在季嶼看來,風(fēng)sao和發(fā)sao是截然不同的。前者是一種風(fēng)情,賞心悅目噬人心骨;后者則是遁形,東施效顰適得其反。毫無疑問,莊亦麟屬于前者。 既然莊亦麟明確表示只是生理需要,反正大家都空虛,看對眼了打一炮也不是什么大驚小怪的事,畢竟都不是小孩,那季嶼也就只能全力配合了。 他這個人,喜歡歸喜歡,但絕不死纏爛打,誰沒了誰都一樣過,原本他以為莊亦麟對他是有好感的,他覺得那種眉眼間的神色、舉手投足的小動作都騙不了人,但莊亦麟就是優(yōu)秀到讓他產(chǎn)生了十拿九穩(wěn)的錯覺,翻云覆雨后,最終被自己潑了一瓢涼水。 不甘心,但也無心糾纏,因為不想再被耍。這就是季嶼此時的心態(tài)。 本來他今天是想晚點再回去的,因為不想面對莊亦麟,不是不敢面對,純粹是不想看見。昨晚的水rujiao融已經(jīng)在他腦海里重播了無數(shù)次,他快被自己煩死,本來打算留在工作室做設(shè)計稿,但偏偏他存有重要資料的U盤忘在了家里,只能駕車回去了。 推門進價家的時候,莊亦麟跟往常一樣正在給學(xué)生上課,倆人禮貌的點頭示好,然后季嶼一秒沒耽誤就上樓去了,再也沒下來過。莊亦麟目送他上樓的眼神微微一顫,繼而接著上課。 季嶼關(guān)上臥室門,他發(fā)現(xiàn)自己也沒那么緊張看見莊亦麟,跟平時沒什么區(qū)別。也好,因為莊亦麟看上去比他還自然。 沖了個澡,頭上頂著毛巾,穿著睡衣,打開電腦插上U盤繼續(xù)工作。還不到一小時,賀瀾的電話就來了。 “嶼兒,來呼浪玩唄!”賀瀾嚷嚷著,這廝肯定又去找他的殺馬特男朋友了。 “玩你妹,我忙著呢。”季嶼沉聲道。 “忙什么呀,”賀瀾嘴欠道:“忙著哀悼你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的愛情?” 季嶼偏頭夾著手機,兩只手在電腦上邊打字邊說:“賀瀾,我再給你三天時間搞定你手上工業(yè)園區(qū)的案子,如果你還是這么成天忙著談戀愛對工作不管不顧的話,咱倆就散伙?!闭f完就把電話掛了。 對于整治賀瀾,散伙就是最有效的威脅。 果不其然,過了三分鐘,賀瀾的微信就過來了,這次不是語音,而是文字——遵命,小的這就跪舔客戶去…… 季嶼聆聽著樓下的鋼琴聲作圖,連音樂軟件都省了。今天這個學(xué)生水平不錯,聽起來心情暢快,不像上回那小胖子彈的這么膈應(yīng)。 大概是工作太過全神貫注,季嶼都沒注意時間,待他再次看手機時,竟然凌晨十二點了。對于樓下的琴聲何時結(jié)束他渾然不知,這個時候……莊亦麟應(yīng)該已經(jīng)去呼浪了吧。 他下床點了根煙,剛打開臥室門,莊亦麟就跟個木頭樁子似的站在門口。 “你……”季嶼煙都差點嚇掉了,他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 “不好意思,我想麻煩你幫個忙?!鼻f亦麟的客氣讓聽的人非常不舒服。 麻痹,昨天還不要命的瘋狂zuoai,今天就搞得跟初次見面一樣,太相敬如賓只會顯得更別扭。 “你說?!奔編Z夾著煙問。 “我要給學(xué)生發(fā)一個演奏視頻,但電腦打不開了?!彼f。 “哦,那你用我的吧。”季嶼轉(zhuǎn)身就要去抱他的筆記本。 “不是,”莊亦麟始終站在門口:“視頻存在我電腦上?!?/br> 季嶼明白了,“哦,那你把電腦拿過來。” “我那是臺式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