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陛下寢宮里的三天大概是加西亞最長見識的三天，皇室那些奇奇怪怪的規(guī)則讓加西亞直呼長見識的同時，也不由開始同情自己在這種地方呆了幾十年的雌君。

    什么吃飯吃不著熱的，穿個衣服必須由十幾名仆從一個個把貼身內(nèi)衣到外套接龍一樣遞到德里克手中以至于加西亞日常擔心奧菲爾德會不會被凍感冒都不算什么，在加西亞看來最匪夷所思的大概是：皇帝陛下的任何命令都只能由首席侍從，也就是德里克來傳達，也就是說，如果有時候德里克不在，又或者搖鈴沒有聽到，那么，就算侍從環(huán)繞，皇帝陛下也只能強忍著自己的不適，當個啞巴……

    他能理解在科技水平極高的蟲族，運用的科技越少就意味著身份越尊貴，畢竟要達到同樣的體驗用蟲力比用機器人費錢多了，所以皇宮之內(nèi)幾乎看不到科技的影子這種事兒，他也就忍了。但，現(xiàn)在機器人都講究一個多功能了，為什么你們一個個本來應該最多功能的蟲子，倒只會干簡單重復勞動了？我尋思倒個水什么的，也不需要有什么技能要求?。?！難道德里克倒的水能延年益壽不成？

    “皇宮就是這樣，沒事的雄主，您抓狂也正常，除了二哥那種禮儀模范，哪怕是當年的大伯，也沒一直按照皇室法典生活，人家至少也是有恒溫箱給食物保溫的。”皇帝陛下的婚假只有三天，加西亞今早起床的時候，身邊已經(jīng)沒有了奧菲爾德的體溫。被守候在門口的亞雌帶到三樓的大廳，那里，坐著自己的四名雌侍。午餐時間，聽了加西亞無奈的抱怨，幾名雌侍相視一笑，開口安慰，“您也就再忍幾天，等到一個月之后我們的婚假結束了，咱們出去找個小房子住吧，雄主意下如何？”

    “好！”加西亞幾乎已經(jīng)對搬出去這件事迫不及待，畢竟，他想吃熱乎乎的，剛從鍋里端出來的飯菜！

    “那……”四人對視一眼，然后一齊將目光投向加西亞，“雄主您決定了嗎，今天讓誰……”侍寢啊？

    “文森特吧?！本煜壬隙ㄊ且糁鴫狠S的，菲利路自己也蠻喜歡的，留到后面，如今就先把任務完成了吧，至于文森特和路修斯，嗯，先從自己看著最頭禿的一個開始吃。

    “是，雄主！”作為第一個被選中的雌侍，文森特眼中的喜悅毫不掩飾，他就說嘛，有共同的事業(yè)，共同的追求，一定會發(fā)展出愛情的！各位兄弟，承讓，雄主呢，我先獨占一晚上了啊。

    “對了，”加西亞一邊切著面前盤子里的rou，一邊狀似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伊西斯呢？”他是回去做他的演員了，還是……

    “他啊，”菲利路頂著一位兄長兩位弟弟殺人般的眼神喝下大半碗湯，終于沒法再拖延的時候，才無奈地開口，“畢竟雄主您剛剛新婚，這時候身邊多一只亞雌不太好，等到一個月之后，我們的婚假結束了，咱們搬出去的時候，讓伊西斯跟著一起去吧，您覺得如何？”

    “也好，聽你的?！奔游鱽喛梢稽c都不覺得自己有討價還價的權利，而且人家說得也沒錯，剛剛新婚就帶個亞雌進來，傳出去了，確實不怎么好聽。

    四只雌蟲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雖說皇室一向都是靠亞雌拴住雄蟲，也從來在這方面沒什么名聲可言，但，雄主不是不知道嗎？能拖一天是一天！

    飯后，文森特本著“培養(yǎng)感情要從兩蟲都感興趣的話題入手”的心態(tài)，又一次詢問加西亞需不需要和他探討一下時空轉換的原理，畢竟在文森特的印象里，雄主似乎對這東西很感興趣，甚至能為了多學點東西，容忍自己偶爾的不敬了。

    嘛，畢竟他也算科學家，牽扯到專業(yè)上的事情，有時候就難免急躁或者較真，就……忘記了自己這個學生其實是雄主……把他在大學里對學生的態(tài)度拿出來了……

    就……放到別的雄蟲身上，肯定要把他扔去暗室磋磨一番的那種程度，但雄主貌似一點都不介意，果然，知識的力量是偉大的！

    而，加西亞翻個白眼，差點把頭搖成撥浪鼓。開玩笑，婚前文森特給他講課，講著講著都能因為自己偶爾走神拍桌子訓他，又或者因為自己太緊張算錯結果而怒噴他一句笨得要死，也不知道他的學生平時都是怎么在這位大魔王手底下瑟瑟發(fā)抖的。

    他如今也算發(fā)現(xiàn)了，哪怕自己跑去圖書館循序漸進，也比讓這只科研到幾乎瘋魔了就不會好好上課典型的滿肚子蝴蝶飛不出來的雌蟲教自己更有效率！更何況如今是他的婚假！她可一點都沒有自虐的愛好！假期才不要學習！

    失落的文森特轉而自告奮勇帶加西亞轉轉皇宮，加西亞看著圍繞著城堡的噴泉，花園，廣場，排屋，甚至運河，默默推翻了自己之前對皇宮就是一座城堡的印象。也對，皇帝的住所怎么可能只有一座城堡？一座城堡恐怕只能住得下皇室的蟲子，那些侍從和護衛(wèi)，不都得有地方住？

    “累了嗎，雄主？”文森特不是皇帝，也并不需要完全遵守皇室那些逼死人的繁文縟節(jié)。此刻的林蔭小徑上，加西亞和文森特并肩前行，看起來倒是頗為般配。見加西亞慢下腳步，專門把侍從趕遠了的文森特借機扶住身邊的雄主，語帶關切。

    “那里，是什么地方？”加西亞的手遙遙一指，對著不遠處那個建造在整個蟲星最高點的宮殿，滿面疑惑，為什么會有一座宮殿，建造的比皇宮還高？如果說那里居住的蟲子比皇室更尊貴，那為什么那一座宮殿又那么，樸素？

    “那里啊，雄主想去嗎？”文森特的目光沿著加西亞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笑，“那是蟲神的神殿，也就是民間俗稱的，嗯，雄蟲保護協(xié)會。”

    “咦？”加西亞眨眨眼睛，“那里面供奉的是哪位神明？”蟲族科技都到了如今這種地步，難道還會求神拜佛？難道真的，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是涅墨西斯，”文森特順勢握住加西亞的手，娓娓道來，“蟲族歷史上第一位覺醒精神力的雄蟲，他雖短壽，卻將領悟和使用精神力的法門授予了所有雄蟲，蒙他恩賜的雄蟲奠定了如今蟲族的一切，他所在的黃金時代，SS級的雄蟲都能數(shù)以萬計，所以，他被當做神明供奉至今?！?/br>
    “這樣啊……”把優(yōu)秀的人當做神來供奉，倒是比憑空多出來一個神好理解一點，畢竟前世，這種事情他也不是沒見過。

    “那為什么一座神殿會被稱作雄蟲保護協(xié)會？”這座神殿，只怕不僅僅是一個類似教堂的地方吧？

    “因為，即便是皇室，也不能處置犯了錯誤的雄蟲，”文森特笑笑，“皇室有資格剝奪雄蟲的爵位或者財產(chǎn)，但，對雄蟲本身的哪怕是最輕微處罰，都必須由神殿的大祭司宣判，而他們給雄蟲制定的法律也好，違反法律的懲罰也好，都比雌蟲輕了太多?！?/br>
    “那你們能忍？”加西亞一愣，這幾乎已經(jīng)是把不平等刻進法律了啊。

    “他們保護雄蟲，也一樣約束雄蟲，”見加西亞對那個神殿很感興趣，文森特命侍從牽了一匹坐騎來，扶著加西亞坐上去，“如果不是大祭司的命令，只怕根本不會有雄蟲愿意和雌蟲交配。而且，雖然那些尊貴的殿下并不愿意被雌蟲騎到頭上，但，奧蘭斯帝國執(zhí)掌蟲族兩千年，一直未曾有過任何一只雄蟲試圖推翻我們的統(tǒng)治，也多虧了大祭司的支持?！敝皇牵f到最后一句的時候，文森特飛快地掃了加西亞一眼。

    “是嗎……”不，明明你面前就站著一只造過反的雄蟲，文森特，睜著眼睛說瞎話好玩嗎？

    “神殿不允許俯視，雄主想去的話，我們騎馬過去吧?！蔽纳仫@然也察覺到自己的失言，連忙上了那一匹和前世傳說中的獨角獸頗有幾分相像的坐騎，坐在加西亞身后，雙手握住韁繩，把加西亞環(huán)在懷里，“皇宮里，但凡能用蟲力和畜力的地方都不會有機器，這家伙騎起來可能不那么舒服，雄主您忍忍?！?/br>
    獨角獸停在神殿的臺階之下，文森特扶著加西亞下來，“再往上，就只能您獨自上去了，雄主，我只能送您到這里，里面的區(qū)域，是雌蟲的禁地?！?/br>
    “皇室也不行？”至于這么區(qū)別對待嗎？

    “二哥可以，但，除了他之外，誰也不行?！蔽纳匦π?，“當初雄主您精神力暴走的時候，就是二哥進入神殿，請來如今的大祭司，蟲族唯一一位2S級別的雄蟲出山，為您治療的?！?/br>
    “那我是得好好謝謝那位大祭司?！蹦銈兓适业南x子，簡直說謊都不帶打草稿的，不去演戲真的屈才了。

    神殿之前的臺階有九百九十九級，正好比雄蟲的體力極限高了那么一點點，傳說，只有足夠虔誠的雄蟲，才能走上這九百九十九級臺階，得到大祭司的接見，得到蟲神的賜福。

    嗯，這個設想確實不錯，但問題是，他沒規(guī)定時間?。∽跀?shù)不清的臺階中間，加西亞一邊捶打著酸痛的雙腿，一邊胡思亂想：如果某只雄蟲帶點食物和水，然后花上一天一夜的時間連吃帶喝慢慢悠悠走完這九百九十九級臺階，算不算虔誠？

    “真有雄蟲敢那么做，我會把他的腦袋擰下來扔出結界?！贝认榈穆曇衾飵е浑y察覺的笑意，加西亞抬眸，白發(fā)的雄蟲半蹲在頭頂?shù)呐_階上，微笑著向自己伸出手。是的，白發(fā)，和路修斯散發(fā)著光澤的銀發(fā)不同，這只雄蟲的頭發(fā)干枯而蒼白，顯然是衰老的象征。

    加西亞搭上對方遞來的手，飄飄然如在夢中，仿佛年幼時節(jié)依偎在祖母懷里，他沒有緣由地篤定，面前這一位會全盤接受他的一切，哪怕他展露出自己最卑鄙最齷齪的一面，這只雄蟲也會深愛著他，保護著他。

    這是蟲族如今最強大的雄蟲，唯一一位SS級別的雄蟲，蟲神的大祭司，墨忒斯的精神力。

    “我該怎么稱呼你？加西亞，還是顏思潔？”對方雙唇開合，點出加西亞隱藏最深的秘密，加西亞卻并不覺得恐懼，靠在墨忒斯身邊，笑著眨眨眼，“您知道我是冒牌貨了？”像是備受寵愛的小孫女，在跟姥姥撒嬌。

    “你不是冒牌貨，”墨忒斯輕撫上加西亞的頭，“覺醒精神力的是你，我和蟲皇殫精竭慮想要保護的，也是你?！?/br>
    “原來是您想保護我，”加西亞自己都詫異于他對這位大祭司的信賴，“我就說……”

    “已經(jīng)休息好了嗎？休息好了，就跟我上去看看蟲神的神殿，”大祭司微笑著打斷加西亞，“看看你我所有雄蟲，最終的歸宿?！?/br>
    “您怎么知道我心里都在想什么？”加西亞站起身，和墨忒斯并肩上前，關于顏思潔，關于穿越，加西亞確認自己沒有跟任何蟲子說起過這件事，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這位大祭司，會讀心。

    奇異的是，加西亞一點都不覺得被冒犯，又或者，被侵犯隱私。

    “你以為，神殿是干什么的？”墨忒斯眉眼之間的皺紋昭示著他已經(jīng)不再年輕，但，他的身姿依舊挺拔，腳步甚至比加西亞更加輕快，“蟲族所發(fā)生的每一件事，大到朝代更迭，小到柴米油鹽，只要我想，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br>
    “合著蟲族一直生活在您的監(jiān)視之下嗎？”或許是在他身邊太過愜意放松，加西亞這一句有些冒犯的話脫口而出。

    “能看到，不意味著一定會去看，蟲族數(shù)百數(shù)千億的蟲子，挨個看下來，我怕是要爆炸的?！蹦馆p笑著搖頭，慈祥而無奈。

    “那您現(xiàn)在，多大？”加西亞偏過頭看一眼墨忒斯，“三百歲？”蟲族的壽命也就是三百歲上下，而，墨忒斯如今已經(jīng)老態(tài)盡顯，大概，也是壽數(shù)將盡的時候了。

    “我啊，五百多歲了，”墨忒斯點點加西亞的鼻尖，“神殿祭司的壽命，是比普通的蟲族要長一點，但我也沒幾年可活了，再過幾年，就該有新的SS級雄蟲誕生，準備來接我的班了?！焙痛蠖鄶?shù)雌蟲都處于B級不同，雄蟲的等級除了黃金時代之外，一直都是越往上越少。如今，整個蟲族的S級雄蟲也不過數(shù)百，而SS級，這個星紀以來，最多只有兩位能同時存在——老一屆的大祭司行將就木之前，會有新的大祭司出生，等到新的大祭司成長到足矣承擔使命的那一天，老的大祭司便功德圓滿，與世長辭。

    至于SSS級的雄蟲，在整個蟲族的歷史上，只有兩位。一位是神殿里供奉的蟲神，還有一位，是帝國的締造者，奧蘭斯·亞恩西斯。

    “六百歲的壽命，可不能算是長一點?！奔游鱽喭峦律囝^，“老前輩，我能不能問您一個問題？”

    “你說?！鄙竦钜呀?jīng)近在眼前，加西亞抬頭看著一派原石風格連一點裝飾都沒有樸素到極致的神殿，笑笑，“您也是雄蟲吧，如果雄蟲都不能接受被雌蟲統(tǒng)治，那么為什么，您要支持奧菲爾德的家族呢？明明您的力量如此強大，您自己本來就可以……”

    “一只蟲子的精力是有限的，孩子，”墨忒斯一手扶額，似乎沒想到加西亞會問出這個問題，“我要考慮的是整個蟲族的未來，帝國那些圍繞著政治經(jīng)濟軍事這些雞毛蒜皮的權力傾軋，還不配占據(jù)我的時間。至于我為什么會支持雌蟲來統(tǒng)治蟲族，”墨忒斯的語調(diào)甚至帶了幾分慶幸的意味，“如今，生不出雄蟲才是大多數(shù)家族的宿命，生出雄蟲本來就少見，生出高階雄蟲，那更是鳳毛麟角，沒有雄蟲能保證自己的每一代子嗣之中都有高階的雄蟲，總不能讓蟲族每隔一兩百年就改朝換代一次，大家別的什么事情都別做，凈考慮怎么內(nèi)亂吧？”

    “好像……也有道理?！本拖竦臻L子繼承制一樣，這或許不是最好的繼承方式，但一定是最穩(wěn)定的一種。

    但……似乎有哪里不對？甩開雜亂的思緒，加西亞問出自己的問題：“那謀反的我豈不是犯下了彌天大罪？您為什么沒有懲罰我？”反正人家什么都知道，加西亞也覺得自己沒必要在墨忒斯面前裝失憶。

    “造反的不是你，那個犯下重罪的加西亞已經(jīng)以命抵償?！闭驹谏竦畹拇箝T之前，墨忒斯偏過頭打量了加西亞一眼，“況且就算是你，那也不能叫謀反?！?/br>
    “那叫什么，家暴？”加西亞噗嗤一笑，“那時候我們還沒成婚呢，怎么，您就把我當奧菲爾德的雄主看待了嗎？”

    “那不能叫家暴，而應該叫寵愛。”墨忒斯推開神殿的大門，向加西亞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您見過這種，你死我活的寵愛嗎？”加西亞的嘴角有些抽搐，他覺得自己和蟲族之間，嗯，有代溝。

    “只要你肯碰他，于他而言，就已經(jīng)是寵愛，”墨忒斯笑笑，“在蟲族，哪怕你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你的雌蟲剝光了吊起來用鞭子抽，那也叫寵愛?！?/br>
    “這……”吐槽蟲族三觀奇葩都可以等等，大祭司您先告訴我，您是怎么滿臉嚴肅一身正氣地說出這么黃暴的話的？

    “說起來，加西亞的雄父和雌父的死，到底和前代皇帝有關嗎？”話都說到這兒了，加西亞也就隨口多問了一句，雖說不管有關無關其實都跟自己沒關系，看這架勢他們已經(jīng)把自己和原主徹底區(qū)分開了，但，加西亞好奇。

    “自然無關，”墨忒斯看了加西亞一眼，斟了兩杯飲料，遞一杯給加西亞，“有家族在，雄蟲就有牽絆，順從皇室的概率可就大得多了。而且，先蟲皇雖然不喜歡你，但，就算為了兒子著想，也不會讓你跟他的孩子們搞出不死不休的殺父之仇?！?/br>
    “那當初……”

    “有賊心沒賊膽，不敢自己違抗我就攛掇著別人謀反的家伙蟲族也不缺，放心吧，這件事，你的雌君已經(jīng)處理干凈了。”神殿的裝潢和外表一樣簡單樸素，只是，看著神殿盡頭的臺階上那一個座椅之后整整齊齊排了三層的銀藍色水晶，加西亞不知為何，忽地想到一個詞——祠堂。

    “第二排是第一代的SS級雄蟲，蟲族秩序的奠基者，第三排的每一盞燈，都代表著一位神殿故去的大祭司，”看加西亞對著那個臺子發(fā)呆，墨忒斯微笑著解釋。加西亞撇撇嘴，行吧，還真是祠堂，不過牌位改成了燈而已。而，指著最頂端那一盞格外明亮的燈，墨忒斯笑笑，“那是教會雄蟲使用精神力，被奉為蟲神的，涅墨西斯的位置?！?/br>
    “咦？”加西亞仔細過每一盞燈之下的名字，皺眉，“這里有一位大祭司，和奧蘭斯同名嗎？”都讀作奧蘭斯，但，他的標注是SS級。

    “那就是奧蘭斯?！蹦剐π?，“他原本也是作為SS級的神殿祭司而誕生的，但，他和費列帝國的皇帝結下仇怨，以自己的壽命和后代的雄蟲為代價，強行將自己的精神力提升到SSS的境界，改朝換代，之后在一百歲那一年，回到神殿的懷抱?！?/br>
    “后代的雄蟲？”

    “他剝奪了所有后代雄蟲的精神力，不出意外的話，他的后代，將永遠不會有雄蟲出生。”

    但，大祭司微笑著握住加西亞的手，或許，你會成為那個意外，也說不定。

    我們期待著的，一只悲憫著所有生命，能夠結束每一只蟲子來自本能的痛苦的，強大而慈悲的雄蟲。

    會是你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