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過去種種,只當(dāng)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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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是真的嗎?”把幾只已經(jīng)相當(dāng)自覺的雌蟲請進(jìn)房間,加西亞無法和他們對視,甚至不能將目光放在他們身上,只能一邊握緊伊西斯的手尋求一點安慰,一邊強迫自己不要低頭,不要露出軟弱,又或者恐慌。 “是……”菲利路的聲音有些發(fā)澀,“但是雄主,您聽我解釋……” “好啊,你說?!奔媛爠t明偏信則暗的道理加西亞還是知道的,伊西斯的話想來不能全信,現(xiàn)在聽聽另一邊的版本也未嘗不可。 反正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再在這里待下去了。 “我……”菲利路囁喏著低下頭,“他哥哥不是我殺的,這里面,一定有什么誤會……” “那也就是說,他說的別的,都是真的了?”出乎加西亞的預(yù)料,伊西斯似乎……沒跟自己撒謊?他哥哥的死不知道是誰所為,但,從伊西斯的角度,他會覺得是菲利路下的手,倒也正常。 “他……是……”菲利路苦笑一聲,他從來不是什么好人,做過的事情,也無從抵賴。 “那你們呢?你們都不知道伊西斯的來歷和經(jīng)歷?”無比想要回到過去暴揍一頓傻白甜的自己,加西亞深吸一口氣,還帶著一點隱約的期待,“你們就一點都不知道?” “是……”路修斯的聲音斬釘截鐵,“我們對此,一無所知?!?/br> “那,你們也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菲利路的所作所為?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一類的?”加西亞聽著路修斯格外干脆的聲音,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他自己恐怕是沒什么價值的,而,如今看來,他們對自己的親弟弟都能如此絕情,輕易就把弟弟當(dāng)了棄子,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那么有朝一日,如果他們厭棄了自己,拋棄又或者利用自己的時候,只會更干脆吧。 兄弟還有一起長大的情義和血脈之親,自己和他們之間,又有什么呢?這一段來得快,去得也注定不會慢的,連喜歡的程度恐怕都達(dá)不到的歡愉嗎? 加西亞一直都知道有一個詞叫做羊入虎口,但,他從未有一刻,如此清晰的體會到這個詞的含義,尤其是,自己居然懵然無知,與虎狼相處了那么久,還毫無防備,差點交了心。 “好的,我知道了?!奔游鱽喩钌顕@息一聲,只覺得自己此刻格外疲憊,由內(nèi)而外,全身心的疲憊。輕輕靠在椅背上,加西亞伸手揉揉太陽xue,“我有點累,想搬出皇宮一陣子,就拜托各位都別跟去,讓我一個人靜靜,行嗎?” “您,一個人嗎?”克萊爾抿抿唇,“那怎么行,您……我們也不放心啊……” “對啊,您好歹,帶一只蟲子照顧您日常起居吧,雄主。”文森特怔怔看著加西亞,一刻也舍不得移開目光。 “嗯,那就讓伊西斯跟我一起走吧?!睆娦袛D出一個笑容,加西亞開口,他已經(jīng)連吐槽自己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力氣都沒有了,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不跟你們爭,“畢竟,我現(xiàn)在看不得雌蟲,你們都知道的。” “可……”路修斯似乎還想說點什么,終究只是嘆息一聲,雙手在身側(cè)緊握成拳,“那,這會兒已經(jīng)不早了,您,明天再走行嗎?”哪怕多留下一刻也好,雄主。 “不必,我的行李本來就沒怎么拆開,重新包上也不浪費時間,”加西亞有氣無力地擺擺手,他是一刻也不愿意在這種地方再待下去了,“至于伊西斯,他應(yīng)該也沒什么行李?!?/br> “是。”一直被加西亞護(hù)在身后伊西斯將目光投向角落里死死低著頭不敢說一個字的菲利路,終于有了些復(fù)仇成功的快感,唇畔帶著快意的微笑,“我這就去收拾,雄主,不會花很長時間的。”他說哥哥的死跟他無關(guān)就無關(guān)嗎?笑話,那些昔日死在自己手下的雌蟲,那位殿下也一定能夠臉不變色心不跳地說那些雌蟲的死跟他無關(guān)! 而且,雄主壓根沒信他的鬼話。 “雄主!”房門忽然被侍從打開,加西亞看向門外面露焦急之色的奧菲爾德,皺了皺眉,“陛下,早上不是有會議嗎?這會兒,您怎么會在這里?” “雄主……”奧菲爾德怔在原地,“您為什么,要這么跟我說話……”為什么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為什么見到我,連一個微笑都吝惜恩賜? “我不過是一個平民百姓,僥幸得了陛下的青睞,居然就飄飄然起來,”加西亞輕笑一聲,低下頭,身子漸漸矮了下去,“現(xiàn)在想想,平民百姓的出身果然配不上陛下天潢貴胄,曾經(jīng)是我自以為是,忘了分寸,還請陛下寬恕?!?/br> “雄主!雄主您別這樣……”眼見加西亞在自己面前跪下,奧菲爾德扶了半天扶不起來加西亞,一急之下,干脆跪在加西亞對面,聲音里帶了哭腔。也是,昨天晚上還情意纏綿,現(xiàn)在忽然就來這么一下,任誰也受不了。奧菲爾德輕輕扯住加西亞的衣擺,“菲利路的事情我們真的不知情,而且也不是什么大錯,他也只是想討好您而已,沒有別的意思,您生他的氣就罰罰他就好,干嘛……干嘛發(fā)這么大火呢?” “二哥!你別說了!”奧菲爾德還沒來得及看菲利路的資料,也不知道加西亞今天生氣的真正原因,還以為是加西亞發(fā)現(xiàn)了他們用伊西斯拴住雄主的企圖,對此心存不滿。這事兒在雄蟲那里可大可小,可以說是給雄主送美人,也可以說是妄圖掌控雄主,而后者的罪名顯然不是奧菲爾德承受得起的,甚至只是想到這個詞他都會心虛,因此,思考了一路的奧菲爾德打算先把這事兒大事化小。 可,路修斯知道雄主生氣的原因,也看得出來,二哥這話,根本就是火上澆油。 “不是什么大錯?想討好我?沒有別的心思?”加西亞沒忍住笑出了眼淚,一時間,連站起身的力氣幾乎都沒有了,殺了一個人的性命,毀了伊西斯和他兄長兩個人的一生,這也叫“不是什么大錯”?那得多大的事情才算大錯?枕邊人這樣的討好,自己可不敢接受! “也罷,我確實,配不上皇室?!彼瞧矫瘢埠ε伦约耗囊惶?,失去金主興趣的自己會不會成為第二個伊西斯,加西亞嘆息一聲,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就請陛下,放過我吧。” “雄主,真的要走?”跑去搬救兵的休力特出現(xiàn)在奧菲爾德身后,如果連二弟都攔不住雄主…… “讓我走吧,奧菲爾德,算我求你?!奔游鱽喌穆曇魩缀跏窃谄蚯螅?,那是絕不該出現(xiàn)在雄蟲身上的語氣,把雄蟲逼成這樣的下一步,一般情況下,只有離婚一種結(jié)局,“求你,放過我。” 被標(biāo)記之后的雌蟲和雄蟲離婚,也就意味著徹底被雄蟲厭棄,連扔在家里的角落積灰的資格都沒有。 說句實話,一般的雌蟲,還真不能把自己的雄主氣到這種地步。 “不要……雄主……您別這樣……”奧菲爾德死死握住加西亞的手,“我……我們哪里惹您生氣了,您要打要罰都隨意啊,暗室里那么多刑具您都可以隨便用的啊,您……您別走,行嗎?” “我可不敢,”自己今天勉強算是他們的寶貝,誰知道明天,會不會被一腳踢下地獄?而且啊,“以我的身份,是該跟伊西斯一樣小心討好各位才對,哪敢跟陛下和各位殿下用那些東西?” “您……”奧菲爾德怔怔地看著加西亞,“您,在為伊西斯不平嗎?我可以讓他做您的雌侍,讓他今后和我的弟弟們平起平坐,不,讓他在家里和我平起平坐都沒問題,您,您還想給他爭點什么?我都給他,您,您別離開……我什么都可以給他的……”如果雄主只是喜歡上了一只亞雌,那沒關(guān)系啊,只要他還肯留下,怎樣都沒關(guān)系的,這種事,皇室早就習(xí)慣了。 除了不能給那只亞雌雌君的位置,怎樣都沒關(guān)系的,什么都可以給。 “伊西斯?我倒是該替他謝過陛下恩典,但,”加西亞回頭看一眼一直扶著自己的伊西斯,輕笑著搖搖頭,“那又如何?這些東西不過是陛下您一句話的事情,生殺予奪,您能與,自然就能奪。” 在這個皇宮里,如今,身份也好,承諾夜半,沒有任何東西,能給加西亞帶來一星半點安全感。 “不會改了嗎?”自己縱然那么小心,終究,還是要走上父親的老路了嗎?而且,他這個失寵的速度,倒是比父親快多了。 “我再說一遍,請放過我,陛下?!奔游鱽喴呀?jīng)不想在這里再呆一秒鐘,甚至連跟奧菲爾德解釋他離開皇宮和伊西斯的待遇沒關(guān)系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愛怎么想,隨他便吧。 “那至少,讓我們?yōu)槟帐靶欣畎?,行嗎?”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br> “不必,本來就沒多少行李,不敢勞煩陛下和各位殿下,伊西斯,你去把飛船開到皇宮門口?!奔游鱽喞@開一前一后堵住門的奧菲爾德和休力特,再沒有回頭。 直到雄蟲和亞雌一起登上飛船離開,直到飛船高高飛起再也看不見哪怕一個黑點,這些排隊來送雄主的雌蟲,都沒有再得到雄蟲一個眼神。 “雄主……”飛船里,伊西斯坐在加西亞對面,回想起剛才的一切,恍然如夢。他想過雄主會為了他斥責(zé)菲利路,想過雄主會把菲利路扔去暗室,卻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雄主居然選擇了如此決絕的方式,這…… “你有住處的吧,”加西亞斜倚在墻壁上,笑笑,“一會兒把我送回家,你也回你家去吧?!奔游鱽喌拇_是情商低,但,他既然開了竅不相信皇室,當(dāng)然也不會全身心地相信伊西斯。他還記得前世,閨蜜教過他怎么看史書——任何一本史書都必然有自己的傾向性,要知道事情的全貌,就要把所有能找到的史料全部放在一起,對比著看。 故紙堆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而且加西亞自己也不是沒有體會,同一件事,他告訴閨蜜的版本,和告訴父母的版本,都和真實發(fā)生的經(jīng)歷,有那么一點點的區(qū)別,或者說,修飾。 菲利路顯而易見地欲言又止,大概,伊西斯沒有說謊,只是,選擇性地說出了一部分事實吧。 他不想應(yīng)付皇室的雌蟲,自然也不想應(yīng)付這一只打算利用自己復(fù)仇的亞雌,他現(xiàn)在,只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可……”伊西斯發(fā)誓自己只是擔(dān)心這位剛剛幫自己報了仇的恩人,他沒有竊喜,也絕不會因他這一句話而失落! “我沒事的,只是很抱歉,我沒辦法再為你做點什么了?!苯窈?,你要是還想報復(fù)菲利路,麻煩自己動手,不要再來找我,你們之間的事情,再也別把我摻和進(jìn)去。 “您……也不必再為我做點什么了?!币廖魉箍嘈σ宦?,“已經(jīng)足夠了?!笔バ壑鞯耐纯啵驗樽约旱倪^錯讓兄弟們失去雄主的自責(zé),想必此刻已經(jīng)被標(biāo)記的菲利路,遠(yuǎn)比當(dāng)初失去相依為命的兄長的自己,更痛苦。 “是嗎,那就好?!奔游鱽喡冻鲆粋€虛弱至極的笑容,看著飛船之外漸漸放大的房間,拎起自己的背包,走下飛船,甚至沒有邀請伊西斯進(jìn)房間喝杯咖啡。 “雄主……”伊西斯看著急不可耐關(guān)緊了房門的加西亞的背影,放下自己伸出的手,苦笑,他在期待什么呢? 他難道真的以為,報復(fù)了菲利路之后,雄主會轉(zhuǎn)而寵愛他嗎?可,沒有雄蟲會喜歡一只,已經(jīng)被別的雌蟲從里到外玩弄過不知道多少次的亞雌吧,任何一只正常的雄蟲,都會覺得他臟。 “還是自己家里好啊……雖然這里也住不了多久了?!笨匆谎鄄疟皇帐昂脹]多久的客廳,加西亞扔下行李,跑進(jìn)自己的房間,大喇喇往床上一撲,臉頰磨蹭著絲滑柔軟的床單,深吸一口氣,“還是你好,如果我能一輩子跟你纏纏綿綿到天涯也算是幸福了吧,嚶嚶嚶?!?/br> 設(shè)定好晚餐,加西亞鉆進(jìn)浴室,好好躺在浴缸里泡了個澡,嗯,之前在皇宮的時候,他總是給別人洗澡的那一個,如今終于輪到自己獨占浴缸,啊,這種感覺真舒服,舒服到他想唱歌! 愜意地泡在浴缸里,加西亞打開光腦,看著上面大到讓他以為是津巴布韋幣的數(shù)字,輕笑著搖搖頭,“算了算了,就算是財物,都辭職了,哪還能留著老板的錢呢,是不是?”將轉(zhuǎn)賬記錄調(diào)回自己結(jié)婚的前一天,對比著那一天的余額數(shù)目,加西亞給自己留下了零頭的零頭之后,把結(jié)婚那天轉(zhuǎn)給自己的那一大筆金額全部原路轉(zhuǎn)回去。嘛,感謝蟲族對雄蟲的過分保護(hù),每個月十萬信用點的生存保障金,以加西亞的花銷水平,完全可以做到想買什么買什么還有剩的。 所以呢,加西亞還錢還得干脆利落,一點都不rou疼,錢確實重要,但,錢多到一定限度之后,更多的錢也不過是一個數(shù)字,并不會給生活帶來多大的變化。 把該還的錢還了,加西亞看著自己那個也有千萬的余額,默默在光腦上點開了房產(chǎn)的版塊。這間小別墅是原主父母的遺物,就算是為了原主,他也不會賣掉,但很顯然,這里不適合自己繼續(xù)住下去。奧菲爾德他們都對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他可不想哪天回來,看見一個又讓他眼前出現(xiàn)大蟲子幻影的人。 重新上傳了一個平平無奇的亞雌形象,加西亞披著新馬甲看中了一個在這個雄蟲聚居區(qū)邊緣被稱為“夢幻之城”的樓盤,從沒有過買房經(jīng)驗的加西亞也不懂什么地段戶型和朝向,走馬觀花一樣在光腦的虛擬世界里看了一眼還空著的房間,隨便挑了一個自己看起來覺得裝修還順眼的房子買了下來,在登記戶主的時候,加西亞思索了許久,把名字改為艾米麗,然后把自己的性別改成了亞雌。 雄蟲要裝亞雌還是挺方便的,戴個抑制環(huán)就行,而且有些貴族自己不方便出面的時候,也會讓家里的雌侍或者雌奴來做房子名義上的主人,因此交易也頗為順利,賣家隨手登記了信息,將房子過戶給加西亞。 艾米麗,是一起去英語角的時候閨蜜給他取的英文名,加西亞想念她,很想很想。閨蜜如果也在這里,就算面對皇室她幫不了自己什么,但至少,自己還有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還有一個可以商量一切的隊友。 他需要一個,可以完全做回自己的角落。 “啊啊啊不想這么多了,找工作找工作?!奔游鱽喤呐哪X門,換到求職版塊,自己死得時候閨蜜正新婚燕爾蜜里調(diào)油,家里還有一只貓,根本就是她幻想了無數(shù)遍的幸福生活,如果閨蜜真的因為自己而來到這里,加西亞才永遠(yuǎn)不會原諒自己! 只不過,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出了車禍的消息?就算是警察,應(yīng)該也只會通知家人吧?父母怎么樣是無所謂啦,但如果因為他的緣故讓閨蜜連蜜月都過不好,他會心疼死的。 畢竟,自己是在參加閨蜜的婚禮之后,下了飛機(jī)回學(xué)校的路上,遇到的車禍啊。 “但是找工作的話……”亞雌算是整個蟲族最沒用的那一批,沒有雌蟲的武力,也沒有雄蟲的精神力,他們能做的事情極少,尤其是加西亞這個空占了原主的身體卻沒繼承多少知識的人,能做的工作就更少。大概翻了翻,貌似,也就只有什么服務(wù)員一類的了,嗯…… 前世好歹也算知識分子的矜持再加上如今反正也不缺錢完全可以當(dāng)米蟲的情況,和無論如何不能脫離社會的念頭在加西亞腦子里天人交戰(zhàn)了半晌,加西亞最終還是舉起手,“算了算了,上班去!做個最拽的社畜,干不高興了就炒了老板,多爽是不是?人生理想啊!” 最后在家里享用了一頓機(jī)器人的晚餐,加西亞拎著進(jìn)門之后就沒打開過的行李,關(guān)上了這個別墅的電源。有很長一段時間,自己,大概都不會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