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精神力不是饋贈
書迷正在閱讀:攻的秘密日記(日攻/攻變受)、上將,你抑制劑掉了、絕對霸凌、列車、再不結(jié)束隔離就要處出感情啦、被虐待的漂亮雙性小美人、不共戴天、被自己攻下了、這是一個文藝青年的攻控短篇集、春和景明
“我這兒還有點別的,您餓了的話,先吃點這個吧?!卑捅忍匕櫫税櫭迹瑥某閷侠锩鰩讉€水果,嗯,一般情況下給雄蟲吃的水果,然后順手就要把已經(jīng)被壓成了一團,總覺得里面裝的奶油和酥皮都混在一起成了泥的點心連袋子一起扔了,文森特擺擺手,沒有去接水果,反而拿過已經(jīng)不成樣子的點心,打開包裝,笑笑,“別浪費了?!?/br> “這個……”巴比特似乎想要阻止,但,文森特已經(jīng)打開了那個看起來就沒什么胃口的袋子,然后,瞬間變了臉色。這一股混合著草木香氣的微涼的茉莉花香,他就算是死了,也絕不會認錯,“剛才……是不是有雄蟲來過?” 這樣濃郁的信息素,幾乎徹底融化他的意志的茉莉花香,要么是雄主特意留給自己的,要么,就是雄主很喜歡這一包點心,一直握在手里,而…… 大概是后者吧,否則,雄主為什么見都沒見到自己,就離開了呢? “那只雄蟲帶抑制環(huán)了,這樣您都能感覺出來雄蟲的信息素嗎?”巴比特愣了一下,“這就是結(jié)沒結(jié)過婚的區(qū)別?” 這本來是一句無傷大雅的玩笑,然而,在那個從未顯出過哪怕一星半點的脆弱的導師身上,巴比特第一次看到了苦笑,“雄蟲是蟲星的珍寶,但……”但我不配,擁有那樣的珍寶。 “那只雄蟲叫什么,他來這里有什么事,你知道嗎?”文森特急切地搖晃著弟子的肩,幾乎是怒吼的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泛紅的眼睛仿佛惡狼終于看到了一只兔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是更期待,還是更惶恐? 如果真的是雄主來了這里,那,雄主到底為何而來,又為何明明來了,卻不肯看自己一眼? “他說他是來找您做導師的,但,”顯然巴比特也沒見過自家導師激動成這樣,皺了皺眉,下意識后退一步就想躲開,“拜他所賜,我終于理解了為什么大多數(shù)老師都不想招雄蟲學生?!?/br> “我沒讓你跟我扯這么多!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文森特努力壓下對于弟子答非所問的怒火。如果雄主的離開是因為覺得他們對別人不好,覺得他們的脾氣會讓他為難,那,從現(xiàn)在起,他就對每個人都一樣溫和,再也不對任何人發(fā)火,這樣的話,雄主大概……大概會考慮回來的吧,“你就告訴我他叫什么名字,來過哪里?走了多久,往哪里走了?”那一定是雄主,或許,或許自己還來得及追上雄主,再見他一面。 或許,自己還有機會當面問問雄主,自己到底該怎么做,才能博得雄主的寬恕。 “他沒有告訴我他的名字,然后,他進過您的辦公室,我進實驗室的時候他才剛走,至于往哪里走了,我不知道,抱歉教授?!彪m然只是一瞬間的表情,但,方才的文森特很有婚假之前古怪暴躁的模樣,巴比特下意識就乖了不少。 “半個星時……”扔下點心,文森特幾乎是腳不沾地跑出了教研室,背后的雙翼瞬間展開,帶著整個人飛上半空。文森特先查了學校大門的監(jiān)控,然而,沿著雄主離開的方向飛了許久,即便雌蟲的腳力遠比雄蟲優(yōu)秀,即便他飛在半空也能看清楚地上的每一個人影,但,他終究沒有找到那個哪怕化成灰了他都能認出來的身影。 “找不到了……”半個星時之后,文森特終于回了自己的實驗室,臉上的頹喪根本掩飾不住,無力地擺擺手,拒絕了擔憂的弟子,捧著那一袋點心,像是受傷之后獨自舔舐傷口的猛獸,破天荒地鎖上了辦公室的門。 “雄主……”巴比特倒是做了一件好事——他及時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窗。抑制環(huán)畢竟不可能完全不泄露絲毫信息素,只是,這些微量的,普通雌蟲絕對無法察覺到的信息素,卻不可能瞞過已經(jīng)被標記的雌蟲。 仿佛久旱之人終于得遇甘霖,文森特小心而仔細地輕嗅著空氣里的信息素,茉莉花的味道混合著冷冽的茶香,本應是清心鎮(zhèn)定的東西,卻一如那一夜一般,徹底攪亂了他的心緒。 “雄主……”輕撫著皮質(zhì)的座椅,文森特蜷縮在椅子上,輕輕靠上椅背,茉莉花香縈繞在自己身邊,就仿佛他正靠在雄主懷里,“雄主,您還是關心我的,對吧?您還關心我,那……您還會回來的,是嗎?”哪怕只是回來提供jingye也好,您,會回來的吧? “巴比特,你進來一下?!睌?shù)據(jù)處理到一半,聽到導師的聲音,巴比特連忙扔下工作走進了辦公室,然后,他揉了好幾次眼睛才敢相信,那個緊張到雙唇發(fā)白的雌蟲,真的是自己的老師。 “您有事嗎?”巴比特皺了皺眉,為什么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點什么? “那只雄蟲……”文森特臉上浮現(xiàn)出近乎于靦腆的神態(tài),“他……他有沒有跟你說點什么?就,除了來做我的學生之外?” “他說讓我勸勸您,做實驗不要太拼命,”巴比特皺眉思索了許久,“再然后……也就沒什么了。” “他說讓我不要太拼命?”知道自己的學生不會對自己撒謊,是以,此刻哪怕只是這一句話,也足夠文森特仿佛身在夢中,“果然,他還是在意我的……”哪怕只有一點點,雄主他,終究也是在意自己的…… “可,既然如此,既然您還在意我,既然您甚至愿意來大學里看我,為什么,雄主,為什么,您不來見見我呢?”在欣喜和惶恐中患得患失的文森特癱坐在椅子上囈語,原本興奮而喜悅的聲音,說到最后,卻已經(jīng)帶了哭腔,“雄主,您不喜歡我們欺負別人,那,我聽您的話了,您看,我現(xiàn)在再也不跟任何人發(fā)脾氣了,您還有哪里不滿意,我都聽您的,我都改……所以,我還能見到您嗎……” “該不會……”退出辦公室許久,巴比特忽然一拍大腿,雌蟲不會為除了標記自己的雄蟲之外的任何雄蟲牽動喜怒哀樂,哪怕是自己的雄父也不太夠格,所以,回想起自家導師方才的神態(tài),巴比特也不難猜到那位幾乎是被自己趕走的雄蟲到底是何方神圣…… 倒也難怪他會那么自然地坐在教授的座位上…… 天哪,跌坐在椅子上,巴比特此刻很有一股去把雄蟲追回來的沖動,所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而此刻,被文森特心心念念的加西亞正坐在開足了暖氣的商場里,意猶未盡地舔著勺子,“我還想吃,伊西斯伊西斯,我想吃那個巧克力味的!” “您已經(jīng)吃太多了,小心回家鬧肚子……”伊西斯無奈地安撫自家貪吃的雄主,“時候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嗯?” “你虐待我,我都快饞死了你還不許我吃東西!”加西亞扁扁嘴,眼見就要掉眼淚,伊西斯剎那間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雄主,您跟我說實話,您在大學里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不是,五殿下,麻煩您把那個正常的雄主還我好嗎! “又沒人嫌棄我蠻不講理,我能受什么刺激!”加西亞扁嘴,真的是,他需要用美食來治愈自己的幼小脆弱而又受傷了的心靈! 不是說這里的雄蟲都是橫行霸道的嗎!他自認自己的所作所為比電視劇里伊西斯扮演的雄蟲禮貌多了!虧他還為了不被當做冒充雄蟲的亞雌專門找伊西斯培訓了呢,哼! “您好,您的巧克力冰激凌,”在一邊看笑話看得興起的侍者似乎是終于看不下去了,輕笑著將一碟巧克力冰激凌放在加西亞桌上,“有人……算了,您就當是我請您吃的?!碑吘惯@么可愛會撒嬌的雄蟲可不多,更多的雄蟲是—— “啪!”過分清脆的巴掌聲吸引了包括加西亞在內(nèi)所有人的注意力,加西亞側(cè)過頭,看著剛剛收回手臂的雄蟲和跪在地上低著頭,臉頰還泛起陣陣紅腫的雌蟲,安撫地拍拍身邊瞬間抱緊自己手臂的伊西斯,皺了皺眉,就算是實際上的主人和奴隸,但,大庭廣眾之下這么不給人面子,不好吧…… “雄主……”雌蟲的聲音帶了惶恐,卻更多的是擔憂,“您……手疼嗎?” “噗……咳咳咳……”加西亞一口剛喝下去的奶茶直接噴了出來,“不是,這只雌蟲的重點有問題吧?” “不是所有雄蟲都和您一樣?!币廖魉挂贿吔o加西亞拍背順氣,一邊瞄一眼那邊的情景,嘆息聲中,隱約帶了慶幸的意味。 “雄主,大夫說您不能吃冰的,”雌蟲一邊用看不出絲毫作偽的心疼的表情捧起雄蟲的手,一邊用近乎于乞求的聲音勸慰,“再等等,等您病好了,我一定……” “要你管!我的身體什么樣我自己還不清楚嗎!”雄蟲這個蠻不講理的胡鬧,雌蟲居然看成了嬌嗔?至少加西亞隱約看到雌蟲臉上混合了寵溺和仰望的表情,以及別的雌蟲投向那只雌蟲的混合著羨慕和不滿的目光的時候,是真的覺得天都塌了。 尼瑪這是什么奇葩的設定!所有雌蟲都在演我的野蠻女友嗎?!所以那只雌蟲徒弟居然敢嫌棄自己是因為自己還不夠任性嗎?!自己是不是就不該識趣地離開?! 加西亞還不知道面前這一幕該如何收場,最后到底是誰妥協(xié),正打算追劇的時候,一柄匕首悄無聲息地抵到了雄蟲的脖子上,一片慌亂的尖叫聲中,加西亞清楚地看到雌蟲眼中的恐懼,“你放開我的雄主,我來代替他……” “你一只A級雌蟲,我綁你有多大意思?”綁匪哈哈一笑,刀尖又向著雄蟲的脖子前進了一寸,剎那間,一縷殷紅的鮮血順著雄蟲的脖頸流下。觀戰(zhàn)的加西亞皺了皺眉,扯著伊西斯的手臂把伊西斯拉到自己身后,“雄蟲的精神力不是可以控制雌蟲嗎,為什么那只雄蟲……”自己上次被綁是沒覺醒精神力也就算了,為什么這只也…… “大部分雄蟲的精神力,只能支配被自己標記的雌蟲?!币廖魉姑蛎虼?,“雄主,咱們也幫幫忙吧,那可是一只雄蟲??!”每一只雄蟲,都是帝國的珍寶。 “行,”看一眼同樣投鼠忌器的警察,加西亞抿抿唇,打個響指,懶洋洋站起身,“我本來確實不想管閑事,但是,你不該打擾我吃冰激凌!” 加西亞沒有發(fā)現(xiàn),有一名用帽檐擋住臉的警察,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后,站定,擺出防御的姿態(tài)。 “這些雄蟲啊,真的被寵壞了,”綁匪狀似無奈地搖搖頭,“簡直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為我……”話音未落,綁匪被甩出去十幾米,然后重重摔在地上,加西亞偏過頭,微笑,“我說,有一句話呢,叫做天外有天,人外,呃,蟲外有蟲!” “您沒事吧,雄主?”雌蟲連忙上前把雄主抱進懷里,那只雄蟲的目光在加西亞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幽幽嘆息一聲。 “雄主!”伊西斯忽地扯住加西亞的手臂往旁邊一帶,重重摔在地上的加西亞還沒來得及呼痛,那只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露出蟲刃顯然沒安好心的雌蟲被另一只細瘦卻有力的雌蟲擊倒,摔在自己面前。 “雄主……”克萊爾的嘴唇囁喏著,小心地,仿佛生怕驚擾到雄主一般,帶著虛驚一場的慶幸,卻始終不敢抬頭,再看加西亞一眼。 “克萊爾……”剛剛救過自己一命的雌蟲矮下身子,膝蓋重重磕在地上,用他大概是有生以來最緩慢的動作,摸出手銬,扣住地上雌蟲的手腕。 “雄主?”加西亞的低喃并未逃過雌蟲靈巧的耳目,克萊爾抬眸,堪稱驚喜的目光投向加西亞的剎那,加西亞卻忍不住后退一步,就算看習慣了小蟲子,他果然也對隨便就能踩死自己的大蟲子心懷恐懼。 “您……”伸出的手指在空中顫了顫,克萊爾苦笑一聲,終于還是松開手,狀似不經(jīng)意間劃過加西亞的衣擺,“您,還害怕我們嗎?” “克萊爾,你走不走?”商場里的罪犯已經(jīng)全部被捉住,有同僚發(fā)現(xiàn)了磨磨蹭蹭的克萊爾,大聲催促, “我,能不走嗎?”克萊爾眼中,盈著淡淡的水光,“雄主,您在這兒等等我好嗎?我把他送回去就立刻回來,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的,最多您吃完一個冰激凌……” “工作要緊,先去吧?!苯K究還是做了那么久的功課,加西亞立刻便從恐懼中脫身,嘆息一聲,輕撫上克萊爾的發(fā)絲,微笑之中帶了幾分無奈的意味。 他確實還害怕,但,他也同樣舍不得。 他終究不是男人,他的愛情,可以源于同情,也可以源于憐惜。而今,他已經(jīng)抽不開身了。 別說已經(jīng)有過肌膚之親,別說自己心里還有情,他們現(xiàn)在這個樣子,哪怕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也不可能毫無心理負擔地丟下他們,自己跑去逍遙。 可自己回去了,對他們而言,真的是好事嗎? “是……”沒有回答本身就足夠作為回答,克萊爾看一眼一直被加西亞護在身后的伊西斯,發(fā)出一聲絕望的嘆息,“雄主,如果真的不打算回去,您就找兩只雌蟲吧。”雄主或許還沒有意識到,雄蟲身邊的危險,絕不是一只亞雌能應付的。 加西亞還沒想好該怎么回應克萊爾,那個穿著藍色制服的人影,已經(jīng)不知所蹤。 “算了,”理智和情感的斗爭愈演愈烈,加西亞揉揉發(fā)絲,苦笑著將還沒得出結(jié)果的問題拋在腦后,走向那個剛剛還因為護衛(wèi)不力,打了自己的雌蟲一巴掌的雄蟲,“不是我說,雌蟲也不是木頭,他們也會疼的,至少在這么多人面前,給人家留點面子吧,嗯?”就算是俘虜,稍微優(yōu)待一下,也會有意料之外的好結(jié)果的?。?/br> 雌蟲被標記之后是身心皆不由己,那,他就只能勸雄蟲了。 “你,才成年吧?S級雄蟲?”加西亞以為雄蟲會生氣,又或者因為自己畢竟算是半個救命恩人而強忍著怒火,但,出乎意料,對面的雌蟲眼中的感情太過復雜。仿佛是歷盡千帆行將就木的老人看著對自己的命運一無所知因而朝氣蓬勃,卻注定要走上自己的老路的后生,帶了憐憫,帶了祝福,帶了對初生牛犢的欣賞,也帶了一點淡淡的,當年我也是這樣的懷念,“精神力不是饋贈,至少,不只是饋贈。以后,能不用精神力,就不要逞強……算了。”最后一句話在舌尖打了個轉(zhuǎn),雄蟲終究只是輕輕搖搖頭,有什么用呢? 就像當年的自己,難道認真聽過雄父的建議?他在明知道后果的情況下,還不是陽奉陰違,甚至……看一眼面前自責的雌蟲,雄蟲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極淺的弧度,甚至拿精神力變戲法,去討一只雌蟲的歡心。有些事情啊,不撞了南墻,是永遠不會回頭的。 就算一直小心謹慎下去,永遠不用精神力,這樣自由自在的日子,也不過只有十年,十年的自由和兩百余年的時光里最溫暖的回憶,孰輕孰重,他自己,一時也說不清。 至少,哪怕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再回想起昔日那些日子,他還能品出幾分幸福的滋味。他只有記憶,卻也還有記憶,他不想自己面前這個孩子,未來連記憶都沒有。 “算了,按你想要的方式活下去吧?!弊詈笕酉乱痪淠涿畹淖8?,雄蟲拉了一把還半跪在地上的雌蟲,緩步走出商場。加西亞怔怔地看著那只雄蟲的背影,轉(zhuǎn)向伊西斯,“他……到底想說什么?”莫名其妙又前后矛盾,跟前世那些電視劇里有話不好好說一定要模模糊糊裝X的神神叨叨的角色一模一樣! “您是雄蟲啊,您問我這些,我怎么可能會知道?”伊西斯一時也有些哭笑不得,牽著加西亞的手回到桌邊,重新買了一份冰激凌蛋糕放好,“但,亞雌有亞雌的自知,雌蟲有雌蟲的常識,雄蟲,大概也有雄蟲的苦衷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