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警官先生進行了多種的努力(400字其他結局小彩蛋)
趙正初在游戲倉里睜開了眼。半秒之后,他極快扯下神經接駁線口,一把拉開了倉門。游戲倉外壁上存著三支備用營養(yǎng)液,他當啷一聲抽出來,一口喝盡了一支,剩下兩支被他快速塞進游戲倉的倉儲壁里。 他重新躺下,主動把線口接上。純白色的空間剛一出現(xiàn)在他視野里,他就抬高聲音道:“讀檔?!?/br> 女聲回答道:“對不起,沒有讀檔功能?!?/br> “什么?”趙正初心里冒出一點火氣。一個熒藍的面板忽的出現(xiàn)在他眼前,那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游戲條款。 “親愛的12345666666玩家,只有舊版的游戲倉具有存讀檔功能,”女聲溫溫柔柔的說,“聯(lián)機版的游戲倉不具備此功能。” 趙正初cao了一聲,他沒時間仔細確認,腦子里的記憶仍在快速變得模糊。他退出游戲,點開手環(huán),閉上眼用精神鏈接竭盡全力記錄下自己還記得的全部內容。 這非常困難,記憶里的大量細節(jié)都被擦去了,好在相應的情緒都還在。趙正初詳細記錄完畢,又仔細核對了三遍遺漏點,但成果仍令他挫敗,他記下的信息大多都很泛泛,假如X老板是玩家,僅憑這些信息,想在茫茫眾星系中將他找出來,實在無異于大海撈針。 唯一的收獲,就是他離開游戲前盡力記憶了X老板的臉,記住了X眼下有一顆淚痣。XXOO♂VAN公司的游戲沒有捏臉功能,都是真實投影,只是會默認美化皮膚,他確信記下的是可靠信息,只可惜他連淚痣是哪邊眼睛下面的都沒能記住。 “真他媽cao蛋的隱私機制!” 手環(huán)在瘋狂閃動,這意味著他有很多未讀信息。趙正初煩躁的解開手環(huán),丟了出去。 他踏出游戲倉,赤裸的身體上遍布淺淡的傷疤,麥色的肌膚上淋漓著營養(yǎng)液的濕痕。在醫(yī)學如此發(fā)達的當今,這些留有痕跡的疤痕無疑預示了它們當初有多么觸目驚心。 趙正初簡單洗干凈身,撈回了可憐躺在地上的手環(huán)。他朋友很少,這些爆炸的信息只是兩個人給他發(fā)的,一個是心花燦爛,一個是他的頂頭上司,160歲的老爺子。 他先看了上司的消息,老爺子告訴他三天后上班,假期馬上結束,他回了一個句號。心花燦爛的消息就叫一個五花八門,先是跟他瘋狂分享自己的游戲感想,接著問他玩了沒有,發(fā)現(xiàn)他久久不回信息,就好一通信息轟炸,說著安利成功一類的話,順帶調戲他勇敢踏出第一步。 比較吸引趙正初注意的是他還發(fā)來了一個論壇的鏈接,名字是失蹤老公/老婆尋找中心。他點了進去,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XXOO♂VAN黃油的游戲論壇,熱帖全是在找某游戲里的某個可能是玩家的人。他粗略翻了翻,這些帖子千篇一律,在描述自己zuoai的感受時要多詳細有多詳細,那叫一個rou香四溢,活色生香,但一到了找人的細節(jié)上,通通抓瞎,什么長相身高體重,一個也不記得,連玩的PLAY也甚是模糊。 趙正初算是明白它們?yōu)槭裁词菬崽?,感情都是當皇文看的?/br> 他看過的這些帖子里,沒有一個是真的找到了的,也有癡情的人一次次上同一個游戲找,苦尋多日,仍舊一無所獲。趙正初頗覺棘手的翻了翻手上的記憶記錄,只覺斗大如牛。 不管怎樣,他也還是跟著發(fā)了一個貼,把信息全貼了出去。 心花燦爛這時又開始給他發(fā)消息: 心花燦爛:DD!DD!我看到你已讀了!怎么不回我? 心花燦爛: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還在回味無窮! 心花燦爛:【兔兔鼓掌JPG.】 不能被整除的數(shù)字不是好數(shù)字:...... 不能被整除的數(shù)字不是好數(shù)字:你知道聯(lián)機版怎么找人嗎?我直覺他是玩家 心花燦爛:不是吧!你真的喜歡上游戲里的人了??? 心花燦爛:沒聽說過有成功的,你也知道的,XXOO♂VAN公司的聯(lián)機版為了保護玩家隱私,把記憶洗得那是一點不剩。好兄弟,咱不在虛擬世界里找愛情啊 不能被整除的數(shù)字不是好數(shù)字:你不是玩了很多嗎,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嗎 心花燦爛:呃...... 心花燦爛:說來有點丟臉,但我一直玩的都是舊版的,沒有玩過聯(lián)機的,只跟純純的NPC打交道 這條路也是堵死了。 趙正初刪掉了心花燦爛的對話框,思考一會,他給老爺子撥了視訊。 老爺子很快接通了,他一頭花白頭發(fā),上來就很精神的罵人:“要死啊兔崽子?大半夜找老子什么事,沒重要事就宰了你!” 趙正初臉色不變,平靜道:“咱們系統(tǒng)里能找個人嗎?” “哦?”老爺子緩和了語氣,“哪個在逃重刑犯?” 趙正初:“黃油里認識的一個玩家?!?/br> “cao你媽的傻逼狗崽子?!崩蠣斪诱f,他啪的掛了視訊。 唉,正直的星警先生發(fā)愁的扣上了手環(huán),心想,只能自己偷摸查查了。 他翻翻最近的通信,想起還有一件事情。從前他救下過一個小孩子,只是救了人之后一直沒機會再見一面,當年那小孩也是滿臉的血,見不出什么模樣,算算時候,現(xiàn)在也是個大小伙了。他極難得休次較長的假,就給人發(fā)了見面邀請,只是那會對方顯示正在工作中,不知道這兩天能不能約上。 不知道小朋友長成什么樣子了?趙警官心想。 司建在游戲倉里醒過來,他伸了個懶腰,按下開門鍵,看它慢悠悠升起來。 職工的保密協(xié)議比玩家要嚴格的多,這么一會功夫,他對游戲里玩家的記憶就忘得相當干凈,好消息是他也記得所有感受和心情,為此,他不由自主瞄了眼自己的兩腿中間,總感到一種莫名的欲求不滿。 只是凡可能涉及玩家個人身份的內容,他就是一點也不記得了。 他的右腳剛踩上地面,一個圓滾滾的機器人就顛顛滑了過來,它手里拿著托盤,上面是毛巾、營養(yǎng)液和一個藍白色的小方塊。 司建拿過小方塊,貼在大腿根上,它很快融化般變成了液體,又塑造成型,變成了一條模樣逼真的義腿。 “謝謝小E?!彼窘ㄅ呐乃念^,走出游戲倉,簡單用毛巾擦了下身子,拿起營養(yǎng)液喝了一口。 他的長相與游戲中差別不大,只是一頭長卷發(fā)變成了清爽的短發(fā),樣子像年輕許多。他也沒戴眼鏡,但左耳戴著一枚黑色耳釘,那是輔佐系統(tǒng)的實體。 司建摸了摸耳釘,輔佐系統(tǒng)彈出了一個藍框:【請下指示】 司建說:“把數(shù)據(jù)打包給公司,這次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br> “對了,”他想了想,“這次出現(xiàn)了玩家意外登出游戲和工作同時完成的情況,一起報上去?!?/br> 【收到】 他仔細沖了個澡,把營養(yǎng)液殘留的黏膩感全部洗了干凈,義腿在水流下沖刷著,泛出輕微的金屬光澤。司建洗完了澡,輕輕摸了下它。 他裹上浴袍,拿起解下的手環(huán),看了看這段時間的未讀信息。 公司給了他近期的工作安排,除了下一個游戲任務外,還有一個與星華研究所洽談的工作。他們雖然是家黃油公司,但關于精神力方面的研究非常出色。星華研究所研發(fā)純機甲裝置很出名,只是并不關注機甲裝載的人工智能,精神力鏈接方面也是交給別人來做,不過近期似乎有向全機甲業(yè)務涉獵的傾向,所以來尋求合作。 司建的職位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確實沒那么重要,公司的意思只是讓他過來見見世面。 司建認真回復了工作,翻看其他信息,都是些不太重要的,只有一條讓他有些驚訝。 他十年前的救命恩人約他見面吃飯。 這位恩人非常特別,特別就特別在他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清楚。對方好像從事著高保密性工作,發(fā)消息時昵稱都是空白的,而且除非他先聯(lián)系司建,否則司建的信息無論如何都發(fā)不過去。 他十年前十歲,與父母一起星際旅行時發(fā)生了極其慘烈罕有的星難,全星船只活下來寥寥幾人。救命恩人當時似乎正在附近的荒星出任務,接到求救信號后,他們的小隊立刻趕過來救援,司建被這位恩人救下來了,大多數(shù)人卻當場死亡,而他也從此徹底失去了一條腿。 司建的父母都是孤兒,本來他們一家人都只有彼此,沒想到僅在一瞬間,這個家庭就變得粉碎。他被救治醒來后,被告知了死亡噩耗和一切經過,還沒來得及消化干凈,緊跟著又被告訴接下來他很可能進入撫育院生活。 他最后沒去,是因為不知名恩人提交了對他的監(jiān)護申請,而他也同意了。那之后,他一個人在曾經溫暖的家里生活,每個月銀行會撥一筆父母的遺產給他,而全部的錢要到他成年后才能領取。不知名恩人每個月也會打過來一筆錢,比銀行給的要豐厚得多,他甚至每年生日都會寄一份禮物過來,只是司建卻連感謝他都做不到,因為這么多年對方都沒給他發(fā)過任何信息。 他極快的同意了對方的請求,剩下的許多感謝的話,他準備見面時再說。 司建站著又坐下,原地轉了幾圈,忽然把偶然經過的小E一把舉了起來。 小E立時尖叫了一聲,喊道:“干什么!干什么!” 司建使勁搓它,笑道:“開心啊,小E!我好開心!” 小E圓溜溜的腳很小勁的踹他,連踹了三、四下,司建才撒手把它放回地上。 “嚇死人,嚇死人!”小E邊喊著,邊躲到了沙發(fā)后。 “嘖,膽子真小。”司建意猶未盡的搓搓手指,走進臥室,“關燈了小E,睡覺時間到了?!?/br> 司建小心拿起床頭的相框,抱進了懷里,躺進柔軟的被褥中。 相框里,一對年輕的夫婦抱著一個小男孩,三人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在他們身邊,有人笨拙的貼上去了一個歪扭的圖像,那是一個空白的人物剪影,只能看出是個男性。 臨睡前,司建打開自己的相冊,點開了一張截圖。那是他獨立移出戶口前的戶籍信息,有他已故的父母,還有一個全部空白的人,只寫了男性,關系一欄寫著兄弟。 司建在上面輕輕點了點,“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