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篇:三【暴君感覺到一絲恥辱(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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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堯回到坤寧宮時,一名身穿鳳袍的女子正拿著錦帕啜泣,淚眼朦朧格外惹人疼。 嘉定帝心疼的將她摟在懷中,粉雕玉琢的連嘉運奶聲奶氣叫她姑母,用小手給皇后擦眼淚。 江堯冷眼看著眼前這一家人,旁邊的宮女方才被丞相嚇破了膽,為了邀功,連忙報喜:“陛下,娘娘,奴婢們將太子殿下找回來了?!?/br> 皇后一聽,抬頭看江堯立在那殿中,立即起身??觳阶叩剿媲埃∷莾龅帽鶝龅氖萑跣∈?,一雙盈盈美目含著淚:“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太子可要嚇壞母后了,呀……手怎么這樣涼?!?/br> 她溫聲細語的說著,察覺江堯手冷得驚人,低頭,瞧了瞧他凍到發(fā)青的手,仿佛有多心疼似的心“呀”地驚呼,想給江堯搓搓手暖暖。江堯咬肌緊繃,一把抽回手。 皇后愣了一下,含淚的美目若有所思,細細且暗藏危險地打量瘦弱男孩的表情。 江堯緊繃著那張瘦小的臉,似乎是在別扭和害羞:“兒臣身上冷,把冷氣過給母后就不好了。” 連皇后心里疑慮消失,反正她也不想給這小雜種暖手,便笑彎了眼睛,夸太子孝順,讓貼身宮女給他拿了個手爐,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披風,皺著眉輕聲問。 “太子身上的披風,是哪里來的?” 一旁的宮女們可算找到空隙和皇后娘娘告狀了,你一句我一句說說起來,把丞相形容成拿她們這些小宮女立威的惡人,將自己撇的干干凈凈,委委屈屈散發(fā)蓮味。 坐在貴妃椅上的連嘉運聽到宮女們的話后撇了撇嘴,不屑的心想,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唐相哪里是什么為人正直,志高廉潔的好官,也不過就是個盈利均沾之輩。 連嘉運是后世穿越過來的中文系大學(xué)生,教導(dǎo)他的老師格外喜歡嘉定王朝這位任職時間極短的唐相,講了不少他的生平政績,再加上對方寫出的文章保存下來的都是課題,連嘉運幾乎都要背吐了。 后來他穿越到命數(shù)的嘉定王朝,成了短命的左相嫡子。嗯……這個王朝的皇室和左相連家都是短命的,因為暴君,江堯。 連嘉運偷偷瞧了一眼洗干凈手準備用膳的小江堯,短粗手指繞著流蘇,繼續(xù)思考起唐棠。 畢竟現(xiàn)在的局勢和自己所學(xué)的實在太不一樣,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改變了歷史走向,比如今年應(yīng)該是丞相唐元思看出來嘉定帝對自己的不滿,急流勇退,辭官回鄉(xiāng),現(xiàn)在卻成了暴君的老師。 另一邊,連皇后聽完宮女們的哭訴,心中也很不暢快。唐元思是當朝右相,手中掌握的權(quán)利卻比他哥哥這個靠著她才當上左相的要大的多,連皇后早想將他弄下去,給自家哥哥鋪路了。 她半真半假的斥責宮女:“你們幾個還有臉和本宮哭訴?唐相是誰?也是你們能沖撞的。” 幾個宮女紅著眼眶啜泣。 嘉定帝一看心愛之人這副委曲求全的樣子,本就對近年來總對他指手畫腳不讓做這不讓做那的右相心生怨懟,現(xiàn)在更是火大。 “皇后不必擔心,丞相那邊朕自會去處理?!奔味ǖ壅f著目光溫柔的看向連皇后:“快來用膳吧,嘉運年紀還小,受不得餓?!?/br> 連皇后也對他柔柔一笑。 江堯冷眼瞧著,突然想起那天夜里,饑寒交迫的他躺在床上,嘴里軟rou都被咬爛了,聽著行兇的男人壓低聲音一字一句說出的話。 母親知道真相,喉嚨中溢出一聲含混悲鳴,亂動的腿停止了掙扎,吊死在了梁上。 堯,帝王之名。 呵……他和他的母親,只不過是嘉定帝為他心愛之人擋槍的棋子! 當初他外家被株連九族,兵力上徐貴妃一家獨大,對龍位虎視眈眈,老東西這才看出來利弊,為了保護他和連含煙這個賤人在宮外就生下的孩子,殺了他母親,給他強行灌了藥推進湖里,他醒來后將什么都忘的一干二凈,老東西便對外界說四皇子高燒失去記憶,怪可憐的,便記在皇后名下。 讓他江堯,給殺母仇人當了十多年兒子!哈…… 空無一物的胃反射性抽搐,江堯忍著殺意,面前滿桌飯菜散發(fā)香味,他卻覺得作嘔。 在心里低低的含笑呢喃。 老東西呀老東西,你看,連老天都覺得,我對你們一家的懲罰太輕了啊…… — 翌日,早朝。 右相唐棠向嘉定帝稟明此次去賑災(zāi)的情況,嘉定帝朗聲大笑著說了好幾個好,詢問丞相想要何賞賜,唐相卻眉眼彎彎,輕聲與皇帝說了昨日之事。 他說話聲溫溫柔柔,不帶一點兒釘子,連著給嘉定帝帶高帽,又嘆太子是一國儲君,怎會被如此怠慢,實在叫元思百思不得其解。 徐家的老匹夫在下面看著,皇帝既想推江堯出去,就要表現(xiàn)出對江堯的絕對重視,只得硬著頭皮違背昨天與連皇后說的話,下令將那些對太子不敬的宮女杖責二十,趕去浣衣局。 說罷,起身離去。 唐棠淡定的收起玉做的笏板,忽略旁邊眼睛里直冒火的左相,施施然地跟著人流往外走,路過的官員相繼與他寒暄問好,他偏了偏頭,溫潤黑眸中含著點點笑意,一一應(yīng)了他們。 出了太極殿,走到宮門口,右相府的小廝早就等候多時了,抱著狐裘幾步跑過來遞給大人。唐棠穿上狐裘鉆進黃花梨做的馬車,車廂內(nèi)淡淡的藥香味和他很是相配,小廝恭恭敬敬地放下門簾,坐下來扯了扯棗紅大馬的韁繩:“駕!”棗紅大馬四只蹄子踏在地上,車轱轆一轉(zhuǎn)便是一大圈。 — 唐棠回去沐浴完,換了身衣服,就重新坐著馬車,來到東宮。 江堯記在皇后名下一月,皇后覺得和這個剛喪失母親的小雜種培養(yǎng)感情培養(yǎng)的足夠了,加上唐棠是外男,來坤寧宮教學(xué)多有不便,昨日吃完飯就讓江堯搬到東宮去住。 不用時時看見連皇后那張臉,江堯樂得自在,他端端正正坐在書房,心里想的都是這次老東西一家該怎么死才好,砍頭?不,死的太痛快,還是一刀一刀凌遲處死吧。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江堯偏頭望過去。 江南水鄉(xiāng)細心滋養(yǎng)出來出來的美玉向來是極怕冷的,他墨發(fā)半束,發(fā)冠上的白玉散發(fā)著柔和,白色錦袍外罩著一件沉甸甸的狐裘披風,裹著一身風雪冷意,走進屋內(nèi)。 剛進屋的唐棠瞧著小江堯見他來了,便立馬規(guī)規(guī)矩矩下了椅子,看向他的大黑眼睛一瞬不瞬滿滿孺慕,拱著瘦小的手行禮,語氣稚嫩: “老師?!?/br> 唐棠對他露出一點笑??窗桑驼f這是個尊師重道的好崽兒,如畫的眉眼更顯的溫柔: “殿下可用早膳了?” 江堯乖順點了點頭,心里卻漫不經(jīng)心的想,這些眼線并不會像坤寧宮中一些沒腦子的宮女般克扣他膳食,只不過和前世一樣,小廚房做的菜“恰巧”都是他以前最不愛吃的。 唐棠見小江堯用過膳了,就帶著瘦巴巴的男孩走向書桌:“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shù)。殿下是儲君,還要精通經(jīng)史、策論、詩詞與書畫?!彼槌鲆槐救纸?jīng)放在小江堯的面前,如江南水鄉(xiāng)般溫柔的眉眼含著笑,靜靜地注視著小江堯:“臣所會的,必將傾囊相授。” 小江堯坐在椅子上,端著坐姿,時刻維持著儲君的規(guī)矩,瘦瘦小小叫人心疼,又黑又亮的大眼睛與眼前這個明年才能加冠的青年丞相對視。 暴君第一次見到唐棠那天,就仔細辨認了一番他是上一世那位朝臣,看了看他的臉,又瞧了瞧他狐裘內(nèi)秀仙鶴補子的正一品朝服,最后聽他自稱“元思”,才想起他是早早就辭官歸鄉(xiāng)的唐相。 雖然不知道唐元思這次為何沒能離開京城,反而給他當了老師,而連嘉運那個和他娘連皇后一樣只知道耍心機嫁禍人的草包,怎么成了神童。不過多了個老師,倒是讓暴君覺得有趣。 他腳都碰不到地,局部地捏了捏衣袍,黑眼睛和唐棠對視,對他露出一個靦腆的笑。 “老師,孤會認真學(xué)?!?/br> 瘦巴巴的男孩如此答應(yīng)他,干凈明亮的黑眼睛滿是認真,乖得叫家長濾鏡兩米八的唐棠一個心顫,沒忍住彎了彎眼睛,摸了把江堯的腦袋,小江堯頭發(fā)軟軟,他控制不住又摸了一把。 師徒倆一片其樂融融,氣氛簡直再溫馨不過,但…… 前世殺人不眨眼,吃人不沾鹽,令人人聞風喪膽的暴君江堯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三字經(jīng),抬頭,見對面的丞相也手持一本,還用輕柔的聲音朗讀給他聽,太陽xue直跳,深吸一口氣。 是了,他現(xiàn)在可不是什么暴君,而是一個坐在椅子上鞋都碰不到地的小崽子,所以,他該學(xué)的東西,是這些教人為善的幼兒啟蒙書! 暴君感覺到一絲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