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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請有序離開永無鄉(xiāng)在線閱讀 - 第四章

第四章

    商柯和徐一帆面面相覷。

    正當(dāng)商柯想開口說點什么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聽到動靜,商柯迅速把筆記本塞了回去,并且干凈利落地合上了抽屜。

    “門沒鎖啊?那我進(jìn)來了啊?!?/br>
    話音剛落,原知野就拎著兩個椅子出現(xiàn)在了門口。

    他用后背把門一頂,輕快地閃身進(jìn)來,又用腳把門勾住,順帶著關(guān)上了,一系列動作發(fā)出的響動甚至沒有商柯剛才關(guān)抽屜的聲音大。

    “我們左等右等你們都不來,就干脆來找你們了。”

    原知野一手拎著一個椅子,輕輕擺在了他們宿舍的餐桌邊。

    “我們剛打算過去呢,許延呢?”

    商柯現(xiàn)場編瞎話的功力一流,他拉著徐一帆離開書桌,走到餐桌邊上坐下。

    “他下樓買可樂去了,等會就回來?!?/br>
    “他自己估計拿不了吧?你要不去接接他吧?!?/br>
    商柯貼心地提議道。

    “......就買個可樂。”

    原知野緩緩轉(zhuǎn)過身,有點無語凝噎。

    “而且你什么時候這么貼心了?”

    原知野認(rèn)識商柯這么久,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的細(xì)心之處。

    他感覺有點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

    想來想去最后拍板:可能是有了新室友徐一帆,他就自然而然學(xué)會照顧人了吧?

    原知野欣慰得老淚縱橫。

    等到原知野出門,商柯看著不明所以的徐一帆。

    “那個本子你先別跟他倆說,我好像知道是誰的了。”

    “啥意思?”

    “不是許延的?”

    徐一帆不知道這唱的是哪出。

    “應(yīng)該不是?!?/br>
    “那里面為什么有他的照片?”

    商柯白凈的小臉皺了起來,一時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大概是因為......”

    “少年情懷總是詩?”

    “??????”

    徐一帆本來沒覺得自己餓。

    但是當(dāng)許延和原知野帶著吃的喝的走進(jìn)來時,他好像又感覺自己要餓暈了。

    四個人圍著餐桌坐成一圈,終于吃上這頓從中午等到晚上的麥當(dāng)勞,原知野幾乎熱淚盈眶。

    “我本來以為你們中午就能回來?!?/br>
    咽下嘴里的吉士漢堡,又喝了一口可樂,原知野終于滿足地嘆了口氣。

    “我和許延中午都沒吃飯,就等著你們回來?!?/br>
    “萬羨給我發(fā)微信的時候,我以為你們都快到了!”

    “結(jié)果他告訴我宵夜再吃麥當(dāng)勞!”

    徐一帆不理解原知野的憤怒。

    他初來乍到,不明白原知野的語氣為什么這么悲愴。

    就像他還不知道自己腳下的這片土地到底有多荒涼,還不知道自己上了什么賊船。

    還不知道麥當(dāng)勞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奢侈品。

    “哎呀!這得怪萬羨!”

    商柯盤著腿坐在椅子上,一邊吃派一邊扯謊。

    “我說讓他定個鬧鐘,早點出發(fā)早點回家,他就不聽我的,說什么司機(jī)要睡夠至少十二個小時,不然疲勞駕駛?cè)菀壮鍪隆!?/br>
    “我們到徐一帆家的時候都快下午了,是吧?”

    徐一帆順著商柯的話點了點頭。

    “我們到的時候,徐一帆都快忘了自己做的啥夢了,差點沒讓我倆進(jìn)門!”

    商柯說的有鼻子有眼,聽得對面?zhèn)z人一愣一愣的。

    “那萬羨去哪了?”

    許延這才想起這么個人。

    “小白樓。”

    聽到這三個字,許延和原知野吃飯的動作都頓了一下。

    徐一帆看在眼里。

    “小白樓是什么?”

    徐一帆發(fā)誓他只是隨口一問。

    屋內(nèi)的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八目相對,神情卻各有不同。

    長久的沉默后,原知野率先打破了尷尬。

    “來吧,我們干個杯?!?/br>
    他暫時放下了手里的漢堡,又用紙巾擦了擦手指,緩緩舉起了可樂罐。

    “干杯,祝徐一帆永遠(yuǎn)不用進(jìn)小白樓。”

    萬羨站在小白樓門口,從兜里掏出一張磁卡刷了一下。

    “嗶————嗶————嗶————”

    大門發(fā)出刺耳的警報音和刺眼的紅光讓萬羨如夢方醒。

    在血紅的警報燈光下,他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磁卡。一閃一閃的紅光染上手中的卡片,證件照上的笑臉浮著詭異的紅光,忽明忽滅。

    又拿錯了啊。

    萬羨無奈把卡塞回胸前的口袋,又從褲兜里摸出了另一張磁卡。

    歲數(shù)大了,門禁卡都能刷錯。

    “嗶?!?/br>
    提示音再次響起,只是沒有先前的急促,映在萬羨臉上的綠光昭示著可以進(jìn)入。

    他走進(jìn)空無一人的大廳,室內(nèi)光映上大理石地板,冷得人想打一個寒顫,又空曠到讓人覺得無處藏身。

    他沒有在大廳多做停留,徑直走進(jìn)了電梯,上升的失重感讓他感到有些恍惚。

    “叮。”

    到達(dá)提示音響起,電梯緩緩打開,萬羨還沒出電梯,就見到了此行要來找的人。

    “我剛準(zhǔn)備下樓接你?!?/br>
    電梯外的人見到他,故作驚訝地往后退了一步,聳了聳肩膀,似乎對沒有接到萬羨深感遺憾。

    “接什么接?”

    萬羨嗤笑一聲。

    “這么多年了,你辦公室在哪我閉眼都能走到?!?/br>
    “還是你又升了?”

    萬羨瞥了對方一眼,借著對方讓出的空隙走出電梯,先一步往辦公室走去。

    “哎呀,走這么快干什么?你有鑰匙嗎?”

    身后的人小跑兩步跟上了萬羨,一只胳膊自然地搭在了他肩膀上。

    “不是吧伍林?出來一趟幾分鐘啊,你還鎖門?”

    萬羨表情夸張地扭過身子,不動聲色甩掉了伍林勾著他肩膀的手。

    “你有什么機(jī)密怕偷???賬本不放財務(wù)室,改放你這了?”

    “有備無患,有備無患嘛?!?/br>
    伍林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萬羨的小動作,他掏出鑰匙開門,隨口應(yīng)答道。

    走進(jìn)辦公室,萬羨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

    伍林在他對面坐下,從茶幾下掏出一瓶礦泉水遞給他。

    “不喝了,說正事吧,不早了?!?/br>
    萬羨擺擺手拒絕了。

    “行。”

    伍林從善如流收回了礦泉水瓶,塞回茶幾下面。

    “那個預(yù)知人,你帶回來了,對吧?”

    “人家有名字。”

    萬羨糾正道。

    “他叫徐一帆,不叫預(yù)知人?!?/br>
    “哦,這不重要?!?/br>
    伍林?jǐn)[擺手。

    “重要的是上面很重視他的能力,預(yù)知類很少見,你知道的?!?/br>
    “所以呢?”

    “所以最近你需要把他帶進(jìn)來,接收系統(tǒng)的測試?!?/br>
    “然后呢?”

    萬羨依舊不動聲色。

    “你最好一次說完,別讓我再一點一點問?!?/br>
    “我到了晚上脾氣不好,你也知道的?!?/br>
    伍林似乎感到被冒犯了。

    他皺起眉,隱約有些不悅,但還是很快恢復(fù)了笑臉。

    “剩下的肯定是要看他的測試結(jié)果而定的?!?/br>
    “如果他的能力值得培養(yǎng),或者有復(fù)制的可能......”

    “哈?!?/br>
    萬羨好像突然間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話,發(fā)出了極其詭異的笑聲。

    被打斷的伍林忍不住了。

    就算他再能裝孫子,好歹也是久居高位,來來往往的人都得喊他一聲伍處。

    要不是看在我和你認(rèn)識的時間長,你萬羨又是個什么東西?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我甩臉子?

    想到這里,伍林干脆收起笑臉,挺直了背。

    “如果有這些可能,我就要你?!?/br>
    伍林隔空指了指萬羨。

    “立刻,馬上,把他給我送進(jìn)來!”

    說到這里,伍林又把手指放在茶幾上,狠狠地敲了敲。

    “不是說要尊重本人意愿嗎?”

    面對伍林的川劇變臉,萬羨動都沒動一下,只覺得有些好笑。

    “怎么?伍處接手了,干脆連裝都不裝了?”

    “尊重本人意愿?”

    伍林突然笑了,站起身在屋里踱步。

    走到窗邊的時候他停下腳步,唰一聲拉開了窗簾。

    “萬羨,你看看外面?!?/br>
    他伸手指著外面的漆黑一片,還有零星亮起的燈。

    “被關(guān)在這里的,你,我,還有他們。”

    “我們從生到死,哪一點尊重我們本人的意愿了?”

    萬羨看著亮起的燈,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伍林重新拉上了窗簾,坐回了沙發(fā)。

    “這次找到的預(yù)知人我們做過背調(diào),是孤兒,有自殺傾向。”

    “也許來這里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最好的選擇?”

    萬羨背對著伍林喃喃自語。

    “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這是他最好的選擇?”

    “他才19歲?!?/br>
    吃完飯洗完澡,躺在新宿舍的新床上,徐一帆還是有一種不真實感。

    明明十二個小時前,自己還躺在家里的床上,一個人。

    現(xiàn)在,就到了這么一個陌生的荒郊野嶺。

    旁邊的床上還有個人,蒙著被在......在干什么?

    “商柯,商柯?”

    “商柯!”

    “我靠你的床怎么在抖啊......”

    “商柯我去你是不是有哮喘......”

    “啊?你喊我?”

    商柯猛地從被子里伸出頭。

    徐一帆要下床搶救商柯的動作止住了。

    “咋啦?”

    商柯看著徐一帆豐富多彩的表情,摘下了耳朵上的藍(lán)牙耳機(jī)。

    “......啊沒事,你干啥呢?”

    “啊我沒干啥,我跟你說?!?/br>
    商柯嘴上說著沒干啥,實際上已經(jīng)一個翻身坐起,馬上盤起大腿準(zhǔn)備跟徐一帆來個促膝長談的架勢。

    “你還記得我們晚上看見的筆記本不?里面夾著照片那個。”

    商柯一邊說一邊興奮地比比劃劃,徐一帆都怕他興奮過度給自己一個大筆兜。

    “記得啊,你不是讓我先別說嗎?!?/br>
    “對對對,主要是先不能跟許延說?!?/br>
    “啊?為啥?”

    “嗯......這么跟你說吧?!?/br>
    “你覺得許延長得好不好看?”

    商柯突然把話題轉(zhuǎn)向了看似不著邊際的地方。

    徐一帆沒想到他會這么問,不知怎么的就結(jié)巴了起來。

    “好...好看啊?!?/br>
    許延長的是真好看。

    徐一帆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只覺得他頭發(fā)好黑,皮膚好白,眼睛好亮,嘴巴好紅,脖子也好漂亮。

    商柯繼續(xù)耐心地引導(dǎo)著徐一帆。

    “那他長這么好看,肯定有人偷偷喜歡他對吧?”

    徐一帆覺得自己可能明白了什么。

    他雖然沒談過戀愛,沒喜歡過別人,但是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

    “你偷拍他?。俊?/br>
    徐一帆一下瞪大了眼睛,伸手顫顫巍巍地指著商柯。

    太變態(tài)了。

    徐一帆一個變態(tài)都覺得變態(tài)。

    不對。

    萬羨知道都得覺得變態(tài)。

    商柯氣得翻白眼,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膝蓋。

    “怎么可能是我???”

    商柯拼命維護(hù)自己的尊嚴(yán)和清白。

    “我來之前這屋就你自己住!不是你是誰!”

    看著商柯強(qiáng)烈的反應(yīng),徐一帆越想越覺得沒跑了。

    “誰告訴你的!那是你自己猜的!”

    商柯氣得拿枕頭扔徐一帆。

    “哦,這樣啊?!?/br>
    徐一帆聞言放下了面對變態(tài)的警惕心理。

    “那照片不是你拍的?”

    徐一帆接住軟綿綿的枕頭,順手墊在了自己的腰下面。

    “哦那倒確實是我拍的?!?/br>
    商柯心虛低頭。

    徐一帆:“......”

    他現(xiàn)在就有點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