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誘餌:以自己為餌,誘他入局。
“張維,你把車開來這邊,對了,帶上那個小助理,什么都別說,也別驚動其他人?!?/br> 兩人已經(jīng)走出樓梯間,站在鐵門前等候,余燼歲低著頭,他沒有梁年高,所以月光下的影子也沒有他長。 ?梁年打完電話又在發(fā)消息,余燼歲安靜的在一旁,仿佛是真的乖順的等著他的處置。 在他處理好事情后,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問:“你經(jīng)紀人叫什么?你和她說還是我和她說?” 余燼歲抬起頭,沒有作答。他臉色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那般蒼白,反而有些紅潤,畫上去的傷疤,這時候已經(jīng)有些輕微的脫落。 兩人其實站的不近,梁年又靠近一些,在幾乎要貼上他的位置時停住,余燼歲安靜看著他,眼睛里竟有些癡迷。那樓梯那漫天的灰塵,在月光下,空氣中,肆意飛旋,遲遲落不了地。 余燼歲扯了下嘴角,開口問:“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假裝的嗎?” 他抬起的眼,眸子里泛著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光,狠戾又冷漠,像極了當(dāng)初被撕開一切偽裝的少年,梁年清楚,這才是他真實的樣子。 梁年低著頭,噙著極其淺淡的笑容,伸手幫他一點點的清理頭上的蜘蛛網(wǎng),然后簡單的回答道:“不是?!?/br> 余燼歲眼里閃過一絲光,又問:“那你是擔(dān)心我才來找我的?” “也不是?!绷耗晏ь^,與他對峙。 余燼歲臉上剛才才冒出頭的暖意下子消失不見,他緊緊的抿著唇。 梁年又走近了些,手不客氣的鉗住他的腰,然后順手伸進他的褲包里。褲子包和腿只隔了一層布,指尖很快就傳來一個觸感,好像開啟了心中的某樣開關(guān),余燼歲瞥見梁年的動容。 余燼歲總算緩和了些,他熟練的換了一副面孔,微微一笑,也不反抗,反而有些勾人的說:“哥,你戳著我腿了?!?/br> 原本只是說指甲戳著腿,但是卻被他含糊其辭說的更加曖昧,梁年一愣,隨即勾著唇,不客氣摸了一把后,掏出了他褲子里的煙。 梁年打開煙盒,從自己包里拿出火機點燃,牙齒咬著煙,性感的唇吸住煙蒂,一吸一吐,一縷藍煙繚繞,慵懶隨性的睨著他。 余燼歲在旁邊,微微氣惱說:“給我一根?!?/br> 梁年卻直接把煙盒裝進自己的包里,說:?“待會要見人,你形象不要了?” 說著,前方一束強烈的照過來,車子的燈晃得人睜不開眼睛,在燈越來越近時,車子轉(zhuǎn)彎,停在,燈光一瞬間熄滅。 只見從車上疾步走下來一個女人,氣勢洶洶,余燼歲立馬低垂下頭,退了一步,站在梁年的身后。 譚紅踩著高跟鞋,大步走到余燼歲的面前,看到手銬,整個人炸毛了一般,質(zhì)問梁年道:“你是警察?” ?梁年點頭,眼睛在看到余燼歲變臉后的模樣時,忍俊不禁,嘴咬著煙,空出手從包里掏出證件。 譚紅看也沒看,護犢子似的說:“我們家藝人是犯了什么事嗎?” 梁年一本正經(jīng)道:“昨天發(fā)生了一起案件,需要他配合調(diào)查。” ?譚紅轉(zhuǎn)眼問余燼歲:“燼歲,你配合嗎?” “我配合的?!庇酄a歲說話微微顫著,卷翹的睫毛像受傷的蝴蝶翅膀,抖瑟般的煽動。 譚紅氣得喘了一口氣說:“既然他配合,為什么還要用手銬?” ?梁年徹底無語,卻沒有動作,余燼歲抬眼,拉了下譚紅小聲說:“譚姐,他是我哥,他不會害我的,就是配合他們調(diào)查,丁旭陪我過去就行了,不然被人看到。” 譚紅聽到這個,就想起昨天他說的,兩人有仇,立馬就想到了公報私仇,再看余燼歲這可憐的模樣,又準備說什么,梁年說:“有這耽誤我們功夫的時間,不如去問問,為什么他會被鎖在里面?!?/br> 譚紅一下子沉下臉,轉(zhuǎn)過身看著余燼歲,“怎么回事?怎么會被鎖在里面?誰干的?” 余燼歲不說話,譚紅差點戳他腦門,但礙于有人,只能壓著聲音念叨:“我就知道,你這性子,真的是……” 余燼歲不出聲,就低著頭挨訓(xùn),然后等她說完,咬著唇解釋說:“沒那么嚴重,譚姐,我會處理好的,劇組那邊要麻煩你跟陳導(dǎo)解釋一下,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br> 他們聲音再小,梁年畢竟就在旁邊,一句不拉都聽在心里,看戲一般的看他表演,竟覺得十分懷念。 一直到張維伸出頭來問了一句,要走了嗎?梁年才回過神。 他吸了最后一口煙,滅了煙對兩人說:“都交代完沒?可以走了吧?” 余燼歲望著譚紅,譚紅看了幾眼,最后對余燼歲說:“你知道什么說什么,如果有問題給律師打電話就行。至于這邊的事,我會處理?!?/br> ?譚紅走后,余燼歲和梁年坐上車,他們坐后面,張維開車,丁旭坐在副駕,梁年依舊沒有打開手銬,余燼歲也沒反駁。 張維應(yīng)該是看過余燼歲的戲,他頻頻看向后視鏡,梁年在鏡子里瞪了他一下:“看前面,好好開車?!?/br> 話音剛落,突然前面闖過一個電動車,一個急剎車,兩人慣性往前傾,梁年伸手一檔,自然的護住余燼歲,他的額頭撞到他的手心上。 丁旭也轉(zhuǎn)過頭來,問余燼歲說:“燼歲哥,沒事吧?” ?張維滿臉的歉意,順嘴對梁年說了一句“哥,不好意思……” 話還沒說完,梁年就看到余燼歲眼里閃過的冰冷,剛才的和煦瞬間消失不見。 ?梁年遮住他的眼睛,對張維搖搖頭,拉過余燼歲,余燼歲偏頭看他,黑亮的眸子一動不動。 沒過多會,余燼歲突然變臉一般,笑盈盈的湊上前去,看著后視鏡里的張維問:“你叫張維?” 張維心思單純,也笑著回答說:“對呀,你真的是明星啊,我看過你演的戲,挺好看的?!?/br> “哪一部呀?”余燼歲微微一笑,那眸光閃動,滿臉的期待。 “有很多,不過就是沒時間看完,哈哈哈……” “那,你喜歡我嗎?” 張維似乎捕捉到一絲奇怪,總覺得好像怎么回答都不對,于是說:“還行吧。” 剛好紅燈,車子停下來,丁旭立馬質(zhì)疑的看著他,臉上大大的不爽。 余燼歲坐回到位置,半垂下頭,滿臉的失落,他淡淡的說了一句:“看來,我還是不夠好啊?!?/br> 張維立馬解釋說:“不是,我,我就是,覺得,額,怎么說呢,其實蠻好的,真的!” 余燼歲依舊沒有說話,張維一臉的歉意,梁年適時打斷他說:“綠燈了。” “哦,好,好的,” ?梁年拉了下手銬說:“又在鬧什么?” 余燼歲看著他,晃了晃手銬,一臉無辜的問:“我還是想知道,我是犯了什么事嗎?” “調(diào)查取證,錄個口供。” “我是嫌疑人?” 梁年笑了笑沒說話,余燼歲卻看著他的側(cè)臉,眼睛一眨不眨。 梁年比以前高了,皮膚也黑了些,但是其他沒怎么變,包括他眼里的縱容,都沒有改變。 年少時從第一眼見面,他就喜歡梁年,他成績好,是老師眼中的好學(xué)生,待人溫柔禮貌,喜歡保護同學(xué),好像,所有美好的事情都能和他掛上鉤。 但是那些東西,都像一個個枷鎖,把他鎖在一個他余燼歲進不去的空間里。久而久之,他嫉妒,他渴望,執(zhí)念漸深…… 他也開始明白為什么那個人愿意用一切代價選擇梁年。 梁年太好,好到讓人想把他占為己有。 事與愿違,余燼歲至今記得最后兩人分別的那天,梁年滿眼的血絲,看著他說:“余燼歲,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你?!?/br> 于是,他瘋魔了,一頭扎進了娛樂圈,他要讓梁年知道,無論在哪,都能看到他的身影,聽到他的名字。這個瘋狂的想法,不斷纏繞著心,裹了一層又一層,終究成繭。 到了警局門口,手銬就被打開,隨著手銬的脫落,余燼歲感到一陣失落。他低頭掩去情緒,揉了揉手腕,白皙的手腕有了紅痕,還破了皮。 他注意到一個灼熱的目光,抬頭就看到梁年盯著那紅痕,余燼歲唇梢一勾,故意的露出手腕,見到梁年喉結(jié)滾動,視線像一個火苗落在他手上,余燼歲又收回手,拉下袖子。 欲情故縱? 梁年失笑,走過去拉起他的手腕,撩開袖子,從包里拿出一個創(chuàng)可貼貼上,指腹摩挲著他的手背,一邊吐槽道:“還真是嬌氣?!?/br> 余燼歲皺著眉抽回手,冷冷的看著他說:“你打開手銬,不害怕我跑了?” 梁年嗤笑一聲,?余燼歲看到后面丁旭走來,小聲的說了一句:“哥,我不會跑的?!?/br> 他求了七年,盼了七年,才再一次看到他,余燼歲想,他要把最好的東西,梁年最想要的捧到他面前。 以自己為餌,誘他入局。 梁年看著他眼里的算計,在余燼歲轉(zhuǎn)身時,目光深沉,肆無忌憚的露出了懷念,嘴角噙著意味深長的笑。 以自己為餌,卻為帶他出局。 所求皆不同,游戲已然開始,不過,狩獵這種事,誰是的獵物,可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