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pitel 50內(nèi)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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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西終于忍無可忍,“見色忘友的東西,給我滾!” ———— 晴朗無云的夜空之下,拉魯斯莊園燈火通明,幾乎將漫天星辰映得黯然失色。別墅內(nèi)有交響樂隊現(xiàn)場演奏著舒緩輕柔的曲目,傭人們則舉著裝滿酒杯的托盤在會場內(nèi)來回穿梭,及時為輕聲交談著的客人們提供各式各樣的酒水。 今晚的宴會只是輕松的雞尾酒會,除了圣盧卡的幾人以外,洛尼爾還邀請了一些當(dāng)?shù)氐拿T。因此宴會廳中也三兩一堆地聚集了不少人,各懷心思的人們舉杯談笑,并借著這個機(jī)會發(fā)展人脈,抑或商談生意。 就在十分鐘前,安東尼奧剛和洛尼爾口頭協(xié)商好了下一次走私毒品的交易,只待回國向奧托匯報后再進(jìn)一步敲定細(xì)節(jié)。而旁聽了全程的蘭伯特雖然偶爾會回應(yīng)安東尼奧的問話,但他大多的心思卻并沒有放在這場談話上。 等商談甫一結(jié)束,他便尋了個借口離開,而后隨意拿了杯酒,找了會場邊緣一處隱秘些的位置坐下了。 正如他所預(yù)計的那樣,柯西莫并沒有出現(xiàn)在宴會上。那個男人年紀(jì)大了便難免精神不濟(jì),像這樣吵嚷的場合,大多是能避則避的。蘭伯特端起酒杯輕輕啜了一口,他又將宴會廳默默地掃視了一遍,當(dāng)他再次確認(rèn)文森特此次的目標(biāo)不在現(xiàn)場時,他便對場上的人失去了興趣,只想在這里靜靜地等待著事發(fā)。 然而他在收回視線的時候,看到了正向他走來的克勞德。 “您怎么獨自坐在這里呢?”克勞德端著一杯顏色亮麗的龍舌蘭日出,面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還有那么些隱晦的驚喜。他走到蘭伯特身邊才定住了腳,而后又低頭打量了一下蘭伯特身下那只并不很大的沙發(fā),彎起唇角低聲笑了笑。 “您介意我坐在您身邊嗎?” 蘭伯特聞言挑了下眉,沒有立時應(yīng)下,只抬起頭不咸不淡地瞥了這個不請自來的男人一眼。 而克勞德卻直接將這份沉默理解為了默認(rèn),他俯身將酒杯擱在了桌幾上,然后緊貼著蘭伯特,坐在了沙發(fā)的一側(cè)。 這下蘭伯特當(dāng)真是和身邊的男人肩挨肩地靠在一處了,這只沙發(fā)著實不適合兩個成年男人入坐,如果克勞德再向他靠一靠,便幾乎能貼進(jìn)他的懷里來了。 但是蘭伯特卻沒有拒絕這份過于親密的距離與接觸,他也將酒杯擱到了一旁,而后便伸手去捉克勞德的下巴,令對方直直地看向了他。 實際上,克勞德原本也沒有將視線從他身上挪開的意思,當(dāng)他的手指觸碰到對方時,這個男人的眼睛便微微一亮,并主動向他傾了身子,仿佛要俯身親吻他似的。 他于是手上略一用力,將克勞德的下巴捏得泛起了紅,制止了對方的動作。 “科斯塔先生,您不該來找我的?!碧m伯特壓低了聲線說著,又用拇指輕緩地蹭了蹭手下那塊被他弄紅的皮膚。他這樣的動作令克勞德細(xì)細(xì)地顫抖了一下,并享受似的瞇了瞇眼。 “我知道的,格納登洛斯先生。”克勞德嘆息般地回應(yīng)著,聲音輕得像是呢喃,莫名透著些許曖昧的意味,“可我沒想到您本人會這么令人神魂顛倒,我實在是難以壓抑這份想要親近您的心情。況且……” “況且什么?”或許是克勞德的臉格外令蘭伯特心悅的緣故,蘭伯特不但容許克勞德在自己面前說出這種調(diào)情般的話,還心情甚好地追問了一句。 而克勞德的回應(yīng)是抬手握住了蘭伯特的手,而后低下頭,用一副虔誠的模樣親吻了蘭伯特的手指尖。 “況且,用這樣一見鐘情的借口來做掩護(hù),我們接觸起來不是更顯得理所當(dāng)然,又不會惹人懷疑么?” 蘭伯特將手收了回來,不置可否地應(yīng)了一聲。他從克勞德胸前的口袋中抽出了手巾,一下下擦拭著自己的手指,好像剛剛碰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似的。 被嫌棄了的男人仿佛對此全然沒有察覺,克勞德從褲兜里拿出了之前給羅西展示過的那只首飾盒,他打開盒子小心地取出了其中的玫瑰胸針,然后不待征求蘭伯特的意見,便將其仔細(xì)地往蘭伯特的西裝翻領(lǐng)上別。 好在這回蘭伯特也沒有拒絕他,他在別好胸針之后又調(diào)了調(diào)角度,在左右端詳了片刻之后,他才滿意地?fù)崞搅颂m伯特的領(lǐng)口,而后湊到對方耳邊,低聲與身邊這個繃緊了肩膀的男人說起了悄悄話。 這樣的姿態(tài),任誰看過來,都會以為這是情人間在親密地交談嬉笑。 只是從克勞德口中說出的,卻并非什么甜言蜜語。 “這個胸針里面藏著一只存儲卡,里面是您之前讓我打聽的,跟拉菲艾羅家有關(guān)的報告。我收集到的信息比較雜,您當(dāng)初也沒給我一個明確的指向,我只好方方面面都打聽了一些。” 蘭伯特對克勞德試探性的抱怨毫無反應(yīng),只用右手食指輕輕點了點手杖的杖頭,“其中有涉及到圣盧卡的情報嗎?” “抱歉,您也知道我人微言輕,您那邊的情報我就接觸不到了。不過儲存卡里有我截獲的一些數(shù)據(jù),說不定您可以從中發(fā)現(xiàn)點什么?!笨藙诘抡f到這里,略微停頓了一瞬。他仍舊維持著與蘭伯特耳鬢廝磨的姿勢,但再開口時,語氣比方才要遲疑了一些,“菲歐娜她……” “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柏林的醫(yī)院。”蘭伯特顯然知道克勞德想要問出口的話,所以不必克勞德費力試探,他便給出了對方想要的答案。 想當(dāng)初,他之所以在麥格納黨派中的諸多人選中選出克勞德作為內(nèi)應(yīng),就是因為他找到了克勞德的把柄和弱點,并且有能力拿捏住對方。 克勞德的軟肋就是菲歐娜,一個在十年前同克勞德共患難過,卻又在脫離地獄之后,不幸患上了白血病的平民女孩。 克勞德曾經(jīng)大費周折才把菲歐娜在科斯塔家的眼皮底下藏了起來,畢竟,作為一個見證了科斯塔家污點的普通人,菲歐娜是注定要被滅口的。只是將菲歐娜置于自己的保護(hù)之下還不是最困難的事情,克勞德在獲救之后并沒能重新獲得家族的重視,他的資源和能力有限,無法在保持低調(diào)的同時,為菲歐娜找到合適的醫(yī)療資源。 而菲歐娜的病已經(jīng)很重了,再拖延下去,克勞德就要著手準(zhǔn)備這個女孩的葬禮了。 因此,當(dāng)蘭伯特在暗網(wǎng)中截住到處尋找非法骨髓交易,卻又因為高價和苛刻的交易條件而焦頭爛額的克勞德時,他只花了一個晚上,就讓克勞德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 克勞德做不到的事情,于他而言實在是輕而易舉,無論是穩(wěn)妥的主治醫(yī)生還是相配的骨髓,蘭伯特都有途徑能為克勞德找到。 “放心,科斯塔先生。只要您專心做事,我會履行承諾的。” “我當(dāng)然相信您?!笨藙诘戮従?fù)鲁隽艘豢?,在親耳聽到了蘭伯特的保證之后,他心中微微松泛了些,便不由自主地將下巴輕輕在蘭伯特肩上墊了墊。 但這一次蘭伯特不打算繼續(xù)縱容克勞德的小動作了,他抵住克勞德的胸口推了一下,示意對方從他身上離開。 “唔……您好冷淡啊?!笨藙诘螺p聲抱怨了一句,不情不愿地稍稍坐直了身子,“我的臉和身體難道對您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嗎,格納登洛斯先生?” 蘭伯特聽到這樣的疑問時,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無動于衷。但他卻伸手輕緩地?fù)崦丝藙诘碌哪橆a,讓克勞德迷惑地眨了眨眼,摸不清他的心思。 “不必妄自菲薄,科斯塔先生,你的臉很合我的心意?!彼锌系卦u價道,只是當(dāng)克勞德彎起唇角再次試圖靠向他時,他卻將手下滑,落在克勞德肩上,將對方按在了原處。 “不過,您不必用這種方式籠絡(luò)我。我答應(yīng)過的事情,不需要通過上床來確??煽啃浴!?/br> 克勞德的身體驀地一僵,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顯得有些狼狽。但他很快便調(diào)整好心緒放松了下來,甚至還對蘭伯特愉悅地輕笑出聲。 “好吧,格納登洛斯先生。那么我現(xiàn)在再重新邀請您一次,可以么?”克勞德放緩了聲音,一字一頓地,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口吻開了口,“我是真的很喜歡您,請問您愿意在今晚占有我,和我一起度過一段美妙的時光么?” 蘭伯特不得不承認(rèn),這樣子坦誠地向他求歡的男人并不惹他厭煩,況且只是一夜情而已,他似乎沒有拒絕對方的理由。 然而他之前拒絕文森特時所說的話,并不是為了敷衍文森特而隨口胡說的借口。 “抱歉?!碧m伯特輕嘆了一句,并松手放開了克勞德,“地點不合適,恕我不能應(yīng)邀了?!?/br> 克勞德臉上頓時露出了真切的失望,“啊,真可惜。那么下一次,請您邀請我去‘合適的地方’做客,如何?” 蘭伯特仿佛被這樣的用詞取悅到了,從喉嚨里發(fā)出了一聲極淺的哼笑。但他面上卻仍舊是那副冷淡的模樣,既沒有應(yīng)下克勞德的話,卻也并不明確地推拒對方。 而剛好在這個時候,在會場里轉(zhuǎn)了大半圈的羅西終于找到了這個角落,并在蘭伯特身邊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目標(biāo)。他隔著很遠(yuǎn)便用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狠狠地盯住了克勞德,幾乎要把克勞德的后背盯出一個洞來。 于是克勞德只好露出一臉不舍的樣子站起了身,他對蘭伯特輕聲道了別,而后重新端起自己的酒,迎著羅西的方向走了出去。 蘭伯特終于又清凈了下來。而正因如此,他更加清晰地感知到了那股自三分鐘前便死死黏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那道注視不含任何惡意,卻直直地,仿佛控訴般地戳著他。 蘭伯特端起了酒杯,借著一口酒,掩去了唇邊一絲淺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