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yáng)州七月，二十四景自成綽約氣象。秀坊內(nèi)花走合圍，粉蕊燦艷，內(nèi)坊一貫安靜寧謐，偶有七秀弟子走動都風(fēng)姿款款、如玉照花。

    薛雪游再遞帖以后如愿在秀坊弟子帶領(lǐng)下尋到蕭明露的住處，一路上有粉裳似云的女子側(cè)目看他，大多很善意，一瞥即過：這一身道衣、背負(fù)長劍的小道士還是少年呢，姿容賽雪地不需雕琢，來找明露jiejie，難道是她的仰慕者么？雪游低睫行走，素白指節(jié)欲叩在桃花遲謝的門廊，卻忽而有近鄉(xiāng)則情怯的躊躇：他找不出一句可以安慰明露的話，畢竟現(xiàn)在的薛雪游不再是那個才下山時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人，那時他劍芒吞吐于心，偶有翩然出劍，面上雖不表，內(nèi)心卻有一份脈源師訓(xùn)的“誅惡辟邪”之念，少年多愛為爭一石風(fēng)流那日誰得斗多而快意恩仇，他雖劍心雪洗，卻也有此心態(tài)。而如今時光變幻，“薛雪游”卻已在迷茫之中深陷囹圄。經(jīng)年未見，人又心改，如何與重要之人相見？

    就在這吐息一納、一伏的思量間，房廊的大門卻被人打開，開門的女子穿一襲窈窕似煙的衣裙，三千白發(fā)松挽發(fā)髻，眉眼如畫、唇朱天然。蕭明露笑意虛幻，只在眼底留存，雪游初時看到她出來自然驚訝、有些怔了，但在看到她這樣溫柔，甚至哀傷不達(dá)心內(nèi)的笑意，情不自禁地將手搭到她腕間，輕輕執(zhí)住她的手。從前明露待他以姐弟情分，事事為他考慮，雪游于親情之上的天緣寥寥，惦念明露對他好，此時一張俊顏之上滿是憂色與關(guān)切。

    “露姐…”

    蕭明露搖一搖頭，那纖白卻染了丹蔻的手指輕柔地?fù)崦涎┯蔚哪橆a。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神色，卻還是搖了搖頭，將雪游拉進(jìn)屋內(nèi)。屋內(nèi)一派清風(fēng)淺香，卻不是花香熏香，而是一陣微苦的藥香。雪游心底了然，只覺一陣深澀，而明露已經(jīng)為他斟好了一杯暖茶，溫和疼惜地看著他。

    “雪游，沒事的。路途遙遠(yuǎn)，你來信時說揚(yáng)州杭州很近，用不了多少時間，可我總想著，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呢，撐水船的船家看你臉嫩好欺，又是修士，存心要你多出船費(fèi)…我教訓(xùn)他，卻沒想到渡過的一條河渠，最終卻成了萬種世事的天塹，誰都沒能渡過去。”

    明露手中握著釉彩的茶杯，雙眼溫柔地盯著杯中澄碧的茶湯。她從前是個火爆敢言的脾氣，師承楚秀蕭白胭，隨師門姓氏。人人說她不像師父穩(wěn)重，師父卻笑評她自有師門風(fēng)骨。但她卻在無邊戰(zhàn)火之中只成全了自己的一時安寧，護(hù)不住身邊的人，從此再無人敢在她面前提及贊許二字。這并非是她的心病，而已成心魔，若要鏟去，便是生死相懸了。

    “露姐，我…你為何不愿告知我，當(dāng)初我離開睢陽之后，你們的真實(shí)境遇？若你去信告知我，即便是死，也會回來助你?！?/br>
    “……”

    蕭明露凝脂一般的指尖握著茶杯，那樣溫柔的笑意，卻溺著無邊際的哀傷。她如何說呢，思緒像是一團(tuán)亂了又亂的線。其實(shí)她更不愿說，這句話早一日有人冷諷地問過她，斥她是為所謂道義道貌岸然的小人，不愿意求援，所以搭上唐默；不愿意說出口，以為瞞得了一生一世。

    她執(zhí)杯略頓，終于抬眼看著雪游，無邊寧靜。

    “是啊，為什么不愿意呢？”

    “當(dāng)年…我其實(shí)并沒有求著阿默救我，也沒求人送信兒給他。我們同在睢陽城內(nèi)，已經(jīng)是七月，城中絕了糧。張將軍烹了自己的愛妾分給三軍將士，我怕最終這人間煉獄，會是所有人的歸宿。阿默…問過我要不要走。他是對的，其實(shí)大勢已去，我與他恐怕很難改變什么。”

    蕭明露垂下纖長的眼睫，

    “我動搖了。那時我想，應(yīng)該做的事，我們已經(jīng)做的夠多了?！谑?，我們商議好要出城，哪怕是去求援，畢竟留在城中，我們只有負(fù)隅頑抗、選一個無用而凄涼的死法。但就在那時，叛軍中有挑釁之人出列，在城外叫囂了三天是否有女子敢戰(zhàn)，若勝了，便給些糧食。這本是折辱軍心的做法，萬般不可能的為難。但我悄悄出陣了…我認(rèn)為還是應(yīng)當(dāng)做些事，哪怕死了也無所謂，可沒想到勝了之后，雖然有了糧食，等待我的、卻還有叛軍的侵犯和凌辱?！?/br>
    “…你是說……”

    雪游后齒微挫，放在桌上的手緊攥成拳，他鮮少動怒，但此時如同一匹怒發(fā)沖冠的幼獅，紅唇輕顫。

    “已經(jīng)過去了?！?/br>
    蕭明露微微轉(zhuǎn)頸，幽幽地看向那墻壁上懸掛的雙劍。

    “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是要達(dá)成折辱睢陽軍心的這個目的。我想哪怕是死，決不能以那種姿態(tài)回到城中。叛軍將受傷垂死的我拋回城外，我見天色昏暗，心想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否則功虧一簣…于是我想要爬回城中，悄悄地。在去陣前，我要相熟的女子扮作我的身形在房重稱身體不適，阿默那會兒在城墻替守軍修繕云梯，可他還是發(fā)現(xiàn)了我不對，找到了我…他氣極了?！?/br>
    雪游如鯁在喉。

    “我受傷很重，幾乎快死了，承受不起顛簸。所以他一直照顧我到八月最兇險的時候，我想那些人說得沒錯，若我一開始就死了，阿默那么厲害，他可以活著離開。從一開始，我一時興起到唐門闖陣、一廂情愿地跟隨他、一廂情愿地對他許諾地久天長，其實(shí)他很少對我有什么諾言，到睢陽，遇見你，其實(shí)是他少有的對我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時候呢。我想這是我與他相愛的開始了，所以要做得好點(diǎn)兒、不能狼狽的臨陣脫逃了，因此我主意大，心氣高，直到最后也不與他商量任何?！?/br>
    明露說話輕徐安定，她側(cè)頸看著雙劍，兩滴、無數(shù)滴清明的淚從眼中滑落，有如夢囈。

    “可我后來無數(shù)次從夢中驚醒，看到他的身影，卻沒有一次是他托夢給我，告訴我，他要走了。只有他最初對我破天荒地第一次笑的樣子，他說若我要跟著他，可不能死了，會要我一直好好活著。當(dāng)年的我未把它當(dāng)做一句情話，遑論諾言，可他直到死都在踐行對我唯一的承諾，那也是我…午夜夢回時，唯一能聽清的一聲嗚咽?！?/br>
    雪游手掌顫抖，他幾乎咬碎了齒關(guān)。如果他們…如果他…

    “他那樣的人，即便身死，也不會教我有太多的憾要表。而我至今才明白，原來他鮮少說承諾，更不會愛，是一早便知道自己不會好過，所以只要他不說，對我的承諾少點(diǎn)兒、再少點(diǎn)兒，只要他記得，只要他聽明白就夠了?？伤趺茨敲瓷担课沂菚瓭u漸聽懂的呀?！?/br>
    明露竟有些微癡地笑了。

    ……

    雪游心情沉重，反而是明露安靜地將這在自己懷中伏首痛哭的少年攬住，指尖輕輕地安撫。她想還有什么必要再坦誠呢，早在一天前，這屋子內(nèi)有一位訪客更早到，那與自己夫君面容肖似的修羅對她說出一句又一句誅心之語，說及她懷中的少年會與她走一樣的路，不過區(qū)別是唐默主動回護(hù)的這些人害了唐默的命，而他要主掌雪游的命再將他殺棄，他要和唐默截然不同，要比他更強(qiáng)。于是蕭明露一年后首次拔出雙劍，神色無動而劍風(fēng)凜凜，與唐獻(xiàn)拼殺。最終她承諾會去赴死，但要唐獻(xiàn)放過他。

    “說世人愚蠢，不及情者卻是你。你要把眼睛放在雪游身上，心便會在無形之中靠近…心便是情，情字，最誤人。”

    “心？虛幻而不見其章，我不需要這種東西?！?/br>
    唐獻(xiàn)冷淡而離的神情還在明露眼中，她閉眼，將下頜貼緊雪游的發(fā)頂。

    她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做的了，在睢陽護(hù)不住百姓，護(hù)不住阿默，但至少在失去一切以后，要護(hù)住真正無辜的雪游。

    ……

    明露騙雪游，為他系上自己親手編的那枚杏花劍穗時笑意輕輕地，

    “你只管江湖闊大，去看一看吧。明年有霸刀山莊的揚(yáng)刀大會，不會比藏劍的名劍大會遜色的。往南疆去，有很漂亮的異域風(fēng)景，到處是靈獸，往西北去呢，是大雪覆山的雁門關(guān)，蒼云堡多威風(fēng)。再往西點(diǎn)兒，就是波斯吧？那是我去過最遠(yuǎn)的地方。我都有裝訂成冊子，當(dāng)做指南送給你。”

    她撫摸雪游的臉頰，

    “哪處都是江湖，忘了這些不好的事，真正去磨練你的劍心吧。雪游，若有想去的地方…哪兒管天高海遠(yuǎn)，都要去啊，這是阿姐僅剩的回憶了。約好和阿默去，我們在沙漠間挖水泉，到蒼云堡看雪…呵呵，始終沒玩兒成?！揖土粼谛惴缓煤玫?，等你回來，把見聞?wù)f給阿姐聽。”

    薛雪游用力點(diǎn)頭。

    他啟程，說要依這份情，先到南疆去。說他現(xiàn)下有一位心許之人，雖然羞赧，不敢報誰人，卻已說那人住在蓬萊，是仙子一般的人物；說這些他一一都會去做，請阿姐放心。

    “好啊，那阿姐就在這兒等著。等你回來，帶著你的心上人?！?/br>
    ……

    薛雪游不雇馬車，決意先往南去。他曾聽說過長安有擂臺可打，是以武會友的好地方，但現(xiàn)下長安才收復(fù)，從前要打天下擂的計劃便不如往南疆去看露姐所說的神異之地，同樣人才輩出、地杰人靈。只是他自從來到揚(yáng)州便覺得身體遲滯，怪異之感便沒停止過，尤其出秀坊以后便覺得有人盯著自己，清楚自己任何動向。他有意繞出客棧，當(dāng)初被唐獻(xiàn)迫媾時怪異的頭疼與他現(xiàn)下的感覺別無二致，雪游干脆拔出背上聽冰，在柳樹下?lián)]劍指地，冷然說。

    “既然跟了這么久，出來吧?！?/br>
    唰一聲柳葉靜止，一道勁紅暗色的身影襲來，直劈他后頸！身法太快，雪游拔劍一擊，卻不如身在暗處的殺手來得迅猛，他在失去意識之前，仿佛聽到一聲嘲弄的笑聲。

    “哼?！?/br>
    ……

    薛雪游再度轉(zhuǎn)醒時，隱約聽到耳邊有燭火剝落的噼啪聲，夾雜著點(diǎn)點(diǎn)水滴在鐵器上滴落的靜響。他恍惚地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一雙手腕被吊在直立的刑架上，四肢和軀干都被用鐵鏈絞著，無法掙脫。這里仿佛是一座地牢，四處雖然昏暗，但有些燭火掌光，而下手處一名身穿勁裝的男子輕飄飄地向他看來，仿佛盯著一個死物。薛雪游被他這眼神看得頭皮發(fā)麻，短短數(shù)月之間，他見過太多各色各心的人，尤其是男子。有人對他欲望毫無掩飾，有人對他寵昵親愛，有人對他真心相許，亦有人將他當(dāng)作真正的死物。最后一種人當(dāng)屬唐獻(xiàn)最可怕，讓他一想到“唐獻(xiàn)”這個名字便唯有無邊無際的恐懼，似被毒針冷凝地鉆釘入皮膚，沿著皮下的經(jīng)脈攻訐肺腑，讓他齒關(guān)生寒。那是鬼一般行走人間的精魅怪物，而眼前的人呢？雪游竟有些無意識地扯開唇角，抬起下頜冷傲地看向那個秀美的少年：大約是因?yàn)樗捞偏I(xiàn)將他看作死物，是唐獻(xiàn)心中對生死混不在意，故而極少對他輕蔑，即便是輕蔑，也多是未放在眼中。而眼前少年是真正把自己看在眼中去鄙夷，薛雪游便并不怕他。

    畢竟現(xiàn)在，他為何要懼怕別人的鄙夷呢？他已經(jīng)見識得夠多了。

    “小道長，還有心思在吳鉤臺的牢里笑。你知道被抓來要做什么么？”

    那秀美的少年走上前，他雖然穿了一身勁裝，卻不難看出出身貴胄、舉手投足之間頗有風(fēng)范，一雙潤亮如點(diǎn)漆的黑瞳，面容俊美，此時故意地作一份陰刻模樣，顯得有些浮夸，雪游卻不覺虛偽滑稽。上位者多是如此，私下里不在乎名聲到底如何經(jīng)營，有如戴著一層似是而非的面具。你看他似乎是偽裝陰刻，卻未必不是也是真心殘忍頑劣。

    少年吳鉤眉眼雅致，他捏住雪游下頜，看這小道長一臉冷淡，毫無玩味在眼底。

    “平陽薛氏，竟出現(xiàn)了個在大寒之冬出生的異軀之子。你當(dāng)真不知道天寶四年薛直身故后，為何朝廷之中對薛氏明加安撫，背地里卻是滾地烹油，拋薪添柴？原不想將這些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你，罷了，你至今都以為是自己生得怪異讓薛氏名聲受損，父母才刎頸自殺，但你一個人，”

    吳鉤諜子在掌間把玩雪游生得漂亮yin色的臉容、下頜，他十指修長更勝一般cao琴手，看待精致物件般看待這純陽道士，清明地觸及這道長眼中的抗拒。他捏了捏雪游的兩腮，指腹和某幾個關(guān)節(jié)尤其微硬的繭子讓雪游高筑心防。吳鉤臺隸屬于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凌雪閣，此人是真正有武學(xué)的，恐怕不好脫身。兩寸柔膩的腮rou被捏得發(fā)紅，少年撫著這被懸掛美人的脖頸，撥開衣襟，側(cè)臉在雪游的鎖骨窩兒處咬了下去，在雪游鎖骨邊嘬出了一個艷紅的齒痕。

    “嗚…”

    雪游被他嘬得顫抖一聲，吳鉤少年卻以指腹滑過雪游的頜線，在指間賞玩，伏在頸窩吮吻，滿足地嘆息。

    “唔，不愧是薛道長，今年才開苞便給人弄熟了果然不一樣，比一般脂伎羞澀些放不開，卻較一般處子放浪勾人。我身上母蠱玩兒得不熟練，起初只能隱約感知到你在別的男人身上玩得有多sao，后來蠱被那姓裴的小子暫封了，他對你可真是情深意切，舍得以內(nèi)力精心給你施針，壓制這子母蠱之間的聯(lián)系…嗯，我猜后面是誰？那個蓬萊門人你趁早忘了的好，至于那個唐門，”

    吳鉤濃密的眼睫輕錯地抬扇，伏在雪游頸窩以舌尖舔勾嫩rou的動作情色yin靡，眸光中卻有殺意。

    “我可遲早會殺了他?！?/br>
    雪游臉色雪白，一番舔舐啃咬下雌xue早已起了感覺，他在此時采篤定，吳鉤必然和他的蠱有關(guān)系，當(dāng)時名劍大會上他蒙了面，易過容變過聲，可卻無比熟稔地知道他一切秘密…他喘息間低聲冷問。

    “…李琋？”

    那是著少年在名劍大會報上的名字。雪游一面微喘，一面別過眼睛，不愿意看他。被喚作李琋的少年神色一訝，隨即親昵地吻雪游的唇角，

    “薛道長還記得我？不過那不是我的真名兒，說出來怕嚇?biāo)滥?。我不愛拿身世壓人，畢竟那本就只是我的父母出身，而非是完整的我。不過要讓你最絕望地為我所用，怎么能不告知你全部？”

    吳鉤在衣衫窸窣之間扯散雪游的上衣，于是兩腕被懸掛的人上身赤裸地被從衣衫中抱出，一對雪乳圓脹似剝了殼的荔枝rou，兩顆淡紅的rutou匿在乳rou間。吳鉤一只手有力地從雪游左乳的乳根處捋到軟彈的乳峰、攀玩到乳尖，將那一枚軟紅的rutou從圓奶中撥出，玩得雪游“啊啊”低失聲yin叫，少年將下巴擱在他右頸窩，似蛇吐信。

    “那你可聽好了。當(dāng)年安賊欲反，在雁門關(guān)外勾結(jié)奚人攻城雁門，你薛氏子薛直以為安賊的援兵是來救助，最終被打得破甲而還，破陣營血流成河，薛直斷后燕云殘部，只身迎敵葛爾東贊、獨(dú)孤問俗。而我被封作公主和親的小姑姑被奚人殺死——李唐信成公主，是我的祖母，被封作靜樂公主和親的，是我的姑母；我名獨(dú)孤琋，吳鉤臺死士。”

    雪游目光微縮。

    “很驚訝？尤其驚訝不難聽出我算敬重薛直，卻為何如此對待他的族人？”

    獨(dú)孤琋面目俊麗，出身豪閥大族的少年隔刑架在背后將被束縛的道長虛抱，手掌揉弄著雪游柔軟飽滿的rufang，捏得雪游頻頻壓抑地叮嚀。

    “開元廿九，曾有一場徹骨寒冷的大雪，被記載為‘寒甚，路有起伏之凍骨，不乞朱門之rou唾’。陛下密詔衍天宗門人入宮，得經(jīng)天緯地之妙讖，道平陽薛氏在龍脈睛瞼處如一枚拔釘，可定真龍偏首之疾，亦可覆真龍煌煌基業(yè)。那一年你出生，雖然只是平陽薛氏偏房的一支，卻住得離長安頗近，你父母見你身體怪異，擔(dān)憂會給家族帶來災(zāi)難，帶你遠(yuǎn)離…陛下暗中查篩所有有可能有異心或大能、大運(yùn)的薛氏族人，一時半會竟沒能查到你。直到天寶四年，薛直戰(zhàn)死，薛氏大樹傾覆，種種陳年秘辛浮出水面，你身體有異之事被看作竊天大運(yùn)，但你父母先一步自刎而死，保全你的蹤跡，從此你在純陽宮的庇護(hù)下茍且偷生，作為龍睛之釘中的一枚，活到了現(xiàn)在?！?/br>
    雪游渾身顫抖，被懸掛的手腕緊攥成拳，他死死咬住嘴唇，雙目如滴血一般線紅浮出。

    雁門之覆，薛氏之沒，龍睛之釘。

    一切都光怪陸離，荒唐可笑，但有如驚天駭浪之廣洋，令他無可自拔地憤怒中沉溺深陷，挑不出疑點(diǎn)來辯駁。他曾在入純陽門下時聽到于睿師叔提及所謂天運(yùn)，或許師叔之機(jī)敏有所洞察，而他未曾想過，在大人物反手覆掌中，親人的死、雁門的仇恨，都被玩弄得如此輕易。

    如此徹底。

    獨(dú)孤琋的手掌放過雪游被揉玩得發(fā)粉的雙乳，這乳鴿兒在主人發(fā)抖欲泣都面容襯下顯得越發(fā)嬌怯可憐。他將溫?zé)岬氖终蒲匮┯翁鴦佑辛?、起伏大悲大怒如鼓點(diǎn)的心口處按滑，撫到雪嫩緊致的腰腹、光滑白皙的牝戶，輕輕松松地解開他的下裳，掉掛在雪游被鐐銬禁錮的腳腕，在雪游的掙扎間掰開他的yinchun。雪游腰間綁著一圈銀色的粗長鎖鏈，冰得他腰腹瑟瑟，襯得一把窄腰禁欲纖細(xì)，一摧即折。

    “唔、唔…不要……獨(dú)孤琋……放手…放手！”

    雪游泫泣間顫抖，最后厲聲斥他。獨(dú)孤琋如不在意般以指尖彈了彈這yin軟美人的一只奶頭，在他低呼中移指繼續(xù)剝開那柔軟流水的軟潤雌xue，微硬的指甲貼著媚rou摳弄，他才伸出食指中指兩根手指，連連進(jìn)出抽插就已經(jīng)玩得這雪作的美人腰腹顫抖，身上沁出一層薄薄的香汗，子蠱催動的蠱香在母蠱主人近身時越發(fā)媚甜縹緲，獨(dú)孤琋傾唇咬他軟白的耳垂，在雪游嗚聲的抗拒中咬得更深、手指捅完得更深，很快那口xiaoxue便纏著獨(dú)孤琋的指節(jié)不放，溢出了“嘩嘩”的水聲，滑溜溜地沖刷獨(dú)孤琋摳動軟rou的手指。

    “薛道長真sao?！?/br>
    “——出去！我不是…”

    獨(dú)孤琋笑吟吟地，

    “哦，說到哪兒了？我確實(shí)對薛帥沒什么意見，小姑姑和親實(shí)屬無奈，但我應(yīng)當(dāng)深恨的到底是安賊。不過真是造化弄人，偏偏你看似無辜，卻或許薛直不是那真正的龍睛之釘，被遮掩過去的你才是；薛氏有用的臂膀被暗暗拔除，這些人卻未必是天命上真正對李唐江山有威脅的人…而當(dāng)初衍天宗做出預(yù)言，不僅針對的是李唐江山，只言真龍，是陛下信了龍即吾。安祿山知道這個預(yù)言，你猜…他會覺得‘龍’是誰？會怎么待你？因此薛氏倒霉，說不定還要怪你。你不好好在華山待著也就算了，知道因?yàn)槟阆律?，暗中惻隱不滿薛氏被構(gòu)陷的大人物們?yōu)槟阕隽硕嗌倜?？嗯？郭大將軍憐惜同袍之誼，對你暗加照拂，我本想以蠱把你收為己用，引安祿山出來，沒想到我那個按輩分算算…該算是我表侄的柳暮帆完全是個傻子呀，”

    獨(dú)孤琋在雪游頸窩吹氣，手指再插入一根，快速抖動進(jìn)出下玩得雪游唇涎微露，失神破碎地：

    “不…不要玩了…嗯…啊…出去…出去…”

    “怎么還專程cao了你，壓了這蠱。否則你若不得陽精，蠱發(fā)了，便全副心神聽我的?！?/br>
    獨(dú)孤琋吻這一段香汗津津的美人頸，欣賞雪游失魂落魄的模樣，在指間轉(zhuǎn)擰著雪游的蒂珠，挑、捻、壓、揉，最終雪游抽搐著身子，哭腔濃重，腿心戰(zhàn)栗，

    “不、不啊…要…要噴了……噴了啊啊啊——”

    溫?zé)峋К摰膟in水滋了獨(dú)孤琋一手。

    “你運(yùn)氣卻也好，萬花藥宗齊齊為你壓蠱，唐獻(xiàn)刻意要斬斷這蠱和你間的聯(lián)系，所以萬般對你兇狠，要你對他的恐懼壓過對蠱的臣服，簡直是挑戰(zhàn)我嘛。因此我必定要?dú)⑺?，想必你樂見其成？呵呵，沒說方璟遲，你以為他是什么真心待你的好人么…蓬萊門入世，并非全然都是為了什么天下安定，你以為方乾入世沒有私心？方璟遲最初在睢陽就那么巧遇到你，你都不覺得奇怪，只因?yàn)槟闵砩嫌兴麄兿胍那閳螅蛟S可以醫(yī)治被方乾帶走的五毒教女人，以及從薛氏身上摸到九天之中到底是誰在懸定龍脈正位，以私心攪亂朝堂。你以為他和你兩情相悅？”

    雪游忽然劇烈地掙扎起來，他柔皙的腿心因膝蓋被捆著不能動的太厲害，此刻發(fā)狠一般要去咬獨(dú)孤琋的手臂，獨(dú)孤琋竟就被他在手臂上咬出一道血痕齒印，蹙了下眉，

    “什么野貓兒，不信就算了。但你身為子蠱就只能聽我的話，我會從你身上得到安祿山作亂竊得的一切，把他得到的都?xì)У?。你同樣與他應(yīng)該有血海深仇，不情、不愿，也、要、愿?！?/br>
    獨(dú)孤琋嗓音冰冷如閻羅，扳著雪游的下頜，另一手竟從刑具中挑選了一樣粗長鐵棍，那鐵棍上凸起排列，有如一根男人的陽具，但尺寸是雪游見所未見。獨(dú)孤琋伸手將這鐵棒在雪游xue間一捅而盡。

    “——啊啊…好痛…”

    雪游痛得悲鳴，太多獨(dú)孤琋的話令他昏沉而不愿聽，他不知道獨(dú)孤琋究竟有幾句騙他，又有幾句是真的。他天性軟弱，從前以為奮武是為天下與百姓計，最無上道心便是牽掛世人，抱著這樣的心思與迷茫下山，卻在真相之前不敢肩負(fù)，什么龍睛之釘，什么天經(jīng)地緯，什么讖言，為什么，為什么都好像在告訴他，你生來便帶著罪。

    這令他生不如死。

    “別怕啊道長，”

    獨(dú)孤琋以那雙艷瑰的眸子深深地注視雪游不住滾淚的清眸，在他xue中埋插鐵棒的手一再拿旋，笑容放肆，

    “…子母蠱一陰一陽，相互伴生，假如這等誅惡辟邪的偉業(yè)不成，我功敗身死，你便陪著，反之亦然…我們會一起到碧落黃泉。”

    ……

    雪白漂亮的一具清瘦軀體還是被懸吊在刑架上，雪游被懸的手腕已在掙扎中被勒得紅了，獨(dú)孤琋依然不愿意放過。這吳鉤出身的諜子從不用自己的東西真的碰他，各式各樣yin靡的刑具卻在他身上試了個遍，此時雪游兩只嫩乳沉甸甸的，飽脹得厲害，雪游紅唇張吐、一呼一吸間都似貓兒般叮嚀難受，rufang太癢了，從前…從前這種時候，都有人來為他吃一吃奶，而他對獨(dú)孤琋心情復(fù)雜，不愿祈求于人。因此一直強(qiáng)忍著，鼻翼翕動著閉眼承受，這份難耐又偏要勉強(qiáng)的樣子落在獨(dú)孤琋眼中便是可憐，他在掌間玩弄雪游如同擺設(shè)的小小玉莖、兩丸精囊，這東西幾乎射不出來陽精，少年心思活泛，又不必再度偽裝陰戾，笑瞇瞇地搓玩這精巧物件兒，

    “道長，想要就說??？”

    他彈指彈了彈雪游的一枚乳粒，那乳粒被指甲面兒一刮便更硬挺，雪游喉嚨間吞咽口水，被弄得顫抖著“嗯”了一聲，又閉上眼睛冷淡地不回答，獨(dú)孤琋拍掌大笑，在一眾刑具中挑了兩個掛著白玉鈴鐺的乳夾，一邊一個給雪游夾上。這乳夾顫巍巍地抓住兩邊紅嫩的翹尖，抓捏得雪游又一陣嚶嚀哭泣，他想自己本也不是愛哭的性子，但怎么就有這樣不幸，實(shí)在有點(diǎn)兒欲哭無淚，嗓子有些啞了。他恨恨地看著獨(dú)孤琋，一雙美目慍怒，起初聽到往事時還待他有點(diǎn)兒憐惜的意思，畢竟薛氏守一方，卻在雁門出了“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的恨事，最后更累得公主被殺，他有些遲來的歉疚。可眼下獨(dú)孤琋活蹦亂跳，野心勃勃，不像被往事絆住，褻玩自己都說姿態(tài)毫不猶豫，薛雪游悔自己的軟仁，簡直恨不得將這人活剮了。

    “道長生氣了？”

    獨(dú)孤琋以指尖提起他的下頜，逗弄貓兒一般，撥了撥雪游乳上的鈴鐺，清脆的“鈴鈴”聲傳來，雪游臉色劇紅，呼吸起伏間胸前美景更加壯觀。獨(dú)孤琋故作輕松地哈哈笑著，再度以那種輕松的神態(tài)將手中圈上了兩個羊眼圈的鐵棒插進(jìn)雪游xue中，那羊眼圈兒上的硬毛在yin水浸泡下發(fā)軟，變成小刷子一般的韌絨勾撓雪游的xuerou，冰冷的鐵棒早已被吞吃得溫?zé)?，令他只在乎神色迷離間發(fā)出“唔唔”“嗯啊”的呻吟。這一口寶xue不是沒有看得獨(dú)孤琋心猿意馬，不過他定力非比尋常，一手深重快速低頂旋鐵棒，一手壓著雪游的乳根向乳夾處抽揉，雪游一面有難耐的呻吟，一面呼聲掩在清脆的鈴聲間，獨(dú)孤琋問他：

    “真好聽。不如我給你在奶上穿個環(huán)，一樣綴鈴鐺，好不好？”

    雪游冷冷地剮他一眼。

    “要穿你自己…嗯??！啊啊啊…不要再插了……不要…呃??！”

    獨(dú)孤琋笑瞇瞇地將鐵棒上翹，頂?shù)窖┯嗡謹(jǐn)埖幕ㄐ摹?/br>
    “不要什么？”

    “滾，要穿你…啊…你自己、穿、…。”

    “道長真是狠心，我又不能產(chǎn)奶，穿了反而是累贅。讓我想想，你原來是不是打定主意到南疆去？呵呵，勸你現(xiàn)在不要去…不過你在我手中，本來也去不成了?！?/br>
    獨(dú)孤琋垂睫，眸中深云走蘊(yùn)，這一笑燦爛光華。

    “啊，對了，本來不打算給你這些苦頭吃，只要你乖乖答應(yīng)我做事，勾安祿山出來，我又不會害了你，畢竟你多少算薛家的人。只不過…道長，你太擰了?！?/br>
    “假如你真的不愿意順從我，事事以我為先，我只好先帶你去青樓。吳鉤臺和凌雪閣可都沒有能調(diào)教好你這種身子的大能，我只好去青樓找八十一百個嫖客來cao你，把你cao怕了，你才肯對我心懼，聽從我?！?/br>
    獨(dú)孤琋笑容放肆，在雪游頜下一勾即過。

    “母蠱只能感受到子蠱在做什么，不能親身體會。真想看看你在男人胯下求饒是什么樣子啊?！?/br>
    雪游不寒而栗。

    ……

    “我不會跟你去青樓，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假如你要帶我去那種地方，我會殺了你?！?/br>
    雪游已被從刑架上放下，兩枚手腕還是紅的，身上不著寸縷，被獨(dú)孤琋按在溫?zé)岬乃刂胁料春節(jié)竦纳眢w。獨(dú)孤琋不會服侍人，這世家出身的公子哥兒倒也不把他交給什么同僚拾掇，而是草草地取來梅花香的胰子在雪游光裸的身體上打滑，修長的手掌一圈一圈兒地揉捏著那被胰子打滑的嫩乳，雪游抿唇不語，別過臉不對著獨(dú)孤琋，獨(dú)孤琋挑著他的下頜迫他回看，聽到雪游的話，燦爛的笑一凝，脫手將一塊濕滑的梅花胰子塞進(jìn)了雪游仍濕著的xue內(nèi)。

    “——唔！”

    “你、獨(dú)孤琋、你有病！你塞了什么…嗚……拿出來……”

    不知是不是得知了往事以后破罐破摔，雪游反而不再有種迷茫的脆弱，整個人渾冷似華山冰雪，不再拘束口頭上和獨(dú)孤琋互嗆的方寸，掰開獨(dú)孤琋作亂的手想把半吞在xue中的胰子打取出來，可那東西濕滑著往里入，他一時急得淚光飛爍，羞惱著去抓取獨(dú)孤琋的手。獨(dú)孤琋無奈地看著被雪游抓紅的手臂，先前才被咬了下，此時又被抓，什么叫虎落平陽被犬欺？他看是平陽薛虎落成了貓，雖病，爪子猶利呢。

    獨(dú)孤琋分開雪游的雙腿，從那酥紅的xue內(nèi)一鉗，便拿出了那塊胰子，雪游哆嗦著喘息，又被獨(dú)孤琋以指節(jié)撐開了yinchun，溫?zé)岬某厮疀_入，把濕滑的胰皂刷洗，獨(dú)孤琋輕描淡寫地掰著他的xue，指節(jié)在xue內(nèi)搜刮著抹掉胰皂，插得雪游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臂，虛伏在他懷中。

    獨(dú)孤琋輕輕地貼在了雪游耳側(cè)，咬住雪游微紅的耳廓，聲氣曖昧欲熱。

    “道長，還往我懷里躲呢？”

    “不是不喜歡嗎？”

    ……

    兩人就維持著一種詭異的關(guān)系，按理說獨(dú)孤琋出身世家貴族，又是李唐血脈，雪游出身平陽薛氏，要算他半個臣子，權(quán)勢欺壓之下不得動彈。但雪游身有傲氣，一旦見了獨(dú)孤琋不是抓便是撓又是咬，薛與獨(dú)孤之間曾有子嗣同袍而戰(zhàn)過，有子嗣執(zhí)刀互對過，也有共同大敵，事天下同一主，因此獨(dú)孤琋雖然心有悻悻，從一開始便未想真的殺了薛雪游，否則他爹知道，真的會恨他也說不定。除非萬不得已，他不想真的下殺手，但看著薛雪游此時盤膝閉目冥想，擺出了一副練功的架勢，他饒有興致地開始不知道多少次的挑逗。

    “喂，薛道長。你練功有什么用呢，劍被我沒收了，你又不是修紫霞功的好材料，太虛劍意勉勉強(qiáng)強(qiáng)，但也無兵器在手，怎么殺我？”

    “你服個軟，答應(yīng)替我做事，我可以給你很好的待遇?！?/br>
    “純陽宮未必護(hù)得住你，你如果不想給純陽宮添麻煩，聽我的話、順從我，我可以為你帶來凌雪閣的庇佑。敵在明我在暗，你在意的人會安全許多哦?！?/br>
    雪游竟然緩緩地睜開眼，神色復(fù)雜而眸色晦暗，破天荒地幽幽開口問獨(dú)孤琋。

    “你…先前說有大人物護(hù)著我，是什么意思?！?/br>
    獨(dú)孤琋一愣，從善如流地垂睫笑答。

    當(dāng)然是字面意思。

    薛直死后，朝堂中從前忌憚薛氏的蠹蟲迫不及待對薛氏清算，陛下暗中默許，雖有回護(hù)，卻深知水至清則無魚之道，不過多參與。而真正正直的大將軍如郭子儀，這些年來不曾間斷過對薛雪游等薛氏余子的照拂，只是華山太遠(yuǎn)，大人物落在華山之巔的慈愛目光便如同雪一樣不易被人發(fā)覺?？墒沁@樣的動作焉能沒有代價，郭子儀如今領(lǐng)兵出戰(zhàn)，多受帝王猜忌，恐怕這其中也有回護(hù)薛氏的一份原因吧。于是凌雪閣曾派人盯梢薛氏余子，接下這個擔(dān)子，但折損了不少精銳，因此獨(dú)孤琋初時恨薛雪游，恨他下山，恨他想要清白地過一生，恨凌雪閣原本可以忠骨他埋的同僚，死于一場又一場對薛氏余子的回護(hù)，哪怕不是因?yàn)檠ρ┯巍?/br>
    明明身為良將之后，卻不投身于大業(yè)，空要人前赴后繼地保護(hù)，可笑至極。

    獨(dú)孤琋微笑，以手撐頜，

    “是啊。你該謝的人有很多，比如郭大將軍，天策府李大將軍，凌雪閣千千萬萬個隱在大唐江山的諜子，沒有他們，你、薛氏余子，都活不了?！?/br>
    “你可能覺得你很無辜，但是我不聽也不信這種蠢話。假如一個人生而有能力，她想選擇自由無牽掛的生活，不被什么約束，但卻要肩負(fù)著光榮尊崇的姓氏，享受世人的贊譽(yù)，那便是懦夫。小姑姑出降時，我還很小。但父親后來說，她心甘情愿，她不愿學(xué)皇宮中那些哭哭啼啼的真正李氏公主，推脫說自己有著大好年華，不要去嫁。我倒不覺得那些女子是享用民脂民膏便要有責(zé)任去和親，但絕不可兩邊盡討，好處全占。小姑姑她生來被李唐所棄，卻義無反顧地嫁了，明明身著一身宮裝，慘死奚人刀刃下…我卻覺得她魂魄猶唳，策馬奔騰?！?/br>
    雪游垂眼。

    “所以啊小薛道長，”

    獨(dú)孤琋靜靜地挑起他的下頜，眼中光華收斂，唇彎笑意很淡。

    “當(dāng)我知道你以薛氏這個姓下山，毫不知掩飾，亦不知恨為何物，想要一身無用的清白…我是真的，在恨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