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 變故橫生
書迷正在閱讀:迷盒(雙性短篇合集)、寡夫、xp收集所(雙性短篇合集)、被眾多男人cao著屁眼兒 NP (下部)、埋沒春日【yin亂合集】、被迫繼承海王的魚塘/np、金玉良緣、失憶后我把老公給忘了(ABO)、惡毒小美人翻車以后、人之外合集
“你要我如何能信你?”萬嵎攥緊了拳,“你先前同蕭祁珩私交甚密,為何我問你,你卻道你和他‘談不上認識’?你騙我在先,卻還要問我為何不信你?” 萬嵎又恨又痛,樁樁件件,都齊齊指向紀殊對自己的背棄,他原先也曾猶豫,也不愿相信紀殊真的xiele密,可后來手下的暗衛(wèi)查出,紀殊自離開了趙氏族學(xué)后,便歸家待字,且緣因紀正霆之故,時常與蕭祁珩同出同入,甚至還曾借居淳王府?dāng)?shù)月之久,但他問起紀殊時,紀殊卻輕描淡寫地說了謊,說他并不認識蕭祁珩。 若真無事,又為何欺瞞? 若真有其事,他是不是從嫁入萬家之始便同蕭祁珩謀劃這件事? 紀殊沉默了,他只覺得眼底發(fā)燙,抬起頭時,周圍事物都氤氳在淚中。他無話可說,只是未曾算到,萬嵎竟連此般陳年舊事都能查出來。 曾經(jīng)確實同蕭祁珩一時接近過,隱瞞不過覺得說出來并無益處,不說出來也無害處,便索性不說,卻沒想到后有泄密一事,正撞上了萬嵎疑心的槍口上。 紀殊此時的緘默,在萬嵎眼中,已是無異于供認不諱。只是看著他微紅的淚眼,萬嵎竟發(fā)現(xiàn)自己沒法對他發(fā)怒。一種抽筋剝骨般的痛楚漫便周身,澆滅了滿腔的憤恨,唯余惘然。 “兵強將智,不可以敵,勢必事先?!苯綆挪詫傧虏撸ㄓ幸悦廊耸轮?,可伐其情。少時學(xué)兵法奇計,他最看不起所謂美人計,覺得只有膚淺貪色之流才會中計,事到如今,才領(lǐng)會其中滋味。 原來紀殊的溫柔小意、體貼入微不過是逢場作戲,他的一顰一笑、軟語嬌嗔也不曾真正屬于自己;結(jié)契合一,喜懷身孕,都只是他誘敵深入的把戲。 一開始他是真的有所疑慮戒備,可看著紀殊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那些疑云也隨之煙消云散,他是真的想同他攜手白頭。 到如今,他知曉這不過是一場處心積慮,亦無法自拔。見到紀殊流淚時,他想做的,仍是不顧一切將他抱在自己懷中,輕輕替他拭淚。 · 天色將晚,一桌佳肴徒然擺設(shè),分文未動,人走茶涼,影影幢幢的燈燭將紀殊孤寂單薄的身影映在烏木畫屏上,昨日游魚戲蓮還是一片春意盎揚,今朝便已冷然。 碧海掀了簾子走近,只是輕聲問:“少爺,菜都涼了,要拿下去熱一熱嗎?” 紀殊胃口全無:“不必了,都撤下去吧。” 碧海瞧了一眼,愁得直勸:“少爺,多少吃點吧,您不吃,肚子里的小少爺也跟著餓?!?/br> 紀殊只勉強喝了半碗湯,早早便回房躺下了,可遲遲不能入眠。如今萬嵎疑心他泄密,卻不知會如何處置,是趕出萬府還是羈押私牢,他絕不敢往好的地方去想。鐵血柔情,也須得有情在先,萬嵎看他的眼神里,卻是滿滿的恨。 也不知何時竟然睡著了。朦朦朧朧間紀殊感覺身側(cè)的的床榻陷下去一塊,溫?zé)岣稍锏拇笫痔撎摀徇^自己臉頰,便再無聲息。 · 變故來得很快。下半夜里,紀殊隱隱聽到外邊人聲雜亂喧天,不久便被碧海搖醒了:“少爺,少爺,快醒醒,醒醒……” 紀殊又驚又疑,本來便淺眠,撐起身已然醒了大半:“這是怎么了?” “不曉得,外面鬧哄哄的,來了一群人,都是不認識的面孔,也不見有家里的人敢動……他們從大院一路過來的,估摸著快到這邊了,我先叫您起來。”碧海喘了口氣,“我從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嚇都嚇死了?!?/br> 身側(cè)的位置唯余冷衾寒席,紀殊心里已隱隱有了答案。蹙著眉,下了榻,讓碧海幫著穿戴整齊,紀殊裹了件稍厚點的外袍便走出房門,此時“那群人”也恰好來到南院——紅纓盔帽,鐵甲圓護,腰間皆配以短刃,前排的三四個高高舉著松油火把,后邊的一群豺狼虎豹般蓄勢待發(fā),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一看也便知是兵卒打扮。 為首的一員,立如青松,橫眉冷目,髭髯葳蕤,腰懸寶鞘,赫然是老將風(fēng)范,不過眼見紀殊時,不由得愣怔片刻,旋即恢復(fù)如常,作揖道:“紀公子,許久不見?!?/br> 紀殊只覺得其人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來,腦子轉(zhuǎn)了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于是應(yīng)道:“魏大人?!蔽旱铝甲嫔先嗽螆?zhí)金吾丞,到他這一代亦受此蔭庇,不過執(zhí)金吾權(quán)分三輔,加之當(dāng)朝皇帝與其關(guān)系不過如此,便也不及從前威風(fēng)。 魏德良自然不是省油燈,先前常到淳王府進獻,談不上拉攏,只求在六王爺面前混個眼熟,多一份人情便是保障。蕭祁珩倒樂得他親近,恰巧那時紀殊和他走得近,便跟魏德良打過幾次照面。 魏德良還當(dāng)紀殊是淳王身側(cè)養(yǎng)的禁臠,此時在萬將軍府上忽然碰著面,也有些驚詫,隨后才想起賜婚一事。身邊的兵卒面面相覷,未得命令誰也不敢先動,倒是紀殊將外袍裹了裹,先開口笑道:“魏大人,這五更天的便出兵來籍沒抄查,好不辛苦。” 魏德良汗顏,忙道:“紀公子這話說的,還未到此地步,卑職也是奉命搜查罷了?!?/br> 紀殊聽此言,心下暗道,果然。抄家與搜查大有不同,前者扣押所有家財,流放的流放,充妓的充妓;搜查只為獄案之事來,搜贓查證。按著萬嵎的官爵功勛,要想抄了萬家,還須得皇帝下了御詔,欽點欽差大臣督辦,搜查只需大理寺令牌或是皇帝授意,不如前者興師動眾。 雖如此,魏德良這架勢明晃晃便是按照籍沒抄查來的,先前搜那幾個院,推推搡搡,掠砸搶奪,能貪的浮財兵卒都貪了去,那些家丁女眷不曾經(jīng)歷過這種事,皆抖如篩糠,不敢怒言一詞;誰知到了南院,見到這位面熟又識事的,怎么都得忌憚幾分:且不論他如今和淳王還有幾分糾葛,其父紀正霆、其友趙琮,哪個是惹得起的? 紀殊見他面有懼色,心安了大半,卻故作冷肅,后撤半步,讓出了一條進門的路,臉上笑意化為一片森然:“魏大人要查便查,休要做多余之事?!?/br> “是、是,卑職不過也是按規(guī)矩辦事罷了?!蔽旱铝假r著笑,揮手喝令一眾兵卒:“你們只進去查,若誰敢損壞一草一木,我定唯你是問!” “是!”小兵們聽令,一擁而上,作鳥獸散了。 “按照大乾律例,搜查府邸時,家眷奴仆皆要聚于中堂,為防私匿,皆不得隨意出入,”魏德良轉(zhuǎn)過身,對紀殊道:“這么的,紀公子,卑職送您過去吧。” 紀殊直視著他,須臾見其面不改色,覺得此言不似作假,便默然頷首。 一路上,魏德良恭恭敬敬絮叨著:“紀公子莫要言怪,我也只是聽令做事。都是這禮部侍郎李代,自個兒遭了暗削,心有不平,便想著拉人下水,進言道萬將軍有‘偷兵抗令之舉,舉亂謀逆之意’,非得讓我領(lǐng)兵來搜查謀逆之物,我心里卻明白,萬將軍屬實無辜,將軍上陣殺敵忠義武勇,是我朝的難得的英雄俊才?!?/br> “李代……”紀殊默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總覺得有些熟悉。 “說起來,李代和萬將軍倒還有些淵源?!蔽旱铝加值溃骸跋惹暗亩Y部右侍郎許鶴西逝了,圣上便讓李代接替許大人之職,明為平調(diào),實為暗貶,估計因此事懷恨在心,故反咬將軍一口?!?/br> 紀殊睨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了,魏德良訕笑了片刻,也噤了聲聲聒噪。 行到抄手游廊,便見一群家仆跪伏在庭院中,男丁女仆各作一堆,擠擠挨挨;再向前看,中堂已是燈火通明,房門前左右各三衛(wèi)兵把守,魏德良送到一旁,拱手作揖,道:“夫人自己進去便是,丫鬟還須跪到外邊?!?/br> 紀殊頷首,只是有些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碧海,碧海只輕輕搖頭,示意道自己無事,不過是跪上一陣。 中堂內(nèi),一室肅穆中,只聽見女子低泣的抽抽嗒嗒聲。紀殊一手扶腰,一手著門框,才得以憑一己之力堪堪越過門檻。房中人見又有人進來了,齊齊側(cè)頭去看,萬長山、謝夫人、長兄萬崐、長嫂蕭芝蘊、小妹萬巍巍以及許析梅等人俱在,跟外邊的情況差不多,男子皆坐于正廳左側(cè),女眷皆坐右側(cè),另,萬嵎身側(cè),還圍站著四五個手執(zhí)長槍、身量八尺的衛(wèi)兵。 紀殊定定望著萬嵎,嘴唇囁嚅著,似有話想說,而萬嵎只是見他進來,匆匆瞥了一眼,便將臉扭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