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 潮期恢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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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驚魂未定,萬嵎沒曾再說什么,轉(zhuǎn)身便跟隨驍兒出去了,只留紀(jì)殊一人在房中,心還砰砰跳著,臉頰余熱未散。 什么呀……萬嵎那番話,難道是、難道是對自己有那般意思?紀(jì)殊怔怔坐回書桌前,腦袋里卻是一團亂麻。 他說如今又重新找到了牽絆,難道是在對自己表露心跡?可之前不久,鈞嵩明明還說過他來金陵是為先妻而來,如此情意,一往而深,他心中仍念舊人,卻來招惹自己,這又算怎么一回事…… 紀(jì)殊疲憊地揉著眉心,頹然一嘆,又重新執(zhí)起狼毫,對著摹本,重新在紙上落筆點綴。罷了罷了,還是先將畫作完成再說,否則怎么跟主顧交代…… 房門之外,庭院之中。萬嵎呆呆看著揮劍苦練的驍兒,抓狂地撓了撓頭,仰天欲要長嘯,卻怕吵著了在屋里作畫的紀(jì)殊。 驍兒見他這般異樣,正練到一半的招式也停住了,不解問:“叔叔,你怎么了?” 萬嵎苦笑,搖了搖頭,忽然之間雙目一亮,便蹲下身,將驍兒拉近自己,悄聲問:“驍兒,你知不知道爹爹平日里愛吃什么?有沒有什么特別想要的?” 驍兒撅起小嘴,扳著手指琢磨了半天,才道:“爹爹想要我好好上學(xué),跟著徐老頭念四書五經(jīng)??晌也幌肷蠈W(xué),叔叔,我想跟你練武,學(xué)刀槍劍法,將來保護爹爹,再也不讓爹爹挨打了……我還要上陣殺敵,做威風(fēng)凜凜的大將軍!” 萬嵎聞言,垂頭喪氣了片刻,又振作起精神道:“那你仔細想想,爹爹最喜歡吃什么?你若告訴我,我明兒就教你一招厲害的!” “爹爹從未說過他最喜歡吃什么……”驍兒一聽可以學(xué)厲害招式,兩眼立馬放光,可思索良久也思索不出個所以然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道:“不過父尊先前每一次回來,都會給驍兒帶好多好多糖和點心,可爹爹全都給藏起來了,不讓我多吃?;蛟S爹爹自己也喜歡吃糖,怕我和他搶東西?!?/br> 萬嵎聽完哭笑不得,告訴他:“爹爹怎么會和你搶東西?他是怕你吃糖太多招來牙蟲,到時候蟲子啃壞了牙,晚上疼得睡不著覺?!?/br> “啊?怎會如此!”驍兒大驚失色,“那我以后再也不要吃糖了!” …… 伏案許久,再度從畫中抬首,已是午后日昳,原先位于中天的太陽也翩翩西移了不少,紀(jì)殊見窗外靜穆無聲,朝外一望,果然已經(jīng)不見了萬嵎驍兒二人蹤跡。 他出門在院中繞了一圈,最終在驍兒那間房外,透過窗欞,看見一大一小二人正倒在榻上呼呼大睡,不由得抿唇一笑。 正好還有些時候,紀(jì)殊便將臨摹好的書畫仔細卷起,放入畫筒中,出門交付給主顧。先前求畫者皆是上門取畫,后來人一多,這樁生意便交到了雅璩閣。 雅璩閣閣主多年來常經(jīng)手書畫買賣,自己本就是收藏的行家,水墨丹青、珠翡文玩面面俱到,是以在金陵生意頗為興隆,這些年來也為紀(jì)殊牽頭介紹了不少主顧。 青山隱隱水迢迢,幾聲船笛,乍現(xiàn)驛橋。紀(jì)殊甫一下船,便瞧見靖和碼頭不遠處的官榜前人頭攢動,擠滿了老老少少。 官榜屬官府衙門管看,凡有新政要事,均會第一時間張榜示眾。他久未出門,不知又有何事發(fā)生,故也踱步前去。 只見最新一處榜貼,明晃晃掛著兩人畫像,一人細眉窄眼、尖嘴猴腮,目露兇光;另一人濃須密髯,滿臉橫rou,端的是那日將自己攔在途中的兩名歹徒。 紀(jì)殊心跳驟然飛速,耳鳴“嗡”地一聲炸開,頓時間眼前一片模糊,拳腳相加之下的恐懼再度席卷而來。他立在原地,脊背發(fā)涼,大口大口吸著氣,冷汗一霎間便從額角后背沁出…… “喂!小兄弟?你沒事吧?怎的臉色蒼白成這樣?小兄弟?”良久,身側(cè)傳來一陣詢問,紀(jì)殊這才回過神,正對上一個挎著竹編菜籃子、白發(fā)蒼蒼的老嫗,神色詫異而焦急。 “我、我沒事……”紀(jì)殊松了一口氣,謝過老人家關(guān)心。 老嫗點點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官榜,頓時“唉喲”一聲:“可算是被衙門抓起來了!這倆混賊,仗著有馮家庇護,不知在金陵城里作了多少惡!” “可不是嘛!據(jù)說兩三年前,那兩人平白欺侮良家婦女,害得姑娘不堪其辱,投河自盡,真是畜生也不如!”旁人一聽,立馬附和。 “……嘖嘖嘖,這倆孽障,能快活一時,哪能快活一世!殺人須得償命,如今定要他們加倍奉還!” “馮家人暗地里放貸斂財,錢利高逾官府所定數(shù)額,那些個老百姓還不起債,馮家皆是派這兩人上門搜刮,打砸搶掠,都不知打傷打殘了多少人……” “是啊是啊……” “真是大快人心!終于挨關(guān)進大牢,這衙門還算做了件人事……” 紀(jì)殊抬頭,將畫像旁的榜文仔細一看,原來是馮家手下的那兩個惡徒已被批捕入獄,此前數(shù)罪一并清算,三日之后,午時斬首,示眾街頭。 榜前圍觀的百姓紛紛拍手稱快,由是可知,金陵城的百姓大都積怨久矣。違規(guī)作歹,無惡不至,勢必要付出代價,自食其果…… 行至雅璩閣,紀(jì)殊一路上都恍恍惚惚,腦袋好像要燒起來一般,全身微微發(fā)著燙,也不知是今日天兒太熱中了暑,還是方才那消息讓他心中快慰過了頭。 閣主接過紀(jì)殊遞來的畫,展卷一覽,“嘶”一聲長長吸了口氣。紀(jì)殊心下有些奇怪,稀里糊涂問:“怎么?可是有哪處畫得不好?” 閣主端著畫,瞥他一眼,又哈哈大笑:“怎會不好?這是畫得太好,我都險些以為你拿來的是張甫真跡!” “過獎過獎,”紀(jì)殊這才釋然一笑,“閣主這番話,真是折煞我?!?/br> “非也非也,我這人向來有一說一。”閣主將畫卷平鋪于桌案之上,再度細細端詳,伸手欲觸,卻離畫面僅余半寸時,倏然收回指尖,嘆道:“旭日東罥,絕巘飛瀑,千雪拍岸。一派開闊磅礴英雄豪氣,古今以來,唯有‘千里山河落銀霄’而已。先前你雖也臨摹這圖卷,可僅有形似而虧缺神韻,未曾如今日這般神形兼具,似真還假,似假還真。” “多畫幾年,手腦便也熟稔了?!奔o(jì)殊垂眸,謙謙一笑。 “好,好!”閣主又是連連稱贊了一番,將畫幅仔細收好,轉(zhuǎn)身從博古架上邊兒取出幾把折扇,遞給紀(jì)殊道:“前幾日又有些人托我向你求畫,仍是,畫在這扇子上。這扇面指定是畫不下全幅山水,那人說了,隨意畫一處風(fēng)景便可,最好有山有水,意境深遠?!?/br> 紀(jì)殊接過白絹面盤的折扇,末了,那閣主又囑咐了一句:“只不過這次的主顧比較特殊,她下回?zé)o法親自來我這兒取畫扇,還得請你到蒔花館送將給她?!?/br> 紀(jì)殊聞言,怔了片刻,隨即才答應(yīng)了聲“好”。 閣主口中的“蒔花館”,不是別的地兒,正是金陵那幾處頂有名的青樓之一。 …… 辭別了閣主,紀(jì)殊原本盤算就此打道回府,可行至半途實在頭暈得厲害,便又折將回頭,去了一趟同仁堂。 下午這時段兒醫(yī)館最是冷清,別的師傅都出診忙去了,堂中只有“小師傅”施陽坐鎮(zhèn)。紀(jì)殊也不挑剔,讓施陽拿自己“練手”,誰知她望聞問切一通下來,把著紀(jì)殊的脈深思半晌,忽地擠眉弄眼,促狹一笑:“小紀(jì),你這是好事將近呀!” “休得胡說?!币慌缘睦钫乒裆焓直憬o了她腦門一個爆栗,紀(jì)殊聽得云里霧里,雖自己未曾有過風(fēng)流韻事,仍是忍不住紅了臉,只道:“又拿我尋開心?!?/br> “這回你確實得開心!”施陽吐吐舌頭,一邊揉著泛紅的腦門,一邊分條析縷道:“體表浮熱,脈象回暖,于常年體弱虛寒者而言,皆是康健之征。小紀(jì),你的潮期快要恢復(fù)了?!?/br> 這些年來,他雖為卯卿,可自從誕子之后,潮期便未曾再來過。先前在上京時太醫(yī)也道,潮期不至是因他體內(nèi)元神耗損過甚,真氣匱缺,加之懷胎難產(chǎn),更添病灶,且難有奇藥可愈,全憑靜養(yǎng),聽天由命。 潮期之于卯卿而言,有時雖折磨不已,卻也重要非凡。一旦停潮或是絕潮,則不可再生再育,對于榫卯之氣也難再嗅知,可稱與常人無異了。 “怎會……突然好了起來?”紀(jì)殊點著下頜,這消息雖有驚有喜,卻也讓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前一陣子還臥病在床,怎的倏然便“康健”起來了? “我也不知其中詳細,畢竟,我是常人,見過的卯卿屈指可數(shù),更別提這般奇癥異狀了?!笔╆枔u了搖頭,思忖片刻,又道:“不過,我在先前老師傅留下的之中,倒是見過此般描述,說‘榫卯如陰陽,相生相克,相輔相成。榫卯之氣,互有補益,同心同德,以度朝夕,年歲無恙矣’。許是你近旁有了心儀的榫君,兩情相悅,兩心相許,榫卯之氣又相契合,久而久之,身子便自然好起來了?!?/br> “可我近旁的榫君只有……”紀(jì)殊剛想反駁,陡然一滯。如今在他身邊的榫君,除了驍兒,難道鈞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