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the　fuck?！”

    AI帶著瘋癲的語氣念完謠言，喬安腦子里只剩下了臟話。

    這也太離譜了吧？！編造這種謠言的人明明自己是個瘋子，卻還要罵柏弘是瘋子？

    其實謠言庫里最多的，就是跟性有關的“秘聞”。柏弘的性向、性癖好、性生活對象，甚至各種膚色的私生子……多的是荒唐的傳聞，無奇不有。

    “怎么？這需要我回應？”

    喬安忽然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一抬頭，發(fā)現(xiàn)柏弘不知何時進了會議室。

    他身上穿著襯衫和休閑西裝，頭發(fā)濕漉漉的，整個人顯得很清爽。

    這會兒，站在夏美身邊，柏弘指著屏幕上的文字，滿臉的疑惑。

    中川夏美白了他一眼。

    柏弘立即明白過來，這又是她們的“休閑”一刻。

    “是真的，”他唇邊浮起一絲笑意，“我闖進法庫的私人公寓，就為了看人zuoai?！?/br>
    喬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看來柏先生不僅待人和善，還很幽默??！

    “柏先生，”坐在遠處的木島小姐看到他，朝他揮了揮手，“新的問題清單整理出來了?！?/br>
    夏美手指一劃，謠言庫頓時消散在空中，所有人面前都出現(xiàn)了新的屏幕。

    “I級信息確認清單?！?/br>
    AI開始念清單里的信息。第一條，與鄰居貴霜共和國有關。

    貴霜占著個復古的國號和“共和國”的名義，實則是現(xiàn)代國際社會的奇葩——在民主制度普遍實行的當下，貴霜被獨裁者所控制。耶爾家族世襲總統(tǒng)，在全國推行個人崇拜，不允許國民討論任何國家事務，也不允許他們使用可以接入世界的虛擬網(wǎng)絡。

    “一年前，前往貴霜旅游的虞云公民范騰因無意間撕掉了貴霜共和國總統(tǒng)納齊·耶爾的海報，被當?shù)鼐揭苑磳φ嘧锞辛糁两??！?/br>
    “這一年間，虞云的外交斡旋沒有任何進展，甚至有傳聞說，范騰本人已在監(jiān)獄被虐待致死?！?/br>
    “當記者就此事詢問總統(tǒng)候選人柏弘時，他表示目前并無權限過問此事，且拒絕對任何假設性的問題做出回應。”

    聽完這條信息，柏弘用手指輕敲了一下椅背。

    “我說的有什么不對嗎？”

    “沒有，”木島小姐搖頭，“但是聽上去有點冷酷無情。”

    柏弘微微偏頭，問道：“他們想聽什么？”

    “一些民眾希望獵豹特種部隊可以出手相救，可能因為您的服役經(jīng)歷，民眾對您在這個問題上的回應有更大的期待?！?/br>
    “是嗎？”

    簡單的問句過后，再無下文。

    木島試探著繼續(xù)說道：“或許您可以表示，如果當選，將盡最大的努力……”

    “虞云的人真的在乎范騰的死活嗎？”柏弘突然打斷她。

    會議室里的氣氛有些低沉，沒有人回答他。

    沉默蔓延了一會兒，中川夏美開口打破了僵局。

    “裝著關心他的死活，能讓人獲得自己道德高尚的錯覺?！?/br>
    “那祝他們心情愉快，”柏弘攤手，“你們準備吧，他們想聽什么，我就說什么?！?/br>
    相比周安正，柏弘算是個很好相處的老板，他尊重工作人員，也愿意聽取他們的意見。

    關于這條信息的討論就此結束，木島小姐松了口氣，讓AI繼續(xù)朗讀第二條信息。

    “斯諾軍校二年級的時候，柏弘跟同班同學打架，打斷了對方的鼻梁。因為對方?jīng)]有告發(fā)，所以沒留下記錄，不然他根本去不了獵豹。”

    “幾年級記不清了，”　AI話音落下，柏弘雙手環(huán)胸，想了一下，“只記得是我贏了。”

    “所以這個事情是真的？”木島問道。

    “好像有這么回事。”

    “打架的原因是？”

    “不記得了?！?/br>
    “你記性那么好，好好想想?！毕拿览渎曊f道。

    “他說我打不過他，我不服氣，就打起來了?！?/br>
    “再想想?！毕拿啦粸樗鶆?。

    “他說我長得漂亮，那時候我最討厭聽這種話，”柏弘嘆了口氣，“怎么什么都瞞不過你。”

    會議室里響起一陣笑聲。

    從為同一個慈善組織工作，到如今共同為總統(tǒng)大位而努力，中川夏美和柏弘共事了十年，彼此之間早已超越普通同事關系。

    這對拍檔一冷一熱——中川夏美冷靜、睿智，言辭如手術刀般鋒利，人稱“冰川魔女”。而柏弘熱情、和善，跟他共事的人幾乎從未見過他發(fā)火。

    也正因為如此，任何與柏弘公眾形象相悖的信息，都會被AI第一時間篩選出來。

    笑聲過后，木島回到正題，繼續(xù)提問：

    “當時，很多人知道打架的原因嗎？”

    “不，”柏弘搖頭，“看見打起來的人不少，但我身邊只有一個人聽見了他說的話?！?/br>
    “沒有太多人知道的話比較好處理，我們會準備一個預案，找一個合理的解釋，”木島記錄著相應的信息，記完了又抬頭問道，“那個知道原因的人，需要去聯(lián)系一下嗎？”

    柏弘緩緩搖頭。

    “他極其聰明，又是我最信任的人，絕對不會出賣我?！?/br>
    ……

    信息篩選會一開就開了兩個多小時，競選團隊與柏弘核對了數(shù)十條信息，并對細節(jié)一一確認。

    會議結束的時候，夏美把喬安介紹給柏弘認識，又請木島小姐安排她的工作。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工作人員陸續(xù)退場，夏美也跟著大家往外走。

    “中川夏美，”柏弘喊住她，“留一下，有事找你。”

    夏美停下腳步，待大家都離開之后，她關上了會議室的門。

    “什么事？”

    夏美轉身，雙手撐在會議桌上，表情略顯嚴肅。

    要知道，柏弘鮮少連名帶姓的喊她，不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商量。

    柏弘看了她一眼，從口袋里取出一個裝飾著深藍色緞帶的禮物盒，推到她面前。

    夏美挑眉，一手解開了緞帶蝴蝶結。

    緞帶從盒子上滑落，她找到正面的小機關，輕輕摁下。

    “咔嗒”一聲，盒蓋應聲而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對鑲嵌著鉆石的流蘇耳墜。

    耳墜之外，盒子里還附了一張小卡片。

    夏美拿起卡片，只見上面寫著：

    生日快樂。

    ——C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