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片无遮挡高清免费久久,在线亚洲高清揄拍自拍一品区,成熟女人色惰片免费观看,久久噜噜噜久久熟女精品,综合激情平台夜夜做,avt天堂网手机,久草色网视频国产

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每天都在玷污白月光在線閱讀 - 13皇子淪陷用抹胸自慰,弟弟yin弄晨睡美人,誘騙下藥準備睡jian

13皇子淪陷用抹胸自慰,弟弟yin弄晨睡美人,誘騙下藥準備睡jian

    楚兆醒了。

    夏日的夜晚總是那樣燥熱,冰塊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不算是奢侈品,但昨夜他實在是魔怔了,盯著那件艷色的小衣不知不覺便睡去了。

    以至于睜開眼睛的時候楚兆還一陣恍惚,伸手一摸,原來發(fā)絲全粘在了脖子和背上上,觸及過的掌心浸了水似的。

    他很熱。

    卻不僅僅是天氣帶來的,早晨的氣溫算是夏日里最涼快的了,楚兆依然很熱。

    因為楚兆不僅僅知道了師雪章的秘密,不顧主人的意愿洗了別人的衣裳,他還做了一個不可言說的夢。

    胯間充血的性器帶走了不甚清醒的理智,楚兆坐起來,又盯著床尾那件浮動的抹胸。

    夢境清晰地宛如真實發(fā)生過一般,綠絲絨迷人的觸感好像仍舊掛在他的手臂上。

    比它還要誘惑的皮膚肌理來自昨天的記憶,楚兆也沒想到,只是輕輕一觸,不管他愿不愿意,那種綢緞似的感覺還是深切地留在了腦海中,又在夢里翻涌出來蠱惑著他下地獄。

    是的,對于一個想要平靜生活的人來說,受到師雪章的誘惑等同于下地獄。

    但楚兆瞧著那件漂亮的小衣,想象力更為沖動直接地反饋給身體。

    那具纖薄的身體穿著它的時候也會萬分漂亮,師雪章的皮rou太白了,被什么艷麗的色彩罩住的時候都不過是將他本身的妖性放大而已。

    更不說僅僅是想到它屬于師雪章,楚兆便已經(jīng)神思飛散。

    他不聽話的手抬起來,指尖渴慕地指向它,趁著自己的主人依然陷在魔魅的迷夢里,牽引著guntang炙熱的身體不斷靠近。

    紅色的抹胸已然晾干了,楚兆能摸到那種好似沒有被玷污過的干澀,只余留下了清淡的迷幻的乳香。

    師雪章很愛干凈,每次見雖然狼狽,但都是新?lián)Q過的衣裳。

    抹胸應該也是才換過的。

    為什么留下這樣明顯的氣味呢,這樣豐腴俏麗誘人深埋的yin香,真的太sao了。就算穿過一次便洗濯干凈,也在日復一日的穿戴中打上了師雪章的烙印。

    楚兆游離地想象著,呼吸愈發(fā)熱了。他取下了小小的干癟的抹胸,情不自禁地放在鼻下嗅吸著,仿佛如夢中那般埋過了那人的胸脯,馬上就要將人磋磨得腿心流水。

    少年褪下了沾著汗水的褻褲,露出與冰雪似的臉毫不相干的性器,它渴望著師雪章的嫩屄已經(jīng)很久了,硬得可怕,顯出飽脹的快要破土而出的惡意。

    楚兆叼著抹胸緋紅的長繩,舌尖裹在上面好像舔到的不是細繩,而是抹胸主人的腰背。

    每時每刻的預想里,他先是不想與師雪章有太多交集,現(xiàn)在楚兆退了一步,他只想當師雪章的友人,但沖動的情潮不可遏制地推著人往前走。

    另一端的繩結(jié)墜落在床鋪間,繡著花紋的一面正對著楚兆,而日夜與小巧的嫩奶接觸的一面輕飄飄地罩在了完全濕透的莖頭上。

    楚兆把師雪章的抹胸弄臟了,一瞬間他如同把jiba擁進了美人軟膩的乳溝,一下子將莖頭cao到了尖俏的下巴。

    少年的身軀被楚兆修養(yǎng)得極為矯健精壯,抓來被無辜意yin的師雪章比,恐怕也能夠輕巧地將其箍在懷里,僅憑借明顯的體型差就把人欺負得要死要活,蹬著腿抖著腰承受男性的精種。

    胯間的性器已經(jīng)漲得紫紅,它從始至終都沒cao過人,一直以來得到的只有草草的自慰。氣血翻涌腫脹硬挺,柱身青筋亂跳馬眼大張,逼出無數(shù)腥味的汁,掛出絲掛到茂盛的陰毛中。

    又兇惡又丑陋,生來就是玩弄漂亮小屄的。

    楚兆覺得自己應該停下來,又實在停不下來。

    他的手掌漸漸包在抹胸外面,噗地一下擠出多余的氣體,清甜的香味和腥濃的腺液味混在一起撲進鼻翼。

    只一下,楚兆的理智僅在邊緣徘徊。

    就好像他預想的那個人的saoxue。清甜縫掛著男人的精,嫩得沒有一根毛,只知道張著嘴不住地流水討好侵犯自己的。

    因為師雪章的腿也極為干凈潔白。

    實在太想塞到幻想中的rou花里惡狠狠地cao一頓,整根jiba突突亂跳不斷地吐出水。楚兆急促地靠在床柱上喘息,咬著牙嘴里還吮著系帶的余味,他的雙眼刮出血絲,手指不留任何空隙,將緊握著抹胸的位置都擠濕了。

    “…呼…好緊!”少年脖頸都泛出了猙獰的筋線,冷凝的雙眼壓抑著可怖的瘋,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咬破了唇角,暈開的血沒有為其帶來脆弱的感覺,反而像一頭蠢蠢欲動的兇獸,理性是牽制他最后的防線。

    才洗干凈過夜的抹胸對于這么敏感的地方也是粗糙的,但人的迷夢比真實的觸感更絕妙。

    一口一口一個友人的楚兆,事到如今腦海里想起來的還是晚夢中里的人。

    那對自由的小奶子可愛又色情,裝在綠絲絨的裙里,隨便一擠就是甜膩的奶香,掛在自己的肩上煽情地裸露出乳尖,艷得要命。顯然是讓人夜夜嘬吸吮吻,這才泡大叼紅的。

    但更好的地方還不是師雪章尚能藏在衣襟里的乳rou。

    楚兆那天聽了很久,他知道,師雪章的汁水很多。

    被男人的jibacao開的時候,腰胯和精囊會撞到兩團挺翹的臀尖,兩個人潤濕的rou拍在一起,全部都是水漬飛濺的聲響,還有友人委屈至極又格外要命的哭腔細吟。

    他剛認識的朋友就是這般可憐。

    楚兆記憶里,師雪章身上有汗有淚,有池水有yin汁,一直以來都好濕。

    都這般樣子了還老是頂著一樣濕漉漉的,潮紅的臉。

    那把款款細腰根本承受不了從內(nèi)撐大的異樣,隨時一副要斷掉的樣子,爽得搖晃時也動得艱辛。它甚至細得明明長著雌性的嫩屄,還是懷不了孩子,拼命地淌水以便可惡的rou根更輕易地欺負自己。

    師雪章被cao的時候很yinsao,卻帶著一些扭捏的矜持,可能因為對象是自己的親弟弟,他心中有著一線悖德的抵抗。

    他哭得很凄慘,但叫得那么甜,即使哭也是掛在人身上會粘手的黏膩。嘴里說的都是‘受不了’‘要被插死了’‘吃不下了’,一旦失去意識又極愛粘著cao弄自己的男人,吃不夠精氣不會罷休似的,即便這個男人是師欽川。

    師欽川,永遠都是師欽川。

    楚兆從喉管里擠出情動的悶哼,冷情的臉快要著火,他幾乎控住不住自己的身體,弓著腰腹恍惚確實在cao著什么人,涎水順著橫在口中的繩帶滴落,墜在抹胸上濕得最厲害的位置。

    繩子從他嘴里掉出來,楚兆的理性也似徹底繃斷,抹胸的濕氣越來越重,直到有曖昧yin穢的白滲透到繡面的蓮花瓣上。

    “……師雪章?!彼吨?,幾番克制,還是忍不住在guntang的喘息中叫出那個名字。

    師雪章太可憐了。

    楚兆想要將其從逆?zhèn)惖纳顪Y中拉出來。

    這樣想著,腦海里的想象停在了師雪章紅唇張開乖順地伸出舌頭的樣子,楚兆舔掉了唇角的血,好似也吻到了只存在于想象的紅。

    他會給師雪章正常的后半生。

    楚兆終于拋卻了自欺欺人的所謂友人一說。

    他承認,第一次見到那張臉的時候,自己的心就已經(jīng)亂了。

    窗外,楚兆晾起的青衫綠底印出風的形狀,已經(jīng)干透了。

    他叫來洗澡的水,擦干凈身上的熱汗,將那抹小衣浸在水里,濃白渾濁的污穢散開,卻又像是完全玷污了它。

    楚兆伸手將其撈起,他的氣味也粘在了上面。

    就算師欽川跟師雪章在百年之后睡在一個棺材里,就算楚兆曾站在旁邊見過他們尸骨交纏的樣子,那又如何。

    事情從來都不是命中注定的。

    師欽川最大的弱點不是尚且年輕,沒有走到關(guān)鍵的節(jié)點一飛沖飛。

    楚兆的臉貼在濕漉漉的布面上,那雙薄情的眼皮沉靜地闔上,神色卻是溫柔,如同枕在情人的胸脯,只是內(nèi)里正構(gòu)筑著陰詭的陽謀。

    名為野心的火燒起來了。

    楚兆知道,決定他能否在與師欽川的對弈中取勝的真正籌碼,僅僅是他現(xiàn)在姓楚。

    古時候的君臣,兩者之間從來都不是對等的。

    師欽川做到權(quán)傾朝野需要幾十年,而楚兆只需要在這之前坐上那個位置,加上自身獨有的優(yōu)勢,這樣就足夠了。

    天生的權(quán)腕比不過天生的出身,即便楚兆的圣母只是一名宮女。

    師欽川最近忙得很。他從南疆回到上京后慢慢接手了師正儀手底的一些事,最近簡直可以說是春風得意。

    他迫不及待要往上爬,以得到更多代表著為所欲為的權(quán)力。

    就連對他要求極高的師夫人都會說自己的兒子是大忙人。

    師欽川甚至忙到留給了師雪章很多喘息的時間,令其有時間出門游玩,不過范圍自然除開了開滿花樓柳巷的地界。

    他有種詭異的縱容,從知道兄長身體的秘密之后,師欽川抓他的力道都松了許多,至多是偶爾充當理由制造小小的情趣。

    他膽小可憐的哥哥根本不敢再多讓人知道那具身體的絕妙,又何必總是怨氣沖天逼得人難堪呢。

    如果師雪章是一位與師家毫不相干的世家小姐,而師欽川是他的未婚夫,這樣稱得上自由的管制可以說是厚愛敬重。

    可惜偏偏不是。

    “呃……”師雪章手掌微微攥起,整個上半身被人擺趴在鋪滿空白書紙的桌面上。那對愈發(fā)飽滿的胸脯擠在紙上,將其揉皺弄亂了,墊在胸前令他呼吸一滯。

    昨晚頂著冰氣依然困苦的師雪章整夜迷糊渡過了,早上還沒清醒,惡劣的弟弟就已經(jīng)找過來開始作弄他。

    “欽川……唔……別揉了!”水紅的嘴張開來輕輕哼著,最多就這般軟綿綿地抵抗著。

    師雪章唇尖掛住清亮的水絲,還未睡醒的眼珠已經(jīng)失神了,雙腿之間夾著親弟的手,踮在地上的腳尖鞋襪都未穿,粉白的腳趾擠皺在一起左搖右晃,踩著了淡淡的灰塵。

    他穿得很薄,一件絲織的褻衣,外面披著一層淡色的紗還是師欽川怕他受了清晨的涼氣,抱著師雪章下床的時候套上的。

    它們朦朦朧朧勾出師雪章身體所有的曲線,無論是陷落的腰脊,還是越來越豐滿的臀,依稀能瞧見里頭鮮妍的小衣系在腰上的繩。

    一到夏日漸深,師雪章苦夏的身體受不住熱氣,夜晚入睡時便穿得輕。本來叫師欽川知道了還需要穿抹胸便已經(jīng)不妙,最近總穿得透薄,師欽川就先理掉了他原來淺色的那些,留下的全是鮮亮的。

    如果不是認識的人知道這位是師家大公子,恐怕光靠背影還以為是哪個慣會勾引的花院小娘。

    “哥哥……”穿著藏青色官服的師二輕挑地將兄長抱在懷里,挺翹的鼻尖撥開飄輕的紗與褻衣,他像是在翻找著鼻下哪一處皮rou才是成熟的位置,好讓自己咬上一口。

    師欽川迷戀地吻他,仿若能用舌頭刮下來美人骨血里的滋味。

    他的手更不老實,指節(jié)夾住晨起時激動的花蒂用力地揉搓著,已經(jīng)足夠乖順的人哪想到還會吃這樣莫名其妙的苦,破身后兄長的身子yin得誰見了都發(fā)燙,還沒cao那張發(fā)抖的屄,就已經(jīng)翹著屁股發(fā)情似的噴了弟弟滿手的yin水。

    “不要…啊…!”師雪章前根噗噗地射在了褻褲里,半透的精沾到了他的腿上,他高翹的臀尖僵直了半晌,又被師欽川掐著rou珠揉開。他整個人混著夏日的熱量變得靡紅,近乎是從血里擠出的媚粉。

    還未完全醒過來的身體呼吸緊促,師雪章差點喘不上氣,一時間細細的汗又盈滿身,他的手掌攤開又抓握,撕爛了桌上好些張紙。發(fā)絲粘連在臉頰邊,叫嘴唇無意間吃進口中,舌尖被細細的絲纏住,桎梏之余帶來輕微的疼,他難受地要從眼眶擠出可憐的水來。

    師欽川把人翻過來,半褪的褻褲擠推到那雙雪粉的腿窩,光裸的rou阜肥嫩嫩的,一下子粘在紙上,透明的半白的液體全都糊在上面,印出yin蕩的印記。

    他慣愛舔兄長的身子,哪里都喜歡。要不是剛抱著人下床的時候已經(jīng)舔過了那對玉色的足,將師雪章從夢里作弄醒了,再也不愿給他弄,說不準現(xiàn)在不顧它踩了灰也要再弄濕一遍。

    師雪章到了夏天身子也是冷浸浸的,抱在懷里像是摸著一塊溫玉,只有撫到掌心和腳掌才能發(fā)覺他原來同樣是熱的,也會流汗。

    “哥哥怎么連汗都是香的?因為長著屄嗎?”猩紅的舌頭打濕了師雪章的眼尾,將那小塊皮的顏色舔舐得更深了,清嫵可憐的神光令師欽川愛極。

    這句話著實惹惱了師雪章,倒不是覺得恥辱,反而是叫師欽川這般yin穢的詞句說得羞赧。潮濕的臉暈色流轉(zhuǎn)像是氣極了,還在發(fā)抖的腳猛地踩在弟弟的胸膛上,留下一枚淺淡的灰印。

    “真該叫夸你的人來看看,師欽川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他的足尖愈發(fā)用力,師欽川笑意更深。

    男人寬闊的手掌攥住美人已經(jīng)被金環(huán)套住的腳踝,他重吻著那張隔了許多年依舊盈滿心神的面頰,唇齒輕咬著兄長細弱的耳墜,“那就來看,但是我得把哥哥藏起來?!?/br>
    師雪章在外面常??桃鈹[出一副風流恣意的樣子,師欽川偏不喜歡。

    他又怎么會不知道自己兄長本來是什么樣的,就算是把人逼急了哭著發(fā)脾氣,在自己身上蹬上幾腳,他也歡喜得要命。

    師雪章用倔強的表情恨人的時候,細細的眉毛會倒豎著,眼眶又紅又大,鼻頭到眉間都皺起來。明明已經(jīng)漂亮得驚心動魄,偏生這般神情又生動可愛,和在一起能把人勾得魂都丟掉。

    那是現(xiàn)在誰都見不到的師雪章。

    “我馬上要走了,哥哥別再勾引我了?!睅煔J川得意地吻紅了兄長的鬢角,又是熟練地倒打一耙。

    可惜師雪章知道他想看什么,也不會再惱恨地辯解自己根本沒有。他低轉(zhuǎn)過眼,拉起輕薄的紗,腿彎折過來擋在面前。

    濕透的紙已經(jīng)泡爛在臀rou上,甚至封住了飽滿的rou阜,又被滲出的汁水沖刷下來,掉在桌子上,情色又狼狽。

    他已經(jīng)徹底清醒了,也就是在師欽川面前,多數(shù)時候師雪章習慣了。

    略顯脆弱的美人未褪情潮,妖仙似的,他攏腿坐在桌面上只占了小小一塊地方,很是纖瘦,無比惹人心憐。

    師欽川怎么都瞧他不夠,捧起那張不知如何形容才能夠道盡的臉,輕輕地,難得不帶一點色欲地吻下。

    兩人湊得很緊,他溫柔地威脅時呼吸還能融在兄長的口中:“今天出門的時候不要去招惹別人?!?/br>
    嬌艷欲滴的唇不高興地翹起來,師雪章咬了弟弟的嘴,但也只是咬出了一枚小小的牙印。

    他不敢咬得太深,讓人發(fā)現(xiàn)了兩人的私情。

    時間緊了,不然師欽川得將人親自吃干凈再抱回床上,現(xiàn)在只能草草用帕子刮抹掉yin水jingye。

    師雪章并著腿背向他,長云一般的發(fā)絲有些潮濕了,微微打出海藻似的卷,他輕悄地打了一個哈欠,實在又困了,等不及細細清整一番,倦懶地催促著:“……我困了,你走罷?!?/br>
    忽地,師欽川覺得,即便這份好似刻入骨髓的慵懶情態(tài)是裝出來的也好。

    他為與自己關(guān)系不同尋常的心上人理順了纏絞的青絲,拍掉了胸膛上不顯眼的印痕,梳理的手指插在烏木色的發(fā)中,心都軟爛了。

    平淡的生命中也只為這么一個人起伏漲跌,師欽川這個天生的壞種如何放掉對方。

    即便是他的兄長,那也不行。

    今天日頭好,不算熱。

    走在外邊還透著清涼。

    “你在編什么?”漂亮得不知道叫人如何是好的郎君蹲在小禮面前,曳地的衣擺被他細白的手指抓住撩到腿上,那是小禮只在高傲的貴公子身上才能看到的華服。

    對方似乎從沒見過用草編的小蟲,眼睛里盡是好奇和蠢動,像是哪里化成人形的精怪,無知又惑人,衣著精貴卻不自知。

    小禮臉都看紅了,一時間有些結(jié)巴:“是、是蟈蟈……”

    漂亮郎君眼睛都彎起來了,用手肘壓住長長的裙裾,一只手掌隨性地托起下巴,一只手掌柔柔地攤開,露出一枚秀致的玉蟬。

    可盛著玉蟬的手掌比它還要晃眼,小禮眨眨眼,不小心扯斷了草蟈蟈的腿。

    那唇是私塾的夫子畫了數(shù)十年也描摹不出的筆觸,尤其是笑起來,漂亮郎君小聲地問小禮:“我把這個給你,你知道這附近哪里有賣蟈蟈籠的店家么?”

    小禮呆呆地點頭,而后反應過來自己還未應聲,連忙道:“有的,有的!它不常開門,不過今天正好開了?!?/br>
    小巧的玉蟬到了小禮的手中,還殘留著原主人的溫熱,他捧著東西怎么也不敢揣進懷里,生怕哪里漏了遺失掉它。

    面目平凡的女人突然攔住小禮,她極有親和力,歲月打磨過的臉溫柔極了,穿著不似這里的人:“剛才那人是我們家大少爺,勞煩問下,他是去了什么地方?”

    她像是知道面前的少年會如何警惕,又苦惱補充:“望您理解,大少爺不喜歡家里人跟著,我們也只是希望知道他大概在什么地方,不會跟過去打擾的?!?/br>
    小禮才警覺片刻,便又被女人的溫和表象安撫住了。

    他猶豫著,還是開口:“他在街角賣蟈蟈籠的那家店里。”

    女人點點頭又坐回了街邊的茶肆中,小禮轉(zhuǎn)頭望了許久,才終于放下心來。

    所有人都安心了,只是那間所謂的賣蟈蟈籠的小店卻是內(nèi)有乾坤。

    也許是因為夏日,小室里點了一截冷香,清涼的香氣安撫著身心的燥熱。

    師雪章有些苦惱。

    楚兆專門為他編了入門的啟蒙小冊,卻是好過當初新學蒙課的艱澀。

    他按部就班地抄寫著上面的字,卻是弄不清筆畫,較之書冊上的字體顯得幼稚又丑陋。

    幼年時師雪章苦于生活沒有錢讀書,少年回到師家不敢表現(xiàn)得太過有用做了紈绔,同樣荒廢了學業(yè),現(xiàn)在再學這些實在是半點基礎(chǔ)都無,惱恨自己的蠢笨。

    整齊的束發(fā)在苦惱間被他弄亂了,細卷的發(fā)絲掛在鬢角頰邊,是與之相配的頑劣。

    師雪章抬頭,這才瞧見楚兆此時一錯不錯地盯著自己,從面具中透出的目光說不清是什么味道。

    阿昭是比他還要小得多的少年人,師雪章知道。

    年歲和知識面上的倒錯感實在強烈,他一時間有些羞恥,墨水在紙上滑出歪扭的痕跡。

    師雪章只能不好意思地用筆尖在紙上找補了寫得最好的兩個字。

    正是謝昭。

    他臉都紅了:“阿昭,我、我有練習的!”

    不過在家中他不敢光明正大地寫,是在心里練過了。

    那雙顧盼神飛的眼緊促地眨動兩下,不需任何言語,看的人自然知道他正在慌亂討巧,或許學生對待老師總是如此這般。

    楚兆像是氣著了,喉結(jié)不住的滾動,目色凝住許久未動。

    他應該實在沒忍住,終究站了起來,師雪章被他不辨神色的氣機嚇了一跳。

    “你的筆畫錯了,才總是寫不對。”少年的手握住師雪章的,不同于小室的冷香,他身上反而是一種濕濕的暖香。與師雪章的體香類似,卻不同。

    師雪章有一瞬的迷眩,竟然在這種時候發(fā)困了,手徒然失力牽著楚兆的一起帶歪了線條。

    他扶著桌子,不禁倦怠地晃著眼,心臟都隨之遲緩了。

    “……不好意思,方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睅熝┱陆忉屩皇撬纳裆茧鼥V了,這般強作精神反倒有種笨拙的嬌憨。

    楚兆冷淡的嗓音沉靜地可怕,霎時間什么雜音都消失了,他低聲說:“你困了?”

    “我沒……”師雪章身體越來越軟,話都還未說清,手掌的筆桿卻滾落了。

    筆頭在衣袖上蹭出斑駁的墨跡,他往前倒又被人摟了回去,嘴唇吐出氣音,最后為自己申辯著:“……沒有?!?/br>
    不曾在他面前露出真面目的少年取下面具,冷峻的面目透出一絲奇異的色彩,好似冰川底下翻滾著巖泉,又被碎冰凝成灰暗的石塊。

    他判定般地說著:“你困了。”

    師雪章困得實在厲害,仿若是他看了字就犯暈,那雙流出煙霧的眼睛搖曳著波光,隨著這句定論一道沉進水沼。

    他的呼吸極為綿長,才睡著已然深眠,輕悄地臥在楚兆懷里,好似必須等待他人的吻才能蘇醒復生。

    少年將靜秀的美人合腿抱起,對方滿滿地擠占了胸膛的空隙,似乎本就應該住在這兒。

    迷亂的滿足感讓楚兆忍不住抱得更緊,就連平靜的呼吸都熱了起來。

    他將人托放在床榻之間,轉(zhuǎn)身回去準備拿過仍舊燃燒的冷香,又看見了桌上的紙張間兩枚青稚的小字,心頭還是難耐地發(fā)燙。

    楚兆擺弄著那張紙,低頭沉默地瞧了好一會。忽地伸出手指,從邊緣的每個字輕輕摸索上去,直到撫著了‘謝昭’二字。

    未干的墨粘在他的指尖,將那兩個字模糊了。楚兆晃神,這才反應過來應該停手,否則它們便要糊作一團了。

    顫動的喉結(jié)又滾動著,他的胸膛情不自禁起伏熱燙。

    真會討好賣乖……

    冷淡薄情的長眼半闔著,楚兆想,難道師欽川那般瘋魔,也是因為這個人太知道如何擾亂人的心緒了么?

    他折起這張滿篇童稚的課業(yè),將其鎖在墻上的暗格里。

    楚兆自然會救師雪章出來,但前提是這個人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