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烏鴉與白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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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杰偉訂的聚會場所是在本市最大的酒店,平時這個酒店就作為接待貴賓使用。 送走袁初之后,徐杰偉又和朋友小聚了一會,酒過三巡,自己也醉了,和朋友攙扶著往外走,準備回家,外頭等了家里的司機。 就在他們宴會大廳外的走廊,有一扇門緊緊閉著,連接著另一個宴會廳。 徐杰偉撓撓頭,看了一眼這門,也沒太注意,迷迷糊糊地走遠了。 隔著一扇門,里面?zhèn)鱽硪宦暡A榱训穆曇?,還有男人的怒吼聲。 房門內是一張大而長的會議桌,會議桌的一端,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不住地喘著氣,他身旁的地上是剛剛被掃到地上的玻璃杯,血紅色的酒液滲入地毯。 如果有人稍微關注一下商界,就會知道這個人是薩朗波的大股東之一,身價上億,多少人必須畢恭畢敬地伺候著的存在。 而桌子的另一端,是穿著板正的淺色西裝、戴著銀框眼鏡的白子悠。相比起對面中年男人的氣急敗壞,此刻的他顯得冷淡而一絲不茍,只是嘴角始終掛著淺淡的悠然的笑容,和在場嚴肅的保鏢和緊張的助理都格格不入。 氣氛并不是一開始就是這樣。 整整四個小時的斡旋,白子悠簡直就像一個怪物,微笑著將對面大股東的心理防線一點點敲碎,而自己依舊氣定神閑。 利用股東掌控薩朗波股權的膨脹心理和盲目自信,再趁機投注錯誤的信息,讓其大量集資、盜取現金流,再用合法渠道入手,和其他勢力合作建立產業(yè)園區(qū),使得這群股東名下的小公司在百鬼肆虐、經濟形勢嚴峻的背景之下一批批地倒臺。 無論是美色或金錢,他總熟悉地利用人的欲望。 資金無法周轉,杠桿轟然崩塌,背負上幾十輩子都不可能償還的債務,迎接股東的結局,只會是進監(jiān)獄待一輩子或者死亡。 而進監(jiān)獄這個選擇,白子悠也不會輕易讓這群有錢人過得太好。比如轉去家屬區(qū)辦公之類的后門,他也會用手段卡死。 黑方能吃黑,鬼負責打鬼。 三年前編織的蛛網在一點點收緊,將整個薩朗波收入網中,表面光鮮的背后,是強大到可怕的實力。 對于薩朗波的股東來說,白子悠就是鬼。 未知到可怕、難以窺其全貌。 和六年前那個被送進精神病院的白子悠截然不同。 夏總的嘴唇囁嚅著,手都在顫抖。他又強自想鎮(zhèn)定下來,眼神往落地窗處瞟。 “你這些行為都是違法的……遲早你會付出代價!” 白子悠眨眨眼,眼神藏了一絲狡黠:“你在說什么?你剛剛說的事情,我一件都不清楚?!?/br> jian詐貪婪,嗜謊成性。對于薩朗波的股東來說,他一定是最殘忍的對手。 凡他所認,即是真實。 在這個世界上能讓他永遠說出真話的,只有一個人。 “你這種人,一定會死得很慘……”股東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又快速地滴落到桌面上。他的眼神依舊在往落地窗那兒看。 白子悠微微歪頭,唇角依舊懶散地勾起,并不好奇。 “……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收買特案組里那個叫袁初的,但我告訴你——” 中年男人話音未落,就聽見落地窗處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緊接著,他的腦袋被迅速地開了一個血洞。腦漿噴濺出來。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落地窗處,那顆本來被他安排用來射殺白子悠的子彈,不知為什么此刻卻穿透了他的腦袋。 隨即,他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剛剛碎裂在地上的酒杯玻璃碎片噗地一下扎進他的臉頰rou里,捅進他的脖頸,割開皮rou。 血和紅酒、腦漿混合在一起,滲入地毯。 而他身后的保鏢鎮(zhèn)定地站著,早已被收買。 白子悠依舊氣定神閑地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看著收下迅速地將殘局收走,仿佛他看到的不是一具尸體,僅僅是個被失手打碎的酒杯。但與剛剛不同的是,他此刻的眼神冰冷至極,從聽到“袁初”名字的那一刻開始,臉上就再沒有略顯戲謔的笑意。 有人想維穩(wěn),有人想牟利。 無論出于何種目的,他們都各有所圖。姓夏的被自己雇傭的狙擊手殺死,再怎么查,白子悠的記錄也清清白白。 之后的公告,也只會說這個人的死亡是出于意外。 不會有人太為難一個既履歷清白、又能為這個經濟形勢下行的社會做出巨大貢獻的企業(yè)家。 助理把平板遞到白子悠身前:“白總,這是從夏忠那里調取到的關于薩朗波的資料?!?/br> 白子悠接過資料,用手指劃過屏幕,快速而專心地瀏覽了一遍,然后永久刪除。很多東西,他不需要記憶第二遍,這是他在精神病院里訓練出來的能力。 “白總,接下來怎么辦,報警嗎?”助理詢問。 白子悠搖搖頭:“不用了。” 報警的話,袁初那邊一定會有所察覺。而袁初顯然并不想頭疼關于他的事情,才會一而再地拒絕詢問更深的關于他的信息。 而他,也會收拾好自己身后的骯臟和飄忽不定的精神狀態(tài),走到袁初身前的時候,依然會是那只干凈而純白的貓。 助理感慨地看著白子悠刪除所有資料,此刻淡然自若的白子悠和三年前大有不同,唯一相同的只是那雙冰冷的貓眼。 曾經她也是通過層層篩選被選中成為白子悠的助理,當時白書劍招聘她的時候并沒有透露任何關于職位的信息,只是用高薪招來了一大波人,然后一批一批地過篩。 當她終于被選上,踏進白子悠那間寬敞到過于單調的辦公室時,第一眼她就差點被面前的景象嚇到。 當年的白子悠消瘦而蒼白,皮膚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光。那雙眼睛與其說是冰冷,不如說根本不像一個活人的眼神。他穿著病號服,應該是剛剛從精神病院里出來,四肢端正地放著,沉默到寂靜。 了解過這件事情的人,不會不知道白子悠的存在,但第一次見到三年前的白子悠,助理還是被嚇到了。 這哪是三年前那個被稱為天才的白子悠? 她曾經害怕白子悠會攻擊自己,但白子悠只是安靜而專注地處理事務,就像一臺高速運轉的機器。她的工作任務中有一項是對著白子悠說話,起初她并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直到幾天之后,白子悠才第一次對她開口講話。 她才明白,白子悠早已忘了怎么作為一個正常人說話。 但白子悠的學習能力極其強悍,像是一個高速輸入輸出的電腦,過目不忘。 經過了幾個月的適應時間,白子悠才終于從這間半封閉的辦公室里走出來,獨自一人去大學校園報到,也從此完全地走出了這間辦公室。 偶然間,因為工作,助理到白子悠在大學的住所看了一眼。整面墻貼著的都是速寫,他在觀察一個“正常的人”到底該怎么走路、怎么說話,有什么神情。 但他不會笑。 而白子悠似乎格外地關注其中一個人,墻上貼著好幾張關于他的速寫,掛在最顯眼的地方。 鏡頭轉回此刻,會客廳的尸體在被逐漸地收拾干凈。地上的玻璃碎片被掃除,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這也是白子悠一貫的處事方式。 白子悠的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人,白子悠摘下銀框眼鏡,將西裝外套脫下放到一邊,解下領帶,只剩下白襯衫。 這樣會讓他看上去并不是那么正式或者嚴肅。 在對面保鏢有些驚詫的神情下,白子悠揉亂了自己本來齊整的軟發(fā),而這一系列舉動不超過十五秒。他接通視頻電話,電話那頭是袁初。 “袁初,”即使是白子悠接的電話,他也率先開口喊道,笑得乖巧,“晚上好?!?/br> 白子悠把手機放到合適的距離,這會讓他的臉顯得比例更好,然后一改剛剛的姿態(tài),只和對面陪著笑臉。 “你喝醉了?” “有點。”袁初開口,“只是想給你打個電話?!?/br> “好,什么時候都可以?!卑鬃佑频难赞o與剛剛完全脫鉤,此刻在眾人眼里簡直就是在無聊地消磨時間。 但他樂得如此。 “對了,薩朗波的資料,你了解嗎?”袁初開口,“我總覺得這地方不太對勁?!?/br> “我知道的,我整理好發(fā)給你,一個小時內烏鴉里會有?!卑鬃佑菩Φ?。 五年前薩朗波建成,一百八十層,高達穹頂,就是借著風水,暗中將人壓回地獄。,以整個海棠市為祭祀,以全體人為祭品。 薩朗波在養(yǎng)鬼。 至于是不是真的,誰知道呢? 很諷刺,能建造那么高的大廈,本應是人類理解科學與自然的證據,卻被用來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