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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迷路

    謝天驊賤歸賤,我還有觀察他的任務(wù)。

    人最重要的就是心態(tài)得好,我后來又想了下,他是維護世界和平的鑰匙,也就是工具人一樣的存在。何況他的未來還被我知道得一清二楚。雖然我的想法就跟阿 Q 似的,這么一想,我的心理就平衡多了。

    起初我試圖攀關(guān)系,就被他嘲笑了一頓。我以為面試是不可能通過的了,得另辟蹊徑,想不到過了幾天,就接到了天逸公司的合同通知。

    對此,我的想法還是消極的,謝天驊可能是想通過侮辱一個同級生,來滿足他扭曲的自尊心。不管他的打算如何,這都是一個機會。

    天逸公司的總部設(shè)在本地的金融和貿(mào)易中心,地點在大廈十三樓,來往都是各界的名流。

    聽著雖然十分高大上。不過,哪里的資本都留著骯臟的血液,這里的碼農(nóng)跟其他地方也沒啥不同。所謂碼農(nóng),干的就是敲代碼的工作。因為干的是站在時代前沿的熱門產(chǎn)業(yè),碼農(nóng)的薪水一般都能領(lǐng)先其他行業(yè)。

    然而,碼農(nóng)的工作也不那么令人厭羨。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想當(dāng)一名程序員,就要忍受無止境加班和枯燥代碼。最后還要接受三十歲禿頭的可能性。

    生為碼農(nóng)死是碼農(nóng)。入職第一天,我沒有見到謝天驊,卻也打探到了很多消息。他不常來這里,游戲開服后的維護和更新也全都交給下屬。如果公司人手不夠就直接外包。經(jīng)常有玩家反饋玩著玩著速度就慢了,官方爛服務(wù)等。

    天逸公司的特點就是不斷推出新的游戲來博人眼球。謝天驊給我感覺,就是他一點不像公司的管理層,而是一艘大船的設(shè)計師。

    這樣的做法有利有弊。天逸名義是個有總裁、理事長和其他各個職位的大公司。實質(zhì)上,核心只有謝天驊一個人,靠謝天驊的才能才撐到今天。

    這些還不是我該考慮的事,我的任務(wù)是觀察謝天驊有沒有表現(xiàn)出異樣。

    入職頭一個月,我還在新人培訓(xùn)期。帶我的同事叫趙小滿,除了敲代碼以外還是個包打聽。我們這塊區(qū)域離核心很遠,基本就是個后臺敲代碼的,負責(zé)游戲的日常維護等。

    此外,人事部和財務(wù)部在我們旁邊。因為是新晉的游戲公司,成員都很年輕。再來,這里的總裁也是個不管事的,上下級關(guān)系松松垮垮,沒有什么強制參加的酒會,也不用點頭哈腰。

    除了隔三差五的加班,動不動就要在生死線前死戰(zhàn),這里的員工氛圍還是蠻好的。

    一個月后,我成了正式員工,也沒見到幾次謝天驊。雖然加班加得快虛脫了,我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wù),還調(diào)查了他的住所、到他常去的各個地方踩點等等。

    謝天驊神出鬼沒,我自詡是老同學(xué),上次被他這般侮辱,還不好就這么舔上去。但是我是這么想的,當(dāng)謝天驊的狗腿是在近處觀察他的最好手段。

    狗腿當(dāng)不成,只好繞繞遠路。雖然這些年,我沒混出個名頭,對自己交際能力還是挺有自信的。謝天驊說我是書呆子,實在是有辱我也。

    像這次,我就打聽到了這次員工聚餐,謝天驊也會過來慰問下屬。不管怎樣,這都是一次打好關(guān)系的機會。

    “來來來來,斗地主斗地主?!?/br>
    酒到半巡,一群人就聚在一起。在我旁邊的是趙小滿、策劃組的一個男的,我的對面是美工組的大美女張萍萍。

    洗牌的是張萍萍,她把一副牌放在手中,嫣然一笑。我的眼睛發(fā)愣,傻傻地看著那張修長白皙的手。

    趙小滿在旁邊偷偷對我咬耳朵:“你不會也喜歡她吧?傳聞她跟我們大老板是有一腿的,新人,你就別想了。”

    “靠,怎么又是謝天驊……”

    我嘀咕,心碎了一地,狠狠咬著雞腿,已經(jīng)徹底把他當(dāng)成了階級敵人。

    過一會,我冷靜下來,想起謝天驊將來愛生愛死的對象是陸珊珊,沒準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再過不久,大老板終于姍姍來遲。這時,一群翹二郎腿的糙漢就跟瞬間改造了一樣。謝天驊讓大家該喝酒的喝酒,再來說說張萍萍,她喝完酒后的紅唇十分艷麗,我的眼就沒從那里挪開過。

    “宿主,要記得執(zhí)行你的任務(wù)?!?/br>
    “任務(wù)……什么任務(wù)……”

    我作為新人被灌了很多酒,現(xiàn)在還有點暈暈乎乎的。系統(tǒng)很無語,愣是要給我強制醒酒。

    我清醒完以后,就覺得張萍萍的紅唇?jīng)]那么嬌艷了。

    “我跟你說吧,我覺得我戀愛了。”

    “請你清醒一點?!?/br>
    “我決定現(xiàn)在就要追求張萍萍?!?/br>
    我剛說完,張萍萍就站了起來,倚到謝天驊身邊去,發(fā)出嬌滴滴的聲音。

    “老板,我敬你一杯?!?/br>
    周圍發(fā)出調(diào)侃的笑聲,謝天驊卻推開那杯酒,道:“不了?!?/br>
    張萍萍的臉色煞白,顫顫地坐了回去。我的心里就剩一個念頭。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我在心里暗罵,表情十分兇神惡煞,愣是灌了一杯又一杯。

    “你別再給我醒酒了,我今天就是想喝醉?!蔽覍ο到y(tǒng)狠狠道。

    再后來,我就什么都記不得了。醒來還躺在一張沙發(fā)上,廖天華斜眼看我。

    “你吐了我一身。”

    我看看自己穿的還是昨天的大褲衩,開始抱著胸后退。

    “你你脫了我衣服?!?/br>
    謝天驊鄙夷:“你想不起昨天發(fā)生什么了?”

    我一臉驚恐,開始回想昨天發(fā)生的事。散會以后,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

    “大大老板——”

    謝天驊暴戾地抓頭:“你終于想起來你抓著我的褲子,在那使勁嚎,周圍人扯都扯不開的事了?”

    我尷尬地笑,謝天驊扔過來一串?dāng)?shù)字。

    “你還毀了我一套西裝。這套西裝一套十萬,你說說怎么辦?”

    “老板啊……我們都是老同學(xué),就不要計較來計較去的?!?/br>
    “誰跟你是老同學(xué),我們倆很熟嗎?”

    謝天驊直接嗆我,我哭喪著臉。

    “那、那我就只能用這個身子……。”

    廖天華冷冷:“行啊,你以后雙休日就不要放了,直接加班?!?/br>
    cao,這玩意真不是人。

    我鄙視他。昨晚廖天華想走,我死皮賴臉地貼了上去,他不得已把我?guī)У剿?,作為接近他的代價還要賠個十萬。

    什么剝削資本家。

    謝天驊冷笑:“我聽到你在罵我了。”

    “老板,我什么都能做,您別惱?!?/br>
    我顫顫地跪了下去,就要去抱他的小腿。謝天驊把我揮開,像看什么臟東西。

    “人總歸要有自尊?!?/br>
    “您說得是、您說得是?!?/br>
    我立即點頭哈腰,謝天驊也受不了我的舔。

    “你滾吧?!?/br>
    我眨巴眼睛發(fā)誓。

    “老板,您有什么要服務(wù)的,我隨叫隨到?!?/br>
    謝天驊看我兩眼,像在思考我能派上什么用場。

    “你會開車嗎?”

    “老板,我開車賊穩(wěn)了,比十幾年的老司機都穩(wěn)?! ?/br>
    謝天驊嘖了一聲:“我讓你載我去個地方?!?/br>
    我搗蒜地點頭,這就算接近了謝天驊。

    “老板,您要去哪?”

    謝天驊哼了一聲,甩過來一張廣告。我看了一眼便明白接下去的劇情。

    天逸公司為了提升人氣,在大學(xué)舉辦了一場游戲大賽,勝者可以得到五萬塊的獎金。

    陸珊珊參加了那場比賽,謝天驊剛好也在。也就是說,這是男女主第一次相遇的劇情。

    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是讓顧連墨在那等著,看他天天瞎逛,正好來點事情做。

    “老板,您先坐?!?/br>
    “老板,您先出。”

    為了不讓謝天驊罰我那十萬塊,接下去我都率先打開車門。謝天驊的大長腿邁了出來,路旁的人紛紛注目。

    “老板,您今天怎么想著觀摩這種大學(xué)生比賽?這……不符合您的品格啊。”

    謝天驊嗤了一聲:“怎么,我沒上過大學(xué),還不能來看看?”

    我哆嗦:“老、老板,您說什么……”

    “我說……你不會在暗地里瞧不起我吧?”

    “老板,您說這句話不是折煞  我嗎?我對您可是赤膽忠心?!?/br>
    我干嚎,謝天驊的眼睛瞇得危險,像要把我殺了一樣。我的假笑都要僵硬了,他才冷哼地別過眼去。

    謝天驊的大長腿很快走得我都跟不上,我追得氣喘吁吁,還一邊吐槽。

    “看不出啊看不出,成功人士還挺自卑。”

    “你說什么了沒?”

    “沒、沒……”

    我連忙喊。

    我原以為謝天驊輟學(xué)就是為了造游戲,現(xiàn)在看來他還挺在意自己沒有學(xué)歷的。謝天驊輟學(xué)難道不是自愿的?

    我正想著,謝天驊就停了下來。

    “老板……”

    謝天驊冷哼:“你走前面?!?/br>
    我的頭上冒出一連串問號,又看了看廣告紙和指向牌。

    謝天驊馬上就要發(fā)火,我嗖地躥了出去,然后彎腰。

    “老板,我這就帶您走!”

    謝天驊咬牙,我趕忙遮掩。

    “老板,大學(xué)這么大,你看這建筑都一模一樣的,不認識路也正常。這都是人,咱們就別端著架子啦?!?/br>
    謝天驊氣得抖肩,長腿一邁就走了出去。我為他說話,卻熱臉貼了冷屁股,自尊心高的男人就是這樣賊不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