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分化
午休即將結(jié)束,如果一切真像阮安菁所說,為免隔墻有耳,我們也不能在這里多呆。 我想想,還得說點什么。 “你說這里沒有一個人可以信任,但是還有一個人。章學(xué)淼,再怎么說,他都應(yīng)該是白的?!?/br> 阮安菁對劇情只有片斷性的記憶,但我知道完整劇情。章學(xué)淼是這篇刑偵文的主角,作者也欽定他雖然吊兒郎當(dāng),卻有十足的正義感。 阮安菁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最后,她緩緩道:“你覺得沒有他的示意,紐扣的事情會被瞞住嗎?” 我回到樓上,阮安菁已經(jīng)早我一步回到自己的座位。我閑得無聊,就翻看那些受害者的照片。 翻了半天,除了變得反胃以外,作為半吊子警員,我也看不出什么。我用記事本蓋住這些照片,又開始考慮阮安菁所提的那個驚悚猜測。 她跟我一樣也是知道劇情的,卻沒有被這一視角鎖住,而是把章學(xué)淼也當(dāng)做敵人。 那么,章學(xué)淼也跟這起兇殺案有聯(lián)系,或者說,他在幫上層大人物隱藏犯罪嗎? 我對章學(xué)淼所知甚少。里面,他就不是會對上司搖尾乞憐的性格,更何況包庇犯罪。 如果說有人在章學(xué)淼的眼皮底下拿走了證據(jù),那更說得通。目前可能性最大的也是這個。 再加上,如果章學(xué)淼是反派,那么達(dá)成劇情的難度只會大大增加。 我想了想就頭痛欲裂。 晚上,顧連墨很晚才回來。這兩天他都在外出搜羅證人和證據(jù),幾乎沒有呆在警局的時候。 我問顧連墨:“章學(xué)淼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嗎?” “靠,說到這個??!”顧連墨忽然開始罵娘,“你知道那個邋遢的大叔一周沒洗澡了嗎?還把鼻屎黏我身上?!?/br> 顧連墨扯了扯T恤,又滿臉憤怒地捂著鼻子。聽到這里我就哈哈兩聲,不動聲色地退了退。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 我想了想,還得再問細(xì)致點。 “你覺得他看起來像正派還是反派?” “啥?” 我把阮安菁跟我說的東西托盤而出,顧連墨的眉頭深皺。 “這都什么玩意……” 攥著紐扣的那具尸體,顧連墨不是第一個簡單現(xiàn)場的。據(jù)他回憶,當(dāng)他到那里的時候,章學(xué)淼和其他人已經(jīng)率先到了。 “也就是說,不能否定是章學(xué)淼,或者先于章學(xué)淼的其他人拿了紐扣的可能性?!?/br> 章學(xué)淼是領(lǐng)隊,如果有內(nèi)jian先他一步拿了紐扣,他也有可能不知道。但是這樣,就解釋不清照片是什么時候拍下的。 不過說來,阮安菁會有照片也很奇怪。中午我被她的話唬得一愣一愣的,倒忘了問重點——她是怎么拿到這張關(guān)鍵照片的。 顧連墨躺在沙發(fā)上,仰著頭想了想。 “我不是說他是主角就是好人什么的,我看他不像那種十惡不赦壞人?!?/br> 顧連墨在刑事部呆了有一段時間,他對章學(xué)淼的了解比我多。因而他的話還是有一定價值的。 “你為什么這么說?” 顧連墨伸出一根手指。 “真正的壞人還是得看面相?!?/br> “……” 我直接無語,這小子說的果然還是一堆廢話。 顧連墨見我不信他,就嚷嚷起來,我直接呵呵。 “那你看他是什么面相?” 顧連墨一開始說得玄乎其玄,還來什么從他眉毛和下顎的高度判斷,最終深刻地總結(jié)。 “我看他就是那種,半桶水的好人吧?!?/br> 不管顧連墨說了什么,也不管章學(xué)淼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和他要做的事情只有一個,就是把脫軌了的劇情拉到正軌上。 突然橫生的這起兇殺案,使得章學(xué)淼和宴程預(yù)定的相遇都被打亂了,這樣下去很不好。何況我還被派去調(diào)查原本章學(xué)淼要破的這個性奴案,根本無法接近他。 我一開始是想盡早破了這個案子,但是現(xiàn)在看來,這個案子只會越拖越長。那么,如果把兩個案子聯(lián)系起來呢?這樣章學(xué)淼就會去地下室,也能救出宴程。 我加班加點地把兩個案子看了又看,理想很美好,現(xiàn)實很骨感。就我的水平,還瞧不出這兩個案子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不容我喘息,我收到消息,今晚又要去地下室做實地調(diào)查。 性奴交易的案子是章學(xué)淼中途撒手的,現(xiàn)在這個案子的領(lǐng)隊看上去甚至比我還年輕。 “我的臉不是有可能暴露了嗎?” 這個叫龔志偉的小伙子自然也是個alpha。我的話音未落,他就在我旁邊聞了聞。 “我怎么瞧你身上香香的?” 我蹭蹭蹭地后退,他在原地呆了一下,就捧腹大笑。 “你現(xiàn)在怎么跟個omega似的?” 我笑得臉都僵硬了。 “我說隊長,現(xiàn)在對beta也有性sao擾這一說法的。” “你說什么?我才沒興趣cao什么beta,beta多不起勁。只有omega才能讓alpha得到滿足,也只有alpha才能知道omega的那種銷魂滋味 ?!?/br> 龔志偉指著我,答得漫不經(jīng)心。 我看看龔志偉,又看看自己。 “不會吧,成員就我們兩個?” 龔志偉又答:“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多數(shù)壯丁都在搞摸底式搜查呢。那里還嫌人不夠,昨天又抓去幾個。今天還有一個發(fā)情期請假了,嘖嘖,剛好你是個beta?!?/br> 我和龔志偉正在說話,阮安菁就看了看我們。 阮安菁知道我現(xiàn)在算半個omega了,想來她也是在擔(dān)心。我本來是想問阮安菁怎么拿到那些照片的。 “隊長,你讓我考慮考慮——” “考慮什么!你還想歇工?” 龔志偉喝了一聲,我沒得法子,只好跟著他。 我們進(jìn)了車內(nèi),龔志偉還在旁邊嗅來嗅去:“唉,我說,你怎么越來越香了?!?/br> 我愁眉苦臉:“你這真的是性sao擾?!?/br> 龔志偉又喝:“胡說!beta才不是我的菜!” “你這也說得太理直氣壯了?!?/br> 一路上,我都膽戰(zhàn)心驚,生怕龔志偉知道我是omega就撲上來。 好在龔志偉嗅了又嗅,露出疑惑的神色又退了回去。 “難道我搞錯了,對著beta也是可以硬起來的?” 我摸著方向盤的手停了一下。 “我一個年齡一大把的beta,還是個男的,隊長,你也啃得下去?” “說得也是哈哈?!?/br> 龔志偉說完又退了回去。 “你這開車技術(shù)哪學(xué)的,就一個字,穩(wěn)?!?/br> “嘿嘿,謝謝隊長夸獎?!?/br> 我一路握著方向盤,接著就是一個緊急剎車,差點撞到人。 “干什么你!” 龔志偉氣得大吼,我停了下來,脖子就開始發(fā)癢。 “救救我!救救我!” 這聲音聽著就熟悉,我抬頭一看,宴程套了一件從賭場工作人員那里扒來的衣服,匆匆往這里跑來。 他瘋狂敲打著車門,我一放下車窗,他就在大喊。 緊跟著還有一兩個黑衣大漢從路邊冒了出來,不讓我有絲毫考慮的時間。 我讓宴程坐了進(jìn)去。 再然后就是瘋狂飆車,后面幾個黑衣大漢跟得很緊。龔志偉一開始還搞不清楚狀況,但他不愧是有個追蹤經(jīng)驗的,根據(jù)指示,我們很快甩開了他們。 “呼……” 我們最終是在一處住宅樓附近停了下來。我出了車門,看到宴程低著頭,就有些發(fā)毛,感覺他隨時都能沖過來給我一針。 “我知道你們是警察?!?/br> 看樣子宴程像是自力逃生了,現(xiàn)在的他不像是在發(fā)情期。龔志偉又發(fā)揮了那套喜歡到處聞人的毛病,他嗅了嗅,十分肯定。 “你是omega?!?/br> 宴程抬起他的一條手臂,這條手臂很白,很瘦弱,還有一點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完全是個omega。 我們先帶他回了警局,調(diào)出了原來宴程的資料。以前的他可不像這個樣子,雖然還是十分瘦削,他的肌rou卻緊致結(jié)實,有著獵豹一樣的完美曲線,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軟塌塌的。我看了看照片,總覺得他還帶有一股 alpha特有的陰鷙。 宴程當(dāng)初是某個公司的高管,資料上顯示,他已經(jīng)失蹤了整整一年。 因為宴程是性奴案的重要證人,我們算是撿了狗屎運(yùn),只要呆在警局老老實實等章學(xué)淼他們過來,就能立大功。 不過我還是很疑惑,宴程在我們開車的時候撞了過來,難道就那么湊巧嗎? 我們等了許久,另一批人總也不過來。我閑來無事就去上了趟廁所,發(fā)現(xiàn)宴程也跟了過來。 “你現(xiàn)在是omega了吧?” 宴程的嘴唇有些歪斜。他用一手摸著他的手指,這些手指還很白很細(xì),簡直能夠看到里面青青的血管。 我不禁以為,死人的皮膚就是像這樣。 我還發(fā)現(xiàn),他的嘴唇是那種帶著冷感的輕薄,這時顧連墨說的什么面相論跟著亂入。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宴程,就試圖回憶,他卻咯咯笑了起來。 我撓撓頭:“是這樣沒錯……你能不說出去嗎?” 宴程停了下來,像濕冷的蛇一樣掃過我的全身,接著用一根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 “既然這樣,你得滿足我一個要求。” 宴程話音未落,就湊到我的頸邊,猝不及防地咬了下去。 我一個激痛就趕緊推開他。 “神經(jīng)病??!” 我摸摸脖子,宴程咬的是我的腺體。當(dāng)然那里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除了一個牙印。宴程是omega,我也算是omega,我倆就算互相把腺體咬碎了也產(chǎn)生不了什么。 不知為何,我的手指卻在顫抖。 “爺、大爺……你行行好……” 我看宴程還想再咬兩口,就攔住他。 正在這時,門口終于傳來嘈雜的聲音。 章學(xué)淼他們趕了回來。宴程率先走了出去,留下一個神經(jīng)兮兮的背影。我遲疑一會,還是把領(lǐng)子拉高了點。 龔志偉看到我:“喲,你怎么老捂著脖子?” “沒什么沒什么……” 我能說我被一omega咬了嗎?我趕緊放開。剛剛用鏡子再三確認(rèn)了一下,牙印很淡,我穿的還是厚厚的警服,稍微遮一下就看不到了。 即便如此,我還是有點緊張。章學(xué)淼一回來,一眼就瞅到了宴程。 “這就是那個a變o的受害者?” 我點點頭。章學(xué)淼銳利的目光射向宴程,宴程也有點神經(jīng)兮兮的,一直咯咯地笑。 章學(xué)淼盤問了他半天,問的也是我們剛剛做了記錄的。宴程這次卻抿著嘴唇一句話不說。 “你們是給我找了個啞巴過來?” 章學(xué)淼一個不爽就想摔鍋。我撓撓頭,示意宴程開口說話,一不小心摸到后頸。 摸到腺體的感覺就像觸電一樣,讓我渾身發(fā)顫。我立馬站了起來。 整隊的目光瞬間轉(zhuǎn)向我,我咽下口水。 “我內(nèi)急……” 說罷我就立馬沖了出去,又以百米的速度沖下樓,顧連墨也跟著過來。這時我的心里就剩下一個念頭。 “ 什么庸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