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正常人
顧連墨壓在我的身上,估計是失去了意識,我一口氣推開他。 宴程的聲音繼續(xù)傳了出來。 “這一點點還不夠。是因為被標記過,所以混入了異質(zhì)嗎?” “喂——” 我喊了兩聲,宴程裝作聽不見,在自言自語。 一切靜下來以后,我坐在地上,看看躺在地上的顧連墨,還不敢去叫他。 “系統(tǒng),你有什么辦法?” “我很難解決這種物理性的封鎖。外面這道鎖因為簡單,只能被人從外面用鑰匙打開,或是從里面撞開?!?/br> 我也是一樣的想法,系統(tǒng)沒有實體,能夠封住他的就是這種粗暴手段。 不知過了多久,我累得睡了過去,醒來又看到顧連墨。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還想過來看看我的傷情,又不小心撞到我的手臂。我呲了下牙,就往他的胸口砸了一拳,這就算還過了。 我讓他坐了下來。他還記得那些記憶,此刻又有些愧疚,這時候他倒不說是宴程的錯了。屋內(nèi)光線很少,又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不習(xí)慣這種氛圍,干脆躺倒在地上。 “我想摸摸你的腺體……” 不用看我也知道顧連墨紅了臉,此時的氛圍愈加旖旎。他不等我答應(yīng),就伸向我的脖子。 我先是吃痛一聲,結(jié)痂的腺體有點發(fā)熱,又有點生痛。顧連墨縮了回去,垂頭喪氣的心情都吹到這里來。 “我只是有點驚訝來著……再來也不全是你的錯?!?/br> 我下意識解釋,又撓撓脖子摸到腺體。那是一個我本不該有的部位。 為了轉(zhuǎn)移話題,我望天喃喃。 “我們得想一個阻止他的方法。” “怎么做?” 顧連墨的聲線略顯低沉,似乎已經(jīng)下定決心。 我沒有幾個好的辦法,我們被鎖在這里出不去。不管怎樣,都得看看后續(xù)。 但是我仍有一點線索,為了不讓屋外聽到,我讓他貼耳朵過來。 “章學(xué)淼……你真覺得他是壞人嗎……” “我看他挺奇怪的?!?/br> 顧連墨搖了搖頭,讓他回答點具體的東西,他又答不上來。 我又道:“哎,你不是說你看面相十有八準嗎?” 顧連墨鄙視地回我:“那是吹牛的,你也信?” “……” 我沉默看他。撇去這些,章學(xué)淼的回答的確有不合常理的地方。首先,他為什么跟著宴程,又為什么過來見我們? 如果他只是想要向上爬,他的目的其實已經(jīng)達到了,是覺得還不夠嗎? 章學(xué)淼也是覺醒者,他應(yīng)該知道自己得跟著劇情走。但是宴程很危險,放著不管的話,不知道還會做出什么事。 我做出以下推斷:章學(xué)淼來見我們,并坦明這些內(nèi)容,是想從我們這里得到什么。 因此,我想稍微賭一把。 不知過了多久,我倆簡直又餓又暈,只好躺在地上裝尸體。 不知過了多久,我在恍惚之間聽到了撞擊鐵門的聲音。那聲音變得越來越大,似乎有人急不可耐地想要開鎖,而且還不是一個兩個。 我趕緊叫顧連墨起來。大門砰地打開,鐵門砸在墻壁上的聲音久久回響,進來的是三個紅眼的alpha,他們個個身強體壯,面部已經(jīng)扭曲到了難以形容的程度,嘴里還流下涎水。 “這么說吧,你上次雖然也得了紅眼病,好歹不咋難看。” 這種危急時候,我率先想到的竟是這種東西,顧連墨不耐煩地回我:“你開什么玩笑?” “哈哈……” 我咬緊牙關(guān),打算尋找伺機沖出去。這幾個明顯是訓(xùn)練過的alpha,又暈又餓的我們顯然不可能武斗。 顧連墨卻率先沖了過去,一腳一個地把他們踹倒在地上,還吼了一句:“我攔著他們,你先跑!” “……” 我目瞪口呆,不管怎么說,這都是個機會。趁顧連墨和他們糾纏的時候,我沖了出去。 外面是一個廣闊的大廳,我沖到門口,愕然發(fā)現(xiàn)門外也被上了同樣的鎖。 發(fā)瘋的alpha會比平常更具爆發(fā)力,何況顧連墨在與我糾纏的時候為了克制自己,就耗光大半力氣。我一回頭,他就被三個大漢抓了起來,再狠狠扔到墻壁上,最后猛吐一口血。 我吸了一口冷氣,看那三個大漢朝我走來,內(nèi)心也逐漸發(fā)涼。 情急之中,我撓破了腺體,隨著血液流出,我的信息素也開始在屋內(nèi)大范圍擴散。 三個大漢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我松了口氣,接著便感到一陣說不出的乏力。 我走過去,拉了拉顧連墨。他踉蹌了兩步,被我扶起來。我又踢了踢那三個人,害怕他們再次醒來。 “干得漂亮?!?/br> 宴程的聲音這次是從頭頂傳來的。這次的天花板有一層繁瑣的花紋,還有一個巨大的吊燈,只是我仍然不知道他的所在地。 宴程打了個響指,我就聽到一邊的墻壁傳來聲響。原來是墻壁的地方,底下不知何時開了一個窗口,上面放著一瓶面包和一瓶牛奶。 我環(huán)顧四周,這里空蕩蕩的,像一個放大版的禁閉室。這里原本是拿來做什么的,我的肚子餓得咕咕響,干脆拿過面包牛奶,回到原來的房間。 屋外那三個人醒來以后,還不知道會不會清醒。如果他們還是紅眼狀態(tài),我和顧連墨都對付不了。這里又沒有繩子一類的道具,可能擺在這里的東西都被事先拿走了。不過好歹,這里還有一個廁所。 掰成一半的面包和牛奶,就像是通關(guān)獎勵。顧連墨靠在墻壁上,沒怎么說話。我掀開他的上衣,借著昏暗光線,看到他的腹部有一大片淤青,臉上也有許多細小傷口。他跟那三個大漢的搏斗,還被折斷了一條手臂。 同時,我脖子的狀態(tài)也不是很好。傷口正在不斷地化膿。我倆都蠻凄慘的,如果宴程再送進更多人進來,只會難以招架。 我不知道他看不看得見,總之先擺了個投降的姿勢,然后說一切都可以洽談。 我等了一會,屏幕緩緩亮了起來。宴程果然在看著我們。大門終于被打開,兩個筆挺西裝的人押送著我們,穿過彎彎繞繞的走廊,來到陌生的房間。 宴程見到我們,臉上就露出大大的微笑,還想給我一個擁抱,我下意識躲開。他招招手,又讓別人把我們帶了出去。 這次我們還去沖了個澡,出來以后還有干凈的衣物。我一邊洗澡一邊想,宴程就不怕我們趁機逃跑嗎? 我走出來,正好碰到顧連墨,他的頭發(fā)還在滴水。我見到他的眼神,又搖了搖頭。 宴程肯定有防止我們逃跑的策略,我們還是先過去,聽聽他要說些什么。 他在的地方什么裝飾都沒有,只有一張桌子,一臺電腦和一把椅子,剩下都是無機質(zhì)冷白。 宴程肯定不缺錢,他說變o藥劑是他研發(fā)的,可能他還給自己注射了這一藥劑。他做這些事情,是跟陸珊珊一樣想擺脫劇情嗎? 不,這樣的話,他早就可以實施了,不必拖到現(xiàn)在。 我們過去的時候,宴程從屏幕正面轉(zhuǎn)了過來,他的雙手搭在椅背上,兩腿叉開。 “抱歉,我并非想要暴力取人。不僅是你的信息素,我對你們這一存在也很感興趣?!?/br> 他的聲音似感嘆又似揶揄。 我判斷多說無益:“我們想離開這里?!?/br> “為什么呢?” 宴程皺起眉毛,莫名有點委屈巴巴的樣子,我抖了一地雞毛。過了一會,他又真誠:“你們是我的實驗對象,我不想讓你們離開。” “有病??!” 顧連墨罵了一句,就要動手。宴程神色不變,外面的人立即跑了進來,顧連墨被壓在一旁,同時進來的還有另一個人。 章學(xué)淼穿的還是昨天的便服,他大跨步進來。 “不錯,正好趕上直播?!?/br> 如果就這樣下去,局面只會對我們越發(fā)不利。說時遲那時快,我趁章學(xué)淼說話的空檔,沖過去綁了宴程。宴程是這中間最瘦弱的,我卡住他的脖子他也沒有多少反抗。奇怪的是,章學(xué)淼也沒有過來幫忙。 章學(xué)淼站在原地調(diào)侃:“這下又變成有趣的事情了。” 宴程面不改色地回他:“你應(yīng)該上來保護我,我們簽訂了這樣的契約?!?/br> 章學(xué)淼一副嫌麻煩的樣子。我沒有反應(yīng)過來,肚子就挨了重重一擊,宴程也從我的手里逃脫。 他揪住我的頭,貼近我的耳側(cè)道:“你要殺了我嗎?” 我感到脖子一涼,他居然在用指甲摳我的腺體。 我又毛又躁,忍不住踢腿過去,又光速躥到一旁。宴程的聲音涼涼的。 “你覺得,我如果把這一整塊挖出來會怎么樣?” 我毛骨悚然。宴程說他需要我的信息素,我以為前提是我也要活著。但是對付瘋子,怎么能用正常的思考方式? 事情到了現(xiàn)在,我都不覺得劇情還能圓回來了。與其被人生生挖出腺體,我還不如死遁一下,宣布任務(wù)失敗。 不知為何,我又沒有這樣做。不僅因為想死也沒有機會,還因為看到宴程,我就想到一句名言“天才在左,瘋子在右”。 放任宴程再這樣下去,這個世界會變得很糟糕,可能還會比毀滅更可怕。那么要抓住他,抹消他的記憶嗎?雖然這種方法不一定靈驗,但可以試試。 “你們說,破壞究竟是什么?” 我還在考慮各種方案,宴程就夸張地張開手,在原地繞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