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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折骨在線閱讀 - 16-18

16-18

    渾渾噩噩昏沉了半月,無喜無悲無怒無言。

    偏院里老管家領(lǐng)著郎中進進出出,一會兒懸著脈,一會兒驗掌傷,著實煩人。傅錦日日陪在身側(cè),每當(dāng)我稍有不耐垂下眼眸的時候 就將伸出去的手腕牽回,幫我將袖袍的壓皺褶痕細細撫平,隔著紗帳與郎中說兩句什么便放他們離開了。

    我斂眸靠在紅梨雅致的太師椅里昏昏欲睡。

    丫鬟將紗帳打開,端來盆清水又退下,傅錦絞濕帕子繞過猙獰傷口幫我擦拭掌心。

    一寸一寸,從掌心紋路到細長指尖,擦著擦著就變了味道......

    我冷眼看著他半跪地上撩起袍角含著莖柱吞吐,薄紅唇角染著氤氳水漬,掐著腰俯身低頭,冷傲而又霸道。

    身體一點一點在他舌尖侍弄下燥熱起來,可我不想動,就那么靠太師椅里長睫半斂渾不在意地看著??此蛟诘厣蠌堉旌o那東西,吞吐舔舐,吮吸輕咬......

    掐在腰側(cè)的手不知什么時候撥開腰帶探了進來,捏著膩滑皮rou,一寸寸揉捏,我閉著眼睛 在他嘴里xiele出來......

    傅錦沒有躲開,就那么含著待一陣又一陣的虛精泄盡,側(cè)頭吐進旁邊水盆里,松開箍在我腰間的鉗制伸手拿了盞茶漱漱口,挑眸調(diào)笑,“清醒時候也這么乖就好了”

    瀉精后身體有些疲憊,我闔眸窩在太師椅里調(diào)息休憩。

    傅錦伸手摸了摸我有點發(fā)燙的眼尾,指尖撥弄著垂斂下來的睫毛,聲音低低的有些暗啞,“就這樣渾渾噩噩瘋著也好......”

    傅錦垂眸自嘲般輕笑了聲,沒再繼續(xù)說下去了。

    ·

    傅錦帶我去看了那連根拔起又移栽進侯府偏院的蔥郁桂樹,擁坐在廊檐下,他撥弄著跳進廊檐游廊離啄食小米的圓滾滾雀團兒,輕聲道,“待八月金桂花開,你應(yīng)該會很喜歡吧......”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只覺滿身困倦 低頭蜷縮進他懷里蹭了蹭闔眸睡去。

    后來,傅錦又送了盞六骨綢燈過來,瘦金體綾絹裹著六根竹骨鑄成長棱形,風(fēng)雅而又雋秀,綴著一幅好字,撇捺如鶴,豎折如竹,昏暗燭光透過瘦挺字體筆鋒處透出來,凌傲風(fēng)骨格外逼人。

    我望著那瘦挺字跡出神,傅錦蹲在榻邊將纏在我手上的紗布一圈圈拆開,換了藥,重新纏好。

    伸手摸了摸已經(jīng)結(jié)痂的掌心,說,“別院管家遣人送了些名跡畫貼過來,你若喜歡,隔日去書房翻閱看看?!?/br>
    我扭頭看他,努力捋順話中意思,“名...跡畫貼?”聲音有些艱澀嘶啞。

    傅錦握著我胳膊的手臂僵住,猛然抬眸盯著我,一雙烏漆墨瞳微微發(fā)顫。半晌,喉頭微動低應(yīng)了聲,“嗯?!?/br>
    我歪頭低嘲輕笑,“什么時候傅小侯爺,也愛收斂這些玩意兒......”

    挑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重重一扯,跌進了傅錦有些僵硬的寬闊臂膀里!!他抱著我似要揉碎骨頭融入血rou,箍得我渾身發(fā)疼!

    又犯什么病......

    我趴在他懷里,被撞得頭腦發(fā)昏,忘了去想剛剛開口嗓子怎么那樣干澀嘶啞。

    傅錦似好些日子沒有睡好,躺床上睡夢里也緊緊握著我腰側(cè),微蹙著眉,眼底蘊著細膩青痕,密長睫毛斂下來淡淡陰影投在青痕上顯得有些頹唐疲憊。

    我借著窗外月色冷眼看了許久,闔上眼眸卻睡不著了。

    扯了件外裳披衣起身,跨過傅錦下床的時候,被一把抓住手腕掐著腰壓進了床榻里。

    “去哪兒?”

    傅錦閉著眼睛抵在我肩膀蹭了蹭,聲音里滿是惺忪倦意。

    胸膛貼著胸膛,腿壓著腿,他像一團看不透的濃稠黑夜將我罩在里面。萬籟俱寂的漆黑暗色里,隔著彼此血rou胸膛跳動的心臟聲音格外清晰,我側(cè)頭望著他藏匿在黑暗中的疲倦側(cè)臉,涼涼開口,“傅小侯爺如今已經(jīng)這般離不開我了么?難道睡上幾年就覺得愛上我了?”

    傅錦覆在我身上的軀體驟然僵硬了下,然后緩緩放松 渾身卸力壓下來,眼睛抵在我肩頭低低的笑,“是啊。”聲音有些嘶啞。

    我扯了扯唇角,望著滿室漆黑心底一片寂靜。

    傅錦手從腰線處探進去,閉著眼睛輕輕地摩挲,“江年,我愛你呢,你也愛愛我好不好......”

    我低眸看他,卻被一只手掌突然覆蓋眼前遮擋住了視線,恍恍竟分不清是夢囈還是低喃。

    傅錦捂著我眼睛在黑暗中親吻,火熱吻痕從嘴角延至眉梢,然后又一寸一寸親吻回去,沿著下頜、脖頸、喉嚨、鎖骨......一路延綿而下,我喘著氣望著黑暗怔忡。

    傅錦拾起一條發(fā)帶纏我眼眸處裹緊,手指插進發(fā)絲里揉了揉,猛然攥緊長長的發(fā)帶跟發(fā)根逼我吃痛仰起脖頸!然后在黑暗中低頭咬了下凸起的喉嚨軟結(jié)......

    “呃嗯!”

    脆弱敏感的喉嚨被送入他人口中,讓我有種轉(zhuǎn)瞬將被撕碎吞嚼入腹的恐懼感?。?/br>
    側(cè)頭推著他胸膛掙了掙,下一瞬間又被咬了一口,酥麻的,刺痛里帶著點癢......

    “別動?!备靛\說。

    黑暗里停緩了片刻,他倏爾又輕輕笑了一聲,低頭親著我耳尖,將掰開指縫強行十指緊握的手背壓在鋪了滿床的黑發(fā)上,低聲輕笑,“結(jié)發(fā)為夫妻......”

    我扭頭躲開他的親吻有些心悸,今晚的傅錦讓我覺得陌生,壓了壓躁動的心臟我斂眸道,“說什么屁話。”

    傅錦只是低低地笑,不再多言。

    微涼指尖坻著我唇瓣緩緩摩挲而過,然后順著唇縫擠進去,摸著舌尖裹著口水?dāng)嚵藬?,抽出手指換了唇齒上來,堵著我呼吸激烈而又急躁,吻得我喘不過氣來。

    沾著口水的手指插進身體里摸索,然后換了更猙獰的巨物進來,我隔著發(fā)帶瞪大眼睛難耐喘息,想蜷起身子卻被傅錦強行壓下。他覆在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叫我名字,“江年...江年......”

    江年...江年......

    那聲音像寒江秋晚森森山頂傳來的清透鐘聲,一聲、一聲、狠狠鑿?fù)复┻M我心臟里!

    在鮮血里生根,在廢墟里發(fā)芽,將一顆血rou模糊的心臟撐開撕碎又用條條稚嫩的藤蔓草芽穿起來,懸在空蕩蕩胸腔里湊成一顆心形,支離破碎,搖搖欲墜。

    那清透鐘聲穿過江楓漁火,穿過歌舫畫船,像擺脫不掉得繞梁魔音般生生往我心底里砸......

    ——“江年...江年......”

    ——“是啊。”

    ——“江年,我愛你呢,你也愛愛我好不好......”

    ......

    ......

    不好。

    這夜傅錦嗑錯藥般反反復(fù)復(fù)沒完沒了的發(fā)情,從唇角延綿到胸膛,一片火辣辣的疼,我側(cè)頭埋進被子里蹭開濕透的額發(fā)伸手去推他,卻被抓住指尖吻著腕骨突起的弧度,狠狠頂弄進去!

    “啊嗯——!”

    一片漆黑里落在腕間的吻有多溫柔,下身猙獰rou刃劈開腸xue的撞擊就有多狠戾。我扭了扭頭想要甩去眼前迷朦,卻連喘息悶哼都沒了聲音......

    一夜云雨荒唐過后,傅錦連續(xù)幾天都沒再出現(xiàn)過,我自得清凈也不甚在意。

    撐身坐起扯過衣裳將盤扣一粒??凵?,指尖止不住得有些發(fā)顫,嘴角有些脹疼,帶著微微燙意從嘴角、脖頸、鎖骨、一直延綿到衣襟掩蓋著的胸膛里面......

    不用看也知道是怎樣yin靡旖旎。

    靠在床頭緩了緩,垂眸望著腕骨間一圈青紫淤痕,我放任思緒在一片寂靜里四處漫游。

    丫鬟拿著香爐踏進內(nèi)間,看到我醒了似有些驚訝,連忙道,“公子醒了,可要傳膳?”

    我撐了撐眼皮,聲音有些低啞,“沐浴?!?/br>
    “可昨夜已經(jīng)沐浴過了,不如先用膳吧?!毙⊙诀叻畔孪銧t,好言勸道,“公子這些日子一直昏沉不醒,飯都沒好好吃過幾頓,昨夜又......”

    我渾身倦懶沒有說話,小丫鬟瞬息熄聲,躡躡放下香爐起篆燃香蓋爐一氣呵成,然后低著頭一溜煙兒跑了,“公子稍候,這就去給您叫熱水?!?/br>
    窗前桌上裊裊升起的清雅沉香,我掀眸看了眼 又倦倦斂下眸去......

    ·

    浴桶裝滿熱水抬進來,門窗俱關(guān),三展三折的枯梅傲雪屏風(fēng)遮掩掉窗紙透進來的光線,屋內(nèi)有些昏暗。

    我披衣走至外間書桌前坐下,拿過旁邊桌上綴著瘦金體墨跡的六骨稠燈看了看。

    院外天色正好,我捧著稠燈卻心虛得背后滲出一身冷汗。

    指尖坻著稠燈竹骨緩緩滑過,敲了敲,雙層。拿過熏香刮刀撬開一角,垂眸望向竹骨里面黑洞洞的縫隙,一片空寂......

    靠在書桌后的椅子里,我闔眸指尖摩挲著刮刀心底緩緩生出一股無力感,熟悉酸澀復(fù)雜到難以言喻。

    難道是我想多了?傅錦怎么可能讓人送夾了東西的物品來偏院,能拿到我手里的東西恐怕里里外外早都被他檢查透了。別院那次紙團已是驚險不易,回到侯府后......

    壓下心頭的沉郁,我閉著眼睛緩緩?fù)鲁鲆豢跉狻?/br>
    重新坐直身子拿起稠燈將里面六根雙層的竹骨都仔細撬下來,終于在最后一根竹骨內(nèi)側(cè),看到了一行瘦挺凌傲的蠅頭小字,撇捺如鶴,豎折如竹,熟悉得令我心悸。

    靠著浴桶一點點沉入水底,瀕臨窒息的危機感讓我腦海思路異常清晰,散了發(fā)洗漱干凈,我坐在窗前越過廊檐觀賞著院內(nèi)桂樹等濕發(fā)晾干。

    幾只雀團兒透過支起的窗,跳進來,歪著腦袋左右看看見沒人趕它,干脆跳進來抓著茶盞邊緣低頭飛速啄了口茶水。

    小丫鬟放好筷子恰好抬頭看到,忍不住笑了聲,嚇得雀團兒撲棱棱飛躥出去,連帶站在窗下啄著木縫的兩只都一齊撲棱棱飛到了蔥郁桂樹上去。

    看了眼院中枝繁葉茂的桂樹,我伸手將被啄過的茶水倒入茶盤中,緩緩道,“強行移栽過來,能活幾年呢?”

    小丫鬟跟著忘窗外瞥了眼,笑道,“管家特意挑了兩個花匠日夜伺候,定能順利扎根活下來的?!?/br>
    ......兩個花匠。

    捏著茶盞的指尖緊了緊,我斂眸壓下想要繼續(xù)詢問的欲望,故作渾不在意道,“是嗎?!?/br>
    小丫鬟不再多言,笑著拉開椅子催促,“公子,快用膳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