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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僅供玩賞[BDSM]在線閱讀 -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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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吊起來時就站不穩(wěn),雙手解放后更沒處使力,阮祎被打得腿軟,搖搖晃晃地就要往地上栽。

    賀品安扶住他了。他感覺到了,趕忙回頭去找人,汗津津的手順著衣袖攀上去。他不顧形象地哇哇大哭,鉆進(jìn)賀品安的懷里。

    賀品安正要抬手阻止他,看到他手腕處的創(chuàng)口貼,眉頭擰起來。一個愣神的工夫,阮祎已經(jīng)粘在了他身上。

    阮祎的擁抱熱烘烘的。那顆腦袋埋進(jìn)他的頸窩,眼淚不斷地淌下來,有一些甚至滑進(jìn)了他的領(lǐng)子里。

    “起來。”賀品安伸手拽他,摟著脖子的那雙細(xì)胳膊卻勒得更緊了。

    他也不答話,一勁兒在賀品安耳邊慘兮兮地哭著,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賀品安騰出只手,幫阮祎摘下了眼罩。

    阮祎仍然不敢睜眼,他怕睜開眼,什么都沒了。

    沒了眼罩,阮祎沾了淚珠的睫毛刷刷地掃在賀品安的鎖骨上,癢得要命。

    他去推阮祎的腦袋,阮祎就咬他,不疼,根本沒有勁兒,只記得那兩瓣嘴唇又濕又軟。

    賀品安心里亂得很,責(zé)怪的話還沒說出口,卻讓小孩子搶了先。

    “叔叔,”阮祎的嗓子像吞過玻璃碴,粗啞地,他先哼了一聲,忍住不哭,他對賀品安說,“我怕,我害怕了。”

    賀品安從不知自己是這么容易心軟的。

    他說:“手松開一點,你這樣怎么穿褲子?”

    聽過這句,阮祎才順從地放松了一些。那雙眼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光亮,他迷迷糊糊地?fù)P起臉,凝眸去看賀品安。

    看到他就想哭,心窩子又酸又疼。

    賀品安卻不看他的眼淚。

    沙發(fā)旁,阮祎打著哆嗦、急匆匆地?fù)Q上那條運(yùn)動褲,穿完才想起還有內(nèi)褲,實在沒力氣再穿一遍,阮祎抓起那條黑色的內(nèi)褲隨手一團(tuán),塞進(jìn)了褲兜里。

    做完這些,第一個動作就是去拉賀品安的手腕,好像生怕他就此離開。

    阮祎赤著腳踩在地板上,還那么淚眼汪汪地看他:“好、好了……”

    知道小孩兒自己會跟上,賀品安轉(zhuǎn)身便走,誰知身后那人走了幾步,忽而拽住他,不動了。

    賀品安的兩鞭子簡直快要了他的命,一共就兩條腿,那人各來了一鞭,弄得他整個下半身都在發(fā)麻。阮祎什么時候挨過這種揍,現(xiàn)下只覺得路都走不了了。

    他想說,又說不出口。

    賀品安不解地回頭,阮祎用手臂抹了抹眼淚,咬了好久嘴唇,才很小聲地問:“你背我好不好?”下半句已經(jīng)等在喉嚨里了——不背也沒關(guān)系的。

    阮祎坐過他的大腿,骨架子輕又沒多少rou,那點分量,好像一只手就能撈起來。

    賀品安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掃了一眼阮祎還在發(fā)抖的腿,轉(zhuǎn)過去,默默地彎下腰。

    阮祎根本沒料到賀品安會答應(yīng),一顆心瘋了似的亂跳。

    雙手試探地搭在賀品安的肩上,賀品安抄起他的腿彎,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卣酒鹕怼?/br>
    身體騰空的感覺很奇妙,像棵曬過陽光的小樹苗,阮祎忽然長高了。

    已經(jīng)不記得上次被人背起來是什么時候了。

    害怕被發(fā)現(xiàn),但還是忍不住——阮祎用腿輕輕夾住了賀品安的腰,鼻尖抵在男人的頸后緩緩呼吸著。

    賀品安背著他往門口走,半途停下,低頭,用兩根手指勾起他那雙運(yùn)動鞋,回過身同任遙說:“還有什么落下的,明天找人送到我那兒去?!?/br>
    “好……好。”任遙愣著神,含混地答應(yīng)下來,等徹底反應(yīng)過來時,那二人已經(jīng)離開了。

    賀品安走得急,出來時手機(jī)都忘了帶。思來想去,還是把人領(lǐng)回了6057。

    一邊走,一邊感覺小孩兒的鼻息掃過他的耳畔,賀品安有點不自在,躲了躲,說:“你別湊這么近?!?/br>
    “哦。”阮祎心虛地縮起脖子,他啞著嗓子說,“那我換一邊兒?!?/br>
    熱乎的氣流又纏上另一只耳朵。

    賀品安火了,側(cè)過臉瞪了阮祎一眼,阮祎立刻僵直身子,不敢再有多余的動作。

    又來到熟悉的房門前,阮祎感到自己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賀品安姿勢別扭地摸出房卡,在門上刷了一下,踹開門。

    一進(jìn)門,先把那雙鞋扔在地上,而后放下阮祎,也不跟人多說幾句,拿起柜子上的煙和打火機(jī)就進(jìn)了浴室。

    和那晚多像啊,每一幕都像。

    那晚之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阮祎覺得自己有點討厭,人家不搭理他,他還要上趕著找沒趣。

    他忍著疼,輕手輕腳地跟過去。浴室里,賀品安果真正坐在馬桶蓋上抽煙,在升騰的煙霧后,那一雙深邃的眼不知看到哪里去了,真想讓賀品安一直看著他。

    阮祎揉了揉自己發(fā)燙的心口,推開門,直勾勾地盯著賀品安。

    賀品安當(dāng)然知道他跟來了,卻不想理會他,他得給自己一點時間梳理思路,不然真該亂套了。

    阮祎就這么默默等了他三根煙的時間,他站不住,沒骨頭似的倚在門框上。

    看他把第三根煙頭扔進(jìn)馬桶里,阮祎心想,如果賀品安還要點煙,他就要坐在地上等他。

    賀品安沒給他這個機(jī)會,把煙頭沖進(jìn)下水道后,三步并兩步走過來,拎起他的領(lǐng)子,把他提溜到客廳。賀品安根本不知道自己手勁兒有多大,他貌似輕松地把阮祎扔到沙發(fā)上,阮祎卻被他甩得頭昏眼花。

    被打的地方好像破皮了,運(yùn)動褲的布料蹭著大腿,疼得他直起雞皮疙瘩。

    脫了褲子就好了。這么想著,阮祎就開始扒拉自己的褲腰。

    賀品安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給他制住了,瞇著眼睛看他。

    他的淚花花又涌出來了,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憋出一個字:“疼?!?/br>
    賀品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抓在了他的傷處,趕忙松開。

    站起身,給兩人都倒了杯水,賀品安走到阮祎對面坐下。

    “怎么樣,好玩嗎?”

    賀品安說這話時口吻很平淡,阮祎卻覺得男人是在譏諷他。

    喝過水之后覺得嗓子好受多了,他低聲道:“不好玩。”

    “知道不好玩,以后就別來了?!?/br>
    “可是跟你在一起就好玩?!?/br>
    賀品安被他那無賴樣兒氣著了:“我他媽沒空陪你玩。”罵完便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他跟個小屁孩較什么勁。

    阮祎受不了賀品安一副要跟他撇清關(guān)系的樣子,他倆根本就撇不清了。

    他今晚受了太多刺激,他一定是瘋了,才敢這么對賀品安講話。

    “那你干嘛去找我?你沒空你就別管我啊,你管我在哪兒跟誰玩!”

    他根本不想說這種話的,因為不想,所以一邊說一邊哭。

    “你把我接出來,帶到房間里。你現(xiàn)在跟我說你沒空陪我玩,是不是有點晚了???”

    阮祎有個嬌養(yǎng)出來的臭毛病,那就是混的時候特別混,他不痛快了別人也別想痛快。

    他越說越心煩,越說越委屈,忽然從沙發(fā)上跳了下來,往賀品安身上撲。

    賀品安身上的煙味好像能催情似的,聞得他骨頭都酥了,摟著那人的脖子,阮祎臉上還掛著淚,他小心翼翼地舔舐著男人的唇角。

    “你試試我,我會聽話,會讓你很舒服的……”

    他想起那次賀品安問他,會不會接吻。

    他像被一團(tuán)團(tuán)云包裹住了似的,他癡癡地想,叔叔教教我吧,我很聰明,一學(xué)就會。

    那只溫暖的大手托住他的后腦,卻不是要加深這個吻。

    賀品安別開臉,叫人看不清神情,那手一下下?lián)崦畹t,給人順毛。

    看阮祎發(fā)起火撒起瘋,倒讓他平靜了下來。

    這讓他更清楚地意識到阮祎還是小孩兒這件事兒。

    “冷靜一點,你冷靜一點,嗯?”

    知道阮祎喜歡什么,他把阮祎按在自己懷里,默數(shù)了好幾秒。

    “冷靜下來再跟我說話?!?/br>
    阮祎愣了愣,隔著襯衣,聽見賀品安的心跳,那么近,那么踏實,他躁動的情緒竟然真的慢慢平復(fù)了。回過神就覺得臉上燒得慌,不知道自己剛才怎么會做出那種事。

    等了好久,賀品安才再度開口:“你把你自己當(dāng)什么了?”

    賀品安不是個善于解釋的人,這些話他原本很難啟齒,可現(xiàn)在還是說出來了:“上次是我想錯了,我以為我們是各取所需,但是你不是那種人,我不應(yīng)該跟你發(fā)生那些?!?/br>
    “我要了你的錢,你就會跟我在一起嗎?”阮祎睜著眼出神,說這話時,他感到心好像都要被挖空了。

    賀品安簡直想扇他兩耳光,又怕把小孩兒的牙給打松了。

    “你不會要。”賀品安把手放下來,不再碰他。

    如果你真是那樣的,剛剛怎么會哭?

    你不哭,我又怎么會去找你。

    “我是不是特別沒有魅力啊?”阮祎不舍得從賀品安身上起來,可他又想看看賀品安,就那么膩在賀品安肩頭,朝那人抬起一雙明亮的大眼睛。

    “還行?!?/br>
    “那你為什么不跟我睡覺?”

    賀品安低下頭,專注地看看阮祎。那雙眼太清澈,他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抓不住。

    “你要聽實話嗎?”

    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紅了耳朵。

    “你說呀。”

    “別跟我這個歲數(shù)的男人睡覺。”將阮祎的上身推遠(yuǎn)了幾分,他淡淡道,“如果我今天帶你過來睡覺,你在我眼里就不是人了,也不會是狗,只是個玩意兒。你想我那么對你嗎?”

    阮祎一下子就明白了賀品安那句“你把你自己當(dāng)什么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他舔了舔嘴唇說:“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每天都想你,我想你……”他急出了哭腔,他很怕賀品安對他失望。

    看他又要哭,賀品安摟住他的腰,傾了傾身,拿起茶幾上的水杯,遞到他手里。

    “聽我的,回去好好念書。你壓根沒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彼麨榱撕迦?,已經(jīng)把姿態(tài)放得很低,他還沒有對誰有過這種耐心,“之前的事兒都是我的責(zé)任。”

    聽著這種如同告別的話語,阮祎的眼淚都要流進(jìn)玻璃杯里。

    看著他就想起自己遠(yuǎn)在異國他鄉(xiāng)的兒子,他媽的,阮祎真的跟他兒子一般大,太荒唐了。

    不由自主地拿出長輩教訓(xùn)晚輩的口吻,他說:“剛上大學(xué)就來搞這些東西,不學(xué)點好。你爸知道非削你不可。”仿佛忘了自己在阮祎這個年紀(jì)做過多少傻逼事兒似的——夠他去世的親爹削他好幾輩子的。

    阮祎揪住賀品安的衣角就不肯撒手,他把眼垂下去,顯得脆弱而落寞。

    捏著杯子的手輕輕發(fā)著抖,他吸了吸鼻子,竭力克制著嗓音里的顫抖。

    他小聲說:“我沒有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