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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他在睡醒時,意識到自己夢見了阮祎。 賀品安已經(jīng)多年不曾做夢。 坐在床沿抽煙,煙灰飄飄揚揚地落到地板上。 這體驗真新奇。他于是努力地回憶著夢里的內(nèi)容。 然而他什么也看不清。在他身上,只留下夢醒時分的悵然。 阮祎想為自己尋一件事做,好像舒曉定期會去給小朋友們上舞蹈課一樣。 他不肯就這么閑著。 首先,他自知天賦有限,選擇小提琴,也不過是從小養(yǎng)成的習慣加上一點興趣,他知道藏拙,在藝術生里,他的文化課分數(shù)是很有優(yōu)勢的,因此才能考到C大來,他以為這些都只是小聰明,只圖眼前舒坦,但要他以后做個演奏家,卻是萬萬不能的;其次,他對醫(yī)藥相關的工作沒有概念,就連阮恕都沒指望過他能子承母業(yè)。 他自小不愁吃穿,阮恕在各個方面都給了他最好的條件,他漸漸對未來失去想象。 他遇到困難時,總想著,自己實際上是有退路的。 和賀品安分開后,他才清楚地體會到了這一點。賀品安口中的未來,是他從不曾構(gòu)想過的。他原本就是一個被安排好的孩子。 綜合樓的樓頂沒有旁人,阮祎趴在護欄上看日落,太陽像一顆流心蛋黃。 目之所及的每一棟樓都被刷成了層次不一的暖色。 他在黃昏里咀嚼賀品安的話,看太陽漸沉下去,仿佛轉(zhuǎn)眼就過了很多年。 很多年后,他會在做什么?賀品安呢? 他的思念忽然變得很輕,吹進晚風里,晚風會帶它去遠方。 關于“找事干”,阮祎和一眾哥哥jiejie們商量過,覺得可行性最強的,便是經(jīng)營好那個他無意走紅的社交賬號。 他發(fā)一些拉小提琴的視頻,發(fā)多了覺得沒意思,便仍舊去小涼亭唱歌,只是如今他不喝冰可樂了,他給自己買兩罐啤酒。 他的酒量不好不差,但容易上頭,即一看就能使人知道他喝了。 有時喝多了,他就咬字不清地唱一些英文歌,在路燈昏黃的光下,他泛起酡紅的臉蛋瞧著很乖,可他眼中卻沒有多少熱情,這繾綣便成為一種疏離的繾綣。 類似的視頻只發(fā)過兩個便火了,上百萬的點贊,上千萬的瀏覽。 轉(zhuǎn)天還有人專門跑去小涼亭打卡。到了夜里,阮祎便不敢過去唱歌了。 他又漲了許多粉絲。粉絲們在評論里吆喝他開直播??伤€沒滿十八歲。 于是借了舒曉的賬號來播,阮祎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實在稱得上是一個自來熟,對著鏡頭,也沒有半分不自在。 他在直播里跟大家聊天,吃酸辣粉,辣得他嘴唇紅了一圈。阮祎“嘶嘶”地抽氣,擰開汽水時,看到彈幕發(fā):我把小軟嘴巴親腫[舔屏][舔屏][舔屏]。 他直接笑出了畫面。拿手擋住嘴巴,阮祎繼續(xù)嗦粉,他說:“不給你們看?!?/br> 無聊時,阮祎也會去玩直播PK。有次,他隨機到了一個大塊頭土嗨男主播。連上線后,兩人還互相打了招呼。那主播說,小狗軟糖,你這名字挺有意思哈。他就附和地笑笑。 一般開始PK后,兩邊主播都會關閉對方的麥克風,在各自直播間拉票。阮祎沒有這個習慣,他連人就是圖一樂。有時記得就關,不記得就不關了。 這回他就忘了關。正低頭費勁兒地磕板栗呢,忽然聽到對面在罵他。 罵他娘們唧唧的,沒個男人樣子,隱晦地表示他出去是做鴨的命。那主播催促“家人們”上上票,說等會兒打贏了PK,讓小狗軟糖給大哥們表演狗叫。 彈幕直接炸鍋了。 擱以前,阮祎被人這么罵,早開始掉珍珠了。這會兒卻只愣了愣,有點反應不過來,他把剝好的板栗咽下去,挑了挑眉,心想對面這硬漢還是個兩面派。 他是有點不痛快,不過這人到底在現(xiàn)實里惹不著他,他也沒急赤白臉,只是默默去把人直播間舉報了。 直播間里的粉絲們心疼他,不想他真被對面主播這么欺負了,紛紛砸起禮物來。 興許觀眾里有人互相傳話,對面主播知道阮祎沒閉他麥的事兒,一時有些尷尬,卻仍舊強撐著拉票,言辭因惱羞成怒而變得更為不堪。 阮祎不說話,只是吃他的板栗,心想今兒看到臟東西,真是晦氣。 喜歡阮祎的小姑娘居多,有的年紀尚輕,手上未必有幾個錢,有錢也未必是自己掙得,阮祎于是一再地說不必搭理對面。 然而那邊直播間卻冒出了很多“正義大哥”,熱血上頭時,那錢好似大風刮來似的往下撇,只為了爭口氣,享受一把打壓人的快意。 縱有不甘,阮祎在直播圈到底是個新人,那邊話術技巧頗多,兩邊的分數(shù)差距越來越大,漸漸拉開了將近一百萬分。 直播間統(tǒng)共就這么多人,能搭把手的都砸過幾輪錢了。 PK結(jié)束時間越迫近,大家越感到力不從心。 看著對面得意忘形,油膩諂媚的臉,阮祎也氣得夠嗆。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安慰粉絲,說沒事兒,沒事兒,不管他們。 對面主播見阮祎這邊到底翻不起什么大浪,便開始播放一些激情高亢的BGM,說幾句骯臟的,挑釁的話。 “什么是正道?我告訴你,小娘炮,邪不壓正?!?/br> 阮祎甚至懶得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嘴里抿到了板栗殼渣,他對著鏡頭,輕蔑地“呸”了出去。 倒計時半分鐘。 就在對面敲鑼打鼓準備拿下勝利的時候,直播間忽然進入了一個佩戴神秘人套裝的用戶,一次給阮祎砸了五十萬。 禮物特效在屏幕上飄個沒停。 嚇得阮祎的板栗都掉了。 他對著鏡頭直擺手:“這、這……不用了不用了,真不用了?!?/br> PK贏了,直播間在排行榜登頂了,阮祎賺了好大的面子。對面主播笑哈哈地跟他解釋,說剛才都是為了節(jié)目效果。阮祎剜他一眼,說你嫌我不像個男人,你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就很男人嗎?我才不要罰你狗叫,侮辱小狗了! 此后每逢阮祎直播PK,神秘人幾乎從不缺席,且只管砸禮物,并不多話,掏完錢就走。 直播間姐妹們對該神秘人用戶皆尊稱一聲“秘姐”。 所謂秘姐出場,絕無敗績。 月上枝頭,廚房里飄出飯菜的香氣。 章昭端著魚火鍋走出來,用力地咳了兩聲,見賀品安還坐在椅子上,對著手機一動不動,翻了個白眼。 “你來別人新家做客就這態(tài)度呀?” “你也知道我是來做客的?!?/br> “一來就端個手機,有什么國家大事等著您老人家處理啊?”放下火鍋,章昭抻著脖子遠遠地看一眼,屏幕上分明一個小帥哥。 小帥哥唱歌。 章昭無語凝噎,一把將賀品安的藍牙耳機取下來。 “你到底聽沒聽我說話?!?/br> “聽見了,煩不煩啊你,一直念一直念,顯得就你有嘴似的,真不知道肖男看上你什么?!?/br> 賀品安伸手從章昭手中奪回耳機。 “你!” 章昭正要發(fā)作,玄關處傳來動靜,肖男拉開門,扶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鏡,朝賀品安溫和歉疚地笑笑。 “學校臨時開了個會,耽誤了一會兒,不好意思啊。” 章昭心里委屈,圍裙都沒解,跑到肖男跟前告狀。 “你跟他有什么不好意思??!他來了就坐那兒看帥哥直播,今兒的菜都是我準備的,我做火鍋還把手燙著了,你給我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