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春天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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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 “ 喂,邵總。” 我盤腿坐在客廳的茶幾前,瀏覽著電腦里的文件敲著鍵盤,問:“ 最近很忙?” 謝舟:“ 一如既往?!?/br> “ 你是洋文的忙,還是中文的忙?” 笑聲充斥,“ 我眼盲了?!?/br> 我也笑起來,將手機夾在了肩膀與臉之間,繼續(xù)批文件:“ 珈亦后來有找你嗎?” “ 你說HGO的事嗎?” 謝舟沉著聲,“ 我還沒聯(lián)系,手頭的事情還沒查完,那邊就先晾著吧?!?/br> “ 嗯?!薄∥衣柤?,“ 總賬核對過了嗎?” 謝舟:“ 對過了,但看不出來,還是要看具體明細?!?/br> 我嘖了一句:“ 那就找個理由向財務部去要?!?/br> 謝舟說著也嘆了嘆:“ 已經在弄了,但畢竟是私下查,不能用你的頭銜,總會慢一些的?!?/br> “ 知道了?!薄∥覠o奈。 謝舟頓了頓,又問:“ 需要通知邵董嗎?” 我靜默,覺得有些頭疼:“ 再說吧?!?/br> 掛了電話,客廳靜得只有我打字的聲音。手機一震,有消息來了。我以為又是謝舟,拿起來看,一條聊天框浮在上面。 林懷喻:【 忙嗎?】 我定睛細看,手搓了搓臉,翻看了一下日歷才想起來今天是他同我約定去聽演奏會的時候。 嘖,又忘事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頰,嘆著氣想,記性越來越差,最近也是忙得夠嗆的。好在工作也不是要緊得很,才讓我送了口氣。 于是,我敲字應下:【 還好?!?/br> 過了會兒,他回道:【 方便通話嗎?】 我:【 嗯?!?/br> 還未等我退出聊天界面,那通電話不至一秒便撥了過來。我笑著接起:“ 這么快,我還沒來得及放下手機。” 聽筒也傳來了笑聲,熟悉的聲音響起:“ 在干什么呢?” 視線在電腦屏幕里溜了一圈,玩性喚起:“ 你猜啊。” 林懷喻故作緩聲,道:“ 還在工作?” “ 很了解嘛。” 我嬉笑起來。 聽筒撲哧幾聲,他問:“ 是在公司嗎?” 我繼續(xù)瀏覽著文件,邊說著:“ 沒有,在家呢?!?/br> 鋼琴家頓了頓,說:“ 今晚的演奏會在七點半,我們早些去會方便點?!?/br> 我想著也對,所以點頭:“ 好,我知道了?!?/br> “ 那我們六點半在劇院門口見?” 林懷喻沒有立刻應聲,只是斯須的靜默,他又問:“ 累嗎?” 他這樣提起,我便真的感覺到了疲憊。我靠著沙發(fā)的坐沿順勢伸了個懶腰,說話的尾音被拉得很長:“ 累啊,可苦了?!?/br> 對面的聲兒又抖起了嗓,林懷喻大概是樂了,他應著:“ 那我去你家接你?!?/br> “ 接我?” 我愣了一下,“ 你過來會很遠吧,這樣是不是太麻煩了?” 只聽一陣輕笑摻進耳,低沉磁性的嗓音緩緩道:“ 不麻煩,順路的?!?/br> “ 哦……” 我將下巴擱在膝蓋上,悶了聲兒,“ 那你來吧?!?/br> 林懷喻意味地“嗯”了句,問:“ 你住在哪兒呢?” 我揉了揉眼,扭頭望了望窗外,藍色尚存,不算太晚,然后報了自家的地址。 他又對我念了一遍記下,然后說:“ 六點,你等我過來?!?/br> 批完大部分的文件,我轉眼看了看漸晚的天色,望著望著便發(fā)起了呆。 夕陽漸落,紫紅的霞被織了漫天,黑夜是扎染的印花,逐而點綴。除了在夏天最熱的傍晚,很少能見到這樣的景色。 陽臺的推拉門緊閉,風聲進不來。太靜了,靜得有些不知所措。 晚霞從陽臺傾瀉進了屋里,橙色的余暉沉寂,漫到了地上,落了滿處。我伸手去碰,指腹觸到的地板很冷,而手背上的光束僅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暖意。 我回過神,又看了眼掛在客廳的鐘表,分針已然掛在八字那。距離六點還有一陣,我保存好文件關了電腦。 這時,忽聞一道門鈴敲碎了靜默。 我聞而正要起身,然得一霎,身子卻麻了半邊。我頓在原地,等待的時間寸步難行。 接著,門鈴又響了一聲。 我蹙起眉,嘶嘶地跺了跺腳向門口走去。 嘎吱作響,冷風鉆著進來,一雙黑色的鞋子闖入我的視線。 “ 晚好。” 我抬起頭,林懷喻頷首微笑向著我寒暄。 “ 你怎么來了?” 意外讓我愣在了玄關,心霎那間跳得快了些,說著話連忙掏出手機查看時間:“ 這會兒還沒到時間吧?” 他搖頭,提著嘴角:“ 沒呢,只是給你發(fā)了消息,你沒回我,我便上來看看?!?/br> 我劃開手機一看,果然十幾分鐘前的消息浮在鎖屏上。我緩了氣兒,抿起了嘴嘖笑:“ 對不起,我沒看見?!?/br> 林懷喻:“ 沒關系?!?/br> 我再尋掃,夜晚的眼眸明亮,頭發(fā)大致是被風吹得凌亂,身上穿的米色的夾克外套里加了絨,里面便只是單單的一件白T恤。 盡管這幾日已經入了春,但夜里的溫度還是不比早上有陽光的時候,連我現(xiàn)在只站在門口,都有些凍人。林懷喻已經在走廊站了好一會兒,我去拉他的進屋時候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涼了。 他進了玄關正要俯身,我攔了他:“ 鞋子不用脫了?!?/br> “ 屋里暖和,你坐會兒?!薄∥夷砹四碇父梗o他倒了杯熱水,又道,“ 等很久了?” 林懷喻走進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 沒有,剛到?!?/br> 我嘁道:“ 騙人,你衣服都是冷的?!?/br> 他莞爾:“ 從外面走進樓里也要時間啊?!?/br> 我沒話應了,眼睛眨眨,目光瞟過,地板上的余暉悄無聲息地褪去,夜幕降臨。 抬頭再看鐘表,已經五點五十多了。 “ 都這個點了?!薄∥殷@道,“ 我去換件衣服,你等我,馬上就好?!?/br> 我轉身往房里走,步伐還沒邁開,一股熱便把住了我的掌心,被力道拉回了原地?;厥滋?,鋼琴家坐在沙發(fā)上,右腿耷拉著左腿,伸長的臂彎拽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是暖的,比我的還暖。騙子這回沒騙人。 熱乎地勁兒裹著傳遞,林懷喻握住我的手安撫似的捏了捏,然后仰面笑道:“ 不急,我們還有時間。” 雖然林懷喻這么說,但我還是加速地隨手抓了幾件衣服穿上。我有些手忙腳亂,邊走出房間,邊理了理領子:“ 走吧?!?/br> 林懷喻靜坐了片刻,然后站起身走近,自然地伸手替我撣了撣領子:“ 很少見你不穿西裝,跟平時很不一樣。” 我下意識低頭瞧了瞧自己,因為晝夜溫差我穿了件白色的高領毛衣,剛還順手套了個黑色的呢子大衣,算保暖。 “ 難得不工作。” 我這么說。 “ 嗯?!薄×謶延鲬譁惤诵曇魮嶂橆a溜進耳朵,“ 待會兒想吃什么?” 他抬起手的時候似乎擦著鬢角,酥麻的癢意攀著到了耳垂,落至后頸。觸感摩挲著頸脖,上下帶著衣領翻動。 “ 我…” 我思索半天,“ 不是很餓。” 林懷喻邊弄著,邊說:“ 那我們聽完再去吃吧?” 我點點頭,側首的時候細碎的發(fā)絲戳著我的臉。我撲閃著眼睫,問:“ 好了嗎?” 溫熱的呼吸還在耳畔縈繞,手攬到了脊背,伴著的聲兒輕笑:“ 好了,我們走吧?!?/br> 忘了周末這會兒總塞車,到了劇院門口也已經六點五十左右。進了演奏廳里,聽眾也陸陸續(xù)續(xù)地入座,滿是人。我跟在林懷喻的身后,在靠左邊的一樓靠后的地方入座。 兩側有兩層樓座,高大的科斯林柱式延伸至天花板,石壁上的雕花精美絕倫,然后我看見了那些閃耀的燈,像星星一樣。 我有些感嘆:“ 人比我想得還要多。” “ 這算少的?!薄×謶延鞯?,“ 獨奏的音樂家名聲有時候會比團體來的更吸引人,在外面的地方會有更多。” 僅僅幾分鐘,現(xiàn)場已經座無虛席。 演奏要開始了,一位男士從一旁出現(xiàn),西裝革履走到三腳架的鋼琴前坐下,我看見那雙手輕輕地撫上了琴鍵。 初始的曲,復鳴焦點,幻想的世界里總有些奇怪的聲音,旋律開始吟唱,迷幻的朦朧造就了動蕩不安的曲折。 “ 在紛繁的世界中,震響著一個小小的聲音,它穿過了一切的聲響,傳遞給了那暗自傾聽的人?!薄。?/br> 從清晰到迷亂再到清晰,崇高內的矛盾和沖突,愛與激情最后化為深深的嘆息。音樂在上半場結束時達到高潮。中場休息片刻后,曲音起得沉寂,船槳碧波,風輕輕地蕩漾,蜿蜒舒展。最后的狂想曲似潮水涌起,琴音昂揚,沖擊心靈,喧嘩將人淹沒。 曲畢,耳畔縈繞著此起彼伏的掌聲如云,臺上的人朝著觀眾席鞠了一躬。 音樂震撼靈魂,封閉與絢爛而后的狂風回響,讓我眼前昏晃。 林懷喻:“ 你覺得如何?” 我眨了眨眼,沒有立即應聲。其實要說能聽出些什么,我只能說林懷喻和他確實是不一樣的。只是一種感覺。 “ 說不出來,只是覺得你和他很不一樣?!薄∥倚χ?,循聲看他,“ 是不是很外行?!?/br> 林懷喻沒有應我,他示意我看著逐漸起身的人們,緩緩道:“ 坐在這里的人大概分幾種。第一種,是同我們一起坐在左邊的人,這里可以很好看見鋼琴家活動的手和指法;第二種,因為很多樂曲經過時間沉淀已經足夠出名,所以部分人的懷舊感會用來比較現(xiàn)在的與過往的種種?!?/br> 下一秒,如預判一般,幾個年輕人經過我們座位的交談聲攀入耳里。 “ 李晝彈的肖邦還挺厲害的,聽聽那些裝飾音。” “ 但我覺得裝飾有些浮夸,也沒有很融合,不如林懷喻?!?/br> “ 可那是肖邦啊。” 而年老的聲音:“ 對比他們的老師卡倫,他倆還是不夠?!?/br> …… 同林懷喻說得一樣,我望著鋼琴家的眼睛彎彎,露出了調侃:“ 那第三種呢?” 林懷喻回望我,伸手掐了一下我的臉,同樣掛上揶揄的眼神:“ 最后就是一些,自稱不懂音樂,也不吝嗇各種類型的人?!?/br> 我會意地撐起臉,故作賭氣地拍開他。 鋼琴家笑了一聲,繼續(xù)道:“ 每個人的音樂理念都不一樣,它沒有語義性,所以聽變成很私人的體驗,就算覺得音樂什么都沒有,這也是感受?!?/br> *密涅瓦的貓頭鷹,只有在黃昏的時候才起飛。在哲學當中,批判不是否定,它是讓你重新認識自己。 音樂也是一種哲學。 “ 還有第四種嗎?” 我問。 “ 第四類人就不會來這兒了?!薄∪藵u漸地散去,林懷喻站起身,“ 走嗎?” 我點點頭,起立的那瞬似乎歷史重演地落回了座位。林懷喻認為我在發(fā)懶,便俯下來牽起我的手,拉著我的臂膀懸起也沒拉起我。 他看著我:“ 望舒?” 我悶悶地仰顎:“ 我的腿麻了……” 林懷喻似愣了,然后失笑:“ 怎么坐著也能麻?” “ 今兒一整天都坐著呢?!薄∥铱棺h,“ 早上坐著工作,下午坐著過來,晚上坐著聽樂,你就這態(tài)度?!?/br> 鋼琴家忍著笑意陪我坐了回了位置上:“ 那你想怎么樣?” 我憤憤:“ 閉嘴就好了?!?/br> 過了一陣沉靜,我試著站起身,墊著前腳還未適應便激得酥麻,這一時不察,眼前的畫面變得速度起來,我一下失了力往前跌。 倏忽,一只手立即橫了過來撈住了腰,我便持著弓著身子的動作被臂彎拐著。頭頂的笑聲肆意,霍霍地鉆入耳內。 我仰頭睨了林懷喻一眼,撐著他的肩膀使勁地跺了跺腳,撇起嘴威脅:“ 你再笑?!?/br> “ 再笑會怎樣?” 他一瞬收緊提著我腰間的手,口吻揶揄,“ 要我抱你出去嗎?” 我氣得拍開他的手,笑道:“ 滾啊?!?/br> “ 走吧,有人在等我們了?!?/br> 餐廳典雅,桌上擺放的燈燭搖曳,金屬器皿被光映照得亮眼。我跟著林懷喻往里走,未見人影,先聞了音。 “ 遲到了?!?/br> 林懷喻尋了理由:“ 公司那邊有點事耽擱了。” 視線從林懷喻的肩膀越過,我看見了剛才那位演奏的鋼琴家。那位男士雙手抱肘,無形的盛氣蔓延,他毫無情感地瞥了眼林懷喻,然后淡漠的視線瞟到了我的身上。 我便主動開口:“ 初次見面,我姓邵,邵望舒?!?/br> “ 李晝?!?/br> 男士也禮貌地握了握便松了手。我抬眸,目光在對方身上停留了幾秒,然后嘴角微提入座了。 林懷喻輕笑:“ 之前可沒聽說你會去一個新地方,老師知道嗎?” 李晝從鼻腔里哼哧:“ 她哪兒管這些?!?/br> “ 那時月待得怎么樣?” “ 我可不懂這些?!薄±顣償[手,“ 你應該問你旁邊那位?!?/br> “ 時月?” 我聽著有點耳熟,名字在舌尖繞了幾圈才想起來:“ A&W旗下的?” 對方回應式地向我和林懷喻挑了挑眉。 時月是個娛樂公司,一直在流行領域上活動,倒也沒聽見消息說A&W那邊要在古典市場上占位置。 我笑起來:“ A&W居然攬收了一位這么厲害的鋼琴家,我的消息滯后了?!?/br> 李晝稍作頷首,也沒有笑意:“ 邵先生,過獎了。” “ 像我們這樣不懂商業(yè),都是經紀人幫著簽的。不過聽著您的意思,是個不錯的選擇?!?/br> 我只是點頭:“ 當然。不過時月的是面對大眾的流行趨勢,比起李先生之前的公司肯定會不一樣,李先生可能需要花些時間去習慣?!?/br> 他定睛凝望,好些會兒道:“ 多謝忠告?!?/br> 我微笑回應:“ 不客氣?!?/br> 然后一陣怪異的沉默,李晝開口詢問:“ 想吃點什么?” 我翻了翻菜單,都是些西餐樣式,于是我合上了本說:“ 都行,我不挑。” 林懷喻瞧我躇著姿態(tài),他也沒有給對方面子,點起單來倒顯得不客氣。什么全熟的牛排,不要沙拉,不要海鮮,也不要飲料,完事后他又側首詢問我可以嗎,我也只好點了頭。 李晝無言地端著眼,又提議:“ 葡萄酒?” 林懷喻搖手:“ 我開車來的?!?/br> “ 那邵先生?” 我正要答,林懷喻直接替我做了主:“ 他也不喝?!?/br> “ 知道了。” 李晝瞅了作主的人,反手將菜單合上,“ 麻煩。” 燭光恍恍,我也默然地轉眼瞪向他,林懷喻卻只是握了握我的手,以笑回應。 待食物擺上了餐桌,李晝向我旁邊的鋼琴家抬了抬下顎,問:“ 聽過他彈琴嗎?” 林懷喻叫住他:“ 李晝?!?/br> 我想了想:“ 算聽過吧?!?/br> “ 算?” 我解釋道:“ 沒有在這種正式場合聽過,挺遺憾的?!?/br> “ 那就算聽過了。” 李晝摩挲著下巴的胡茬,“ 我和他,誰厲害?” 林懷喻不知何時稍稍地蹙起了眉,帶有警告意味的又一聲:“ 李晝?!?/br> 對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 我笑著回答:“ 我很少接觸古典音樂,所以不懂這些。李先生這么問,倒是把我抬高了。” 李晝rou眼可見地頓住,摩挲在下巴的手點在了餐桌上。眼睛里似是重新匯聚了莫名的意味。他笑了笑:“ 是我唐突了?!?/br> 話正聊著,震動感帶著聲音來襲。 “ 我太太的電話,不好意思?!?/br> 李晝抬頭對我們示意,然后接起電話,時不時夾著揶揄嘲弄地目光瞟著林懷喻。 周圍環(huán)境有些嚷嚷起來,碰杯和攀談的聲音交雜,使得他重復了好幾遍都有些聽不清。李晝捂著聽筒對我們道了一聲失陪,然后走到鮮少人的地方徘徊了許久,待他再回來對我們又道聲抱歉,說他有些事要先走了。 “ 這單我請?!?/br> 我還想著說什么,但林懷喻攔住了我,“ 別管他,讓他請?!?/br> 李晝難得地嘁笑:“ 行,回見?!?/br> 最后,他轉眼對我頷首:“ 很高興認識你,邵先生,后會有期?!?/br> 我們沒呆多久也出了餐廳。 走在闌珊的街上,夜幕低垂,云擁著月眠。今晚看不見月亮,只能望見凝成團的亮。我思緒萬千,林懷喻開口問:“ 在想什么?” 我回神便那雙眸捉著盯,我如實回答:“ 剛才那位的鋼琴家?!?/br> “ 想他做什么?” 我喃喃:“ 沒什么,能看出來他是一位傲氣的人,跟你不太一樣?!?/br> 聞言,林懷喻輕笑,然后習慣性地拐著我的肩,貼近道:“ 我跟李晝都師承于卡倫·羅梅,一位技術高超的鋼琴家?!?/br> “ 李晝確實是一個非常傲的人,同時也具有極好的天賦。柏林那次比賽讓我和他嶄露頭角,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很多人都在拿我們倆做對比,他不服我,我也一樣?!?/br> “ 后來,卡倫收了我和他做了學生,每個學期她都會安排幾個考試來檢驗學習的成果,即使她手下還有六位來自世界各地不同的學生,到最后也會變成我跟他的戰(zhàn)場?!?/br> “ 我說呢,一股子煙彈味兒。” 我撇撇嘴,“ 熏了我一身?!?/br> 林懷喻掃了掃我的頭發(fā):“ 是嗎,我可一向隨和?!?/br> 我嘁樂,然后又道:“ 其實,有個勢均力敵的競爭對手挺好的。潛意識里的預測可以反映主觀與現(xiàn)實的偏差?!?/br> “ 大部分人為了變得更好,都是追逐別人的腳步。而被追隨的人就被社會捆綁,所以要達到的目標變成了別人眼里認為的標準。這很容易失去自我的判斷力?!?/br> 夜晚的人漸少,行走的步伐變得清脆起來。 “ 人們總希望我們變得更好。” 林懷喻忽然箍住了我的手腕:“ 但這樣的人已經算被捆綁了,而且要知道這種力也是有極限的,他不會一直推著你走,同時自己或許也會被消耗?!?/br> “ 但這種捆綁是相互的,也是幾乎等同的。如果一開始他給你帶來的影響是好的,那就是有用的?!薄≌f著,我向他晃了晃手。 “ 要接受沿途路上逐漸改變的自己。” 鋼琴家彎著嘴角:“ 也對。” 笑啊笑,今晚的笑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似枝葉沙沙,低沉地融入了短暫干澀的月夜。我揚起頭,寒冷在身體里亂竄,我呼出的一大口氣,成團的水霧在上方朦朦朧朧地凝聚又消散。 我突然道:“ 好想看雪啊。” 笑聲擒住黑夜捂住了我的眼睛,凜冽降落在肌膚上,我的手被裹在了溫暖里。 林懷喻的聲音在無際里循環(huán):“ 這個愿望怕是趕不上了,明年吧?!?/br> “ 不過春天要到了,可以去看看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