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姿態(tài)

    謝康樺樂見謝陸緊張失措，卻對他認錯請罪興趣不大，頓覺掃興地把筷子擱在筷架上：“我吃好了。”

    謝陸試探著開口：“不知主人可要回去午休？”

    謝康樺抱肘靠了椅背：“中午不回家。坐，我看著你吃?！?/br>
    謝陸總算是明白過來謝康樺這是在拿自己找樂子，只得重新告罪坐下，從最近的盤子里夾菜。

    “我也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主子，想讓馬兒跑自然得喂足了料。”謝康樺悠悠道。

    謝陸再次吞下食物放筷：“多謝主人體恤。”

    謝康樺笑笑，也不催。

    午休時間并不太長，謝康樺吃飯已經(jīng)花去小半。謝陸不敢因自己再多耽擱，縱然沒胃口，也強迫自己吃得極快。

    不多時，他便也七八分飽，將碗中米飯吃盡放了筷子：“勞主人久等了?！?/br>
    謝康樺卻仍是不急，側(cè)頭看了看剩下一大半的菜肴：“飽了？”

    謝陸心里一凜，繃緊了腦中的弦：“回主人，已飽了。下奴還求主人賞，準下奴將飯菜打包帶回去。”

    謝康樺這才起身：“賞你了?？上?，你若是不求賞，我本準備讓你用下面那張嘴吃光的。”

    謝陸頓時臉色煞白。

    “收拾吧。還是你真想用下面吃？”謝康樺屈指敲敲桌子提醒。

    謝陸忙告罪，去要了打包的餐盒將桌上的菜一一分裝帶好，然后幾乎是一步一挪地走出餐廳。

    午飯后，眾人已大多不在辦公區(qū)呆著，謝康樺便沒讓他走在前，而是自己當(dāng)先徑直走向謝陸的辦公室。

    謝陸跟著他進屋、落鎖，將打包回來的飯菜放到茶幾上，然后忍著小腹的難受跪了下去。

    謝康樺在茶幾旁的沙發(fā)上坐下，招了招手：“想放水么？”

    “是，求主人開恩?！敝x陸膝行過去，只覺得只要能讓自己痛痛快快地解決膀胱的充盈感……無論怎么樣都可以。何況，本來主人的命令就該遵從……

    嘴角一勾，謝康樺踢了踢謝陸小腹，逼出他一聲悶哼。這才第二天，謝康樺自然也沒想真廢了他，只是……他還想再看看，謝陸到底有多少“小心思”：“你先回去吧，我之前沒用過私奴，不熟悉房間該怎么布置，你回去安排吧。另外，自己解決了鎖好——只準一次?！?/br>
    謝陸恭謹俯身應(yīng)是，絲毫不敢逃避地讓小腹被狠狠壓住，額角頓時浸出些冷汗：“是，下奴明白。謝主人開恩?！?/br>
    片刻后見謝康樺沒有其它吩咐，他才起身，靠蒼白的面色請了個病假，交代了手上的事離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早退，至于以后會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謝陸已經(jīng)不敢去想了。

    私奴眼里心里本就該只有主人，主人開恩還準他留在公司，且暫時并未當(dāng)眾揭破他的身份，他如何還敢再奢求更多？

    謝康樺的住處本就專為這家公司安排的，不行也不過十余分鐘，謝陸上了樓，開門時手都忍得有些抖了。

    按規(guī)矩，主人常用的衛(wèi)生間并不許家奴私自混用。昨日的清洗謝康樺直接示意他在客廳的衛(wèi)生間做了，今日謝康樺不在，他斟酌了一下沒敢進去。好在謝康樺安排他在客房住下，倒也有獨立衛(wèi)生間。

    他抓起那鎖的鑰匙，用在謝康樺面前時絕不會出現(xiàn)的別扭姿勢進了客房，在客用衛(wèi)生間好歹解決了迫切的生理需求，一時竟無比懷念之前還能把自己當(dāng)做“人”的日子。

    然而，他的懷念，或者說是所有的情緒都是無用的。他極快起身，仿佛使用行動告訴自己不能再沉湎于曾經(jīng)，只能先盡力做好當(dāng)下之事——謝康樺讓他提前回來安排“布置房間”，他自然要在謝康樺下班回來之前將一切都安頓好。

    好在謝家家奴的住處有標(biāo)準與慣例可循，他以謝康樺私奴的身份提交了申請，并將消息抄送給主人處。按優(yōu)先級，謝康樺這個準少主的私奴自然是第一位的，不到一個小時，監(jiān)控、刑具和家具等等便都已送了過來。

    本來這些東西應(yīng)該由送貨上門的家奴幫忙安裝，只是謝康樺所住的不是有公奴們?nèi)粘７痰膭e墅，謝陸不確定謝康樺介不介意讓陌生人隨便進來，只得讓來人將安裝手冊留了一份，自己研究。

    好在這些東西本就是傻瓜式安裝，謝陸倒也不愁，只是……他看著門口能拍下整間客廳的攝像頭，心下忐忑。這應(yīng)該是自己來之前便裝好的，那方才自己毫無姿態(tài)的模樣難道也……

    可既然已經(jīng)有監(jiān)控，主人又為啥讓自己重新布置一套？

    他心下打鼓，卻也不敢磨蹭，緊趕慢趕地裝好之后已快到謝康樺的下班時間。他迅速將家里重新打掃過，在門口跪候。

    謝康樺看看時間，給謝陸發(fā)了個消息，在公司吃了晚飯才回去，一開門見謝陸穿著家奴的工作服端端正正地跪在門口，便由著謝陸服侍自己換了鞋和家常的衣服。謝陸動作間并沒有遮掩，寬松的長袍扣子之間時而露出謝陸再次微微漲起的小腹——也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謝康樺生活習(xí)慣良好，進屋前先去洗手，仿佛不經(jīng)意問道：“只放了一次？”

    “是。下奴絕不敢有心違逆，請主人明鑒！”謝陸忙趁機會表忠心。

    謝康樺不置可否地哼笑了一聲，擦干手：“那讓我們來看看?！?/br>
    說著，他出來在沙發(fā)上坐下，將手機連了客廳中的電視，將先前的監(jiān)控畫面調(diào)了出來。

    自己并著兩腿別扭快行的姿勢入眼，謝陸臉色再次白了下去。

    謝康樺看看屏幕里的謝陸，又看看在自己面前哪怕再狼狽也保持著基本儀態(tài)的謝陸，挑了挑眉：“看來謝總是只在我面前講究?！?/br>
    謝陸本就跪在沙發(fā)前，聞言只得深深埋頭下去：“下奴……知錯，請主人責(zé)罰?！?/br>
    謝康樺沒急著降罪，先切換到今日謝陸報備上來的申請：“不急。屋子布置得怎么樣？”

    謝陸自認戴罪之身：“下奴已將各設(shè)備都裝好，主人若還有其它要求，下奴這就再改?！?/br>
    謝康樺起身，先向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