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插柳
沉棠本意并非如此。 尾巴是控制不住才露了出來,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尾巴,這雖然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但總想是有著自己的想法,最開始看見云初,他就可以感受到身體的蠢蠢欲動,直到某個念頭忽然冒出來,其實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一閃而過的“如果你能夠?qū)儆谖揖吞昧恕钡南敕ǎ砗蟮奈舶途拖袷呛ε卤贿z忘的孩童冒了出來,而冒出一條就會有第二條第叁條,最后全部尾巴都露出來,他身為妖的模樣再也無法掩蓋,而媚術(shù)其實有時候不需要他主動去釋放。 于是現(xiàn)在,他看著目光明顯呆滯遲緩下來的少女,心中并沒有痛快,只有一種難言的恐慌與不安。 他不想的,他想的是和云初好好說說話,就算愛意難以宣泄于口,也不該就這樣再次控制了她……即使這種感覺真的很令人上癮。 他抬起手,迷茫的女孩就渙散著目光湊了過來,用臉頰貼在了她的掌心,柔軟又帶著溫?zé)?,他能感覺到吐息噴灑在手腕處,撩動著心底那根隱秘的弦。 不可以……不可以強迫云初。 殘魂感覺思維都緩慢起來,他出神看了云初好一會,才意識到他絕對不能就這樣不清不白的要了云初,明明他最開始替她擋下那道天雷已經(jīng)得到了她的讓步與憐憫,即使有挾恩圖報的心思。 這是陽謀,他沒有算計云初,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因為云初從來不會虧欠人情,她的想法坦誠又簡單,你救過我,所以我也要救你的。 他要云初自己做出選擇,要云初自己選擇走向他,就像魚入水,鳥入林般堅定。但是現(xiàn)在他又替云初做出了選擇,又開始cao縱起她的人生,即使是無意之舉,但是沉棠依舊不愿去想云初清醒后會怎么看他。 看他是個心口不一的騙子,看他口中說著自由放手,行為卻截然相反,他不想再做些什么,媚術(shù)他雖然控制不了,但這個是無意識間釋放的,效果很差,按照云初的修為,大概半個時辰就能清醒過來。 他還給窗戶開了條小縫,讓清涼的風(fēng)吹進來,也吹散他臉上的熱意。 因為……少女似乎不想止于簡單的觸碰,回過神時他的手指已經(jīng)被少女含入口中細致的舔,讓他想起了她兒時吃麥芽糖時的樣子,每次吃都要黏一手,以為他沒看見,就把手上的糖用舌頭舔干凈,再用他的袍子擦手,小壞蛋,他那時候就是覺得云初跟承影學(xué)壞了,但是后來又想明白,云初在他面前只會做個乖孩子,直到遇見了承影,她才活得像是那個年歲的孩童,會惡作劇也會張口就來,偶爾會讓人頭疼,但依舊是那么鮮活的一個人。 而現(xiàn)在,小壞蛋在把他的手指當(dāng)做麥芽糖吃得起勁,舌尖掃過指肚,他觸碰到一陣柔軟,沉棠想抽出手,但是云初又用牙齒咬他,不用力,只會留下牙印,卻依舊卸下他全部力氣,酸麻的感覺傳遞全身,他癡癡望向那微張的紅唇,嘴角邊還有她未來得及咽下去的津液。 云初眼睛半睜不睜時,其實能讓人平白看出一種嫵媚感,她的長相一直偏清爽,每次讓人看上去只會讓人覺得親切,再加上云初是個好說話又實力強勁的,很少有人會把她往媚的方向去想,但是現(xiàn)在她瞇著眼看他,那雙藍色的漂亮的眼睛不復(fù)清明,她松開了他的手指,用舌去舔他掌心上的濕痕。 他的手掌似乎都不再屬于自己,而是云初的玩物,目光無法錯開,他的喉結(jié)滾動,身后炸開的尾巴搖曳,仿佛一朵盛開的花。 她抬起眼,懶洋洋的看向他。 “師父?”她喚。 他看懂她的眼神了。 她的眼睛在說,吻我。 他幾乎在下一刻就壓了上去,吻上那張朝思暮想的唇。 — 誰催眠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