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啊。

    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但是云初對幻境卻知之甚少，無他，主要是她實在搞不懂這種法術(shù)，你無法理解一個你自己無法使用的事物，云初說不出一二三，回想起自己那幾次中幻術(shù)的經(jīng)歷，食指撓兩下臉頰，她有些不自然地說沒什么想法。

    “如果非要有……大概就是我不太想體驗了吧?！?/br>
    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猛的抬起頭，云初低頭觀察他傷口創(chuàng)傷的愈合程度，兩個人視線正好錯過，只是還沒等沉棠多想，云初就很自然的繼續(xù)補充道。

    “當然，這不是代表我對幻術(shù)有什么意見?！?/br>
    我只是覺得，現(xiàn)實和幻想總要有個具體邊界，如果幻想如此美好，那人總會沒有勇氣去面對現(xiàn)實，她覺得自己沒有那個定力，如果師父真的要編織一個她和阿青一起生活的幻境，現(xiàn)在的她估計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即使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

    “我知道，只是……”他的口開開合合，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是否會對那個人有作用。”

    那個人……

    云初不敢貿(mào)然開口，他有了一個很大膽的猜想，大膽到她想要捂住嘴巴，如果真的有一個幻境，完美到可以讓阿青沉溺，那雖然他在現(xiàn)實中也無異于死亡，但至少可以讓他在一場永遠不會醒來的夢中放棄那不知所云的計劃，她看向沉棠，又很快咽口水，話未出口，眼角卻已經(jīng)噙淚。

    “……可以嗎？”她的聲音都在不自覺地發(fā)顫。

    “不知道。”沉棠很誠實地回答她，在他看見的未來中，那其實并不算一個人，而更像是器靈般的存在，作為一件兵器忠實地執(zhí)行著毀滅世界的任務(wù)，未來的他沒有想到可以用幻境來控制那個人嗎，世間有神智的人終會被記憶所困，而將記憶抽絲剝繭為己用的存在，這就是狐妖。

    曾經(jīng)的沉棠不理解，如今被剝離出來的碎片對曾經(jīng)的宗門只是記憶，而回到青丘狐族發(fā)生的事情卻是經(jīng)歷，他對幻境有了新的理解，但是他修煉出來的尾巴還是在本體身上，他一直猶豫要不要與云初說這件事也是出自這個原因。

    與本體和解，他無法心安理得使用幻術(shù)，不與本體和解，他的修為一大半基本都在本體身上。

    但是他不想再看云初悲傷，不想再看她一提起那個名字，臉上就會露出落寞的笑容，所以我會為你提供或談或打之外的第三條路，也許我可以做到讓那個人沉眠夢中，而在夢境之外，是殺是留，就是你自己的選擇。

    懷中忽然沖進來一具溫?zé)岬纳碥|，手臂環(huán)繞過他的腰腹，他能感受到云初深呼吸而起伏的柔軟胸脯。

    “謝謝，”她低聲說道，理智占據(jù)上風(fēng)，她想起這一切其實都不是定數(shù)，更高文明的存在會被這個世界的幻術(shù)所束縛嗎，“但這并不穩(wěn)妥……我不可能看著身邊人去冒險?！?/br>
    可是你明明抱我，還因為不必殺掉那個人而開心的抱我。

    “我……”

    “師父。”

    小狐貍爪子撓門板的聲音越發(fā)清晰。

    “等您恢復(fù)，我們再談這個設(shè)想，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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