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宮斗綠茶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 云初腦海里立刻出現(xiàn)了這句話。過于難繃住的局面,原本只是兩個人一坐一站的吃著糕點,突然有了個預(yù)料之外的擁抱,結(jié)果就立刻被回來的人推門看到了,少一個步驟都會少了很多戲劇化的程度。 她本來不覺得有什么,結(jié)果人一回來就下意識地一跺腳踩在了男人的鞋尖上,腳趾吃痛的感覺讓面前的男人一瞬間卸力——雖然有些不厚道,但是很好用,她又扭又鉆的掙脫開,回過身去迎接剛回來的人。 “阿青!” 女孩有些焦急了,所以該從哪里開始說起……但是阿青只是把懷中的東西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胤旁谒氖稚?,拍了拍她的頭,語氣溫和。 “小道長,先幫我送去伙房,好嗎?” 好像有些……不太好解釋了,但是她也不太習(xí)慣把誤會拖得很久……云初想,還是找個機會說一下。 她打著自己的算盤走了,阿青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墻壁后面,轉(zhuǎn)過身,對上了同樣才收回視線的男人。還是有些大意了,阿青想,在傍晚遇見時,就應(yīng)該細(xì)心些,多問一句他要去哪里的。 他聽過云初講一個相處時間不長的弟弟,也聽過云初講她的本命劍為何失了那一分靈氣,卻很少聽她講起她的師尊,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提起,她偏了偏頭,沉默地想了會才給了一些評價。 “嗯……我其實看不太懂師尊,他太冷淡了,除了小師妹,估計沒有什么事能能牽動他的心弦吧。” 冷淡,嗎。 阿青不置可否,再抬頭時,已經(jīng)掛上了一副笑臉模樣。 “師尊?!彼f,“乍然來訪,我們也沒什么準(zhǔn)備……需要備些茶水嗎?” “無需勞煩?!?/br> 他話說的慢條斯理,擔(dān)擔(dān)衣服上的褶皺,是一副清冷仙人的作風(fēng),但阿青視線又上移,看到他微抿的嘴角和鎖緊的眉心,更別說那雙情緒翻涌的眼,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這人便與清冷淡然掛不上邊了。 他直覺性的感到了一陣危機感。一個仙人,修煉有成的仙人,有了如此明顯的情緒化外露,如果不是自身道心不穩(wěn),那便是他牽掛的人足夠重要,才會多費些心神去關(guān)注在意。 這……倒和小道長口中的情況有些出入了。 “你叫……阿青?”沉棠皺了皺眉,他一直對面前的妖物沒什么好心思。精怪漲修為,只靠天地靈氣長成面前這人的程度很是費時費力,但有些精怪修煉也靠修士的元陰元陽,無論是哪種都討不得他的歡心,名字也很隨便,就像這株隨意的婚姻一樣。 “有姓嗎?” “隨小道長?!蹦腥思创鸬?。 沉棠又被噎住了。他想起女孩之前要在他面前拜堂的言論,內(nèi)心又添了幾分不痛快。但他也不會下人面子,至少現(xiàn)在,云初還是很看重面前這個男人。 “……好好對她,初初體質(zhì)偏弱,”他絮絮叨叨地叮囑,恨不得親自上陣。沉棠知道,他早就沒了那個機會與身份,但相比于大鬧一場的劍靈,他便對比出更耐心禮貌的態(tài)度,“她小時候就喜歡偷吃糖塊……平日里讓她多加注意,飲食也要多加控制,我明天再來看她。” 樹妖一一點頭,細(xì)致地應(yīng)了。一時無話,他抬起頭,看著面前的男人,狀若無意的問了一句。 “師尊?!?/br> “小道長靈力孱弱的原因……你有什么頭緒嗎?” “……何出此言?” 氣壓掀起風(fēng)浪圍繞在男人身邊,他在卷起的颯颯作響的樹枝中看到了一雙冰冷的瞳,那到底是被誤會而憤怒,還是掩蓋事實的虛張聲勢? 過去是個很微妙的詞,既可以被掩埋遺忘,又可以被裝入許多被美化的回憶,而面前的男人之于他,便只能在‘過去’這一方面占了些先機和優(yōu)勢。 阿青有些了然???,那又有什么用處呢。 “沒有,您別多想。” 過去終究過去了,而那些所謂的珍貴回憶,也會被未來更多的飽滿愛意填充完新的回憶后,被逐漸遺忘在記憶深處。他的小月亮?xí)唤菰趷垡庵小?/br> 擦肩而過時,微笑的樹妖終于卸下了沉重的面具,他的神色冷淡,說出的話也不是很友善——阿青想,還是要多看些書,來壓一壓他骨子里的性子。 “還請師尊,明日晚些到訪……來的過早,可能有些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