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風云(下)
硝煙散盡,眾人終于看清了站在中央的人的樣貌——是大師兄,而這個平時不喜形于色的男人表情上明顯帶了些慍怒,也不管眾人有沒有反應過來,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上前去,幾乎是在最后一刻救下了少年,再多掐一刻鐘,沉景初已經(jīng)不敢想象少年會變成什么樣子。 他把少年攬在懷里拍打著后背,不贊同的目光看向面前低著頭的師弟,下面的人議論紛紛,遠處有幾個跑過來的身影,若不是他們傳音入密的快,大師兄還不一定能這么快的趕到……其實他們準備叫師尊來的,但是最近師尊不開門見人,他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還好趕上了。 “他犯了什么錯,有哪里惹到了你?”沉景初厲聲道,“當眾屠戮同門……你眼里還有沒有宗法!” 而小狼默不作聲,但倔強的把頭偏了過去,即使一言不發(fā),卻也能讓人感覺到動作中的抵觸情緒。沉景初這次是真的動了怒,殘害同門可是原則問題,更何況若是真的鬧出了人命,眾目睽睽之下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天大的丑聞一樁。 沉景初越想越覺得生氣,抬起腳,狠狠地踹了一下狼崽的膝蓋。他用了十成十的內(nèi)力,甚至不惜使用威壓,狼崽嘶了一聲,膝蓋猛地砸到地上就跪了下去。 “跪下!” 沉景初把少年交給了另外的師弟,教他們把人帶去靈藥園檢查一下身體,他現(xiàn)在還不能離開,誰知道這小狼人得了什么癔癥,他在還能壓制一番,要是再亂咬人,就不只是跪下反省的事情了。但沉景初雖面上嚴肅,但內(nèi)心還是和臺下的人一樣滿心疑惑——擂臺上的兩位無冤無仇,怎么就在公開場合下鬧成了如此模樣。 看到了澈溪沒有反抗的動作,沉景初稍微收斂了一下靈壓,但表情還是正顏厲色的。 “啞巴了?” 澈溪依舊默不作聲,而場下也響起了窸窸窣窣的的聲音,有討論這兩人到底有什么過節(jié)的,有感慨還好師兄來得及時的,直到有個人看了一眼臺上,抬手指了一個方向。 “你們快看那把劍!” 那是一把插在劍鞘里的劍,它重重得插在擂臺中央的位置,原本纏在身上的布條稀稀拉拉的掉在旁邊,即使看不到劍身,但只看氣質(zhì),便能看出來這把劍絕非等閑之輩。 在看到這把劍的時候,沉景初的身子僵住了,而在他呢喃出一個名字之后,地上跪著的裝死的那個人也僵住了。 他不會認錯的,沉景初想,是承影劍——曾日惜別,他有多久沒有看到這把劍,和這把劍的主人了? 臺下人群烏烏泱泱,但沉景初一眼掃過去,還是可以第一眼就可以看見那個身影——云初總有這種魔力,即使穿著與其他人相似的服飾,卻還是那么的顯眼,一眼就可以在人群中找到她的身影。 “我就說,屏障怎么碎的如此容易……”沉景初喃喃自語道,“是你嗎,云初。” 他沒有轉(zhuǎn)過頭,只是憑著氣流和聲音就又抬腿,踹了一下掙扎著要爬起來的身軀,側(cè)眼看過去,這次少年不再一直低著頭了,不如說和之前的狀態(tài)完全相反,少年猛地抬起頭,目光似乎穿過了他的身軀死死地盯住一處,沉景初回頭看去,是那把插在地上的劍鞘,稍微再思考一下,就能知道這狼崽子突然情緒暴動的原因。 ……與云初有關(guān)嗎。 他側(cè)了半邊身子擋住劍身,手臂張開,揮了揮手。 “擂臺比試明早再啟,”他說,“前些日子的課業(yè)都復習好了嗎?” 不論什么時候,問作業(yè)總是最有效的一個冷場話題,當他剛把話說完,大部分人就都散了繼續(xù)看熱鬧的心思,還有一些比較擔心受傷師弟的,雖然內(nèi)心不爽,但畢竟跪著的這位也是自己師哥,讓輩分更大的大師兄去教育也沒什么問題——再留下就不禮貌了。 沉景初半垂下頭,下面的人有一些在意他的身份——畢竟除了師尊,他是宗門內(nèi)備份最高的長輩,還會上前向他鞠個躬打個招呼,但他懶得去回應,身邊的人一直在被他用靈壓震著,鮮血幾乎已經(jīng)從嘴角流出來,但他沒有收手的意思,從剛才起這狼崽就一直在奮力掙扎,他怕一放松警惕,這個人就會立刻沖出去。 沉景初緩緩抬起頭,看著面前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女孩,在視線交織的一瞬間,他看見云初微皺了一下眉頭,腳步加快,果然,長久未見也是會帶來一些影響,他都準備好張開手臂抱住女孩了,卻看見她刻意的閃身躲了一下,竟毫不猶豫的繞開了他的懷抱。 ……沉景初感到自己的心臟狠狠地顫了一下。 他有些無奈的回頭,意外的捕捉到了云初踉蹌了一下,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她的功力早就不如從前,剛剛是被靈壓影響到了,剛要上前去扶,但云初還是堅持著撐起身軀,先把劍拔了出來背在身上,然后蓄足了力氣,狠狠地又給少年臉上來了一拳。 “這一記,打你殘害同門?!?/br> 她扶住了師兄伸過來的手臂,靈壓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塊缺氧的地盤,即使解開了壓力,還是會因為之前的缺氧而有些后續(xù)影響,她的眼前有些發(fā)黑,大口的喘著氣,勉強地繼續(xù)問道: “澈溪,”她說,“告訴我,你為何傷他?” 而少年因為那一拳側(cè)過了臉龐,垂落的發(fā)絲遮住眼睛,便少了一半的情緒觀察手段。在半遮半掩之下,少年微昂起頭,近乎貪婪的注視著她幾乎要支撐不住,卻還是要執(zhí)拗的討個說法的樣子,不會讓他感到不適或恐懼——徒有氣勢,實際上被威壓影響的幾乎要站不住了。真是虛弱,讓人根本無心聽她的發(fā)言,只想支撐著她的身軀,抱在懷里,聽她微弱的聲音在你的耳邊問詢…… “jiejie,”他細聲細氣的開口,笑容摻了三分真情實感,但話語卻又與語氣中的興奮情緒背道而馳,“他該死的……難道jiejie想要拯救他嗎?” 就像你……曾經(jīng)拯救我一樣。 硬了,拳頭硬了。 這不正是變相承認了少年受到的的苦難與她有關(guān)嗎,云初感到一陣愧疚,又有些反感的看著面前的狼崽子,這人是有多恨她啊……連和她有一面之緣的人都不放過。 稍微喘過來氣了,即使指骨已經(jīng)泛起熱意,云初還是用盡全身力氣的握拳。少年抬起頭接住了她的第二拳,展開手指,用一種她聽著就起一身雞皮疙瘩的語氣和她說話。 “jiejie別打了……你的手已經(jīng)受傷了?!?/br> 他臉上沒多少rou,打一拳給自己手也傷到了,云初本來沒太注意指骨上火辣辣的感覺,這次被特地提醒了一句,痛意才后知后覺地泛上來,又察覺到一陣柔軟濕膩的觸感——是狼崽的舌頭在舔舐著她的傷口,而做出這個動作的本人似乎沒有感到絲毫不適,甚至還抬起濕漉漉的眼似乎是在博取同情心…… 我人麻了。云初猛抽了兩下手,抽不出來,于是只能略帶疲憊的看向一直支撐著她站著的師兄。 “云初,”沉景初看著更迷茫了,但還是先動手,幫她把幾乎要貼在她身子上的那一坨撥弄開了,“你們兩個也有過節(jié)?” “嗯……不好說。” 云初比他更迷茫,連她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在某一刻惹到這小狼人才被蓄意報復惡心了這么長一段時間,于是她也不忍著了,沉景初剛把人撥開,就看見云初把手背在身后使勁蹭了幾下,又走上前兩步,對著澈溪跪著的身軀踹了一腳,不疼,但侮辱性極強。 “反正我說什么,你也不會聽,”她轉(zhuǎn)過頭去看自己的師兄,“還要麻煩師兄多加管教……這次先關(guān)禁閉?!?/br> “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不必說麻煩?!?/br> 沉景初有些無可奈何的拍了拍少女的肩膀,隨手找了根藤條,把狼崽的手捆得嚴嚴實實,才轉(zhuǎn)過頭,認真端詳著云初的模樣,長大了成熟了不少……當初分別時,明明還是個稚氣未脫的皮丫頭。 沉景初終于繃不住嚴肅臉,他長舒一口氣放松了一些,然后抬手揉亂了她的頭發(fā)。 “好久不見?!彼吐曊f道。 —— 狗狗(警覺):難道是新的敵人出現(xiàn)了?! 其實并不是)大師兄是很正經(jīng)的哥哥(跟為老不尊吃嫩草的某位很不一樣) 有一說一狗狗你這章好疼)但我不會心疼你的你受著吧…… 以及最近跑劇情跑累了,所以想寫個番外換換心情放松一下,想問一下大家更想看誰的(正宮除外哦,主要是他一加入戰(zhàn)局就會直接殺死比賽了……),大概率是現(xiàn)代pa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