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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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吃我?」 我立馬想到了蟾蜍山的傳說,張悅該不會就是蟾蜍精吧!雖然我知道妖怪喜歡吃人rou,可是要吃也是吃唐三藏那樣有修行過、吸收過日月精華的頂級品種,吃我這個平民百姓干嘛??! 「不只要吃,還要把你的頭發(fā)編成衣服、骨頭磨成粉做成胭脂,你全身上下的任何一個部分,我都不會浪費的。明天早上,我會親自料理你,晚安了,相公。」 張悅對我笑了笑,便闔上布幔出去了,明明這是個密閉式的空間,我卻覺得好冷,但又不像是在害怕。不,我想我確實是很怕的,或許是因為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太不真實,也有可能是恐懼到了極點,反而就不怕了。 我轉(zhuǎn)頭看了看身邊的黑白無常,他們依然安安靜靜地,彷彿連我的存在都沒有發(fā)覺,我輕聲喚了他們:「黑白無常,你們醒著嗎?」 他們低垂著頭,沒有回話。 我試著挪動身子,彎下腰來看他們的臉,沒想到他們竟是睜著眼睛的!我倒抽了一口氣,怎么會!難道他們真的死了?可是不對呀,黑白無常是神,再怎么也不致于被妖怪玩弄到這般田地,更不可能會死,一定只是昏過去了,一定是這樣。 不過黑白無常出現(xiàn)在這里,倒是讓我稍稍安心了,我終于可以確定一直到「速來寶藏巖」的暗號為止,我遇見的事情都是真的。我設(shè)想黑白無常老早就在寶藏巖等著我,但在我來到這里之前,他們就被妖怪抓走了,所以我當(dāng)時見到的「黑白無?!?,的確是冒牌貨。 我忽然很后悔干嘛要自己一個人跑來,如果胡子越也在,說不定就能識破妖怪的偽裝,帶我逃過一劫。 說到這個,我上山到現(xiàn)在過了多久了?我記憶中似乎已經(jīng)過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可清醒之后卻覺得沒有那么久。既然被妖怪控制,那么對于時間與空間的概念都會出現(xiàn)偏差,我合理地懷疑,說不定根本不超過一天。 如果真如我所想,那么胡子越就算要來找我,也不可能在今天。 哪有辦法等?。∥宜妓髦撛趺刺映鋈?,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解開繩子,否則想什么都白搭。我又稍微移動手臂,發(fā)覺繩子綁得似乎沒有想像中那么緊,只是因為太痛了,導(dǎo)致我不敢動作。 這表示我如果硬著頭皮用力,是有可能把繩子撐開的。 于是我咬著牙,一鼓作氣把手從繩圈里拔出來,我感覺手的皮膚簡直要被削掉一層,然后一串溫?zé)岬囊后w滑過手掌,我意識到這是流血了。 可我的血好歹沒有白流,現(xiàn)在繩結(jié)的位置改變,我可以抓到繩頭了。 我又這樣反覆試了幾次,或許是因為沾上了血,繩子感覺起來變得滑了,不再那么粗糙,而且好像又松了點。我放大膽子用力一扯,啪的一聲繩子終于斷了! 我終于看見了自己的雙手,已經(jīng)完全被鮮血覆蓋,手背手心都沾著皮屑,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我痛得渾身發(fā)冷,兩手已經(jīng)沒了知覺,可不能讓血繼續(xù)流,得找個東西包扎才行……最后我在桌子上找到兩塊布,我不曉得這是什么材質(zhì),應(yīng)該是絲綢之類的,用這個止血好像有點浪費,不過情況危及,沒得挑了。 坐下來牙齒跟腳趾(原諒我不想詳述)并用,總算把布條纏在手上了,接著就是弄醒黑白無常。雖說弄醒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出了什么問題,我站在黑無常面前,伸出手探探他的鼻息,雖然受了傷感覺不那么靈敏,但布條微微晃動表示他還有呼吸,我終于松了口氣。 試探性地踹了他兩腳,他沒動靜,要不是兩手都是傷,我很想甩他巴掌,順便報復(fù)一下平日他的白目。我又用力地踩了他的腳一下,因為怕張悅會聽到也不敢大聲嚷嚷,就邊踩邊看看他到底醒了沒。 說也奇怪,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用力,用力到都有點心虛,他竟然還可以照昏,也太詭異了。難道還不夠狠?我卯起勁來繼續(xù)踩,踩到一半忽然聽見自己上方傳來不爽的咳嗽聲,抬頭一看,不知什么時候醒過來的黑無常正瞪著我。 「啊……」我連忙解釋:「我、你,我不是故意要踩你的,你看我手受傷了不能揍你……不對,不能打醒你,唉呀我這笨嘴,老闆饒命??!」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還不快解繩子!」黑無常命令道,我伸出纏滿布條的雙手: 「我沒辦法??!」 「沒辦法也得你來,不然咱都得死,快點!」 被黑無常少有的正經(jīng)態(tài)度嚇到,我便忍痛幫他把繩子解開了,終于獲得自由的黑無常第一件事,就是去解白無常的繩子。 白無常還沒醒來,黑無常皺著眉頭,一咬牙,乾脆把他整個人背了起來。 「你們怎么會變成這樣?」我問。 「等會再說,逃命要緊!」黑無常說完,輕手輕腳地走出山洞,洞里很安靜,安靜到只有風(fēng)回盪的聲音,四處都沒看見張悅還是婢女的影子,我想著她們應(yīng)該睡著了,便加緊腳步跑到大門前,一推,門沒動。 該死,門鎖著! 「小白,退后!」黑無常把白無常放下來靠在墻上,自己走過來站在門前結(jié)手印,口里邊念念有詞,然后兩手同時向前伸,大喝一聲,周圍頓時揚起一陣風(fēng)沙,把門震得嘎嘎作響,可門依然沒有打開。 「……」黑無常沉默了。 「這是怎樣?」 「抱歉,氣功咱學(xué)的不到家。」黑無常搔搔腦袋,往后退了兩三步,再一口氣衝上前往門上就是一踹,門開了! 「哪有人用蠻力比用氣功厲害的!你到底怎么學(xué)的啊!」 我忍不住吐槽,該說不愧是黑無常嗎?不過已經(jīng)沒時間再扯別的,黑無常背起白無常,跟著我跑了出去,忽然眼前轟隆一聲出現(xiàn)一大群婢女,身后響起了張悅陰冷的聲音: 「相公、無常二爺,你們要去那兒???」 我一回頭,張悅站在我們身后,渾身發(fā)出紅光,兩眼都滲出了血,模樣很是嚇人,黑無常擋在我前面,我聽見了他粗重的喘息聲。 「怎么不說話了?」張悅冷笑:「還是你終于知道怕了?」 「你看我的樣子像在害怕嗎?」黑無常從手里變出一條鐵鍊,指著張悅道: 「蛤蟆精,我黑無常今天絕對要收了你!」說罷便朝著她衝了過去,鐵鍊一甩,不偏不倚地纏住她的腳踝,張悅絲毫不緊張,輕輕一躍便掙脫了鐵鍊的束縛,一個閃身移動到黑無常的后面。同時黑無常也轉(zhuǎn)過身子,鐵鍊往空中一甩變成了一把長槍,往張悅胸口刺去,張悅閃避不及,槍頭正中心臟位置,發(fā)出一聲悶響,她嘔了口血,卻沒倒下,反而伸出兩手抓住槍柄: 「你也真是糊涂了……你倆的道行加起來還沒有我一個人高,難道你真的以為,自己傷得了我?」 啪唰一下,整支槍被折成兩截,張悅拔出插在自己心口的那截,反手往黑無常身上插,黑無常側(cè)身閃過,蹲下身子給她來了個掃堂腿,張悅立即跳起來,全身的疙瘩滲出黑色的液體,伴隨陣陣惡臭,液體滴到地上,立刻就凹了一個窟窿。 黑無常俐落地閃開那些毒液,手里那半截槍一晃又變回了鐵鍊,鐵鍊像有生命一般往張悅的方向飛去,三兩下把她層層纏繞住。張悅卻絲毫不顯慌張之色,身子一縮掙脫了鐵鍊,伸出手抓住黑無常的胸口,伴隨著他的哀號,陣陣黑煙從張悅的手上冒出,張悅松開了手,黑無常立即倒下,他胸口的衣服破了,里面的皮膚變成了黑色。 「小白,我這次……幫不了你了……」 說完這句話,黑無常閉上眼睛,再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