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為伊消得人憔悴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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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再怎么問,謝泊生都不肯多說了,我只能耐心地等到晚上。我不敢自己待著,跟謝泊生窩在同一個房間,只是我倆并沒有話可說,就著燭光各自看各自的書,感覺還是很彆扭。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我開始聽見一些白天沒有的聲音。 是說話聲,好像有很多人在說話,只是完全聽不懂祂們說的是什么。我趴在窗臺上看,外面并沒有鬼在走動,我很討厭這種明知有鬼卻看不見的感覺,這老是讓我煩躁。我問謝泊生為什么這些鬼說話我都聽不懂?他答人剛剛變成鬼的時候說的還是人話,時間越久,就會忘記人話怎講,變得只會說鬼話。 嗯,還真的是鬼話沒錯,聽著怪討厭。我以前從來沒聽過這么吵的鬼話,心說那可得有多少鬼才能這么熱鬧呀,不過說也難怪,畢竟這村子里一點生人氣都沒有,陰性的東西容易聚集是肯定的。我躺在床上繼續(xù)看書,突然想起來宅子大門口貼的那張寫著「今宵有鬼,莫熄燈」的字條。 「謝先生,我可以把打鬼燈點上嗎?」 「為什么?」 「你說過點了打鬼燈,鬼就不敢靠近,這樣會不會比較安靜一點?」 「隨便你,想點就點噻?!?/br> 「喔……」 「怎么了?這宅子的外面不是就有兩盞打鬼燈嗎?你自己去應(yīng)該可以吧,順便看一哈崔小曼睡了沒有。」 「嗯,好、好啊。」 我嚥了口唾沫,看來謝泊生并沒有要跟我一起去的意思。如果是胡子越的話,他絕對會自己去點燈,讓我留在這里等,再不然會拉著我一起走。我想了想,還是起身去外面點燈,不可以什么事都依賴別人的,謝泊生放心讓我去,就表示他判斷這里沒有危險。 馬了個逼的,雖然不危險,可是很恐怖啊…… 我穿起厚外套,穿過積了雪的中庭到大門口點燈。白天沒什么感覺,到了晚上簡直是另一個世界,又乾又凍,脖子縮得不能再縮,全身僵硬一點知覺都沒有。是誰說下雪不會冷的?明明還是冷得要命。 雪積得有點多了,足以淹沒半隻小腿,我只能慢慢地挪動。好不容易走到門前,我打開了打鬼燈,看見里面果真還有一支沒燒完的蠟燭,便拿出火柴點上。燈亮起的那瞬間,耳邊吵雜的聲音忽然就消失了,又回到白天那種寂靜的狀態(tài)。 果然還是安靜一點的好,這打鬼燈還真有用,怎么在臺灣就沒見過。 燈點好了,也不吵了,我正想折回去,卻看見崔小曼站在中庭,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崔小姐……」 「把燈熄了吧?!勾扌÷f。 「為什么?」 「把燈熄了吧,我懂得不多,可是我丈夫不讓我點燈,他會這么說,肯定有他的道理?!?/br> 「這個燈是用來驅(qū)鬼的,我是擔(dān)心……」 「把燈熄了?!勾扌÷穆曇衾淞藥追郑骸改闶峭馊?,你不會懂的?!拐f罷便轉(zhuǎn)身離開。我站在原地,怎么也想不明白胡小刀干嘛不讓點燈,最后還是沒把燈熄掉,反正就這樣點到明天早上,崔小曼也不會發(fā)現(xiàn)。 我小心翼翼地回到房間,途中經(jīng)過了崔小曼的寢室,里頭是亮的,我就偷偷看了一眼。崔小曼坐在床沿,依然穿著單薄的披肩跟旗袍,那怪異的「寶寶」躺在她的那腿上,發(fā)出令人不快的呢喃。 崔小曼溫柔地?fù)崦治锏念^顱,輕聲說:「寶寶,沒事了,好好睡,沒事了……」 我生怕被她發(fā)現(xiàn),快步離開。 回到房間我告訴謝泊生崔小曼還沒睡,他面露不耐之色,嘆了口氣:「算了,我自己去找入口,你留在這里等噻。」 果然,遇上正事,謝泊生還是不會讓我自己來的。我曉得自己幫不上忙,識相地沒說話,留在房間里。我以為謝泊生很快就會回來,誰知道他這一去居然就是一晚上,直到天亮了都還不見他的蹤影。 我想去找謝泊生,可又不敢擅自行動,生怕觸犯了什么禁忌。在房間里等得心慌時,聽見外面有腳步聲,想著是謝泊生回來了起身給他開門,看見的卻是崔小曼那張毫無生氣的臉。我下意識后退了一步,崔小曼也跟著往前一步,她說:「你為什么沒把燈熄了?」 我愣了下,說:「你不覺得,點著燈會比較安心嗎?」 崔小曼沒有任何表情,她說:「你不會懂的?!?/br> 「我怎么不懂了?」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居然反問道:「你難道都不覺得奇怪嗎?你的老公把你獨自留在這么危險的地方十多年,你都不會覺得奇怪嗎?」 「你憑什么和我說這些?我了解他,我知道他不會害我,打從他遇到我的第一天起,就沒做過一件傷害我的事情……」崔小曼越說越激動,臉上卻依然沒有表情:「我已經(jīng)沒有人可以依靠了,他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他說什么,我就聽什么,從來都是這樣的?!?/br> 「你才是什么都不懂!」我上前抓住崔小曼的肩膀,大吼:「你知道那個人做過多少缺德事嗎?他的錢全都是人家的命換來的,他放出瘴氣,讓幾百個村民昏睡到現(xiàn)在,你還愿意相信這種人嗎?」 「你……」崔小曼想甩開我,我更用力地抓緊她:「崔小姐,請你醒醒!胡小刀絕對不是好人,你跟我們一起出去吧!」 崔小曼瞪大了眼,喃喃道:「你怎么……你怎么會知道我丈夫的名字?」 我cao,又說溜嘴了。 「你怎么會曉得的?」崔小曼步步朝我逼近。 我特別害怕,不曉得該怎么面對這種情況才好,感覺說什么都不恰當(dāng)。一咬牙,還是決定把真相告訴她: 「崔小姐,希望你冷靜聽我說……你可能不曉得,胡小刀有一個侄子,叫做胡子越,他……他是我的……我的……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我深呼吸了幾次,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些:「其實,你見過胡子越,在你的兒子剛剛?cè)ナ赖臅r候,你四處尋找可以當(dāng)做rou身的軀體,想要復(fù)活你的兒子。那個時候,陳義柏曾經(jīng)帶來了一個小孩子,可是,你不喜歡他,他只好又把小孩子帶回去……」 「……」崔小曼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 「那之后,你又陸續(xù)看過了很多的小孩子,或許胡小刀沒有告訴你,但是那些小孩并不是原本就死了……而是為了被製作成裝魂魄的容器,而抽空了靈魂,如果不是胡小刀,他們現(xiàn)在都還活著……」 說著說著,我感覺自己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腦袋一片空白,可嘴依然逕自說下去:「胡小刀害死了很多很多人,現(xiàn)在,連胡子越都可能被他害死……如果沒有人阻止他,還會有更多人,更多的家庭,更多的母親像你一樣,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害怕,我說得牙齒都在打顫:「你……你一定還有沒告訴我們的事情,求求你說出來,讓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