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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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返校后,果不其然接收到許多微妙的目光。畢竟沃維拉公爵再怎么盡量封鎖現(xiàn)場,公爵之子與伯爵之女“野合”的畫面也被太多人見證了。如此一來,就連原先輕視露西的貴族,聽聞這個消息后,也對她生出了幾分憐憫。 公爵之子并未返校,大抵是被家族軟禁起來了。出乎意料的是,露西居然在學(xué)院里看到了伯爵之女的身影。維婭依舊像往常一樣與王女同行,只是臉色有些憔悴。 露西并不擔心維婭會泄露情報,因為她自己也對事情經(jīng)過一無所知。況且,她知道維婭的性格,在那一番交心后必定難以懷疑露西,只會對她懷有深重的愧疚。 唯有阿蕾奇諾,會無差別地厭惡所有妨礙到己方的人。如果說之前的欺壓是因為瑞葉而起,帶著幾分玩弄的意思,那么現(xiàn)在這兇惡的眼神則是真正地恨上了她。 每當隔著人群接受到這眼神,露西都會回以謙遜的一笑。其實在睚眥必報這方面,她們也有幾分相似。只是阿蕾奇諾有疼愛她的父王與王兄在前,一生順風(fēng)順水,從來不懂收斂和偽裝。 一笑結(jié)束,露西又快步走回教室。這是比往常都要繁忙的一個學(xué)期,期末將會舉行叁年一次的比試。這場競賽主要測試學(xué)生們的戰(zhàn)斗能力,由王太子作為王室代表前來觀賽。優(yōu)勝者可能會被王太子看中,提前選入王室軍或教廷軍。 這聽起來很有利于露西的目標,但她不急于在這次比試中表現(xiàn)自己。她只閱覽了圖書館磅礴書海的一角,各種法術(shù)類型的實戰(zhàn)技巧也沒有完全掌握。并且,盡管她有心投奔王太子的勢力,但未來變幻莫測,她還需要再借此機會觀察一下王太子的品行。 露西秉持著這個觀點度過了一個學(xué)期,很快就迎來了比試。瑞葉向來不參賽,安靜地坐在觀眾席上,以擔憂的目光看向賽場中的露西。露西把握著分寸,每贏幾場就輸一次。比起實力,她的外表和儀態(tài)更為突出,讓許多男性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每當這時,瑞葉就默默地緊咬指尖。一,二,叁……他默默數(shù)著數(shù),記住了目光最露骨之人的座位。或許他該學(xué)習(xí)王女曾經(jīng)對待自己一樣,在座位上放下生銹的釘子,涂上蛇牙的毒液。 猝不及防地,他陰暗的目光對上了另一雙眼睛。在被記住的座位旁邊正坐著維婭。盡管身體虛弱,遭受非議,她的雙眸仍然保留幾分清澈。這讓瑞葉感到心驚,生怕自己的心思被她看出來,立刻垂首掩住神情。 可維婭卻走到了她身邊的空位,小心翼翼地坐下。沉默了一會后,她問候道,“好久不見,殿下。” 瑞葉點了點頭。維婭猶豫著,再次開口,“請問,露西小姐最近還好嗎?” “嗯?!边@次他總算回應(yīng)了,雖然只是一個音節(jié)。雖然學(xué)業(yè)有所進步,雙手染過鮮血,他也依舊本能地排斥與旁人交流,哪怕維婭曾在王女的霸凌中施舍過些微的善意。 維婭感受到了他的疏遠,沒有再多言語,將目光轉(zhuǎn)向賽場。外院比賽結(jié)束,接下來是內(nèi)院。退場的露西與進場的阿蕾奇諾擦肩而過,后者狠狠剜了前者一眼。這讓維婭糾結(jié)而自責(zé),畢竟她便是矛盾加劇的源頭。 當初,沃維拉公爵以安養(yǎng)的名義將她軟禁,阿蕾奇諾知道了這件事后,很快就把她帶出來。王女本想將她安置在王宮附近,可維婭卻說自己想繼續(xù)在圣斐拉文就讀,起碼要完成這一年的學(xué)業(yè)。 考慮到懷孕對于母體的壓榨,王女當即提議,?那你不如先把孩子打掉。?因為這根本不是個被期待的胎兒,王宮內(nèi)也有能將墮胎影響最小化的醫(yī)者。 維婭沉思過后,緩緩搖頭,?不,我會把他生下來的。?她知道這胎兒一旦降生,自己的后半生就將和沃維拉綁定,她的夢想、她的未來都會被限制??伤€是想要生下來,或許是孕期的身體自發(fā)產(chǎn)生了母愛,又或許她從來無法狠心對待一個生命。 可再怎么善良,她也是會悲傷的。和阿蕾奇諾一起離開時,維婭遙遙地望著封地,回想這些日子莫名其妙的遭遇,眼角濕潤地感嘆了一句,?如果露西沒有出現(xiàn)過就好了。? 如果露西沒有出現(xiàn)過,賽迪西就還是會真誠又膚淺地追求她,她會依舊別扭而自卑地逃避下去。雖然他們青春期的心動錯付了,但他們會像兩條永不相交的線一樣,各自度過定好的未來??勺詮穆段鞒霈F(xiàn),這份平衡便被打破了。 但維婭很快又清醒過來。她為什么要去責(zé)怪露西呢?她最應(yīng)該去恨的,不是直接對她造成傷害的沃維拉一家,以及當初因著某種私心而前往宴會的自己嗎? 可不等她揭過,阿蕾奇諾的眼神已然變得可怖。她盯著維婭不安的面龐,以前所未有的沉郁語氣回道,?是啊,如果她沒有出現(xiàn)過就好了。她奪走了你的一切。? 維婭被嚇到了,一時沒有回應(yīng),愣愣地被她牽著前行。她失去了最好的反駁時機,之后便是王女泄憤似的加大了訓(xùn)練強度,讓她們相處的時間變少了。每次見面時,阿蕾奇諾總是會藏起所有的恨意,一臉開朗地和她閑談,好似關(guān)于沃維拉的事情從未發(fā)生過。 面對這樣的王女,維婭再一次失去了來之不易的勇氣。她就像曾經(jīng)看見王女的惡行一樣,每次都欲言又止,錯失了一次又一次時機。以至于現(xiàn)在,阿蕾奇諾把沃維拉一家以及露西都給恨上了。 可她知道自己必須踏出這一步。就算無法對王女開口,她也要以別的方式給露西減少麻煩。維婭看著低頭不語的瑞葉,擦拭了一下手心的虛汗,強撐著微笑說道,“阿蕾她,最近有和你們接觸過嗎?” 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讓瑞葉警覺出維婭的用意,當即皺起眉,“她想做什么?” 維婭慌忙搖頭,“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彼械竭@些無聊的措辭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索性深呼吸一口氣,直言道,“不,我是想說,阿蕾最近心緒不穩(wěn)定,請你們盡量離她遠一些。” 瑞葉這才神情平緩下來,微微勾起嘴角,“謝謝你的提醒?!?/br> 這是他第一次對維婭的善意表示感謝??刹恢醯?,維婭卻無法體會到暖意。那位陰暗內(nèi)斂的王子,似乎在心態(tài)上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也有可能他本來就該是這樣的人,只是被某件事,或是某個人激發(fā)了出來。 在那一瞬間,維婭突然有了一個荒唐的猜想。但這個想法太過離奇,很快就被她壓抑下去。 比試進行到第叁日,另一位王室之人來到了學(xué)院中。他乘著輪椅,在仆從的幫助下來駛來。銀色的長發(fā)隨意地披散在座椅上,清俊的面容因身體病弱而更顯陰柔,仿佛童話中沉睡多時,堪堪蘇醒的美人。 “瓊。”王太子微笑著招呼。 來人優(yōu)雅地將輪椅停在他身側(cè),也笑著回道,“王兄?!?/br> 瓊·繆林默柯。愛爾克蘭王國,繆林默柯王室第五王子。雖然他沒有繼承到王室一族象征性的金發(fā),但興許是母族的銀發(fā)同樣圣潔純粹,竟引得了主神的偏愛,為他賦予月光的祝福,成為百年內(nèi)唯一一個被光元素眷顧的王子。 以他這樣優(yōu)秀的資質(zhì),本是有資格競爭王位的。然而,一場大病讓年幼的五子險些去世,雖然保下了性命,卻落得了下半身的殘疾,就連生理問題都無法自己解決。 因而,在見識到這位王子美麗謙和的面貌后,幾乎沒人不會為他身體上的落魄惋惜。如果沒有生過那場病,以和叁女、七子相當?shù)哪昙o,他現(xiàn)今也該在這賽場上出類拔萃。 作為王太子,貝迪烏斯本該是慶幸他的殘疾,不然對自己未來的王位會是很大的威脅??伤鳛殚L子,親眼看著每個弟弟meimei出生長大,卻是怎么也不忍心用盡陰謀手段。 同時,他也深知瓊的心性。五王子雖然看起來柔弱,心中卻有著超于常人的自尊心。這些年來他雖然無法自由行動,對于學(xué)識的探尋卻從未停止,努力地像一個正常人生活。因而,貝迪烏斯總會藏起心中那點惋惜,以防冒犯到他。 “怎么這次今日才來?”貝迪烏斯狀似隨意地問道。 “路上碰見了朋友,和他聊了幾句?!?/br> “朋友?是那個圣斐拉文的圖書管理員嗎?” “嗯?!?/br> “你們在聊什么呢,能聊將近叁天。” 瓊笑了笑,沐浴在面龐上的柔和光輝也輕輕地顫著,“一些有趣的事情?!?/br> 比試進行了兩周左右,外院內(nèi)院全部結(jié)束。露西最后取得了外院第四名的成績,雖然在數(shù)百人中名列前茅,但也沒有太過矚目。而內(nèi)院第一名則是叁王女阿蕾奇諾。 換做以往,阿蕾奇諾在頒獎時,總會驕傲地在觀眾席中尋找王太子的身影,希望能得到他贊賞的目光。但這一次,她定定看著地面,全程沒有和兄長對視過。貝迪烏斯心中有些奇怪,卻也只當她一時疲憊。 直到頒獎儀式結(jié)束,叁王女這才走到院長面前,摘下胸口的榮譽,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我不需要獎?wù)??!?/br> 院長見識頗多,也沒有驚怒的意思,溫和詢問,“那你想要什么?” 阿蕾奇諾緩緩抬頭,在眾人的目光下,將手指向觀眾席的外院一角,“我要和她進行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