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舒夜本是去參加?xùn)|海龍王的壽辰，千雩想要跟著過去，卻被他一個束縛咒困在了二樓。等到千雩掙脫開咒語，傅舒夜已經(jīng)躺在龍王的水晶軟塌上喝葡萄酒了。

    “什么稀奇事？”千雩好奇。

    傅舒夜微微一笑，紅唇輕啟：“野獸咬人?！?/br>
    “這有什么稀奇?！鼻Р恍迹抗怵ぴ诟凳嬉剐厍耙粔K雪膚上無法移開。

    傅舒夜身上的袍子寬敞，稍微動作，便有春光從領(lǐng)口露出。千雩吞咽了幾次唾沫，被撩的渾身燥熱。

    傅舒夜仿若未覺，曲起長腿感嘆：“哎，好餓啊?！?/br>
    “你想吃什么？我去給你買！”千雩跳起來。

    傅舒夜掰著手指頭數(shù)：“玉帶蝦仁、紅扒魚翅、油發(fā)豆莛、花攬桂魚、紙包雞、釀豆腐、燒鵝、紅槽排骨、煎釀三寶……”

    看著匆匆記下菜名，從窗口消失的綠影，傅舒夜眼中滿是笑意，修長的手指整理好領(lǐng)口：“以色惑人，原來是這個道理……”

    滂沱雨夜，京郊外的古道上，一輛馬車冒雨前行。

    車內(nèi)不時傳來咳嗽聲，被雷雨淹沒，駕車的漢子卻聽的真切，抬手擦去額頭雨水，拉緊韁繩，馬車拐入?yún)擦中〉馈?/br>
    小道雜草過腰，好在不多時看到了屋宇，漢子心下稍安，將馬車停在廊柱旁，凝目去看那破敗匾額。

    竟是座寺廟。

    “官人。”

    馬車內(nèi)婦人輕喚，漢子回過神來，掀開布簾：“雨太大，看不清路，咱們且先在這破廟休息一宿?！?/br>
    車內(nèi)婦人點頭，扶著漢子的手下了車。

    漢子拴好馬，攙扶著病弱的妻子走進寺廟。

    打火石沾了水，無法點著，兩人就著廟外雷電略略看清廟內(nèi)情景，在傾斜的供桌前撿了塊干燥地，坐下等待天明。

    臨近夜半，婦人在丈夫懷中睡去。寺廟無門，雨氣隨風(fēng)灌入，婦人咳嗽起來。

    漢子只能抱緊妻子，利用體溫為她抵擋風(fēng)寒，心中擔(dān)憂。

    霹靂裂響，照亮一方天地。漢子打了個寒噤，朝廟門看去。

    那里黑黢黢的，立著個人影。

    剛剛響雷時，漢子依稀看見那人容貌。一身月白袈裟，左手一串佛珠，右手金鑾法杖。是個和尚。

    匆匆一瞥，只覺十分年輕，面目清俊，和尚中少有的好看。

    漢子放下心來，見那和尚走進寺廟，在一根紅木柱旁盤腿坐下。

    風(fēng)雨在后半夜停歇，漢子迷迷糊糊睡去。和尚仍舊在打坐，手中佛珠緩緩轉(zhuǎn)動，一雙狹長眼眸微閉，耳朵聽著廟外聲響。

    “嘎吱嘎吱……”

    這聲音似乎從房頂傳來，又似乎來自地下。

    “嘎吱嘎吱……”

    既亂且頻，仿佛無數(shù)長腳的節(jié)肢動物在屋頂爬過。

    拈動佛珠的手停住，和尚仍舊閉著眼睛，秀美的唇邊彎起個詭異的弧度。

    “聽說城郊破廟那邊又死人了。”

    “是一家兩口，女的還病著。”

    “真是造孽……”

    馬車駛過鬧市區(qū)，酒肆中人的閑談不時穿過布簾傳來。

    傅舒夜把玩著手里的青玉盞，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