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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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半依偎在白微懷中。 菱花手鏡中,玉樣的人物拈著她的梳子與頭發(fā),五指穿梭,為她梳了個同先前一模一樣的斜髻。待得完畢,與她鏡中對視一眼,唇角微翹。 “如何?”他問,“可還喜歡? 洛水除了麻木地點頭,實在不知還能作何反應。 好消息,她活著,甚至能心平氣和地坐在這人懷中,任由他梳洗打扮。 壞消息,她不知道,同樣的把戲這人到底還想要玩幾次。 一而再,再而三——同樣的情形,同樣的對話,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 若非體內(nèi)靈氣充盈到過分,膝蓋、喉嚨、下體皆隱隱作疼,她當真會以為自己身在循環(huán)不斷的噩夢之中。 想到這里,她眨了眨眼,鏡中的少女亦眨了眨眼,眼神茫然,隱約還有一點不安。 許久,洛水終于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她問白微:“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 白微撥弄了下簪子:“再有半個時辰便是午時——為何問這個?” 他說著瞧了眼鏡子,見鏡中之人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白微一眼便猜了個大概:“可是擔心趕不回青言前輩的洞府?” 洛水僵住,也不知到底該不該點頭。 誰能想,這進入畫中已是一天一夜的功夫。 白微寬慰:“你盡可放心,一會兒我便送你去他那兒。” 洛水下意識就道了聲謝,聽得白微“噗嗤”笑出了聲,這才反應過來,登時羞惱不已。 ——這有什么可謝的? ——罪魁禍首不就是眼前這人? 畫中被磋磨許久,她如何能不知道,這人哪來的什么好心? 果然,他品了會兒她紅白青不斷變換的臉色,悠悠接道:“這趟送你過去,正好可親眼瞧瞧青言前輩如何cao你,為何總是那般束手束腳。” 洛水猛地咳嗽起來。 “你你你……你不是說不讓青言前輩看到嗎!”她大聲質(zhì)疑,饒是早已被磨得心若死灰,也被他這一句話給驚活了。 白微為她抹去眼角一點淚花,嘆道:“你問題可真不少,可見我?guī)煹苓€是個有耐心的——我確實說過不好讓青言前輩看到,可我沒說過我不想看吶。” 洛水瞠目結(jié)舌。 大約是她這反應實在有趣,白微摟著她悶笑了好一會兒,待得笑夠了方才拍了拍她僵硬的后背。 “開玩笑的,”他說,“我這離了聞天峰已有一陣,雖留了化身,可諸事繁雜,差不多也是該回去的時候了。” “且我前日拜訪前輩,亦曾提起過你。若是你這后腳便消失不見,前輩大約會來找我麻煩吧。哦對了——你還得編個新故事糊弄他,你打算怎么編?” 洛水無語凝噎。 白微顯然來了興致:“那幻境之中,前輩是住在你隔壁的‘青先生’——那你師父呢?我好似聽到你在床上喊他‘哥哥’?” “不是!我沒有!”洛水驚得臉復又炸紅,不得不打起精神來阻止他繼續(xù)胡言亂語,“我只當他是我青梅竹馬的哥哥!我倆有婚約的!他正好要下山了,要去趕考?!?/br> “那我呢?”白微好奇,“你是如何圓說我出現(xiàn)在他府上的?” “就是他同窗的師兄。”洛水答道。 話說出口,心下又打了個突。 那次白微來得突然,她誤以為是公子,實則根本未曾給細細編過身份。此事如今細想,疑點頗多,只是眼前還有個精怪似的人物,卻是無暇深思。 果然她這邊剛一走神,白微就問她:“這身份可是有何不妥?” 洛水趕緊搖頭:“沒有沒有,這身份出入哥哥的府上,很是方便……自然。” 白微一聽又笑出了聲:“自然是方便偷人的。” 洛水窘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鉆下去, 白微嘆息:“我倒是想繼續(xù)偷人,可惜主人家大約已經(jīng)等急了——也罷,你先去陪‘青先生’吧,回頭我得空就來尋你。” 洛水白著臉應了聲“是”。 白微問她:“為何臉色這般難看?莫不是舍不得?” 于是洛水的臉色復又轉(zhuǎn)青。 她猶豫片刻,還是指指頭上的玉白簪子:“此物貴重,還請掌門師伯收回。” 白微搖頭:“這如何能夠?一夜夫妻百日恩,此物予你,恰見證我二人結(jié)發(fā)的緣分?!闭f罷伸手環(huán)于她身前,當著她的面將她的梳子悠悠收入袖中。 ——不過梳個發(fā)髻而已,“結(jié)發(fā)”是這個意思嗎?! 洛水又氣又惱,正想再拒絕,就聽白微道:“此簪為歷代天玄掌門所傳,能斷邪物,護你周全?!?/br> 這話聽著實在有些耳熟。 洛水也說不好自己是第幾次收人東西、聽人說那些東西能“護她周全”。 ——這不,她袖中還躺著她師父的符、師兄的發(fā)——哦,還有青言前輩給的,未來得及煉的丹火呢……等等! 洛水忽然意識到一件她拋到腦后的、非常重要之事: ——大師兄! 昨日便已是月晦,她那大師兄還不知道如何了。 洛水不由心慌,可情緒稍動,立刻記起身后之人極其敏銳,怕不是要被瞧出端倪來。 ——若是能像畫中那般,以元神分御神魂便好了。 念頭剛起,她便立即覺出己身的情緒像是突然抽離了一般,仿佛身體中又多了個存在,而那個存在便同木偶可供cao控。 心念微轉(zhuǎn)間,洛水聽到“自己”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既然師伯堅持,我就卻之不恭了?!?/br> ——就好像在自己的身體中聽著另一個人說話般。 不,這顯然還是“她”。 先前洛水在畫中已體會過一次,然那會兒手忙腳亂,如今主動做來卻另有一番新奇體驗,就好像有兩個自己同時存在于身體當中,一者控“情”,一者控“識”,兩者皆隨她心意行動,而她本身卻抽離在外,藉由這二者自如地掌控自己的身體。 洛水不由呆住。 然元神稍松,身體便猛地一僵,仿佛十分不情愿。 洛水緊張不已,唯恐白微看出什么。 可后者恍然未覺,聽她勉強答應收下,又見她這副情狀,還嘆了口氣:“若實在不愿,那便扔了罷?!?/br> 洛水道:“師伯言重了?!?/br> “這如何能算言重?實話實說罷了?!彼熘改﹃讼滤南掳图猓安贿^若你真的扔了,我大約會十分傷心。而我這一傷心,就容易言行失矩。唔……你也不想‘青先生’知道你被我干得yin水橫流的樣子吧?” 這話放在先前足以讓洛水血氣翻涌。 然她此時以元神御魂識,雖然心下還是氣得仰倒,身體表現(xiàn)卻已平靜得多,像是徹底麻木一般。她見“自己”默然點了點頭,道是“知道了”。 白微也不知是對她這反應感到無趣,還是當真玩夠了,“唔”了聲便松開了她。 他藍衫輕斂,站起身來,如個剛剛訓誡完弟子的尊長那般,施施然走到她身前,·稍稍一頓便徑自走了出去,其間未再回頭多看她一眼,碰她一下。 …… 卻說另一邊,青言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重新布置洞府了。 洞府之中白藤青蔓幾番枯榮,水鏡之中藍蓮開了又落,他卻恍然不覺。原本這很能討得佳人歡心的布置,不知為何今日看來總覺得哪里都好似不對。 他寬慰自己,洛水昨天本就不適,醒了離開再正常不過,今日多休息些亦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可如他這般天生的靈物,其靈覺本就格外敏銳,縱使毫無依據(jù),這般心神不寧,本身便已是“有事”的征兆。 若洛水是青俊,他大約已經(jīng)出門將她徑自帶回。 可她是人類,亦是天玄弟子,他不愿意、也無法用對待同類的法子強迫她。可他還是想知道得更多。 每每思及此,青言總是格外期望聞朝能盡早回歸天玄。 他需要向她的師父說明,然后正式結(jié)契,從此同心無猜,再不分離。 青言再次將神識浸入滿山的靈植之中,漫無目的、不抱希望地搜尋。而這一次,他終于望見了那道纖細的、讓他恨不能攥于手中的身影。 府中青藤白藤交纏一處,瞬間豐茂無比,枝葉蔓生,綻出無數(shù)色澤艷麗的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