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無題 yuns ha nb o.c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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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 腳下是不到尺寬的道路,每走一步皆觸目驚心。唯一的寬慰是樹干上的木釘可供作抓手使用,盡管如此人在攀爬時稍有不慎就會跌落下去。 起初,霧挪動一步都困難,好在日復一日、宵衣旰食地練習,稍有進益能走上丈余。 樹上的人都是攀爬能手。拿鹿爺爺來說,他年輕時可以背著燕子上下巨樹,如履平地。 霧曾想了個主意:“能不能用錢財收買一個樹上人背我上樹?這樣還省去練習的時間。” 燕子則告訴她:“拋開你外界人的身份先不談,要想被背上樹唯有是父母、夫妻、子女才可否則會遭到神罰,樹上人是萬萬不會同意的?!?/br> 總不能為了上樹找個人成親吧?霧更加勤奮,拖著半好半壞的腿努力練習。 上樹有技巧。 第一步一定不要急,先穩(wěn)住氣息再動。 第二步一定不要怕,只看前面勿看身后。 第三步手臂一定要練得強健牢牢抓住樹釘,借力動身。 第四步下樹干脆,抱著大不了死這兒的信念。 燕子把鹿想說的這些話轉述給她。 白天的時候鹿偶爾會來指點。常常是這樣一副景象:鹿急得哇哇大叫,快速地打著手勢。霧一個眼大一個眼小,為了不傷老人家的自尊,聽不懂還點頭哦哦哦個不停。 燕子轉述:笨娃娃。 到了正月過完,霧已能攀爬到看見樹上第一個村子的位置,進步很明顯。 爬到這個位置再折返不劃算,她靜靜地等待月上中天,等村中電火全部熄滅。 風聲如梵唄,低沉細碎。月華似澡水,洗凈俗塵。登上第一節(jié)樹枝,入眼一排房屋沿著向上生長的樹勢羅列兩側。家家戶戶半沒在蒼藍之中,屋墻青斑點點,檐角浸入月露。 她不知來此想得到什么,目標或許在更高的地方。她漫無目的地行走,看過每一戶人家的六角窗欞和那些掛在檐下用木枝編就的粗糙掛飾。 其中一戶人家門前晾曬了許多野菜,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次登上來什么都沒準備。 她沒告訴燕子和鹿晚上不回去吃飯,沒準備好食物和水做好長期攀登的準備。她不知道樹有多高路有多遠,更不知道樹上的人會對她這個外鄉(xiāng)人的出現作何反應。 今夜她登上了世界樹的第一根樹枝也在預料之外,身體似乎比她認為得更快地做好了準備。 “繼續(xù)嗎?” 想看更多好書就到:y ehua5. 她在心里發(fā)問。 燕子和鹿的孩子還沒回家,他們兩個仍有危險,自己未交代去向亦會惹他們擔心。 走吧。這次能上來,下次也一定可以。 做好決定她折身向回,腳步匆忙。 來到登上來的位置,霧正要縱身躍下,倏忽一道巨大黑影從下方直沖而上,掀起颶風大和碎葉。 霧頂風看去,依稀辨認出是驚鳥。還未作反應,又一只驚鳥從左側沖來,兩鳥纏斗在一起,唳聲撞擊聲瞬間全部涌出,打破了村子的僻靜。 屋子里的電火紛紛亮起,整座村莊蘇醒。 霧顧不得太多也來不及感嘆倒霉,縱身跳到一腳寬的樹道上,而兩只怪鳥竟一邊斗一邊往她這方向撞來。 兩只怪鳥很快撞到了她下方的樹干,一只還抓著另一只的脖子蹭著樹干往上拽打。 霧思考不得連忙先往上爬。 人倒霉的時候根本攔不住。霧一挺身翻上木臺,粗氣兒沒出一口,脖子上唰唰唰地架了好幾把鐮刀、草叉。 周圍的村人嘰里咕嚕地說著族語,霧氣憤地舔了舔牙尖,無語地笑了。 本就來的意外,結果出現意外,現在真的意外了!好啊,她這運氣絕了。 霧兩眼一閉,嘴里用族語說:“發(fā)生了什么事!”雙手亂舞,開始裝作眼盲。 這些人看她說著族語卻眼生的很,一時沒放過她也沒處置她。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了一通后用繩子將霧捆了起來。 用靈力霧自能擺脫困境,這里的村人皆是凡夫俗子攔不住霧,可半空中那兩只纏斗的驚鳥就要過來撕她了。 霧被帶到一間柴房關了起來。她力氣不小,嘗試靠蠻力掙脫不得行。 那群人走后她四下看了看。 村人們顯然也沒預料,用來關押她的柴房中竟然有一把利器。 霧心中一喜,立刻翻滾過去。正興沖沖要夠下鐮刀割繩子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兒。 首先,這柴房是獨戶,并不在哪戶人家的院子里,而公用的柴房放這么少的柴顯然不合理,再看那利器放在齊頸高的窗臺內側,盲人絕不可能發(fā)現。 這是計,為的是判別被囚禁之人是不是眼盲。 霧閉上眼睛,重新坐回角落的暗影中。 他們害人知道用空心的棍子延長拐杖,囚人知道放一把利器驗證眼盲。這些人十分聰明,她不能輕舉妄動。 第二天天亮,有幾人走進柴房,先是看了看窗臺上的鐮刀,又扯了扯霧身上的繩索。 幾人用族語交談。 “村長,守了一夜沒有問題,可是眼盲的人怎么可能上下巨樹?” “或許是有人背她??傊銈儙讉€去各村問問,看有沒有人家走丟了女勇士?!?/br> 在世界樹眼瞎的人被稱作勇士。 “可昨夜我分明見她爬上爬下行動利落,根本不像勇士!” 村長嚴肅道:“勇士感官敏銳,再加上當時情況險急手腳變得迅捷很正常,并不能說明她不是勇士!” “村長,把她眼皮子掰開看看不就行了!” 村長怒視這個出餿主意的小青年:“胡鬧!勇士的眼睛代表著勇氣和虔誠,怎可褻瀆!”?小青年忙低頭認錯。 “五日若找不到來處就丟到樹下?!卑才磐?,一行人出了柴房。 村子就一條路,白天路上幾個賣菜的小攤就算成了一條街。柴房就在路邊,被囚第二日霧在街上往來的人中看見了熟人王二麻子。 燕子他們以前住在第三枝,王二麻子身為他們的鄰居也應該住在第三枝才對,怎么到了這兒? 先搭上話再說。畢竟不知這些村人要如何處置自己,越早脫困越好。 “啊!我好可憐啊!”族語。 霧扒住柴房的柵門大聲呼喊。這一嗷嗓立刻吸引了街上人們的注意。王二一瞧,呵!這不老燕家那丑妮子? 王二蹲到她面前隔著門笑話她,還問:“你怎么被關起來了?” 當然霧沒聽懂??伤宄刂老氤鋈ゾ蛢蓷l路,要么自己逃出去,要么讓外面的人相信她不是可疑之人主動放她出去。 回想燕子經常說的那個詞,霧調整好情緒,憋在胸口的一口氣噴吐而出打著顫發(fā)出了喊音:“內那!” 王二麻子愣住了,旁邊負責看守的村民也愣住了。 村民對王二說:“這是你的妻子?” 王二頭搖得像撥浪鼓。 他懵了。這丑丫頭突然喊他丈夫! 這村子丁點兒大,不一會兒村長就來了。 只見王二不住地說:“我壓根不認識她!” 那個被囚女子嘴里則一直喊:“內那!幫忙!” 村長道:“王二你整日游手好閑,但也不能做沒良心啊?!?/br> 王二被冤枉地委屈極了,急得是滿臉通紅、滿頭大汗。 村長問霧:“你沒認錯人嗎?” 霧聽不懂純靠眼縫里大家的神情判斷情況。 “內那,內那!” 她決定扮演個只認識丈夫的瘋女人,這樣重復說一句話也不可疑。 此時有熱心大嬸兒腦補了前因后果。 王二意欲拋棄丑瘋妻,昨夜將她背到了他們村,要不他今早上怎么會出現在這兒?必然是來打聽情況!結果王二麻子被妻子認出翻臉不認還想逃避,真不是個光棍! 剛剛王二湊過去就是想讓她閉嘴吧!看看,現在嘴里還一直嚷著:“別瞎說,我打死你!” “她是樹下老燕家的閨女,跟我一點兒關系沒有啊!”王二辯解地急赤白臉,然后已經有許多熱心婦女開始拿眼神兒剜他。 村長一聽。這女子是勇士不能輕怠,還是派個人去樹下老燕家確定一下啊。 霧嘴里凄哭不止,心中波瀾不驚。 一旦王二發(fā)現她被關在樹上包不準會去害燕子他們,所以既拉王二下水就一定要讓他無法擺脫困局,既可利用他洗去嫌疑又不會危及到燕子他們。 當然,霧做這個圈套時已經想好了最壞的打算。 “咦,我剛剛看見老燕家那個娃兒了。把他喊過來問問不就行?” 一個村民插腔。村長說:“啊,趕緊去把人找過來!” 提起老燕家那個娃兒,樹上樹下無人不知。這不最近又鬧了場走狗風波,風評只比往日還差。 他們這個民族做的雖然是魔界最低賤沒尊嚴的活計,可他們絕不會心甘誠服。燕娃兒主動做了別人的走狗,現在神殿的那些人都說著要把他找回來處置。 “不用找,這不擱這兒的嗎!” 一個大娘把在人群最外圍,從一開始就在這里看戲愣是半句不吭的燕娃兒扯到顯眼的地方。 多年不歸家的燕娃兒還是那副熊樣子。一道橫疤穿過狹長的眼睛,眼下淡淡烏青,微卷干枯的頭發(fā)披在肩頭,襯得那張臉慘白瘦削。 燕娃兒很高,愣是沒人注意到他,是大娘聽到耳邊有人吭了一聲才發(fā)現的。 霧瞇著的眼皮不住抖動。 現在是什么情況?這半路程咬金是哪位? 她把燕娃兒上下打量一番,不成想這瞇縫眼和燕娃兒視線相交,雙方都愣了一下。 霧忙轉開,燕娃兒則幾不可察地抽了下嘴角。 “燕娃兒你快說我和這女人沒關系!”王二沖到燕娃兒跟前揪他衣領,要把他肚子里的話搖出來。 “你和我義妹的關系你不知道嗎?”燕娃兒淡淡反問,用的是外界語。 從小生活在這里的燕娃兒說不說族語都不會惹人懷疑,但他用外面的話來回答卻向霧釋放了一個信號:他在幫她。 霧松了口氣的同時暗暗打量起燕娃兒。 他們二人視線再次交匯。燕娃兒輕微的下三白看人時陰氣森森。霧瞇著眼沖他笑了笑,裝著無知癡傻。 燕娃兒拋出一句令人遐想的話,真相就只在人心了。 霧被釋放了。她拽起燕娃兒的袖子不撒手,繼續(xù)扮演瘋子。 到了無人處,霧方撒開手睜開眼皮。他們二人無言地繼續(xù)走著,到了一處下樹點。 “燕子!”當看見那個矮小的身影,霧驚訝地喊出了聲。 沒想到燕子也到了樹上。 聽見小霧的喊聲,這老婆婆從木墩子上巴巴地往前探手,霧見狀忙跑過去扶著。 看著燕子笑成菊花褶的臉龐,淡淡的暖流在霧心中翻涌。 燕娃兒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霧。 透過那些蛛網般的瘢痕,女人的表情流露出一絲溫柔和落寞。 這就是雙親收留的陌生人。他本想責怪他們親信他人引狼入室,可他何嘗不是被善良的燕子與鹿收留的陌生人? 他不想怪他們,只怪自己確實沒把他們的安危放在首位。 “小霧啊,你沒事兒吧沒傷到吧?” 燕子在她的雙臂上摸索,神色擔憂。 “感激之情無以言表?!膘F深深地鞠了一躬。 燕娃兒背著燕子,三人小心翼翼地下了樹。沾到地時殘陽掛天,鹿爺爺等在樹下,看見了他們開始手舞足蹈。 “餓了吧孩子?我給你們做飯?!?/br> 燕子和鹿喜滋滋地拐進了廚房,她和燕娃兒本想幫忙被攆了出來。 兩人一時呆立在院里。 “公子聰慧機敏,今日相助霧實在感激。”霧拱手謝道。 燕娃兒自知今日就算他不出面幫忙,只要村上的人去樹下問過了燕子,這個女人也可脫險。 他的出現只不過是加快了速度。 “姑娘客氣了。” 可是他不喜歡她拿自己雙親冒險。 “如何稱呼公子?” “燕娃兒?!?/br> “單字一個霧。喚我小霧即可。” 短短幾句,雙方摸了摸對方的底兒。對方絕對來歷不凡,默契中皆不追問。 “家父家母與世無爭,相救之情萬望不忘?!?/br> 他害怕她害他們,提醒她不要忘恩負義。 霧勾起笑容:“必不能忘。眼下二老年事已高,這些日子又不太平,你也總不能怎么來怎么走。” 她敲打他,不要當忘了養(yǎng)育之恩的白眼狼。 燕娃兒萎靡的臉上有了點波瀾。 對方盯著她一副被罵了難以置信的表情。霧死死地盯了回去,頭很欠兒地左擺右擺。 她說錯了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