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欲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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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欲愛天女構(gòu)穗原身是彌勒凈土內(nèi)一株構(gòu)樹枝梢上的雄蕊。每日聽佛祖講經(jīng)釋道又有佛光普照、梵音滌耳,久而久之便演化出形體,成了彌勒凈土里一個不起眼的小丘尼。 佛道高深,她悟性不足,化身后三千年依然只是丘尼未獲果位。月初,她于佛祖蓮花座下聽經(jīng)。彌勒菩薩言她天生無欲無情,是有慧根無佛緣的。尋常人求佛問道,需先有七情六欲,參悟其中奧義,最后舍棄情欲,無欲無求才可突破境界,證得果位。 她聽得迷糊,可漫天神佛無一人再為她指點迷津,只叫她自去參悟。 今日,她被請往道統(tǒng)仙界,菩薩說此乃她的機緣,若把握好,便可入佛門,日后定有一番造化。 “天女,玉帝請您入內(nèi)。” 小仙官對構(gòu)穗作揖,示意她入凌霄寶殿。構(gòu)穗雙手合成花苞回禮,提起長裙跨過門檻。 一入殿構(gòu)穗便感覺滿堂的珠光寶色晃得她目眩。她日日在清輝佛光之下,沒見識過這般絢麗光彩。眼酸又澀,硬生生當(dāng)著滿殿神君仙人的面朝玉帝翻了個白眼。 一眾神君仙人,脾氣差些的開始腹有不滿,暗暗將構(gòu)穗劃為狂憊之徒。 構(gòu)穗并不知自己剛才因眼澀而翻出的白眼引起了一波暗潮。她在西方諸天沒學(xué)過道教的做派,見了道統(tǒng)仙界的至尊,不跪不拜,按著佛門的規(guī)矩,做了個合苞禮。 合苞禮沒有身份階級,對佛祖可行此禮,對沙彌也可行此禮。 “佛祖弘揚佛法普渡眾生,千年未有一日停歇,乃真正的大慈悲者。本帝上一回于佛祖相見還是五百年前,不知,近來佛祖與諸天一切安好否?”玉帝威嚴(yán)的聲音在凌霄寶殿回蕩,掛在柱梁上的紗帳在仙界飄渺的云霧風(fēng)中飛逸著,與佛祖身旁莊嚴(yán)凝實的漫天佛云截然不同。 “安好?!睒?gòu)穗的聲音說不上難聽。音色是好的,但她說話一板一眼毫無起伏,靡靡音色被大大削弱,毫無韻味。 “嗯。那天女可知自己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構(gòu)穗說道:“不知。我今晨還未洗漱參禪,就被仙官領(lǐng)出來了。菩薩只說此番會是我機緣所在?!?/br> 玉帝左手旁的月老心想:彌勒菩薩什么都沒與這天女解釋。也好,這事還是他們這些俗人俗仙來辦更妥帖。 玉帝也是這般想法,與月老對上一眼,便將這事暗中交給他做。 “無妨,一會兒自然有人與你解惑。天女此番遠(yuǎn)道而來想必是累了。這樣,先在月老的姻緣殿中安頓一日。” 構(gòu)穗跟著月老到了紅堂堂的姻緣殿。姻緣樹下,一張石桌四個小石凳,兩人便坐著一邊喝茶一邊交談。 月老問她:天女,可知情愛? 構(gòu)穗把佛法中的愛恨嗔癡給月老講了一通。 月老無奈地?fù)u頭,佛門中人可真是清心寡欲。又問她:可知男女之情? 構(gòu)穗心奇,問道:什么是男什么是女? 月老臉色一變,抖著胡子追問:那天女可知人怎么生人? 構(gòu)穗說:我是彌勒凈土構(gòu)樹的雄蕊成了精。想來生人,只要聽聽佛經(jīng)照照佛光就可以了。 月老大驚失色,雙手顫抖,曲就道:天女妙解! 然后就領(lǐng)著她去見了玉皇大帝,火急火燎。構(gòu)穗心想,那石凳子她還沒捂熱。 月老一見玉帝就說:“陛下,此女不可啊!” 玉帝撫著長須,悠哉道:“月老,何來此言?” 月老捶胸頓足:“這大欲愛天女空有虛號,實際對情愛之事一竅不通,簡直是小娃娃,連男女都分不清楚!” “嗯——?”玉帝瞪了瞪眼。此番從西天請來大欲愛天女,本意就是希望其能讓鐵樹開花,成就一段姻緣,給仙界添幾個新丁。 現(xiàn)在佛界的法號都是隨心而起不成? 玉帝摸著長胡,片刻后大笑起來,“原來這就是菩薩所說的天女機緣。” 那么他就賣彌勒菩薩一個人情,代他開化此女,做樁一石二鳥的美事。 玉帝安撫月老說:“人既然能借來,西方諸天必有遠(yuǎn)慮。我看此女心思純凈直白,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什么都不懂才能什么都無畏,杠得上那幾顆不開花的老鐵樹。” 玉帝眼睛微瞇,接著給滿頭大汗的月老出個主意:“魔族尤擅情欲道。鎮(zhèn)荒海里妖魔萬千,將天女投入其內(nèi)游歷,習(xí)情愛之事。功成后,此女無畏懼又懂情愛,何怕好姻緣不成?” 月老老臉上的汗就沒停過,一聽玉帝的大膽建議,后背的衣服直接浸濕了。 這什么餿主意? 他腦子里想,面上干巴巴地對撫須自得的玉帝扯了個諂媚的笑。 “陛下圣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