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報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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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諸位已經(jīng)察覺此次任務(wù)的困難之處了。是的,錢大家都有。機關(guān)城城主做買賣明碼標價,這在商界眾所周知。修羅級這次的報價是一千零八萬五千四百四十二顆靈石?!?/br> “真便宜?!甭犃藞髢r,話最少的陳六都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經(jīng)過剛才李可的渲染,這枚機關(guān)石在眾人心里的價值可遠不止這個數(shù)。 “說來,這個報價怎么有零有整的?”陳叁問道。 李可說,“下官也不清楚,不過這個報價應(yīng)該別有深意,這也是你們來此的目的。” 棚車在一家花園旅店前停下。李可下車前說道:“搞清楚這個報價的含義,順便向那人求點計策。” “那人?” 疑惑紛至沓來,大家云里霧里不知李可所云。 旅店靠近海邊,建筑風格獨特。一間間層高的方形房屋有序排列,簡潔的白墻上攀爬著各色植物的藤蔓,房間內(nèi)部的裝修則顏色艷麗,頂格方形中空可看見天空,其他部分描繪著花紋和壁畫。 “這家旅店是按人界回紇族建筑仿建的,還算有點樣子吧。剛住進來可能會眼花……”李可領(lǐng)著眾人在柜臺處開房,偏巧余光撇見了不打招呼就往后門走的女子。 正想著要去見她呢,這下可省事了。 李可心道,忙出聲喊住了女子。 “葡霜,你急急匆匆的干什么去呢?” 葡霜一回頭,可愛的圓臉跑得紅撲撲的,是她剛走的著急沒看見李可。 “李公子?!彼哌^來福了福,把手里的東西拎高了,解釋道:“先生的墨塊沒了,托我買去的?!?/br> “這時候托你買?這都多晚了。”李可皺了皺眉說,“也不怕你被拐走?!?/br> 葡霜撇著嘴道:“這事兒怪我,早前他就說了,我給忘了?!?/br> 李可呵呵尬笑。 葡霜個馬虎蛋,他都習慣了,拜托她辦事真遭老罪。 “先生今晚上擱后花園里畫畫,正要用所以急著托我買來?!?/br> “哦……”李可尋思快刀才能斬亂麻,眼睛咕嚕轉(zhuǎn)了兩圈,把清平從人堆里拉出來,“你把她一塊捎過去?!?/br> “啊?”葡霜懵了。 “???”其他人更懵。 清平本人是一個長“額——”簡單表示自己的懵逼和無語。 “她是誰?。俊逼纤獑柕?。 李可豪橫道:“你別管?!?/br> 酈御那么智慧,他怎么安排都能被看出刻意。還不如直截了當點,把人“啪”一下,送到酈御面前,長痛不如短痛! “什么我別管!”葡霜騰一下冒火,氣得臉熱,“有本事你自己領(lǐng)去,順便把我的墨捎過去!” 一招反客為主把李可弄得上不來下不去,只能舔著臉道:“葡霜啊,你領(lǐng),那先生不一定會怪你,可我領(lǐng),他一定會對我有意見,我以后還怎么在他跟前自處?” 葡霜聽得直翻白眼,“你都知道他的性子,還敢!” “我不敢啊,你敢不就行?” “我更不敢!” “你試一試嘛……” 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把他們口中的先生給妖魔化成極不好相處的主兒。小隊隊員人未見著,心里已產(chǎn)生了相當不好的第一印象。 陳叁扒在陳四耳邊私語道:“這何方人物???聽著怪瘆人的?!?/br> 陳四說,“八成是'那人'。這種聰明人,這兒……”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和尋常人不太一樣,有些習慣要求我們理解不了?!?/br> 陳叁抱著臂往清平那兒悄悄看。 女人有種置身事外的淡然??赡阏f她一點兒不關(guān)心不在意就錯了,一對漆黑的眼珠正跟著爭執(zhí)的兩人而走,一會兒視線落在那邊,一會兒落在這邊。 “我自己去,這樣可以嗎?” 清平主動提出,終止了爭端。 “如此就不會牽累二位了?!?/br> 陳叁啊了一聲,這可是夜會男子單獨相處!他有些介意,忍不住說道:“這么晚不方便。而且咱們趕路辛苦,不如休息明天再見!” 陳四嘿嘿笑道:“怎么,怕清平出事?” 陳叁窘迫,掩蓋說,“閉上你的嘴?!?/br> 清平說道:“早晚是要見的,還不如趁現(xiàn)在有機會見及時去見。” 這話一出,李可心里一驚。 “對吧,李長官?”清平輕笑道,更把李可瘆住了。 “這……其實青隊長去見也是行的,你們誰去都可以,我是隨便選的。時間也不一定非要今夜,你們休息休息明天再說也好?!彼ゾo解釋道,省得被看破是指定了某人,刻意做的安排。 清平不以為然,說道:“那大家去休息,這個任務(wù)交給我來完成。葡霜姑娘,那位先生在花園的哪個位置?” 葡霜看著李可,眼神問他:說不說? 李可剛要遞回去,清平看了過來,把這視線截住。 “我會假作是偶遇的,二位放心?!?/br> 如此把話堵死,葡霜沒人給主意,支支吾吾地指出了大概的位置。 眾人目送清平。她一身米白色的衣裙,在絢麗多彩的頂格和地磚間像染缸里的一片白,能輕易奪走人們的注意。大家眼見她要穿過拱形的后門進到住客區(qū),她卻突然提起裙子折返,小跑著回來了。 “葡霜姑娘,這墨塊我?guī)湍闵舆^去吧。”她扶著搖搖欲墜的素釵,釵頭吊著的是一只小雀鳥,此時也是晃晃悠悠。 葡霜下意識把墨塊抱進懷里。清平歪著頭看著那些被當寶貝的墨塊,心里尋思葡霜在在意什么。 “不好意思啊,你突然沖過來,我有點被你嚇到了……”葡霜訕訕說,把墨塊遞了過去。 當手上的重量消失,她自嘲地笑了一下。這個笑容轉(zhuǎn)瞬即逝,無人可察。 雖然被明確地拒絕過,雖然也決定不再心存幻想,可下意識就會把先生當作屬于自己的男人,在乎占有。 情愛真是可怕。只要還待在他身邊就不可能放下。每天面對他雌雄莫辯的絕世容顏,看明珠蒙塵的他努力打發(fā)時間消磨光陰,就會為他感到可惜不值,更加想留在他身邊照顧他陪伴他。 她無數(shù)次懷念起叁個月前,地江會議上的酈御。 那是為了建立東南聯(lián)軍而組織召開的會議,參會的大部分是地江水匪。他們?yōu)榉亲鞔醵嗄辏粋€個窮兇極惡、行為粗鄙,不把酈御這樣的讀書人放在眼里。 她跟著少主參會,會間服侍少主,所以也進入了會場之內(nèi)。 隨后,一切都改變了。 他罵他們是坐井觀天的蛤蟆,罵他們是鼠目寸光的匹夫,罵他們是只知今日生不知今日死的蜉蝣!起初,這群粗野還敢反駁幾句,自認有理有據(jù)。直到每一條都被駁斥為死道,才認了輸,不敢怠慢聯(lián)合一事,認真考量起來。 他不僅僅是一個有智慧有謀略的謀士而已。他的格局是魔界的黎民,胸懷是天下乃至人界的百姓,目光是往后的十年、百年、甚至千年! 這樣一個正直善良,有驚世之才的人卻龜縮民間,每日不是旅游就是玩弄風雅,怎么可能不苦悶不憂愁?他不表現(xiàn)出來,不代表她感受不到。可憐可敬,值得愛值得心疼,所以她才如此不舍得走! 葡霜望著后門,女人的身影早已消失。 “還傻站著干嘛?”李可留到隊伍末尾,輕輕拍了拍她。葡霜紅了眼說,“你為什么要選她去見先生?”怪起了李可。 李可覺得她有些無理取鬧,轉(zhuǎn)而想了想倒也理解,寬慰道:“男人一妻多妾,天經(jīng)地義。你就是個通房的,不要管那么寬?!?/br> 葡霜恨得不行,一跺腳罵道: “你懂什么!先生才不和你們這些臭男人一樣!” 李可嘿了一聲,“你給我耍哪門子威風?今晚上有病啊你?!?/br> 見兩人久沒有跟過來,青衣回了幾步。 “李大人,我們都等你帶路呢?!?/br> 李可揚聲道:“哦,馬上來!”又湊到葡霜跟前說,“先生哪里和我們不一樣?都是男人。他要真那么不近女色,能每次看見圓臉蛋子的女子都要盯幾眼嗎?你就偷著樂吧。這回來的女人長得是漂亮,卻不是先生喜歡的類型,否則你——” “李大人,你吐沫星子都要蹦葡霜姑娘臉上了?!?/br> 青衣皮笑rou不笑地說。 此前她沒發(fā)現(xiàn)李可這玩意兒也是個瞧不起女人的,什么叫偷著樂?現(xiàn)在真是……這魔界的男人都特么腦殘! “葡霜姑娘怎么眼睛紅了?李大人,你氣的?” 身后傳來陳一的明知故問。青衣面色不善地扭過頭,怒屋及烏。陳一一哆嗦,兩撇胡子抖了抖。他一直在青衣后面跟著,沒吱聲罷了。見她出頭才出聲幫襯,反落了錯了。 分明葡霜遷怒在先,李可是話說得難聽些,兩個都有錯。 “快走吧,一個個磨嘰呢?”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陳叁左手李可右手陳一拽上就走。青衣對葡霜說,“走吧姑娘,這事兒不值得氣悶。清平是很有原則的人,惡心的是他人的臆測?!?/br> 青衣別有深意。她說出這句話時看著葡霜,用一種憐憫又恨的目光。 對女子的惡意一向不止來自男人,也來自女人。李可覺得葡霜該為了清平長得不合男人的口味而慶幸,就像在對葡霜說:“狗活著是因為主人施舍它食物,不是因為狗自己就能覓食?!倍纤獎t毫無道理地將清平當做了假想敵,她甚至是第一次見清平就覺得她會是個來勾引男人的女子。 “你很了解那位姑娘?”葡霜頭腦比較簡單,沒有聽出青衣話里的提點,依舊糾結(jié)在清平是不是狐媚子的事兒上。 青衣笑了笑,什么也沒說。 (ps:腦補真的很可怕!尤其是戀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