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手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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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已成舟,既來了便將話說盡吧,拖著實在浪費時間。”男人說罷將拆卸好的桌板收進箱籠。清平無比困惑。 既看破了她并非偶然出現(xiàn)在此,亦猜出她有事相議,卻一聲不吭收拾起東西來,不就是表明并不想和她接觸? “先生一來就收拾箱籠,似被我煩擾離去,清平自不好再留。” 男人笑了一下,將箱籠提起。他穿著時興的月白色明朝圓領(lǐng)服飾,頭發(fā)用一根荊釵半挽,碎發(fā)吹上臉頰半遮容貌,更顯清憐出塵。 “夜深天寒,所以回房換了件厚衣裳取了手爐來。若只有御一個人受寒倒也無妨,沒曾想來了客人,這里就不盡方便了?!?/br> 所以他收拾箱籠只是想換個地方談? 想多了的清平覷了覷男人的手,的確正握著一只黃銅手爐。 “誤會先生了。” 兩人下了海涯,步行到最近一間石亭。 石亭有紗幔防風(fēng)確實比海崖處暖和許多。清平坐下后發(fā)覺鼻子發(fā)癢流涕,是風(fēng)寒的預(yù)兆。 “姑娘尊姓?”男人問道。 火折子引燃兩盞油燈,石亭頂部被燭火熏紅,暖意肆生。 “免尊姓樂。先生貴姓、臺甫?” “酈御?!?/br> “啊……”清平驚出了聲。這名字好生耳熟。不就是劉子汝一直尋得那人? “樂姑娘聽說過御。” 他平平淡淡道。名聲在外,認出后引來驚奇也不是稀罕事了。 “嗯,一位叫劉子汝的將軍向我打探過先生,聽說您是魔界赫赫有名的謀士?!?/br> 酈御禮貌地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否定。 對待常人,酈御的疏離感幾乎化為實體。 “樂姑娘,我們說正事吧?!?/br> 清平早不是拿熱臉貼冷屁股的人了,見對方?jīng)]有加深了解的意思,自也識趣地擺好位子,忍下內(nèi)心的sao動。 “可以先討教酈先生,如何知道我打何處而來?我對此十分好奇。”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來歷,他不會輕易留她。 酈御握著手爐汲取暖意。他天生體寒,加之從小沒了雙親疏人照管,早前并未養(yǎng)成保暖的習(xí)慣。 “有人這兩日一到夜晚就急得如鍋上的螞蟻,早前又用了十八般理由將我強行留在潔潔。今晚姑娘提著御拜托葡霜姑娘買來的墨塊出現(xiàn)在海崖,這些怪異實難不聯(lián)系到一起?!?/br> “先生大概只知其一不知其二?!?/br> 那對琥珀色的眼珠終于和清平有了視線交流。淡淡的喜悅油然而生,清平自己也覺得奇怪,面對酈御她無法像面對其他人那樣尋常,好似天生就對他生有渴望。 見色起意?垂涎身體? 可拋開他絕色的形貌,她似乎對他這個人更感興趣。從上到下,從里到外,思想品性、理智道德,都有拆吃入腹的罪惡念頭。那張臉和那具身體似乎曾是她日夜賞看、朝夕為伴的珍玩,在最初給她造成短暫的困擾后,變得尋常、熟悉。 她的這種自大令她齷蹉猥瑣,誰能想到她此時的腦子里是想他喪失理智哭泣的卑劣念頭呢? “請樂姑娘賜教?!?/br> 酈御有些不適地皺起眉,剛要抓住禍?zhǔn)椎奈舶土⒖瘫粚Ψ角擅畹鼗厥铡?/br> 貪婪的視線瞬間被清潤掩飾干凈,她語調(diào)款款笑說道:“能與酈先生會面確實是刻意的安排。然而并不是誰來都可以,一定要是我來見先生?!?/br> 酈御思忖道:“姑娘有何非凡之處?” 能指使李可安排會晤的只有問槐。如果眼前女子說得是真,他不明白問槐為何要安排她來見他。 女人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還以為先生能為我解惑。而且見了您后,我也不覺得有什么特別?!背朔浅O胝加心氵@件事。 手爐加得是新燒的炭塊,握久了手心會燙得受不住。 清平看向被男人擱到桌上的黃銅爐,他生活得不似她想象中萬般精致,就比如這燙手的手爐,竟然不加個外罩直接抱在手上暖,不燙著才奇了。 清平半站起身,在對方訝異的視線中把手爐拿了過來。不經(jīng)同意取他人之物,她還很禮貌笑著點了點頭呢。 一方手帕將銅爐包了起來,四個帕角十分抽象地攛在一起成了個丑結(jié),然后物歸原主。 酈御看向回家的手爐,沒記錯,這個帕子似乎好像或許……是她剛剛擦了鼻涕用的那張。 “姑娘有心了。”他面色無虞表達了謝意,手爐擱在桌上沒動。 清平眼神示意他,說“先生手冷了就用,現(xiàn)在有帕子包著不會燙手了。” “好,多謝?!?/br> 不動如山! 清平尋思酈御或是有潔癖,直到看見手帕上紅彤彤的小花猛地反應(yīng)過來這是她擦鼻涕的那張!她用錯了! 可是現(xiàn)在拿回來會奇怪吧?難不成告訴酈御這帕子擦過鼻子了,有點不干凈…… “……對了先生,一千零捌萬五千四百四十二,這串?dāng)?shù)字是一枚修羅機關(guān)石的報價,想請教先生這數(shù)字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義?” 酈御對機關(guān)石略有了解。尋常機關(guān)石報價為叁萬至五十萬不等,整數(shù),鮮少有零頭。思索片刻,酈御有了眉目,說道:“天龍八部中第五部為阿修羅,一千零捌雖多了一位,卻也與佛教中正八百叁昧關(guān)聯(lián)?!?/br> “佛教……”清平捂住腦袋。她開始頭疼了?!斑@么說來,五十四和四十二正是菩薩修行過程中階位的數(shù)量…” “樂姑娘研讀過佛學(xué)?” 清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可能是我生前所學(xué)?!?/br> 酈御疑惑道:“生前?姑娘還死過不成?!?/br> 本一句玩笑話,結(jié)果對方卻很認真地點頭承認。 “我在想,問愧行讓我來見你會不會是因為我與你生前相識。” 此話一出,如冰針觸地,寒封萬里。酈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感覺大腦一瞬間空白,什么都做不了。 “姑娘是在跟御說笑嗎?” “嗯。是吧?!?/br> 女人隨意道,起身把手爐拿了過來。 “我頭疼的厲害,不叨擾先生了?!?/br> 解開鼻涕帕子的丑結(jié),拿了一方?jīng)]用過的重新包好。 “希望先生明天還愿意見我?!?/br> 說罷,將手爐擺在酈御面前,福身行禮離開。 想要驗證什么,酈御緩緩將爐子轉(zhuǎn)了個方向。 原先沒留意的另一側(cè),爐肚上的帕角兩兩螺旋纏繞,在頂部分開打結(jié)后又塞進了交迭處固定。他一點點拆開這打得極丑的結(jié)團,手指微微顫抖。拆到一半時他停下了。因為根本沒必要完全打開。這個怪異的打結(jié)手法他記得太清楚了。這世上這么多人,只有構(gòu)穗會這樣打在手爐上。用她的袖子、裙角、手帕,來興致時則包在小衣里塞給他。 男人沖出石亭。外面月光凄清、林蔭掩映,卵石路上光影斑駁。急切地看了看四周,每個方向都沒有人,他心里的焦躁愈發(fā)嚴重,達到了自己都驚異和害怕的程度。 這種失控的情緒被他發(fā)覺時簡直把他嚇得半死。這些日子所有不明就里的頹喪和無趣突然有了呼之欲出的答案,他曾把這些歸結(jié)為自己政治選擇的愚蠢,現(xiàn)在卻告訴他是因為女人? 酈御腳步生了根,挪不動了。 他有些難以接受。 難以接受自己真的很在乎構(gòu)穗,分明得知她死訊時自己什么情緒都沒有! 李可攏著衣襟汲著鞋,睡眼惺忪地打開房門。看清眼前之人,他頓時睡意全無。 “軍師?!” 酈御森冷地嗯了一聲,面無表情問道:“樂清平你安排在了哪里?” 李可渾身一顫。這種發(fā)號施令的語氣,鮮少從酈御嘴里冒出來。 而且這么直接稱呼一個人的名諱,可不是軍師的作風(fēng)。聽口氣,清平姑娘惹大麻煩了!真是什么都瞞不過軍師,軍師要興師問罪就直接問到他頭上! 李可不敢隱瞞,如實說出清平房間的位置。酈御沒有道謝,轉(zhuǎn)身走掉。李可注意到他及腰的長發(fā)有些凌亂,衣擺也臟兮兮的。 兩人這是搏斗了不成?他荒謬地想。 大家伙兒此時聚在清平的房間里等她的消息。說要早些休息,一個個都不安分睡覺,偏都在她屋里干坐著。 把情況如實告知,眾人說起自己了解的佛學(xué)知識,七嘴八舌幾乎都在胡說八道。 清平揉著太陽xue,腦殼更疼了。 “好了,咱們都睡覺好不好?青姐不在,你們這是要干嘛?” 這幾天青衣身心俱疲,今夜直接歇下了沒來,否則這群人萬不敢大半夜還在她房里胡鬧。 沒有青衣管束,陳一列長都顯得像脫韁野馬。 “讓清平休息吧,都滾回去。”陳一重拾老大哥形象,開始掌控局面。 陳叁耍寶道:“怎么滾?橫著豎著?”直接在清平面前活動筋骨準(zhǔn)備開翻。 清平:“……” 陳一:好想踢他一腳。 嬉鬧間,門口悄然出現(xiàn)一道白影。 清平認出那是酈御,兩人對視,她知道這人和方才不一樣了。正要開口說話,酈御竟轉(zhuǎn)身走了。 “剛才是我眼花嗎?我特么看見個絕色美人!”陳叁口齒不清地叫道。 陳四說,“你沒眼花,我們應(yīng)該是中了毒,否則看不見這么好看的?!?/br> 陳六道:“娶媳婦兒,我要娶她做媳婦兒!”直接放棄啞巴屬性,開始發(fā)瘋! 清平忍無可忍,把這群頭腦發(fā)昏的家伙兒全部轟了出去。 沒有洗漱,她衣服脫了倒頭就睡著。 今天真是累死了! (從不搞死活不相認那套,聰明人怎么可能認不出?只要不笨想一想就猜出來了。明天更新看情況吧……